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清尘如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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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状元里老黑屡作祟,臧老鼠霸王硬上弓

    状元里的早晨,每天最早醒来的几位毫无疑问皆出在余家门槛以内,第一名是余粮家养的公鸡,早起那是老祖宗立的规矩,职责所在嘛,反正作为一只长毛的畜生平时除了吃喝和照顾几房‘妻妾’外,只能在无所事事中等待着脖子上最后的一刀。百无聊赖中每天早起装模作样地叫几声,并不耽误自己的回笼觉。

    而第二位早起的,就是这鸡的主人余粮了,只要天上不落雨点,这位老头一准的背着粪筐环村子四围转到天大亮。

    这天余老头正在弥河东沿人行道上扒拉着一摊狗屎,同村的猎手赵叁倒背着鸟铳,垂头丧气走了过来,看见老头,爱搭不理的就要从他身边溜过去。

    赵叁河套里蹲守了一夜,连根鸟毛也没有猎到,黎明时还被自家的鸟铳伤了脸。他仿佛看到余粮嘲弄的眼神以及裂出嘴来的后牙槽子。

    “嘿嘿,咋了,兄弟,后炮台又炸了?”瞧着一脸的枪灰的赵叁,余粮强忍住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赵三摸摸自己火烧火燎的脸,故作轻松地说:“老哥真能瞎诌,兄弟不过就是被炮台煳了下鼻子,回家洗洗不就完了。”余粮放下粪筐幸灾乐祸地围着‘枪手’转了一圈:“兔子呢?你可别说自个儿蹲了一夜,就放了个空炮。”

    赵叁满脸遗憾悻悻地说:“哎!时运不济,遇见‘老黑’了,都说这东西会蛊惑人,咱可不信,这回只怨咱的枪药受潮了,没有打死它算它走运。”

    “别诌了,‘老黑’是你能降服得了的?朝它老人家开枪,当心它回头祸祸你。”赵叁挺挺胸脯迈步回村,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哝道:“屁,老子光棍一条,无牵无挂,恨不得搞个女妖精在炕上快活呢,怕她何来?”。

    余粮看看东山,约摸也到了饭时,便背起粪筐一路尾随赵叁,二人嘴上打着官司,不觉走到街头,耳边突然听到老臧的老婆丁香没人腔的喊了句:“赵叁,你敢打我?”随后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喊,上天下地的咒骂起来。

    赵叁河滩里蹲了一夜,又累又饿,那里还理会别家娘们的屁事,翻了翻白眼回到了自家草屋里睡觉去了。

    老臧的破柴房顿时热闹起来。

    丁香没人腔的喊叫声终于惊动了四邻,正是饭点的时候,左邻右舍急忙放下手中的饭碗跑进臧家的柴房,见老臧典来的老婆丁香正扭动着身子匍匐在地上,一脸古怪的表情。看情形如果给她安上一条尾巴,就是一条发了qing的母狗。这个平日里还算安静的女人,不知哪里来的邪劲,突然扯掉了身上的破衣,一身诱人的白肉立马挤入街坊们的眼帘,几个妇人慌忙轰走了自家男人,回头看时,见丁香一脸陶醉的舞弄起自己的身体。顿时将草屋里的几个妇人吓坏了。

    余粮的老婆见多识广,拍拍头失声叫道:“坏了醋了,瞧丁香这幅模样,八成是老黑附体了。”

    老黑到底什么样子,状元里的乡民们无人知晓,据猎手赵叁说他曾经与此物打过照面,似狗似熊罴,能直立,有道行。八字软的人是惹它不得的。

    眼见丁香又要褪下裤子,余粮老婆赶紧抓住她的腰带,正巧赌鬼老臧晃着身子打门外进来,见草屋里几个妇女正拉扯在一起,自家的婆娘丁香光着上身,一对肉瓜随着身子左右摆动,倒也香艳异常。人堆里站起来王育的老婆槐花,因为丁香的拉扯,半边大褂已经松松垮垮,瞅着赌鬼吼到:“臧老鼠,你双狗眼干看啥,还不摁住你老婆,让她光腚拉碴跑到街上丢谁的脸?”

