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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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大将之材(2)

    第二百二十七章:大将之材(2)

    李纯一只手撑着额头,眼睛微眯着,长长的睫毛遮住黑色的瞳孔,从杜仲鸯这个角度去看他,他的五官还是那般深邃,虽不如少年时的神采奕奕,却有一种醇厚稳重的独特魅力。

    一晃这些年过去,他的黑发下埋着的白发也多了起来。岁月来时,总是消无声息的。

    杜仲鸯见他思索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任何一个名字,不禁出声道,“若是纯郎想不到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想要举荐。”

    “哦?”李纯来了兴趣。

    “不知纯郎觉得符直大哥怎么样?”杜仲鸯其实挺相信直觉的,从她第一次见到李愬的时候,就觉得他那人有大将之风,心中隐约觉着这个人未来定能成大事。所以见李纯为将领的事情烦忧时,脑子里首先就蹦出李愬的模样来。虽然自从入宫以来,她见到李愬的次数少之又少,到底内外有别,如今十几年过去,她也就在远远跟李愬见过三次面,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但她始终记着之前李愬对她的照顾,那年李景昭去世,若不是李愬及时出现,她怕是早已死在了景昭的坟前,死在了那场冷雨之中,哪里还会有她今日的造化?

    如今李愬在长安城内担任太子詹事一职,虽是教化太子,但实在是小材大用了。

    “符直?”李纯瞟了她一眼。

    “是啊,符直大哥为人爽快,脾气又好,一向以诚待人,现下淮西连败几场,士气大减,符直大哥去了,定能把那涣散的军心团结起来,鼓舞士气!而且他身手利落,又擅长骑射,做事沉稳,又勇敢果断,如今阵前不就缺这样的人吗?若是将领能一往无前,杀伐果断,还怕将士们打不赢胜仗?”杜仲鸯自顾自的推荐着李愬,全然没瞧见身侧李纯渐渐黑掉的俊颜。

    直到她见他许久未出声,这才疑惑的侧眸看向他。

    李纯阴沉着脸,眸子定定的盯着她,唇边扬起一抹弧度,语气却是极冷的,“一口一个符直大哥,叫的好不亲热。我竟不知道你对他如此了解,都快要将他夸到天上去了。”

    杜仲鸯心底“咯噔”一下,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她这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着正事,他的关注点是跑偏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她也熟知李纯的脾气,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此时若是与他唱反调,定是吃力不讨好。想到这里,她讪讪的笑了下,挽住了他的手晃了晃,语气软软唤道,“纯郎……”

    李纯继续黑脸,不打算理会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杜仲鸯又晃了晃他的手,更是发嗲的哄道,“纯郎,我以前一直那般称呼他的,说惯了嘴,这一时半会儿就没改过来。那我以后不那样称呼他了,称呼他为李詹事,可好?”

    他的脸色稍微唤了些,薄唇还是抿着。

    她无奈,看来只能使出绝招了——她起身,蹲到他的面前,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水管,扑闪扑闪的眨巴着,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纯郎,你莫不是吃醋了?”

    李纯本来见了她这幅模样,一颗心也就软了下来。忽的又听到她这句话,差点没内伤吐血。男性的自尊让他决定要找回点场子来,总不能每回这小东西跟他撒娇,他就放过了她。

    想到这里,他大手一伸,直接将她娇小的身子提了起来,又抬起手掌猛地打了几下她的臀部,嘴上狠狠道,“吃醋,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是听不得我的女人去夸别的男人罢了!”

    更何况,她从来都没这般自觉的夸过他!

    他手上倒是真用了些力气,杜仲鸯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痛的涨红的,还是羞愤变红的。

    直到听到几声小小的啜泣,李纯才骤然停住了手,脸上浮现一抹愧疚,担忧的问道,“我可是打痛你了?”

    杜仲鸯抬起头,哪里什么流泪啜泣,她正眉眼弯弯,一副得逞的笑。

    李纯见状,无奈笑骂道,“你这狡猾的小狐狸。”

    杜仲鸯怕他又不饶自己,赶紧趴到他的怀中,示弱道,“纯郎,你打也打了,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刚才是真打的有些疼了?”

    “真的疼了?”

    “嗯,真的。”她很是真诚的点了点脑袋。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让我给你检查检查,看有没有留下巴掌印。”他说着,一双手就不安分起来。

    杜仲鸯慌了,这男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想着那档子事情……

    但不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拖延,还是被某人给抱到床榻上,狠狠的“检查”了一番。

    翌日,杜仲鸯醒来时,整个人柔软的被窝里浑身无力,压根懒得动弹一下。寝殿内还残留着昨夜的暖香味道,几缕光芒从窗缝里漏了进来,她眯了眯眼睛去适应那光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寝殿里有了动静,景冬和景春两个宫女走了进来,请安问好后,就要伺候杜仲鸯起身。

    杜仲鸯从大红绣花的锦被中坐起身来,圆润的肩膀露在干燥又微冷的空气中,那些粉色痕迹在白嫩的身子上显得格外明显。她明显能够感受到来自景春和景冬两丫头暧昧又羞涩的目光,心底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男人吃起醋来也挺可怕的,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差点没把她给折腾死,最后还是她苦苦求饶,有打着明早还有朝会的幌子,他这才鸣金收兵放过了她一马。看来以后她说话可得小心些,尤其是这样一个霸道且占有欲强烈的男人,唉……

    景冬和景春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的一起来唉声叹气的,只当她是昨夜累着了,忙道,“主子,要不我们去准备热水,你泡泡身子吧,或许会舒坦些?”

    杜仲鸯咳了两声,尴尬的别过头,“那,那你们去准备下吧。”

    景冬和景春对视一眼,笑嘻嘻的下去准备热水去了。

    一个时辰后,待杜仲鸯沐浴更衣,用过早膳后,徐蝉凑到她耳边递了个消息,“今日早朝结束后,圣人单独在紫宸殿召见了太子詹事李愬,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功夫,李詹事才出来。”

    “嗯,我知道了。”杜仲鸯抬手随意拢了拢发髻,懒洋洋的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视线重新落在书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