那一声信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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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4)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在古城西安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事,东北将领张学良和西北将领杨虎城联合起来兵谏了蒋介石。随后在张、杨二位将军的盛邀下,***率团抵达西安。为民族大计,共产党不计前嫌,以无比的肚量促成了事变的和平解决。“双十二协定”后,国共两党进行了广泛的合作。

    “西安事变”后,东北军撤离延安向西安一带集中。按照与东北军达成的协议,由工农红军接管延安。但这时,延安还是由国民党地方民团和县府保安队等千余人据守着。***在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五日赴西安商谈国事的前一天,指示有关同志与国民党县府官员谈判,争取尽可能和平解放延安,如果不行,再由部队解决。十二月十七日,红一团进驻延安,接管了县府,并为毛泽东进驻延安做好了准备。次年一月,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经延安西北川,沿杨家湾、兰家坪、杨家岭小路而下。各界代表立即跑向前去迎接,毛泽东同代表们一一握手问好!这时,有一位代表牵来一匹头扎红布大花球、脖子上系着锃光发亮的铜铃铛的高头大马,请毛泽东骑马过河。毛泽东感谢延安人民的盛情,谢绝了骑马,同代表们一起走下河岸,踏着坚冰,走过河去。他和蔼亲切地和代表们肩并着肩,边走边谈。他关切地询问了延安人民的生产、生活状况,又问到各革命团体开展工作的情况。当毛泽东等走到大砭沟口时,沿路两旁响起了锣鼓声、唢呐声和鞭炮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微笑着,频频向群众点头挥手。欢迎的群众见毛泽东走来,沸腾了,个个欢腾雀跃,欢呼声、口号声和歌唱声响成一片。

    国共合作形成了统一战线后,九娃奉命到地方上工作,负责县警卫队。就在这期间,一些顽固的反共分子试图破坏抗日统一战线,不断制造摩擦事件,侵占根据地。为了打击敌人的反动气焰,县上组织游击队、警卫队封锁了县城的主要道口,在九娃的指挥下,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缴械了保甲区的武器,迫使伪县长溜溜地带人逃跑了。

    一九三七年仲夏,为了提高九娃的文化素质,他被组织上派到边区警政学校学习。在那里,他见到了也来此学习的夏云峰。

    九娃和夏云峰不在一个队,夏云峰在军事队,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军事技术战术训练和军事操课;而九娃是在政治队,主要学习文化和政治方面的知识。

    在警政学校学习是有条件的,共产党从无到有,深深懂得革命“种子”的重要性,身为县警卫队队长的九娃被列为种子培养,来到了延安。

    先他们之前已经结业了好几批学员,九娃他们这批学员报到后一边学习一边劳动,劳动课就是挖窑洞,为扩大校舍增加学员做准备。在边区学校里,一边学文化,一边学革命道理,九娃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马克思主义,还有俄国十月革命成功的重大意义。九娃豁然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了,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多年后,他能看报、读书、写信、作报告,那全是在警政学校时期教官们手把手教的结果。这期间贺明山也被临时调到学校,给学员们授课。他通俗易懂、风趣幽默的讲授,得到了学员们热烈的欢迎。授课不仅重视政治教育,也同样重视提高学员的军事素养,根据不同对象,组织他们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进行近战、夜战和射击、刺杀、投弹等战术技术训练,掌握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

    那时,延安的天空在革命青年的眼中是那么地晴朗,涓涓流动的延河水是那么地清澈。到处是飞扬的歌声,那撩人心魄的歌声让夏云峰心发痒,从大城市来投奔革命的女知识分子让他眼睛发直,妈的,太馋人了,老在眼前晃来晃去,放前两年老子早下手掠山寨当压寨夫人受活去了,还至于这样眼巴巴看着。如今成了共产党的人,绝不能造次,弄不好痛快了裆里的玩意,却丢了颈上吃饭的家伙。

    他对九娃悄悄说:“想没想过搞个城里来的丫头当婆姨?”

    “咳,你整天胡思乱想甚呢,不要命了?你这脑袋里有问题,当心在这上面栽跟头犯错误。”

    夏云峰狠狠地盯着他,气咻咻地说:“妈的,不让那些城里来的洋女子做婆姨,连想都犯王法?”