    老臧不怀好意奸笑了几声,走上前来冲自家婆娘“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

    也许是折腾过了劲,丁香突然瘫倒在地上,野兽般的瞪着大眼呼哧带喘的盯着臧老鼠。

    ,余粮老婆见老臧动手打媳妇,连忙说道:“老臧,丁香这是被老黑附体了,打她无益,还是得请人送送神。”

    老臧掀掀锅盖,见冷锅冷灶,气便不打一出来,不再理会众妇人的七嘴八舌。大家见老臧无动于衷,纷纷告辞出了臧家大门。

    老臧没有饭吃,自然将丁香恨得咬牙切齿,憋着气上前又拍了妇人几掌,见丁香赤裸着上身,半拉屁股失了包裹,白白生生的露在外面,邪念顿生:“妈的,什么老黑附身,老子不怕,有种你就住下来,看老子怎么弄你。”

    嘴上骂着,解开腰带双脚踢开自己的大腰单裤,将丁香仰面掼到锅台上,急吼吼的欲行夫妻之事,妇人挺挺身,顿时恢复了神志,清醒后的丁香见自家丈夫大白天的就要行那苟且之事,自是羞愧难当,连忙寻回自己的大褂披在身上。突然听到前邻的槐花一阵疾呼:“臧老鼠不要脸,臭德行,臭德行。”

    邻家几位妇人刚刚回到自己家中大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立马跑来王育家里,,见槐花散了发髻,正在地上不停地爬来爬去,敢情是老黑折腾过了丁香,现在又转附到了她的身上。院子里几个妇人束手无策,不知谁喊了声王育的大儿子:“快去叫族奶,兴许她老会有办法。”

    老族奶原来是赵家老太爷暖被窝的丫头,老太爷八十岁那年丫头怀孕生子,被老太爷收为小妾,老太爷过世后,照例搬到西胡同,独自一人将儿子赵春香养大成人。

    老族奶自小做丫头,练就了一双快腿脚,接到王育孩子的口信,立马飞奔而至,听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心里早有了主意,忙唤孩子的爹,却得知王育打短工出了庄子,傍晚才能回来,再看看地上的妇人,圆圆的小腹微凸像是怀了身孕的样子,老太太吃了一惊,孕妇的身子也敢上,这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师傅’。

    拽过王家大儿子一蛋说:“赵家人状元之后,鬼邪避之,你现在就出门,见到第一个赵家人务必跪下求他,只有那样你娘才会有救。”

    一蛋担心娘亲,立马飞奔出门,朦胧间人影一闪而过,似乎提着一只鸟铳,刚要转身去追,见赵家大老爷赵元青迎面走来,连忙上前跪拜。

    “赵大老爷,您行行好,救救俺娘吧。”

    赵元青驻足,见是槐花的儿子跪在自己面前,一时不明就里,问道:“小崽子,大老爷是啥人啊,就截了去救你娘,我又不是先生。”《先生是青州地界对医生的尊称》

    “不是,大老爷,我娘让老黑附了体,它怕状元的后嘛。”虽然急赤白脸的,小孩子倒也学得清楚。

    赵元青想到这个槐花平时没少到自家地里做过工,倒也是个知趣的娘们,今天就捎带着帮她个忙。

    拐过墙角,赵元青略着院子里的鸡屎走进王育家破旧的柴房。

    一群娘们围着槐花正束手无策,见赵家大老爷进门,忙闪出道来,赵元青走到槐花跟前,蹲下身子,见槐花满脸泥垢,上衣早已不见了踪影,但肮脏的污泥并没有遮住妇人白白嫩嫩的腰身,心下道:“王育这个烂人,竟也有如此好命,娶了这么好的女人,也是枉费了。”

    看到了赵元青,槐花眼里柔出丝来,伸出手就要抱他,吓得赵大老爷一路趔趄退了三步,“大胆畜生,敢辱没老爷,”老族奶叫了一嗓子,突然扑上来,摁住槐花的头。

    老族奶毕竟是家生的丫头做妾,赵家后人面前自然不敢充大,故此自家晚辈也得称老爷:“哎,有道是邪魔怕恶人,大老爷太善降不住此妖。”转身问一蛋:“小子,刚才出去,还遇见了谁?”孩子想了想,说:“扛枪的赵叁,对,是赵叁”。老族奶笑骂道:“又是这个坏小子,老黑八成就是他撵上河岸来的,快把他弄来,就说我请他。”

    不一会,就见赵叁提着鸟铳晃进门来,见了族奶问明事情的原委,鸟铳立马顶上槐花的脑门,咬牙切齿的骂道:“老黑你个孬种,有本事来祸害祸害你三大爷,折腾个娘们算个雄!”

    槐花抬起头,说话时明显带了颤音:“赵叁,敢拿枪打我,信不信本仙让你绝后?”

    赵叁仰天大笑:“娘的,枉拿儿孙后代来吓我,老子连婆娘都不要,还管他儿孙毛事。快快滚出状元里,慢行一步,三爷开枪哄了你个gouri的。”

    还是恶人茬子硬,槐花嚎一嗓子便还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