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薄黯消
长宁公主和亲北凉的消息在高门大户中不胫而走，坤和殿中，女官长宜敛眉，“娘娘，承恩侯府一直将长宁公主视为己物，只怕此事不会这么顺利。”
“哼，崔家出了一个太后，在朝堂中指手画脚不说。崔家老二还想尚主，当这江山果真姓崔了吗？”手中杯盖磕出轻响，江皇后冷颜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你派人去府里向母亲请安，就说最近天气多变，请她老人家保重身体。”皇帝登基后就对外戚颇为忌惮，这是要太夫人约束族中子弟，长宜屈膝应是，出去亲自打点一切。
殿中寂静不闻人声，江皇后闭眼小憩，门外宫人来报道是长宁公主求见。
“快，请公主入内。”
长宁公主身着淡粉色宫装，勃间狐狸围脖将她衬得更是下巴尖尖。江皇后亲昵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蹙眉问：“怎么这时候来了，你不是惯常要睡午觉的么？”
“睡不着，知道娘娘这会儿正是无事，想来找您说说话。”
“长宁，”江皇后爱怜道：“我嫁进皇家之时你还年幼，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可能对你有些疏忽，但是你应该不是记恨嫂子所以才力求和亲的吧？”
“不是，”长宁公主闻言忙起身，颤声道：“娘娘说的哪里话，长宁岂是那般不懂事的人。我出身皇家，享尽世间富贵荣华，北凉既然上书求娶，怎么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可是，皇上对你说过的吧，北凉已经派了公主来和亲，你大可不必应承。”
“不，”长宁公主脸颊飞上薄红，“我闲时读书，看到大靖江山幅员辽阔。可是那般壮丽的山河却未曾有幸得以一见，能够出嫁北凉，路上必定能饱览秀丽风光。”
江皇后叹息，“傻姑娘！嫁人之后没有这么多束缚，你想游览河山不是不行，远嫁北凉所需要承担的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长宁知道。”公主眨眨眼，“和亲公主身系维护两国和平之重任，长宁必会竭尽全力而为。我意已决，娘娘不必为我担心。”
“唉······”江皇后颔首，“你既然坚持，我必会安排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陪嫁女官已经择定，过两日就宣她们进宫陪你。你们好生相处，日后在北凉也可以齐心同力。”
“是，谢娘娘。”觑见江皇后面带倦容，长宁起身告辞，微微屈身道：“嫂子事务繁忙，长宁就不多叨扰了！”
“嗯，回去好好歇着。”
踏出坤和殿，长宁公主淡然回首，曾几何时，宠爱自己的父皇带着年幼的自己在这里回忆关于母后的点点滴滴。现在，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爱恨交加的地方了。长叹口气，带了随侍缓缓走远。
殿内江皇后将长宁公主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微微启唇，“长宁她，心中应该是恨着的吧。”
“娘娘······”长宜目露担忧，江皇后懒懒一笑：“和亲之事已成定局，长宁她恨着崔家呢，纵然身赴北凉也不愿下嫁崔家的。毕竟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当年下手可是真的狠。”长宜点点头，端了一盏燕窝羹服侍江皇后用下，垂目站在身后为她揉捏肩颈，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贤妃宫中，云氏焦急道：“娘娘再想想法子，太后不好出面，你可是怀着皇子。世人皆知元浩要尚长宁公主，现在公主突然要和亲，你父亲兄弟们在朝堂上要被人指着脊梁嘲笑的。”
“母亲。”贤妃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艰难地道：“我临近产子，皇上却多日没有来过，您还不明白吗，那位卯着劲儿在和我作对呢。眼下圣上的旨意已经告知天下，尚主的事不必再提了。最重要的是我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否则我们拿什么和皇上邀宠？”
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云氏纵是爱怜幼子，对这位为家族带来不少荣耀的女儿也是真心疼爱，敛眉道：“你也不容易，我就把张妈妈留在宫里侍奉你，她是当年看着你们四姐弟出生的，信得过。”
贤妃点点头，“谢母亲！”
一时又有宫人来请贤妃上榻歇息，云氏亲自嘱咐贤妃不少话，在小太监引领下出了宫。回家便见崔元浩带人要出府，忙道：“元浩你要往哪里去？”
“母亲，”崔元浩上前：“现在公主要去北凉和亲，宛儿也做了女官，您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沈宛竟然做了女官，云氏拧眉，自己在贤妃宫里竟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招了留在家里的心腹询问，得知皇帝的旨意就在半个时辰下送到了各个府上。不仅沈宛，还有礼部尚书*何玉华也是随同女官，在明年公主出嫁时便会一起离京。
