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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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翰墨轩

    果然是徒弟大了由不得师父啊!

    夏十七轻轻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虽浅淡,却也是个上扬的弧度。

    陈芸杉朝着她福了福身子,目光含笑打量着她。

    今日夏十七没有春姚帮她梳妆,便是一个最简单的挽发,簪上一枚梨花木制成的木簪便是全部妆容。不过她面容素净,身着亦是一件简单的水墨色白裙,外罩一件淡色褙子,整个人清淡得如同水洗一般,却是出水芙蓉,天生丽质。

    夏十七朝陈芸杉点了下头,正要抬步,却想起前两日她帮着陈芸杉找回相公孩子之事,便提了起来。

    “你相公和孩子如何了?”

    当时,在那座破院内,季成龙抱着孩子疯疯癫癫的模样深深刻在夏十七心中,她提起季成龙的时候眉心亦是一蹙。

    陈芸杉自然瞧得出夏十七对季成龙的排斥,而她作为季成龙的妻子,自然也抬不起头看夏十七,只能低垂着视线,有些躲避和狼狈。

    “奴家孩子倒还好,管先生唤了大夫来给辰儿瞧过,说是伤寒入体,好生休养便是。倒是奴家相公……”

    她羞于启齿,素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袖摆,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

    夏十七见状,轻声问道,“他是不是魔怔了?”

    “是……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陈芸杉想起季成龙那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好歹是她的相公,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样子呢?

    陈芸杉的脑袋越低越下,夏十七瞥见她后头衣襟内里的雪色肌肤,上头一片青紫十分明显。

    “手给我看看。”

    夏十七蓦地说道,陈芸杉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夏十七已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陈芸杉往夏十七的方向趔趄了一步,秀雅的鹅蛋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愕。她唇中惊呼着,想要按住夏十七撸她袖子的动作,却与夏十七的手擦过,抓了一个空!

    欢姐儿哎呀叫了一声,星沉瞧着她小巧如玉的耳垂轻轻发红,自己倒也不好意思了一下,却不想欢姐儿飞快朝陈芸杉跑去。

    “娘亲,您手上的伤是不是爹爹昨日打的?”

    夏十七眸色暗沉,眸中风雨酝酿着,她沉沉望向陈芸杉,“这些伤是你相公打的?”

    只见陈芸杉原本修长白皙的小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像是掐出来的伤痕,又像是被人噬咬过一般。就在夏十七紧紧抓住的陈芸杉左手虎口上,还有一处极深的牙印。

    陈芸杉时刻藏着,便不容易被发现。

    但夏十七发现了,便不会坐视不管。

    “你相公在哪里?”

    星沉这时也走了过来,捂着唇小声惊呼了一声,“这些伤瞧上去好严重!师父说过,被狗咬了会传染,被人咬了应该也会传染的

    !”

    夏十七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轻声道,“别乱说。”

    陈芸杉紧紧咬住了下唇,用另一只手拂开夏十七的桎梏,将挽到臂弯处的云袖拉了下来,垂着眸不说话。

    欢姐儿眼泪汪汪地抓住陈芸杉的衣摆,小声问道,“娘亲,爹爹是不是得了癔症?我见爹爹好似只认得阿辰了呢,爹爹竟是将欢儿都忘了吗?”

    陈芸杉被她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委屈冲击了好一阵,才恍然回过神,苦笑着抱起欢姐儿,往后一退。

    “夏姑娘,我们先走一步了。”

    她们不是煊王府之人,自然不能在前院用膳,往常便是在后厨旁的一个小亭子中用膳的。

    夏十七见她抗拒得厉害,便暗暗记下了此事。

    “欢儿妹妹!等下咱们还要去学堂呢!我去找你——”星沉扬声冲着陈芸杉她们说道。

    欢姐儿趴在陈芸杉肩头,笑得眉眼弯弯好若新月,嗓音极脆地应了一声“好”。

    只是夏十七没有料到,苏斐南此刻会坐在前院的大厅内,精致梨花长桌前,他又换了一身干净明朗的衣衫。

    夏十七想起他衣襟上那一处鲜红的印记,心中莫名又生了气。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气从哪里来,但就是如何都压不下去。

    星沉察觉到夏十七的不快,轻轻摇了摇夏十七的手腕,睁着一双单纯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夏十七,嗓音又低又温柔。

    “师父,沉儿马上就要去学堂了,你不开心是不是?”

    星沉还知道要在苏斐南面前掩饰一下夏十七的心情,他可不想让苏斐南觉得自己师父整天都不开心。他家师父笑起来的时候,明明是天下第一的好看!

