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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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推波助澜

    夏十七猛然退开。

    身后的长板凳被一股大力径直抽出,夏十七手举着板凳,兜头朝那道黑影落下!

    她动作极快,在高手眼中却还有破绽!

    来人只是不耐烦地曲肘往后一推,板凳便被打飞出去。

    而夏十七被那股极强的力道冲撞了一番,一连倒退几步,胸口处泛开承受不住的膨胀暴烈感,她只得以手扶住胸口,身子微弯,抬起眼眸。

    来人一袭黑色劲装,虎背蜂腰,看身形便知道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夏十七一手搁在腰间,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来人已经挥剑斩断常白的所有束缚,而常白正望着她,眸中流露出极为不屑的神色。

    “你以为,我被绑在这里一个多时辰无人知晓吗?早先我便可以脱身逃走,不过是为了你一条命,这才留下来等你。如今,到我取你性命的时候了!”

    常白桀桀而笑,夏十七身侧毫无一人,此时趁她受伤,取她小命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双手以掌变爪,急急朝夏十七的衣襟伸来,眼见着就要揪住夏十七的身子,他眸中血色越发浓重!

    夏十七曾揍他那么多下,他也要一一找她还回来!

    偏偏他伸出去的手再也递不出去半分了!

    就差那么一点儿!

    夏十七很平静地望向那个救常白的黑衣人,低声一字一句唤出他的名字,“白智。”

    常白重重一颤,他几乎不敢相信地望向黑衣人,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与她竟是一伙的?”

    黑衣人飞快扫了夏十七一眼,这一个眼神极冷,充满了警告。

    夏十七斜斜勾起唇角,忽的说道,“白智,你上回还有个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常白周身怒气无可压抑,他几乎暴走,眼神瞪着白智,浑身都在颤抖。

    “白智,你竟然救她?你是不是忘记了主人吩咐过你我什么?”

    白智毫无情感地瞥了他一眼,斥道,“闭嘴!”

    常白蓦地抬起手指向他,冷冷说道,“你与她是一伙儿的!我要告诉主人!”

    那手又被一股大力挥开,白智面色不虞地走到门口,冷淡说道,“我来救你,肯不肯走是你的事情!”

    常白仇还没有报,怎么肯走?

    但他多少是畏惧夏十七的,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夏十七,怒气冲冲道,“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日要杀了你。”

    夏十七淡淡微笑,“好,我等着。”

    她这般从容淡定,倒是让常白一愣。他又用眼神凌迟了夏十七一遍,才朝门口的白智走去。

    白智一脚踢开门,两扇可怜的门扉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沉沉坠地,发出砰砰两声,惊起一片飞舞的浮尘。

    “白智。”

    夏十七蓦地唤了一声。

    白智微微止住

    步伐,沉冷回眸,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

    “成玉已经醒了。”

    他的身子轻轻一晃。

    夏十七很满意这个效果,又道,“你怕是不知道成玉是谁。我且告诉你,成玉便是夏小荷的——”

    “闭嘴!”一颗石子直直朝着夏十七而来。

    夏十七侧身避过,那石子便打在了朱红廊柱上,直直镶嵌了进去!

    白智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成玉是谁!

    转身撤退的瞬间,他的轻喃消失在风中,“天蚕毒丝竟然也没能要他的命!”

    夏十七双手紧握成拳,望着白智和常白一下跃上房顶消失不见的身形,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猜的果然不错,成玉身上的天蚕毒丝,与白智有关!

    夏小荷究竟是什么人?当她面上的药水洗去,她的真实容貌又会是什么模样?

    这些未知的事情萦绕在夏十七心头,她渐渐开始觉得,这京城也是个有趣的地方。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也有很多有趣的人,若是她一人回到雁回山上,可还能习惯那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日子?

    夏十七垂下眼睫,她虽然没有看穿常白的真实身份,但她至少知道,常白与白龙刚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而她认识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

    她——想要知道他们的秘密。

    直到半夜,骤雨才停歇,京城中四处都是门扉紧闭,天色昏暗得连走出屋子都是一片漆黑,自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热闹非凡。

    但唯有一处,是夜夜笙歌,永不停歇的。

    星沉入睡以后,夏十七一人静静坐在房梁上,身下是冰凉彻骨的房瓦,而她手边放着一壶清酒,微微屈膝调整了坐姿,这才静静望向灯火通明的那一处。

    那里曾是她和苏斐南到过的地方,亦是烟花柳巷之处。也是那个名唤宁清雅的女子决绝跳下来的地方,她身下曾经绽放出宝蓝色的血液,像极了崔善身上诡异繁复的花纹。

    这一夜,苏斐南都未曾归来。

    夏十七安静地在房梁上等待天明。

    她有很多事情想要跟苏斐南说一说,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他。比如他为何要答应娶顾清慕?还有他为何要去据说很远的枝生城?他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他?

