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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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脂粉味

    夏十七未曾想到,她只不过与他一夜未见,他就变成了这般令她感到陌生的模样。

    昨日他一袭素净白袍,腰带都是天青色的苏绣婉约风格,今日归来却变成了一袭绛红色外袍,内穿一件浅月牙色丝质长衫,腰上松垮地系着深枣红色的腰带,轻轻敞开的长衫内露出丝丝纹理分明的蜜色肌肤。

    夏十七怔在原地,身形莫名变得僵硬起来。

    苏斐南没变,但他的气质却变得彻底。

    若说从前他是个温和谦逊的王爷,今日他便一反往常,气质出挑而锐利,整个人色彩鲜明,面上轻慢的神情透着点漫不经心,又让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

    他换了衣裳,就意味着他昨日有地方过夜。

    苏斐南应该不是个轻浮之人,可如今他行走之间,轻轻摆动的云袖内隐隐飘出一阵香风。

    夏十七紧紧抿住唇,面上的神情有些凝重,一双剪水双眸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缓缓走来的姿态中瞧出什么。

    苏斐南轻勾起唇角,双手闲散地负在身后。他身形本就高大修长,随着稳健步伐,走来的模样自信又潇洒!

    与夏十七擦肩而过的瞬间,夏十七余光内瞥见他内侧衣襟上有一道鲜红的印子。

    不是鲜血。

    是脂粉味。

    她忽的摇晃了一下身子,不敢置信地回眸朝苏斐南望去,却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原来,他昨夜是在别的女子那里过的夜!

    她白白等了他一夜!而他软玉温香,晨时归来,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餍足的气息!

    “苏斐南!”

    夏十七恼怒地唤了一声,他这是将她当成了什么人?带她下山的人是他,先前承诺要照顾她的人也是他,昨日在宫中答应娶顾清慕的人也是他!

    苏斐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咬着牙,怕颤抖的声音溢出唇畔。

    眼前高大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而那双极美的丹凤眸便回眸瞧来,眸中的冷淡意味十足,瞧她像是在瞧一个陌生人一般。

    “十七?你怎在此?”

    他提起手,按在酸胀的太阳穴上,皙白的肤色上浮现着淡淡的粉色,似乎是有些难受。

    苏斐南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这才定定神,眸光清明地望向夏十七,嗓音淡淡如流水淙淙。

    “抱歉,昨夜喝了些酒,今晨起来便有些恍惚。”

    夏十七满心的怒气忽而就消失地干净了。

    他平淡的语气,只是在叙述他做了什么罢了,可偏偏她没有质问的权利。她又是苏斐南的谁?还能管得到他?

    这一股怒火才下去,另一股火气又窜了上来。

    即便她管不到苏斐南,他也不能在外面花天酒地吧!?

    夏十七皱起一对柳眉,狭长的水眸里透出点点严厉的意味,“苏斐南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嗯?”苏斐南倒有些怔愣,他眉眼本就生得好看俊美,如今艳丽的衣裳更衬得他眉目英挺俊秀,还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邪气。

    他轻蹙着眉心问道,“本王该对你说些什么?”

    那无辜的语气,柔亮的双眸,简直绝了!

    夏十七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用力瞪了一眼苏斐南,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身形莫名有些颤抖。

    苏斐南浅浅笑了一下,目光忽的变得清冷自持,他望着夏十七,森冷的话一句句说了出来。

    “夏十七,本王先前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你当真以为你一个山村女子能配得上本王?本王喜欢之人,自然是像清慕那样的女子!”

    夏十七怒视着他,紧抿唇瓣,浑身怒火蓄势待发。

    苏斐南哼笑着抬起下颌,漫不经心的眸光从她头顶滑过,瞥向右侧朱红院墙上,眸光里却多了一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算了,不与你计较!”

    夏十七的怒气最终也只变成了这一句话。

    她无从计较,也跟苏斐南计较不了什么。再待下去,只怕她会被气死!

    夏十七从回廊左侧的小道里走了,过了许久,苏斐南才回过身,淡淡对管裕说道,“去洗月阁,本王要洗浴。”

    管裕垂着眸,轻声应下,眸光同样似有若无地瞥过右侧院墙。那里有一棵极为繁盛茂密的大树,藏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煊王府也变成了谁都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只因天河卫已经不在了,谁想监视苏斐南,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被苏斐南气得心口疼的夏十七浑然不觉一道目光紧紧随着自己到了她的院落,这一处原来唤作“天清苑”,两进的院落很是宽敞,庭院前一片空地日日都有丫鬟清扫。而后院内的药草日渐繁密,夏十七这才记起昨日一场雨,不知是否将那些药草打坏了。

    她快步来到后院,熹微天光的照耀下,整个王府十分安静,透着些许平静悠长的意味。

    只见药草田上不知何时蒙了一层隔水的布料,又以十余根支架撑起来,稳稳隔开了雨水的侵袭。

    夏十七揭开这块巨大的青布,底下的药草毫发无损,而且还因着昨日雨水充沛的缘故,地底下的植物根吸足了水分,生长地也越发茁壮!

