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姜晨応闻听沈宛返家，亲自到大门口相迎。抱拳朝罗译道：“有劳罗二公子将宛儿送回来。”罗译挑眉一笑：“姜公子这样说，罗某还以为走错了地方。”晓岚从马车上跳下，扶着戴了幕笠的沈宛盈盈走到罗译马前，温声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太感谢二公子了，明日沈宛在铺子恭迎二公子大驾光临。”
“一言为定！”罗译深深看了她一眼，拨转马头扬长而去。姜晨応上前：“明日宛儿有事？”
“二公子介绍了一个大生意，我决定铺子明日就提前开张。”
“明日？正好叔父说明日正是黄道吉日，请了顾夫人上门提亲。宛儿，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明日我们就双喜临门吧。”
“你在说什么呢。”纵是幕笠隔绝了视线，沈宛还是觉得姜晨応目光热烈似火，俏脸一红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有在大门口说这些的。”
“呵呵，是我不对。”姜晨応亦是红了脸，落后沈宛一步进了王家大门。二人亲事已经得了王琎僔首肯，第二日沈宛的铺子开张，颜娘庆叔出面招待周边邻居商铺，顾贞鸣秦逸松几人一早就来王宅道贺，沈宛便在家中摆了两桌酒席请宁曦等好友闲话。今日姜晨応会上门提亲，故而王琎僔告假在家，与顾贞鸣秦逸松说些时文政事。
罗译陪皇帝上完早朝后便去鸿胪寺晃了一圈，解决了几件杂事后骑马直奔清明坊。昨日沮渠牧琛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后就再无踪迹，今日要往沈宛家道贺，便遣了靳呈等人继续搜查。就在隔着沈宛家一街之遥时见姜晨応骑着马带着几辆装满礼物的马车信步而来，罗译眉眼微沉，低声问徐哲可准备好了，徐哲点头应是，二人打马先行前往沈宛家中。方招呼完众人，姜晨応已经到了王宅。顾夫人的车驾也刚好到此，顾贞鸣上前扶下母亲，得了一顿斥责：“说好了陪着母亲一起来的，还是一早就跑了来，一点不稳重！”
顾贞鸣低头顺目，“母亲不要生气，今日是大好的日子。”
姜晨応意气勃发进到大门，见沈宛装扮精致含羞垂目立在王琎僔身后，对沈宛笑笑。一众少年人皆是姿容不俗，气质清雅，他的叔父姜云野朗声大笑：“今日慎一兄府上真是人才荟聚！”
顾夫人闻言低笑，“瞧瞧，还在称兄道弟呢，今儿一过，可就该改称呼了。姜表兄，亲家老爷可是长你一辈了。”
“呵呵，我等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王琎僔捋须，招呼众人进内。宁曦咬着沈宛耳朵问：“真的决定嫁给姜晨応了？”沈宛点点头：“姜公子为人甚好。”
“可是······”宁曦心觉不妥，可又无话可说。边上罗译将二人低语听得一清二楚，转身抬眼，心中暗忖应该快来了。分次坐下，王琎僔笑道：“今日宛儿的铺子开张，子又请了顾夫人上门提亲，老夫心中甚喜，多谢诸位前来。”
秦逸松温文尔雅笑道：“先生客气，沈小姐与我等相识久矣，她的大喜之日我们当然该来道贺。”
顾夫人按照旧礼将二人的八字用红纸托起，姜晨応将其奉与王琎僔过目，王琎僔点点头，顾夫人将八字收起道：“随后就将八字送往钦天监，公子小姐男才女貌，必是天作之合。”
“谢夫人吉言！”姜晨応沈宛朝顾夫人施礼，姜晨応将准备的玉佩双手托上：“这是母亲临终时所传，要我觅得挚爱之人才能相送，今日将它送与小姐，聊表子心意。”
“是。”沈宛接过，玉佩触手生凉，脸上娇不胜羞，从托盘上取出一个亲自绣的荷包，方欲说话，成奎急急来报：“大人，门外有金吾卫求见。”
“金吾卫？”众人面面相觑，王琎僔赫然起身，沈宛连忙上前将他扶住，低声道：“祖父莫急，先让人进来问问是何事情。”
