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速之客（一）
“她来见我做什么？”叶茗儿回过神来，问道。
车夫又问了半天，这才道：“她说有事要求大小姐。”
叶茗儿秀眉紧皱，良久才道：“你去和她说，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让她回去吧。”
她说完吩咐车夫离开。
马车又缓缓驶离。叶茗儿终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果然看见一身青衣罗裙的阮娘子由一位嬷嬷扶着清清冷冷地站在街边。
天色昏暗，她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叶茗儿放下车帘，眸光平静。
这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她不会帮也帮不了。
……
马车驶过，阮娘子目送而去。等马车消失，她忍不住皱了皱秀眉。
“阮娘子，我们回去吧！看来这叶大小姐是绝对不会帮我们的。”阮娘子身边的嬷嬷愤然道，“这叶家欺人太甚，一点都不顾虑阮娘子你肚中还流着他们叶家的血脉呢！”
阮娘子面上木然，淡淡道：“回去吧。她不见我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倚栏卖笑的烟花女子呢？算了，明日再拿点银子去打听看还有什么法子。”
“还要拿银子？阮娘子，我们的银子可不多。”嬷嬷吃惊。
阮娘子忽然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在夜色中看起来怎么古怪：“不然呢？一日不能入叶家的门，我这肚中的孩子就是孽种。为了孩子，该花的银子也要花。”
嬷嬷叹了一口气，扶着她走了。
……
西山茶园那边的消息一条条传来，都是好消息。叶茗儿这两天都往那边跑，一待就是一整天。
一袋袋的好茶烘干，然后挑拣，然后封好……热火朝天的架势令人想起了从前叶家茶庄鼎盛时期。
叶茗儿从母亲周氏那边支了几千两，全力以赴赶制秋茶。这一番动静终于惊动了京城中几大茶庄。
高升茶庄自是不必说，他们拿了制茶方子也在日夜赶工。而明祥茶庄、聚春茶庄、迎春茶庄等等都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打探回来消息都一致：“天香茶庄和高升茶庄联手，制出最新的天香茶，准备一举夺魁秋茶赛。”
最新的天香茶！天香茶竟然还有最新的？
天香茶不是从来就只有一种吗？一为尊，九为末。天香茶庄一向只制高品质的天香茶，而一直致力挖天香茶庄墙角的高升茶庄不应该是它的对手吗？
怎么这两个冤家竟然联合起来了？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快去打探！高升茶庄到底卖给了天香茶庄多少茶青？”
“两千斤茶青？还是上品？”
“什么？！竟然还派制茶师傅前去学制茶？天香茶庄疯了吗？”
“有没有听错？高升茶庄的拒绝联手打压天香茶庄？钟掌柜那个老狐狸转性了？”
“……”
各大茶庄中同时响起诸如此类的对话。话题无不围绕这事。他们再不相信，而与此同时，一袋袋封装好的天香茶却是流水似的送入天香茶庄。
而原本这百年老店打扫一新，准备选吉日开始往全国各地运茶。整个茶庄上上下下人人都喜气洋洋，再也没有从前的颓然。
一股异常好闻的茶香重新弥漫在茶庄中，令路过的人都很好奇这天香茶庄这所谓的新品天香茶到底是什么。
叶茗儿在莺儿的陪伴下一边仔细看着茶庄各处，一边和展管事说着三天后的秋茶赛。
展管事笑道：“少东家，两千斤茶青制成一千二百斤熟茶，再经过挑拣，有一千斤左右。”
莺儿咋舌：“一千斤这么多？”
展管事笑吟吟道：“一千斤一点都不多，不过这些都只够京城和周边的茶行贩卖。过两日高升茶庄会再拨来两千斤茶青，定金已给了。”
叶茗儿点头：“那秋茶赛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挑出最好的天香茶。姚老师傅带着一帮制茶师傅说，最起码是二品。”展管事笑得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菊花。
二品天香茶这还是保守估计，加上叶茗儿改良过后的制茶秘方，这一批要参加秋茶赛的天香茶恐怕已接近一品。
一品是什么概念？那可是除了天外云香之外，最高品级的天香茶。就是叶老太公在世都鲜少能做到的。
这次没想到不但做到了，而且竟然能让一向作对的高升茶庄乖乖合作，还不敢使绊子。这怎么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如今看着天香茶庄人人从上到下人人喜笑颜开，这种情形恐怕有五年没见了。只要这次秋茶赛夺得好名次，一定可以重振旗鼓。
展管事在心中唏嘘，那边叶茗儿面上却是若有所思。
“其他茶庄是什么动静？”她忽然问道。
