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知人善用
第二百二十八章：知人善用
没过两日，李愬上上疏自荐，愿到淮西前线效力。不少朝臣对于李愬的能力表示怀疑，毕竟他不过就是一个太子詹事，连高霞寓和袁滋都败下阵来，遑论他李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但令朝臣们大吃一惊的是，圣人觉着李愬的才能可堪任用，且在十二月初，直接任命李愬为为左散骑常侍兼邓州刺史、御史大夫、随唐邓三州节度使，为西路唐军统帅。
此任命一出，朝臣们心底都有些没底了。之前圣人力排众议任用裴度，如今又冒出这么个李愬来，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
腊月里梅花开放，昨日落了一场雪，白雪映衬着红梅越发动人。折梅温茶燃檀香，红颜素手做羹汤。午后小憩后，杜仲鸯醒来也没事做，看着窗外白雪纷飞，寒气逼人，便自个亲自去小厨房炖了一锅萱草老鸭忘忧汤，配上一盏热气腾腾的金乳酥，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倒是挺惬意的。
她吩咐徐蝉装了一碗萱草忘忧汤，待自己将手中碗里的喝完，便裹上了毛茸茸的狐皮大氅往外走去。她身上这条簇新的大氅是陇西的贡品，用火狐腋下最柔软的皮毛制成，色泽鲜亮，在冬日里像是周身裹上了一层火炉般。独这么一件大氅，李纯直接赏给了她。
她肌肤本就白嫩如雪，被这红色大氅一包裹着，粉白娇媚的小脸更是多了几分颜色。
外面时不时刮着冷冽寒风。徐蝉一张脸冻得通红，抬头看向坐在檐子上的杜仲鸯，声音也像是被冻过一般，“主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本不用亲自去送汤，让奴婢们跑一趟就是了。你若是冻坏了身子，那可得了！”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那么娇贵。”杜仲鸯笑着道，“圣人这几日操劳政事，我身为妃嫔，理应照顾他的身子。这冬日里喝点热乎汤水，最是舒坦了。”
徐蝉见自家主子与圣人情深意重，这心里也替他们高兴，连连道，“圣人宠爱主子，主子也一心为圣人，这份情意着实令人感动。”
檐子到达紫宸殿时，杜仲鸯由着徐蝉搀着站起身来，抬头却瞧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魁梧男人从台阶上一层层走下来。
等那人走近，两人见着对方皆是一愣。
杜仲鸯见着面前这张浓眉大眼的黧黑脸庞，虽面容老了不少，但眉目间的精神头却是十足的，一把络腮胡子爬满他半张脸，显得越发阳刚英气。她眉眼一弯，嘴角也不住上扬，打着招呼道，“符直大哥。”
纵然这些年接触的少，但彼此的情谊还是在的。就像此刻，明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但只要一碰面，你一笑，我一语，那些尘封的记忆就像是活了过来，就像分别不过是在昨日，一切还是这般熟络。
李愬也咧开嘴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来，声音更粗犷了些，“杜娘子，真是许久不见了！”说完这话，他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哎哟瞧我这记性，如今不能再叫你杜娘子了，该称你为淑妃娘娘。”
说着，他双手抱拳，朝着杜仲鸯拜了拜，“微臣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吉祥安康。”
杜仲鸯哭笑不得，摇头道，“符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生分？”
李愬本就是个豁达的，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笑道，“毕竟是在宫中，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全的。淑妃，这些年没见，你还是这般美丽，像是不会老一般，看来你在宫中生活的不错。不像我，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不会变老的是妖精，时光不饶人，我如今也比不上十几年前了。符直大哥你虽然年纪长了，可精力充沛，虎虎生威的，看来此次出征，定能将那些叛党杀得片甲不留！”杜仲鸯抿唇轻笑着。
“咦，淑妃也知道臣要出征的事情？”李愬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自顾自点头道，“是了是了，你一直在圣人身边伺候，朝中之事多少也听说一些。明日我就要出发前去淮西，所以今日特来跟圣人辞行。”