    “师父若是不开心,沉儿便不去学堂了。”他的嗓音干净清脆,又有着孩童的奶声奶气,说话时认真的眉眼好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我没有不开心。”

    夏十七摇了摇头,松开了星沉的手,让他自己寻了个位置坐好,她便也坐在他身边。

    星沉很快便被眼前的琳琅美食吸引了目光,接过一旁婢女递来的筷著,便伸了筷著去夹长桌中央的单笼金乳酥。

    他记得,夏十七最喜欢吃这个了。

    然而小短腿踮在椅子上,还是不够远。一只小短手努力尝试着去夹,却总是差一点儿。

    “哎呀,怎么夹不到嘛?”

    星沉不由有些气馁,夏十七望了苏斐南一眼,他正瞧着星沉的动作,眸中有些晦暗,一副深思出神的模样。

    夏十七直起身,握了筷著,夹了一个金乳酥放在星沉碗中。

    “不是!这个金乳酥是师父喜欢吃的,沉儿是要夹给师父的呢!”

    星沉忙仰起头解释着,夏十七微微一笑,将放了金乳酥的蓝白相间瓷釉碗送到星沉面前,“你

    先吃,我自己会夹。”

    星沉咽了咽口水,坐下来老老实实吃早膳。

    他心中想着,煊王府的早膳可比雁回山上的早膳好吃多啦!有金乳酥,黄金糕,玉米烙,还有一些极好看的点心和好喝的八宝粥,唔……他瞧着师父也是喜欢吃的呢!若是他们能一直留在煊王府该有多好!

    “管裕。”

    一声极轻的碗筷被搁下的声音响起,苏斐南的嗓音听上去似乎有些不悦。

    夏十七抬起眸,静静望着他。

    苏斐南正巧也瞧了过来,只是眸中神色莫辨,没有一丝表情的面上有着极为淡漠的神采。

    他冷冷说道,“日后让他们在自己院子里用膳,不用过来了!”

    夏十七怔住。

    管裕袖手立在一旁,闻言心中发出一声轻叹,面上去丝毫不显,而是低头应道,“是,王爷。”

    吩咐完了这一句,苏斐南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他推开太师椅起身,清隽贵气的丝袍从双膝上垂落,流畅光滑的衣衫上绣着小菱格花纹,袖口镶金边的纹路光华璀璨,隐隐流光。

    苏斐南没有再看夏十七和星沉一眼,转身负手离开。

    管裕用余光瞥了一眼夏十七在的方向,果不其然撞进夏十七有些失神的眸中,他心里亦不好受。

    王爷啊王爷,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好吗?

    “管裕!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冷不丁苏斐南唤了一声,管裕忙应了,快步跟去。

    苏斐南拂袖就走,似乎真是极为厌烦夏十七和星沉。

    星沉从八宝粥中抬起一张疑惑的脸,他不明白苏斐南说的“他们”是谁,是指他和师父吗?

    可是他和师父哪里招惹到了苏斐南?

    “师父……”

    星沉放下筷著,嗫嚅了一声。

    夏十七轻轻揉了下他柔软的发顶,嗓音轻柔,“无事,你先吃。”

    她只吃了一个金乳酥便饱了,剩下的一碗粥待凉了便一口喝完,旋即管裕再次来到大厅,只是手中多了两个精心缝制的布袋。

    这布袋上的一根布条格外粗长,缝制得十分牢固。其上还有些淡绿色的丝线,用的是婉约的苏绣,绣了些淡绿的枝叶纹路,好看而精致。

    另一个布袋上则是绣了嫣红的桃花色花瓣,有着女儿家的秀气温柔,看来是要给欢姐儿的。

    “夏姑娘,昨日我已经与翰墨轩的夫子打好了招呼,今日便可以送星沉公子和欢儿姑娘去翰墨轩念书。笔墨纸砚和书本都在学堂中,这是他们应得的柜子,十三是星沉公子的,十九便是欢儿姑娘的了。”

    夏十七接过这两个布袋,星沉早就赶着吃完了,双眸亮晶晶地往夏十七面前一凑,“师父,我想背一下。”

    夏十七将绣着枝叶纹路的布袋往星沉身上一套,又

    拿出他一侧小胳膊,这才斜斜挎好了,竟是正好合适!

    管裕含笑说道,“这是春姚连夜赶制出来的两个书袋,等明年开春,两位正式进入学堂之后,在下会去城南布庄挑些好料子给两位再做过一个书袋。”

    夏十七摆摆手,“不用那么好的料子,这个就很好。星沉,你可喜欢?”

    星沉笑弯了眼,“喜欢喜欢!”

    “对了,你方才说,沉儿他们要等到开春才能正式进学堂,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裕直起身,轻笑了一下,“姑娘无需多虑。翰墨轩乃是北朝数一数二的学堂,规章制度极其严格。在下只能将星沉公子和欢儿姑娘送进去旁读一段日子,等到开春的入学考之时,若是他们二位能考过,便能顺利进入翰墨轩学习了。”

    原来如此,夏十点了点头,“管裕,麻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