    来警政学校学习的大多学员文化程度都不高,像九娃和夏云峰这类学员基本就是文盲,这难坏了教官,几乎是手把手地来教他们。最后领导让教员实行包干制,也就是一对一地教他们写字念书。九娃学得很认真也刻苦,几个月下来已经认识了不少的方块字。可夏云峰一学认字就头疼,那些横撇竖纳他怎么也搞不清。教他的是个年轻的女教员,他不好好认字,老是看人家的脸蛋、胸脯,被教训一顿,低下头还不忘偷偷拿眼角瞄人家的大腿。

    早就尝过女人滋味的夏云峰觉得生活中少了女人实在是一件没意思的事,他认为,共产党啥都好,不让搞女人这点实在受不了。馋归馋,但夏云峰还是忍住了。

    私下里他对九娃说:“那些城里来的小娘们太诱人了,妈的,馋得老子眼睛都发涨。”

    九娃告诫夏云峰:“你当心可别做了第二个黄克功。”

    黄克功是抗日军政大学第六队队长,一九三七年十月五日,他对陕北公学女学生刘茜逼婚不成,开枪把她打死。经抗大副校长罗瑞卿向中央领导报告批准,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将黄克功逮捕收监。在审理这个案件期间,延安各单位围绕这一案件组织了讨论。有的同志认为,黄克功是红军的重要干部,对党是有功的,主张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有的同志认为,黄克功自恃有功,无视法纪,杀人者必须偿命。黄克功本人也写信给中央,他说,如果死刑必须执行的话,希望死在与敌人作战的战场上,不死在自己的法场上。他要求给他一挺机关枪,由执法队督阵,要死在向敌人的冲杀中。最后,经边区高等法院最后判决,仍判处黄克功死刑。

    夏云峰说:“就是呀,人家是有功劳的人,犯在女人身上照样被枪决,何况我曾经还是个山大王呢。”

    在这期前,由于卢沟桥事变发生,中国共产党呼吁全中国同胞、政府与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寇的侵略。是年,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红军东渡黄河,开赴抗战前线。毛泽东曾和史沫特莱的谈话中已明确指出,和日本的战争不可避免。在日本人民推翻日本军阀政府以前,日本的侵略政策是不会停止的,在德日协定之后,战争的威胁更加紧一步。

    结束了学习的夏云峰和九娃道别。谁知这也成了他们的永别。狗胆包天的夏云峰终究未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学习结束后,在奔赴前线的路上,他强奸了一名寡妇。

    夏云峰在贺明山的部队当独立大队长,在上前线之前,贺明山给夏云峰放了几天假,让他回去看看家里人,自他当了土匪后,他母亲逃命去了,没了下落连死活他都不知。

    清脆的马蹄声中,一匹战马从地平线尽头飞奔而来,马背上的男人,既流露着英武之气,又显得有些匪气。夏云峰骑的这马匹是偷来的,他去看望母亲,没能找到,夜里叩开一户亲戚的窑门,这才知道母亲早已被当民团首领的王绍乾活埋了。悲伤中的夏云峰不敢久留,连夜出了村子。在路过一户小商人的家门时,他听见了马厩内马儿的鼻息,当即跳进去,解了缰绳翻身一跃,策马而去。也正因为他这股匪气,使尝过女人滋味的夏云峰在回太行山的路上,未能管住自己,将一个钻进高粱地小解的农家寡妇轻而易举压在高梁地里给弄了。

    这寡妇可能也是太缺了男人的滋润,大概渴坏了,连推就一下都没有,就被当兵的扯去了裤腰带。

    女人哼唧,男人更来劲。

    他看见那娘们躺在地上冲他发笑。

    “笑什么笑,受活了?狗日的骚货!”

    见他要往高粱地外面走,这女人急忙一个骨碌翻起身。

    “等着我呀!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提上了裤子死相要跟上。

    “你还不回家,跟着我还想让我搞你不成?”

    “大哥,我已是你的人了,你就带我走吧。”

    他瞪大了眼:“啥,你成了我的人?”

    那女人有点发怯:“你都把我弄了,我理当就是你的人了……”

    “哟嗬,还赖上了不成?”

    那女人拽住了他:“我男人去年死了,你就是我的男人。”

    他的匪气又上来了:“行,我弄了你,是你的男人,妈的,老子我天天弄死你。我可是山寨里的,想跟我上山当土匪婆?”

    那女人一听撒腿就跑。

    他偷着乐了,跃马追上,顺手丢给那寡妇一个银元,一溜烟消失的没了踪影。

    但夏云峰没能想到,那寡妇截住了随后路过的贺明山和他警卫员的马,说是她被八路的人给糟蹋了。贺明山说,你有何证据?女人说,那人的大腿根有颗黑痣。于是在八路军驻地的空地上齐刷刷的战士们脱了裤子,唯独夏云峰挺着。

    贺明山明白了。

    就像黄克功希望的那样,夏云峰同样希望死在和日本人拼杀的战场上。

    贺明山说:“当此国家危急,我们的大军就要开赴战场之时,你卑鄙无耻到如此程度,没人救得了你。你之被处死,是你的自己行为决定的。”贺明山的这话就是判决黄克功时毛泽东给边区高等法院信中的大体意思。

    贺明山让人搞来了一瓶酒,等夏云峰一口气饮尽,送他上了路。枪声中,贺明山的警卫员发现首长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

    几日后,身为团长的贺明山伏击日寇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