“明日？这么快，我还以为会过两日呢。”杜仲鸯怔了怔，随即看向他笑道，“符直大哥，我相信凭借你的本事，定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我就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利，待你大胜归来，我再与你恭贺道喜。”
李愬听后，哈哈大笑，“你对我这般期望，圣人也对我寄予厚望，我若不杀出一番天地来，怕是也无颜回来见你们了。淑妃，我谢你吉言！”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告辞了。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躲在殿门旁边的人尽收眼底……
杜仲鸯缓步走进紫宸殿，她一边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內侍，一边朝着案几边上走去，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我今儿个做了萱草忘忧汤，味道特别鲜美，特地带来一碗给你尝尝。”
李纯将折子放在一旁，看着她雪白的脸蛋冻得有些泛红，不禁伸出手捂住她的小手搓了搓，又放到唇边哈了几下热气，语气带着几分责怪，“这样冷的天气，打发个宦官送来就好，你何必亲自跑一趟，不嫌冷的慌？”
“还好，还好。”她笑了笑。
“难道是打着送汤的由头，想来见我了？”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杜仲鸯无语的将手抽了出来，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般自恋。她转过身，将热汤从食盒中取出，摆在他的面前，“趁热喝吧，这一路过来怕是也冷掉了些。”
李纯端起汤碗喝了起来，杜仲鸯支着脑袋悠悠闲闲的看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你这般看我作甚？莫不是发现我长得太英俊，所以挪不开眼了？”
虽然他的确长着一张好面皮，但这般怡然自得的自夸，也实在是本事。她暗暗腹诽着，嘴上却轻轻道，“我只是觉得纯郎你……是位英明的好皇帝。”
尽管那天晚上他吃醋说不会考虑李愬为将，但还是能知人善用，高瞻远瞩的启用良将，纵观古今，几乎每位贤明君主都具备这点特质。
听着她这含糊不清的话，他也没太在意，只是继续喝着碗中的汤，与她聊了几句别的闲话。
没过两日，李愬上上疏自荐，愿到淮西前线效力。不少朝臣对于李愬的能力表示怀疑，毕竟他不过就是一个太子詹事，连高霞寓和袁滋都败下阵来，遑论他李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但令朝臣们大吃一惊的是，圣人觉着李愬的才能可堪任用，且在十二月初，直接任命李愬为为左散骑常侍兼邓州刺史、御史大夫、随唐邓三州节度使，为西路唐军统帅。
此任命一出，朝臣们心底都有些没底了。之前圣人力排众议任用裴度，如今又冒出这么个李愬来，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
腊月里梅花开放，昨日落了一场雪，白雪映衬着红梅越发动人。折梅温茶燃檀香，红颜素手做羹汤。午后小憩后，杜仲鸯醒来也没事做，看着窗外白雪纷飞，寒气逼人，便自个亲自去小厨房炖了一锅萱草老鸭忘忧汤，配上一盏热气腾腾的金乳酥，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倒是挺惬意的。
她吩咐徐蝉装了一碗萱草忘忧汤，待自己将手中碗里的喝完，便裹上了毛茸茸的狐皮大氅往外走去。她身上这条簇新的大氅是陇西的贡品，用火狐腋下最柔软的皮毛制成，色泽鲜亮，在冬日里像是周身裹上了一层火炉般。独这么一件大氅，李纯直接赏给了她。
她肌肤本就白嫩如雪，被这红色大氅一包裹着，粉白娇媚的小脸更是多了几分颜色。
外面时不时刮着冷冽寒风。徐蝉一张脸冻得通红，抬头看向坐在檐子上的杜仲鸯，声音也像是被冻过一般，“主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本不用亲自去送汤，让奴婢们跑一趟就是了。你若是冻坏了身子，那可得了！”
“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那么娇贵。”杜仲鸯笑着道，“圣人这几日操劳政事，我身为妃嫔，理应照顾他的身子。这冬日里喝点热乎汤水，最是舒坦了。”
徐蝉见自家主子与圣人情深意重，这心里也替他们高兴，连连道，“圣人宠爱主子，主子也一心为圣人，这份情意着实令人感动。”
檐子到达紫宸殿时，杜仲鸯由着徐蝉搀着站起身来，抬头却瞧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魁梧男人从台阶上一层层走下来。