“阿弥陀佛，”云氏心中大石落下，这段时日元浩虽然被禁在府中，但是总觉得有利剑悬在头上。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招来管家吩咐，沈宛蒙恩做了公主陪嫁女官，立即备一份厚礼送去王宅道贺。
姜晨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凉既然已经送了公主来大靖，为何又突然要求娶公主。姜云野对北凉之事有所耳闻，沉声道：“北凉六王子是北凉著名悍将，与大王子是一母同胞，两人手中精兵无数，与今次来的沮渠呼雅胞兄沮渠牧琛可谓是势同水火。沮渠牧琛得了觐见的差事，又能用妹妹与大靖联盟，大王子便乘机求娶公主，两方都有大靖作为后盾，争夺王位一事才是势均力敌。”
“可是，短短时间内，怎么就选了宛儿做陪嫁女官。在北凉呆上五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姜晨応悔不当初，应该早些将亲事定下的。姜云野觑着自家侄子神色，不满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沈宛性情实在不适合做大家主母，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断然不会应允前去提亲。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一味沉迷儿女私情中。”姜云野之言在理，但是姜晨応少年情愫岂会轻易放弃，心中预料沈宛在家中定是惊惶无依，道是要出门一趟便换了衣裳直奔清明坊。
宁曦已经在沈宛院子之中，看着满屋御赐之物，不满道：“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宛儿你刚要定亲，这一去就是五年，不行，我找人去求求情。”
“曦儿，”沈宛扶额，“圣意已下，皇上金口玉言怎会轻易改变。你就陪着我坐坐好么，过两天要进宫陪公主，你跟我说说公主性情如何吧，免得我两眼一抹黑。”
“哦，公主啊，我们见得也很少的，听说很温柔的一个人。”宁曦蹙眉，实在是想不出公主什么时候出面过，忽而笑道：“别急，罗二公子自小与公主认识，一定知道的，我们去问问便是了。”说着就要拉沈宛出门，沈宛无奈道：“诶，我随口问问的，不必那么麻烦。”
宁曦驻足：“也是，宛儿性情好，一定可以和公主好好相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练练武功了，听说北凉民风彪悍，当心去了被人欺负。”
“不会吧，”沈宛结舌，晓岚凑过来道：“宁小姐说得没错呢，北凉人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我看小姐您还是跟着公子练练吧，万一哪天我打不过，您也能跑快点不是。”
“此事不许再承儿面前提起，”沈宛正色，“我虽然是奉召陪嫁，祖父与承儿已经很担心了，出了这个院子可不能胡说。”
“是，知道啦。”二人吐吐舌朝她打眼色，沈宛回身，见院子门口姜晨応静立石桥上，面上担忧之色毫不掩饰。心中一跳，行到檐下朝他一笑：“姜公子来了，不如进来坐坐。”心神被拉回，姜晨応心中大痛：“宛儿，你真的要随公主远嫁北凉？”
“嗯，女官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
“你放心，我会等你！”姜晨応忽地上前几步，拉住沈宛的双手：“我们本应是夫妻，只是圣意难违。我又人微言轻不能面圣陈情，宛儿，我在京城等你五年，到时候······”
“姜公子。”沈宛猛力挣开双手，“五年的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宛感激您的深情厚谊，但是，还请姜公子重新觅得良缘。沈宛祝您家庭和美，一世安康。”
姜晨応不可置信，他视沈宛为挚爱，愿意携手一生，上前道：“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那个可以随时另找他人的人？”
沈宛退后一步：“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姜公子可曾想过，即便没有今日沈宛奉旨和亲一事，他日我们成亲之后，家中又岂会只有你我二人。”
姜晨応急道：“纵是有姬妾，我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人。”沈宛摇摇头，将玉佩从怀中取出奉上：“其实我们之间最关键的是圣意难违，我们都没有办法抗拒这世间最大的权威。五年之期太长，沈宛不敢允诺，真心请姜公子另择他人。”沈宛心意已决，姜晨応深深看她一眼，心中是无力抗拒皇权的巨大失落，收起玉佩失魂落魄走出院子。
“其实，五年也很快的。”宁曦将一切看在眼中，沈宛惨然一笑：“五年过后就算能在一起，恐怕会因为心中的愧疚而对他左拥右抱更为煎熬。”
“可是你不也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宁曦似是发觉了什么秘密，睁大眼睛问道。沈宛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曦儿，其实在他来提亲的时候我很纠结。应允是因为外祖父看中了他，希望我能和他安安稳稳生活一辈子。可是，想起来就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整日待在四方天地之中，为他生儿育女还有纳妾，心中有些不甘心呢。所以，在宫里的时候，我应该是诚心诚意愿意远赴北凉的吧。”