展管事想了想，这才回答：“好像没什么动静。”
叶茗儿拧起秀眉：“不可能吧。动静这么大……”
她还没说完，茶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有人在说着什么。叶茗儿问道：“外面什么事？”
展管事连忙派人打听。过了一会，他回来，笑道：“没事，就是一位贵客闻香过来说要买天香茶。”
“哦？不是说还未开始营业吗？怎么的有人过来了？”叶茗儿道。
一旁的莺儿拍手笑道：“那还用说？一定是听闻咱们天香茶庄又开始制茶了，所以慕名而来。”
一旁的展管事也纷纷附和。看着两人兴奋地神色，叶茗儿只笑不语，心中却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自家难道还不知道自家情况吗？天香茶随着四周新品种的茶崛起，还有祖业被内斗消耗，这几年都没落了。
要不是那一点祖宗打下来的名声撑着，早就被人遗忘。这几年来喜欢喝天香茶的老主顾是越来越少。而且她回家制出新品天香茶才多久？这上门特地要来买茶的人恐怕不一定是奔着天香茶来的。
叶茗儿明眸闪了闪：“这贵客是什么来头？”
展管事摇头。他刚才只是问了问，根本也没有在意。
这时伙计匆匆进来，面色为难：“少东家，那贵客不肯走，说大老远的出门一趟不容易，想买点天香茶回去喝喝看。”
展掌柜呵斥：“少东家不是吩咐过了吗？一定要等到吉日才开始营业。”
天香茶庄沉寂了这么久，正准备通过秋茶赛一炮而红后再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卖茶。所以在此之前，这一批的天香茶是不卖的。
叶茗儿微微一沉吟：“去看看。”
展管事急忙在前面带路。叶茗儿走到了茶庄门口，果然看见一辆十分素雅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不远处。
一位长相清秀的丫鬟正在和叶管事说着话。
叶管事面色为难：“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卖茶，是还没到开始卖的时候。我们天香茶庄老主顾这么多，我们怎么会有那种待价而沽的心思呢？”
那丫鬟模样的姑娘明显不信：“叶掌柜的，我们家小姐从大老远的来一趟，诚心诚意买你们家的天香茶回去尝尝新。你们就这么不讲情面吗？”
“这京城中那么多的茶行，我们家小姐谁都不去，就非要来……”
她说得条条是道，一副不买到就不肯回去的样子。叶茗儿再看这丫鬟看着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口齿清晰，头头是道，身上穿的也都是绫罗绸缎，看着应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丫鬟。
难怪伙计会赶紧去搬救兵。丫鬟如此穿戴气度，她身后的主子恐怕也不是凡人。
叶茗儿一笑上前：“什么事？”
叶管事已经在这里和这丫鬟理论了半天，早就头大无比。他看见叶茗儿出来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
“少东家，这位姑娘要买我们的天香茶。老朽告诉她我们还未开始对外卖茶，她非不信。”
叶茗儿笑吟吟看向这丫鬟：“姑娘怎么称呼？你们家小姐又是哪家千金？”
那丫鬟口中答：“奴婢叫初晴。我家小姐嘛……实在是不方便告诉你们。”
她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车。叶茗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马车上的车帘一动不动。
不知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竟是名讳也不能说。叶茗儿在那边暗自打量。她却不知初晴也在打量着她。
眼前的叶茗儿穿着男子服色，一头乌发随意盘了个髻。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五官清丽，配着一身利落的男子衣服竟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来。
她笑吟吟站着，似乎天光都照在了她的脸上似的，令人难以直视。
初晴看得心中嫉妒，这等人物难怪小姐要亲自过来一趟。
她打量完，面上却是恭敬：“这位想来便是叶家大小姐吧。我们家小姐想要买几斤天香茶……”
叶茗儿笑着打断她的话：“哦？初晴姑娘知道我是叶大小姐，那看来你们家小姐看来打听很清楚。那既然如此，也该知道我们这几日是没有开张卖茶。恐怕要让你们大小姐白来一趟了。”
“你！”初晴脸色沉了沉，不悦之色跃然脸上。
她今天在这里已经好说歹说，说了快半个时辰了，说得口干舌燥，竟然还买不到一斤茶叶。