等那人走近，两人见着对方皆是一愣。
杜仲鸯见着面前这张浓眉大眼的黧黑脸庞，虽面容老了不少，但眉目间的精神头却是十足的，一把络腮胡子爬满他半张脸，显得越发阳刚英气。她眉眼一弯，嘴角也不住上扬，打着招呼道，“符直大哥。”
纵然这些年接触的少，但彼此的情谊还是在的。就像此刻，明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但只要一碰面，你一笑，我一语，那些尘封的记忆就像是活了过来，就像分别不过是在昨日，一切还是这般熟络。
李愬也咧开嘴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来，声音更粗犷了些，“杜娘子，真是许久不见了！”说完这话，他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哎哟瞧我这记性，如今不能再叫你杜娘子了，该称你为淑妃娘娘。”
说着，他双手抱拳，朝着杜仲鸯拜了拜，“微臣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吉祥安康。”
杜仲鸯哭笑不得，摇头道，“符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生分？”
李愬本就是个豁达的，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笑道，“毕竟是在宫中，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全的。淑妃，这些年没见，你还是这般美丽，像是不会老一般，看来你在宫中生活的不错。不像我，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不会变老的是妖精，时光不饶人，我如今也比不上十几年前了。符直大哥你虽然年纪长了，可精力充沛，虎虎生威的，看来此次出征，定能将那些叛党杀得片甲不留！”杜仲鸯抿唇轻笑着。
“咦，淑妃也知道臣要出征的事情？”李愬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自顾自点头道，“是了是了，你一直在圣人身边伺候，朝中之事多少也听说一些。明日我就要出发前去淮西，所以今日特来跟圣人辞行。”
“明日？这么快，我还以为会过两日呢。”杜仲鸯怔了怔，随即看向他笑道，“符直大哥，我相信凭借你的本事，定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我就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利，待你大胜归来，我再与你恭贺道喜。”
李愬听后，哈哈大笑，“你对我这般期望，圣人也对我寄予厚望，我若不杀出一番天地来，怕是也无颜回来见你们了。淑妃，我谢你吉言！”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告辞了。
殊不知这一幕却被躲在殿门旁边的人尽收眼底……
杜仲鸯缓步走进紫宸殿，她一边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內侍，一边朝着案几边上走去，福了福身子，轻声道，“我今儿个做了萱草忘忧汤，味道特别鲜美，特地带来一碗给你尝尝。”
李纯将折子放在一旁，看着她雪白的脸蛋冻得有些泛红，不禁伸出手捂住她的小手搓了搓，又放到唇边哈了几下热气，语气带着几分责怪，“这样冷的天气，打发个宦官送来就好，你何必亲自跑一趟，不嫌冷的慌？”
“还好，还好。”她笑了笑。
“难道是打着送汤的由头，想来见我了？”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杜仲鸯无语的将手抽了出来，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这般自恋。她转过身，将热汤从食盒中取出，摆在他的面前，“趁热喝吧，这一路过来怕是也冷掉了些。”
李纯端起汤碗喝了起来，杜仲鸯支着脑袋悠悠闲闲的看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你这般看我作甚？莫不是发现我长得太英俊，所以挪不开眼了？”
虽然他的确长着一张好面皮，但这般怡然自得的自夸，也实在是本事。她暗暗腹诽着，嘴上却轻轻道，“我只是觉得纯郎你……是位英明的好皇帝。”
尽管那天晚上他吃醋说不会考虑李愬为将，但还是能知人善用，高瞻远瞩的启用良将，纵观古今，几乎每位贤明君主都具备这点特质。
听着她这含糊不清的话，他也没太在意，只是继续喝着碗中的汤，与她聊了几句别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