“唔，”宁曦点点头，忽而又道：“其实我不太明白。”
沈宛莞尔一笑：“你没有这样的烦恼很好啊！”
“呵呵。”
“哼，崔家出了一个太后，在朝堂中指手画脚不说。崔家老二还想尚主，当这江山果真姓崔了吗？”手中杯盖磕出轻响，江皇后冷颜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你派人去府里向母亲请安，就说最近天气多变，请她老人家保重身体。”皇帝登基后就对外戚颇为忌惮，这是要太夫人约束族中子弟，长宜屈膝应是，出去亲自打点一切。
殿中寂静不闻人声，江皇后闭眼小憩，门外宫人来报道是长宁公主求见。
“快，请公主入内。”
长宁公主身着淡粉色宫装，勃间狐狸围脖将她衬得更是下巴尖尖。江皇后亲昵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蹙眉问：“怎么这时候来了，你不是惯常要睡午觉的么？”
“睡不着，知道娘娘这会儿正是无事，想来找您说说话。”
“长宁，”江皇后爱怜道：“我嫁进皇家之时你还年幼，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可能对你有些疏忽，但是你应该不是记恨嫂子所以才力求和亲的吧？”
“不是，”长宁公主闻言忙起身，颤声道：“娘娘说的哪里话，长宁岂是那般不懂事的人。我出身皇家，享尽世间富贵荣华，北凉既然上书求娶，怎么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可是，皇上对你说过的吧，北凉已经派了公主来和亲，你大可不必应承。”
“不，”长宁公主脸颊飞上薄红，“我闲时读书，看到大靖江山幅员辽阔。可是那般壮丽的山河却未曾有幸得以一见，能够出嫁北凉，路上必定能饱览秀丽风光。”
江皇后叹息，“傻姑娘！嫁人之后没有这么多束缚，你想游览河山不是不行，远嫁北凉所需要承担的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长宁知道。”公主眨眨眼，“和亲公主身系维护两国和平之重任，长宁必会竭尽全力而为。我意已决，娘娘不必为我担心。”
“唉······”江皇后颔首，“你既然坚持，我必会安排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陪嫁女官已经择定，过两日就宣她们进宫陪你。你们好生相处，日后在北凉也可以齐心同力。”
“是，谢娘娘。”觑见江皇后面带倦容，长宁起身告辞，微微屈身道：“嫂子事务繁忙，长宁就不多叨扰了！”
“嗯，回去好好歇着。”
踏出坤和殿，长宁公主淡然回首，曾几何时，宠爱自己的父皇带着年幼的自己在这里回忆关于母后的点点滴滴。现在，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爱恨交加的地方了。长叹口气，带了随侍缓缓走远。
殿内江皇后将长宁公主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微微启唇，“长宁她，心中应该是恨着的吧。”
“娘娘······”长宜目露担忧，江皇后懒懒一笑：“和亲之事已成定局，长宁她恨着崔家呢，纵然身赴北凉也不愿下嫁崔家的。毕竟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当年下手可是真的狠。”长宜点点头，端了一盏燕窝羹服侍江皇后用下，垂目站在身后为她揉捏肩颈，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贤妃宫中，云氏焦急道：“娘娘再想想法子，太后不好出面，你可是怀着皇子。世人皆知元浩要尚长宁公主，现在公主突然要和亲，你父亲兄弟们在朝堂上要被人指着脊梁嘲笑的。”
“母亲。”贤妃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艰难地道：“我临近产子，皇上却多日没有来过，您还不明白吗，那位卯着劲儿在和我作对呢。眼下圣上的旨意已经告知天下，尚主的事不必再提了。最重要的是我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否则我们拿什么和皇上邀宠？”
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云氏纵是爱怜幼子，对这位为家族带来不少荣耀的女儿也是真心疼爱，敛眉道：“你也不容易，我就把张妈妈留在宫里侍奉你，她是当年看着你们四姐弟出生的，信得过。”
贤妃点点头，“谢母亲！”
一时又有宫人来请贤妃上榻歇息，云氏亲自嘱咐贤妃不少话，在小太监引领下出了宫。回家便见崔元浩带人要出府，忙道：“元浩你要往哪里去？”
“母亲，”崔元浩上前：“现在公主要去北凉和亲，宛儿也做了女官，您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沈宛竟然做了女官，云氏拧眉，自己在贤妃宫里竟然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招了留在家里的心腹询问，得知皇帝的旨意就在半个时辰下送到了各个府上。不仅沈宛，还有礼部尚书*何玉华也是随同女官，在明年公主出嫁时便会一起离京。
“阿弥陀佛，”云氏心中大石落下，这段时日元浩虽然被禁在府中，但是总觉得有利剑悬在头上。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招来管家吩咐，沈宛蒙恩做了公主陪嫁女官，立即备一份厚礼送去王宅道贺。
