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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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误会重重(1)

    第二百三十一章:误会重重(1)

    霜叶一听,赶紧摇头道,“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杜仲鸯笑意更深,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瞧你紧张的,别吓着了孩子。”

    “主子,之前给你的药你说吃着没用,要不我回去跟我夫君说下,让他再弄些别的药来给你吃?”

    “不用了,是药三分毒,我如今能吃能睡,没病没灾的,吃那些作甚。”杜仲鸯倒是很淡然,轻声道,“而且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怕是……”

    “哪里!主子你还很年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切我,不过孩子这件事情,我也看淡了……”她的脸上泛起一丝自嘲,“或许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惩罚我当初那般不珍惜那个孩子。”

    霜叶听到这话,眼圈就泛红了,娇声道,“主子,你莫要说这种话,我听着难过。”她抹了把眼睛,说道,“我回去就到庙里拜菩萨去,求求菩萨开眼显灵!凤娘和清月姑姑每每想到主子你在宫中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都很难受,她们也都盼着你有一天能再传好消息来……”

    见霜叶絮絮叨叨的还要继续说下去,杜仲鸯赶忙岔开话题,“你家敏敏还在呢,你个当娘的在孩子面前抹眼泪作甚,要不是敏敏懂事,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咱们不说这事了,你刚不是说李将军的事情吗,继续说说他吧。”

    霜叶胖乎乎的脸蛋鼓了起来,瓮声瓮气道,“那有什么好说的,见都见不到。”

    徐蝉适时的递了块帕子给霜叶,笑道,“你若是没嫁出去,就能见到了。过两日,圣人要在麟德殿为裴相和李将军举行庆功宴呢,咱们家娘娘是肯定会出席的。要不然我到时候帮你瞧上两眼?”

    “啊,徐姑姑你这故意刺激我!”霜叶立马唉声叹气起来,“嫁什么鬼夫婿,生什么鬼孩子,唉,我后悔了!”

    见她这故作懊恼的模样,杜仲鸯和霜叶两人皆笑了起来,一旁啃着糖饼子吃的小敏敏虽然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见大人们都笑的这样开心,也跟着咯咯咯笑了起来。

    正在欢声笑语满室的时候,幔帐外响起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在说什么呢,笑的这样快活?”

    幔帐被掀起,身着赭黄刻丝祥云纹圆领长袍的李纯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徐蝉和霜叶赶忙起身向李纯请安,就连小敏敏也合着胖乎乎的小手朝着他拜了拜,就跟拜菩萨似的。

    “都免礼。”李纯抬了下手,走到杜仲鸯身旁坐下,“你们在聊什么呢,笑声都传到殿外了。”

    霜叶向来是快言快语,出声道,“我们正谈着李大将军,主子和徐姑姑故意在刺激奴婢呢。”

    李纯眯了眯黑眸,“哦?”

    霜叶点头,“奴婢一直想再看看李将军的英姿,可惜不能看。徐姑姑说过两天有宫宴,她们可以瞧见。唉,以前我也没觉着李将军有多厉害,印象中就一张黑黑的方脸,看着还有点憨,现在想想,还是主子看人的眼光准,一眼就瞧出李将军并非常人。”

    李纯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没多少温度,“这有什么说法?”

    杜仲鸯见状,眉心微皱,打断霜叶道,“好了,别说这些……”

    霜叶一怔,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

    李纯却将杜仲鸯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中,轻轻地捏了捏,笑意愈发深了,“为什么不让霜叶说,似乎挺有趣的。霜叶,你继续说……”

    “当初圣人你还是广陵郡王的时候,有一回不是从栖霞寺回来吗,然后你让李将军给我家主子送了一盒莲花酥。当时我家主子看着李将军的背影很久,我当时还奇怪呢,不过一个侍卫有什么看的。主子却说,他举手投足有一股大将之风。当时我还笑话主子,说她跟那些江湖术士学了看相的本事呢。”霜叶说到这里也不住笑了,“现在想想,主子看人的目光真是太准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不起眼的随将,如今真的成了平定逆贼的大将!成了咱们大唐的英雄人物呢!”

    她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李纯和杜仲鸯两人神情微妙的变化。

    杜仲鸯感觉到李纯捏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用力,仿佛要把她的掌骨给捏碎一般,她痛的很,却碍于有人在场,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强装镇定从容。

    李纯侧脸看向她,淡淡道,“朕竟然不知道你如此的慧眼如炬呢?原来早在十几年前你就看出李符直是大将之材了,呵呵……”

    他虽是笑着,却笑得杜仲鸯头皮发麻。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这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我都记不清了。”

    霜叶道,“主子你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倒是我觉着有趣,就记着了。”

    杜仲鸯的嘴角不禁抽了下,心底哀嚎着,霜叶啊霜叶你这个笨丫头,怎么这么没眼力见,你要是再说下去,真的是要害死你家主子我了!

    想到这里,她赶忙对徐蝉和霜叶道,“阿蝉,霜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私密话要与圣人说,你们俩个先退下吧?”

    两人听后,也觉着圣人都来了,她们也不好在场碍事,立马起身行礼退下了。

    眼见着徐蝉走时还很是“贴心”的将帘子放下,杜仲鸯的内心简直崩溃。

    她收回视线,看着骤然沉下脸的男人,一颗心紧张的扑扑直跳。她的喉咙一阵发干,悻悻道,“那个,纯郎,我有点口渴,我去倒杯水喝喝。”她说着,就想着收回自己的手。

    可他紧紧地捏着她的手,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一双黑漆漆的幽深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她心底越发的虚了。

    她和他紧挨着坐,她想要躲,也没什么可躲的地方,这种感觉实在是难熬,如坐针毡。

    沉默了半晌,他沉沉出声,“刚才霜叶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日推荐李愬,真是因为他英勇善谋,而不是有其他心思?”

    她的眉心一跳,他这话实在厉害,像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怎会这样想?”

    “那得问你为何待李愬这般……”他思索片刻,才寻到一个词,“特别。”

    特别的让他嫉妒,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那样亲亲热热的称呼别的男人,怎么可以盯着别的男人背影许久,怎么可以与别的男人说什么“若不立战功,就无颜回来见面”之类的话,甚至于李愬在淮西大战时,每每有消息传来,她都担心着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