    她却是捏着手中的青布深思,这布是谁帮她装上去的?

    昨夜下雨的时候,夏十七在房中研习顾清昭教她的那本小册子,一点都没注意到外头有人来过。而且她在房梁上坐了半夜,也未曾见人来过药草田里。

    难道是管裕?

    夏十七凝眉想了一瞬,转而有了答案,应该是管裕了。昨夜只有他一人来此,她回头得谢他一句。

    摘了些药性舒缓

    温和的草药,夏十七回到屋内,先是找出了装蛊虫的篓子,才将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声,示意蛊虫不要乱跑。

    原本被里头蛊虫冲撞地有些摇晃的竹篓便安静了,里头的蛊虫一条赛一条的安静,夏十七这才揭开竹篓,将药草丢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蛊虫迅速将药草淹没,转眼便没有了药草的影子。

    夏十七凝神瞧了片刻,记起毒老头死的那一年,他只留下了一些蛊虫的子蛊。她将那些子蛊养大,子蛊变成了母蛊,种类从未多过,因为子蛊就是那些种类。

    但来到京城之后,夏十七见过那个巫师,他的蛊虫与她的丝毫不同,足以证明这世上蛊虫的种类还有许多,都是她未曾见过的!

    这倒是给了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师父?”

    夏十七回过身,星沉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在金丝楠木床沿边上,揉着眼睛瞧她。

    “睡醒了?日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往日在雁回山上,星沉也总是要睡到辰时才会起身。到了京城里,他睡得晚,倒起得早了。

    这几日夏十七不曾管他,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

    星沉极其自然地张开手臂,嘟着粉嫩的唇撒娇道,“师父,星沉要抱。”

    夏十七走过去,将他抱起放在双膝上,手指虚虚抓着他胖乎乎的手臂,掂量了一下,失笑。

    “沉儿,你在这里倒是胖了一些!”

    星沉嘻嘻一笑,一手揽住夏十七的脖颈,颇有些自豪地说道,“师父!沉儿有一事要告诉你!”

    夏十七点了下头,示意他说。

    “昨日管大哥说,我可以与欢儿妹妹一同去上学了!”

    夏十七轻怔住,管裕倒没来得及跟她说,不过这是好事。她温声问道,“今日就要去学堂吗?”

    “嗯嗯!”星沉用力点头,稚嫩小脸上流露出憧憬的神色。

    的确,对星沉而言,一辈子待在雁回山上太过于委屈他了。他本可以去学堂,结识更多同龄的伙伴,日后还会有光辉璀璨的仕途,不该一辈子跟着她。

    见到星沉眸中绽放的璀璨光华,夏十七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许多。

    “沉儿,师父会一直陪着你。”

    从雁回山上下来之后,这还是夏十七第一次向星沉承诺会一直陪着他。星沉先前总是担心夏十七有一日会自己悄悄离开,是以一颗心都悬着。如今夏十七向他承诺了这句话,星沉竟是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夏十七忙不迭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好好的哭什么?师父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至少,她要亲眼瞧见这个孩子平安长大成人。至于未来的造化,都看星沉自己,而当务之急,是一定要快些确认星沉的身世!

    星沉哭

    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不停抽噎着,小手擦着面上滂沱的泪水,嘟嘟的小脸干净又可爱,夏十七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动作很轻,星沉却瞬间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和温柔。

    “师父,你要说话算话!”

    夏十七笑着应他,“师父几时说话不算话了?”

    即便不是为了星沉,她也会为了自己留下来。

    苏斐南面临困难重重,而她也想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她没接触过的东西,最好的结局便是留下来!

    待和星沉洗漱完毕,夏十七牵着他去王府前院用膳,路上碰见陈芸杉带着欢姐儿,星沉既不舍得松开夏十七的手,又想要去找欢姐儿玩。

    还是欢姐儿先甜甜地唤了一声,“夏姐姐好。星沉哥哥,早上好。”

    欢姐儿笑得如同春日枝头上绽放的清丽梨花,真是可爱动人,星沉立即松了夏十七的手屁颠屁颠跑过去,夏十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