姜晨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北凉既然已经送了公主来大靖，为何又突然要求娶公主。姜云野对北凉之事有所耳闻，沉声道：“北凉六王子是北凉著名悍将，与大王子是一母同胞，两人手中精兵无数，与今次来的沮渠呼雅胞兄沮渠牧琛可谓是势同水火。沮渠牧琛得了觐见的差事，又能用妹妹与大靖联盟，大王子便乘机求娶公主，两方都有大靖作为后盾，争夺王位一事才是势均力敌。”
“可是，短短时间内，怎么就选了宛儿做陪嫁女官。在北凉呆上五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姜晨応悔不当初，应该早些将亲事定下的。姜云野觑着自家侄子神色，不满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沈宛性情实在不适合做大家主母，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断然不会应允前去提亲。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一味沉迷儿女私情中。”姜云野之言在理，但是姜晨応少年情愫岂会轻易放弃，心中预料沈宛在家中定是惊惶无依，道是要出门一趟便换了衣裳直奔清明坊。
宁曦已经在沈宛院子之中，看着满屋御赐之物，不满道：“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宛儿你刚要定亲，这一去就是五年，不行，我找人去求求情。”
“曦儿，”沈宛扶额，“圣意已下，皇上金口玉言怎会轻易改变。你就陪着我坐坐好么，过两天要进宫陪公主，你跟我说说公主性情如何吧，免得我两眼一抹黑。”
“哦，公主啊，我们见得也很少的，听说很温柔的一个人。”宁曦蹙眉，实在是想不出公主什么时候出面过，忽而笑道：“别急，罗二公子自小与公主认识，一定知道的，我们去问问便是了。”说着就要拉沈宛出门，沈宛无奈道：“诶，我随口问问的，不必那么麻烦。”
宁曦驻足：“也是，宛儿性情好，一定可以和公主好好相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练练武功了，听说北凉民风彪悍，当心去了被人欺负。”
“不会吧，”沈宛结舌，晓岚凑过来道：“宁小姐说得没错呢，北凉人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我看小姐您还是跟着公子练练吧，万一哪天我打不过，您也能跑快点不是。”
“此事不许再承儿面前提起，”沈宛正色，“我虽然是奉召陪嫁，祖父与承儿已经很担心了，出了这个院子可不能胡说。”
“是，知道啦。”二人吐吐舌朝她打眼色，沈宛回身，见院子门口姜晨応静立石桥上，面上担忧之色毫不掩饰。心中一跳，行到檐下朝他一笑：“姜公子来了，不如进来坐坐。”心神被拉回，姜晨応心中大痛：“宛儿，你真的要随公主远嫁北凉？”
“嗯，女官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
“你放心，我会等你！”姜晨応忽地上前几步，拉住沈宛的双手：“我们本应是夫妻，只是圣意难违。我又人微言轻不能面圣陈情，宛儿，我在京城等你五年，到时候······”
“姜公子。”沈宛猛力挣开双手，“五年的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沈宛感激您的深情厚谊，但是，还请姜公子重新觅得良缘。沈宛祝您家庭和美，一世安康。”
姜晨応不可置信，他视沈宛为挚爱，愿意携手一生，上前道：“难道在你心中，我便是那个可以随时另找他人的人？”
沈宛退后一步：“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姜公子可曾想过，即便没有今日沈宛奉旨和亲一事，他日我们成亲之后，家中又岂会只有你我二人。”
姜晨応急道：“纵是有姬妾，我的心中也只有你一人。”沈宛摇摇头，将玉佩从怀中取出奉上：“其实我们之间最关键的是圣意难违，我们都没有办法抗拒这世间最大的权威。五年之期太长，沈宛不敢允诺，真心请姜公子另择他人。”沈宛心意已决，姜晨応深深看她一眼，心中是无力抗拒皇权的巨大失落，收起玉佩失魂落魄走出院子。
“其实，五年也很快的。”宁曦将一切看在眼中，沈宛惨然一笑：“五年过后就算能在一起，恐怕会因为心中的愧疚而对他左拥右抱更为煎熬。”
“可是你不也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宁曦似是发觉了什么秘密，睁大眼睛问道。沈宛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曦儿，其实在他来提亲的时候我很纠结。应允是因为外祖父看中了他，希望我能和他安安稳稳生活一辈子。可是，想起来就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整日待在四方天地之中，为他生儿育女还有纳妾，心中有些不甘心呢。所以，在宫里的时候，我应该是诚心诚意愿意远赴北凉的吧。”
“唔，”宁曦点点头，忽而又道：“其实我不太明白。”
沈宛莞尔一笑：“你没有这样的烦恼很好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