若是平日，不用她开口，只要一个眼神有的是上好的茶叶进献给她的小姐。眼前这叶茗儿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质上是贪婪无耻又满身铜臭的商贾！
车夫又问了半天，这才道：“她说有事要求大小姐。”
叶茗儿秀眉紧皱，良久才道：“你去和她说，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让她回去吧。”
她说完吩咐车夫离开。
马车又缓缓驶离。叶茗儿终是忍不住掀开车帘，果然看见一身青衣罗裙的阮娘子由一位嬷嬷扶着清清冷冷地站在街边。
天色昏暗，她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叶茗儿放下车帘，眸光平静。
这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她不会帮也帮不了。
……
马车驶过，阮娘子目送而去。等马车消失，她忍不住皱了皱秀眉。
“阮娘子，我们回去吧！看来这叶大小姐是绝对不会帮我们的。”阮娘子身边的嬷嬷愤然道，“这叶家欺人太甚，一点都不顾虑阮娘子你肚中还流着他们叶家的血脉呢！”
阮娘子面上木然，淡淡道：“回去吧。她不见我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倚栏卖笑的烟花女子呢？算了，明日再拿点银子去打听看还有什么法子。”
“还要拿银子？阮娘子，我们的银子可不多。”嬷嬷吃惊。
阮娘子忽然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在夜色中看起来怎么古怪：“不然呢？一日不能入叶家的门，我这肚中的孩子就是孽种。为了孩子，该花的银子也要花。”
嬷嬷叹了一口气，扶着她走了。
……
西山茶园那边的消息一条条传来，都是好消息。叶茗儿这两天都往那边跑，一待就是一整天。
一袋袋的好茶烘干，然后挑拣，然后封好……热火朝天的架势令人想起了从前叶家茶庄鼎盛时期。
叶茗儿从母亲周氏那边支了几千两，全力以赴赶制秋茶。这一番动静终于惊动了京城中几大茶庄。
高升茶庄自是不必说，他们拿了制茶方子也在日夜赶工。而明祥茶庄、聚春茶庄、迎春茶庄等等都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打探回来消息都一致：“天香茶庄和高升茶庄联手，制出最新的天香茶，准备一举夺魁秋茶赛。”
最新的天香茶！天香茶竟然还有最新的？
天香茶不是从来就只有一种吗？一为尊，九为末。天香茶庄一向只制高品质的天香茶，而一直致力挖天香茶庄墙角的高升茶庄不应该是它的对手吗？
怎么这两个冤家竟然联合起来了？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快去打探！高升茶庄到底卖给了天香茶庄多少茶青？”
“两千斤茶青？还是上品？”
“什么？！竟然还派制茶师傅前去学制茶？天香茶庄疯了吗？”
“有没有听错？高升茶庄的拒绝联手打压天香茶庄？钟掌柜那个老狐狸转性了？”
“……”
各大茶庄中同时响起诸如此类的对话。话题无不围绕这事。他们再不相信，而与此同时，一袋袋封装好的天香茶却是流水似的送入天香茶庄。
而原本这百年老店打扫一新，准备选吉日开始往全国各地运茶。整个茶庄上上下下人人都喜气洋洋，再也没有从前的颓然。
一股异常好闻的茶香重新弥漫在茶庄中，令路过的人都很好奇这天香茶庄这所谓的新品天香茶到底是什么。
叶茗儿在莺儿的陪伴下一边仔细看着茶庄各处，一边和展管事说着三天后的秋茶赛。
展管事笑道：“少东家，两千斤茶青制成一千二百斤熟茶，再经过挑拣，有一千斤左右。”
莺儿咋舌：“一千斤这么多？”
展管事笑吟吟道：“一千斤一点都不多，不过这些都只够京城和周边的茶行贩卖。过两日高升茶庄会再拨来两千斤茶青，定金已给了。”
叶茗儿点头：“那秋茶赛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挑出最好的天香茶。姚老师傅带着一帮制茶师傅说，最起码是二品。”展管事笑得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菊花。
二品天香茶这还是保守估计，加上叶茗儿改良过后的制茶秘方，这一批要参加秋茶赛的天香茶恐怕已接近一品。
一品是什么概念？那可是除了天外云香之外，最高品级的天香茶。就是叶老太公在世都鲜少能做到的。
这次没想到不但做到了，而且竟然能让一向作对的高升茶庄乖乖合作，还不敢使绊子。这怎么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如今看着天香茶庄人人从上到下人人喜笑颜开，这种情形恐怕有五年没见了。只要这次秋茶赛夺得好名次，一定可以重振旗鼓。
展管事在心中唏嘘，那边叶茗儿面上却是若有所思。
“其他茶庄是什么动静？”她忽然问道。
展管事想了想，这才回答：“好像没什么动静。”
叶茗儿拧起秀眉：“不可能吧。动静这么大……”