    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他——如今喜欢谁呢?

    夏十七凝滞许久的身形终于动了一动,她冷得僵硬的手指轻轻一抬,指背上已然覆了一层极薄的露水。

    夏十七摸索着身侧的酒盅,却意外地碰上了另一只冰凉的手。

    其实早在管裕走上房顶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来了。直到他落在自己身侧,握着酒盅温和地对她说,“凉酒伤身,姑娘还是别喝了。”

    夏十七愣愣的,没有回神。

    晨光熹微,经过一夜大雨,天光终于明亮了起来。只是这一日,没有初晨的日光,只有依旧阴沉的天色。

    夏十七有很多话堵在胸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凝聚成一句,“苏斐南回来了吗?”

    管裕过了许久,才轻声应答,“王爷昨日一夜未归。”

    原来才过了一夜,她却觉得好似过了许久。记忆里,她与苏斐南温情柔软的时刻不多,那一日月下对饮算一回,他带着她去街上逛又算一回,昨日在宫中又算一回。

    可算来算去,她还是不知苏斐南究竟想要做什么。

    夏十七并没有察觉到管裕眸中的炽热。

    管裕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着了魔,从那日接下那只蛊虫开始,他对夏十七渐渐地便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情愫。

    他会开始注意夏十七面上的神情,若是她蹙眉,他也跟着蹙眉,她浅笑,他心里也会微笑。看得见她的时候,他方才会觉得满足。可瞧不见她的时候,他便会心急如焚。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病态到他想要将夏十七占为己有,可那分明是不可能的,这一生都不可能!

    眼下,他都觉得自己过于痴迷,只消夏十七一回眸,便会察觉到他眸中不该有的情绪和欲望!她势必会明白,会拒绝,会逃离!

    管裕就这么望着夏十七,然后死死掐住自己大腿根部的肉,再狠狠一拧。剧烈的疼痛压下了心口的燥热,管裕沉沉吐出一口气,用极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瞧夏十七。

    “姑娘可是在想王爷昨日的所作所为?”他的嗓音听上去轻松,实际上却满是隐忍和痛苦。

    原来那种蛊虫,是情毒蛊。

    情这一字,本就是世上最毒的药!偏偏有人将情炼成蛊毒,中毒者无药可医,身心亦会日渐腐败。

    夏十七怔怔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迟疑着说道,“我似乎明白一些,但又不是很明白。”

    管裕温和地笑了笑,目光如夏十七一般逐渐放得深远。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隐藏在薄雾之中,恢弘大气的阁楼处处耸立,这北朝的国都向来是各小国所艳羡的华丽雍容。

    “这是一个太平盛世。曾经王爷为了维持住这样的平稳安逸,做出了非常大的牺牲。偏偏有人还不满足,得寸进尺,咱们王爷自然——得做些反抗不是吗?”

    管裕的语气十分平和,平和到夏十七觉得他说杀人放火也不会觉得诧异了。

    夏十七思忖片刻后,肯定地说道,“这次煊王府遇袭的事情,少不了皇上的推波助澜!”

    管裕淡淡笑了一下,“哪里止推波助澜?”

    夏十七一怔,旋即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管裕对上她的眼神,

    轻轻颔首,便胜过一切答案。

    “既如此,咱们该如何?”

    夏十七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她早已和苏斐南,与煊王府站在一边!

    管裕唇角噙着笑,温文从容,淡定的很,“该如何,便如何。”

    对方摆明了要赶尽杀绝,那他们只有——绝处逢生!

    夏十七蓦地竖起耳朵,静静聆听了一会儿,她忽的起身,神色中有着难以言明的惊喜。

    “苏斐南回来了!”

    她三两步爬下屋顶,快步朝着煊王府门口走去。

    管裕微微一怔,立即摇头失笑,夏十七倒是好灵的听觉!

    他也跟着下来,只是却在跟上夏十七时,瞧见夏十七变得十分僵硬的身形,便抬起了眸,望向正面无表情与夏十七擦肩而过的苏斐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