她还没说完，茶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有人在说着什么。叶茗儿问道：“外面什么事？”
展管事连忙派人打听。过了一会，他回来，笑道：“没事，就是一位贵客闻香过来说要买天香茶。”
“哦？不是说还未开始营业吗？怎么的有人过来了？”叶茗儿道。
一旁的莺儿拍手笑道：“那还用说？一定是听闻咱们天香茶庄又开始制茶了，所以慕名而来。”
一旁的展管事也纷纷附和。看着两人兴奋地神色，叶茗儿只笑不语，心中却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自家难道还不知道自家情况吗？天香茶随着四周新品种的茶崛起，还有祖业被内斗消耗，这几年都没落了。
要不是那一点祖宗打下来的名声撑着，早就被人遗忘。这几年来喜欢喝天香茶的老主顾是越来越少。而且她回家制出新品天香茶才多久？这上门特地要来买茶的人恐怕不一定是奔着天香茶来的。
叶茗儿明眸闪了闪：“这贵客是什么来头？”
展管事摇头。他刚才只是问了问，根本也没有在意。
这时伙计匆匆进来，面色为难：“少东家，那贵客不肯走，说大老远的出门一趟不容易，想买点天香茶回去喝喝看。”
展掌柜呵斥：“少东家不是吩咐过了吗？一定要等到吉日才开始营业。”
天香茶庄沉寂了这么久，正准备通过秋茶赛一炮而红后再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卖茶。所以在此之前，这一批的天香茶是不卖的。
叶茗儿微微一沉吟：“去看看。”
展管事急忙在前面带路。叶茗儿走到了茶庄门口，果然看见一辆十分素雅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不远处。
一位长相清秀的丫鬟正在和叶管事说着话。
叶管事面色为难：“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卖茶，是还没到开始卖的时候。我们天香茶庄老主顾这么多，我们怎么会有那种待价而沽的心思呢？”
那丫鬟模样的姑娘明显不信：“叶掌柜的，我们家小姐从大老远的来一趟，诚心诚意买你们家的天香茶回去尝尝新。你们就这么不讲情面吗？”
“这京城中那么多的茶行，我们家小姐谁都不去，就非要来……”
她说得条条是道，一副不买到就不肯回去的样子。叶茗儿再看这丫鬟看着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口齿清晰，头头是道，身上穿的也都是绫罗绸缎，看着应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丫鬟。
难怪伙计会赶紧去搬救兵。丫鬟如此穿戴气度，她身后的主子恐怕也不是凡人。
叶茗儿一笑上前：“什么事？”
叶管事已经在这里和这丫鬟理论了半天，早就头大无比。他看见叶茗儿出来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
“少东家，这位姑娘要买我们的天香茶。老朽告诉她我们还未开始对外卖茶，她非不信。”
叶茗儿笑吟吟看向这丫鬟：“姑娘怎么称呼？你们家小姐又是哪家千金？”
那丫鬟口中答：“奴婢叫初晴。我家小姐嘛……实在是不方便告诉你们。”
她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马车。叶茗儿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马车上的车帘一动不动。
不知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竟是名讳也不能说。叶茗儿在那边暗自打量。她却不知初晴也在打量着她。
眼前的叶茗儿穿着男子服色，一头乌发随意盘了个髻。明眸皓齿，肤白如雪，五官清丽，配着一身利落的男子衣服竟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来。
她笑吟吟站着，似乎天光都照在了她的脸上似的，令人难以直视。
初晴看得心中嫉妒，这等人物难怪小姐要亲自过来一趟。
她打量完，面上却是恭敬：“这位想来便是叶家大小姐吧。我们家小姐想要买几斤天香茶……”
叶茗儿笑着打断她的话：“哦？初晴姑娘知道我是叶大小姐，那看来你们家小姐看来打听很清楚。那既然如此，也该知道我们这几日是没有开张卖茶。恐怕要让你们大小姐白来一趟了。”
“你！”初晴脸色沉了沉，不悦之色跃然脸上。
她今天在这里已经好说歹说，说了快半个时辰了，说得口干舌燥，竟然还买不到一斤茶叶。
若是平日，不用她开口，只要一个眼神有的是上好的茶叶进献给她的小姐。眼前这叶茗儿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本质上是贪婪无耻又满身铜臭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