“嗯，”王琎僔抬手，“快请人进来！”
一队金吾卫果真披甲而来，为首一人正是皇帝亲卫首领岑峰。扫视堂中众人一眼，拱拱手：“王大人，圣上召见，本将奉旨前来请你与沈小姐入宫。”
“我也要去？”沈宛心中一惊。王琎僔恢复镇定，对岑峰道：“大人容禀，家中还有一事尚未完成，不知大人可否容老夫少许时间？”
“不必了，”岑峰冷冷道：“沈小姐的亲事有皇上做主，诸位就将今日的事忘了吧。”
“这怎么行，我们已经······”姜晨応怒而出声。岑峰冷眸一扫：“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王大人可有意见？”
王琎僔沉吟片刻，对姜云野抱拳：“云野兄勿急，即是圣上召见，我与宛儿这就进宫，与圣上陈明情形之后再做定夺。”伸手作请，岑峰转身，一队金吾卫将祖孙两人围得水泄不通，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
“宛儿······”姜晨応一颗心直坠，仿佛看到命运之口向他发出嘲弄的大笑。秦逸松等人面面相觑，严承挺挺胸脯道：“祖父受召入宫，怠慢了各位贵客，还请海涵。家下已经准备了酒席，各位不如稍坐，相信老师与姐姐一会儿就会回来。”秦逸松赞许地点点头，见姜晨応面带焦灼，应道：“府上既然有事，我们也不再做打扰，今日沈小姐的铺子开张，杂事诸多。承弟先去忙，我等也回家打探一下消息。”
严承心知他是好意，再说罗译等人毕竟在京中多年，若是老师在宫里有事或许还可以帮忙一二。抱抱拳道：“也好，一切全仰仗各位了。”顾夫人在顾贞鸣的陪同之下上车离开，罗译道是这就进宫也大步离开。好好的提亲变成这样，姜云野心中不满，抬步往外，姜晨応安慰严承：“我去打听消息，你别急。”
“嗯。姜大哥也是，我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对！”姜晨応重重点头，疾步追出，听闻仆下问姜云野：“老爷，这礼品怎么办，带回去吗？”姜云野没有好气道：“正主都不在，当然是带回去了。”姜晨応连忙制止，“已经交换过信物了，今日之事已毕，东西全都留下。”
“哼！”姜云野冷哼上车，对满面焦急的姜晨応道：“你还觉得有希望？”
“叔父······”姜晨応面容僵硬，“不是您想的那样，若是王先生真的要攀附权势，何必允了我上门提亲？宛儿也不是那样的人。”
姜云野摇摇头叹息：“我可是听说她与承恩侯府二公子有些说不清楚，与罗二公子也是常来常往。你一味地相护，只怕到头来伤的是你自己。”
“流言不足为信。宛儿性情豁达，若不是诚心嫁我，断不会与我走到今日。叔父······”
“ 罢了，你自己的事。”姜云野闭上眼睛休息。窗外风景后退，姜晨応只觉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祖孙二人进宫，却是径直到了坤和殿，行礼过后，江皇后命人赐坐，闲闲开口：“原本是圣上召见，可是方才边关急报，圣上又去了上书房。你们不必忐忑，今日是有一事想要问沈小姐的意思，此事也还需要王司业为沈小姐把关。”
不知是何事，王琎僔只得应道：“娘娘请讲！”
“圣上常说王大人深明大义，果不其然，不过今日之事说起来也是好事，想必沈小姐会答应的。”
沈宛起身行礼：“是，民女洗耳恭听娘娘垂训。”
“唔，北凉呼雅公主要在京中择婿一事你们已经知晓了，不过，”江皇后眸子一转，绣眉微蹙道：“你们不知道的是北凉大王子亦是上了国书要求娶我大靖公主，国书今日一早才到，大王子不日就会进京，而如今宫中未嫁适龄的公主仅有一位，圣上舍不得长宁公主，但是公主深明大义，自愿前去北凉和亲。是故圣上急命本宫选取适龄女官，以便陪公主和亲北凉。”
王琎僔闻言冷汗涔涔，俯身跪道：“娘娘容禀，宛儿初入京城，怕是难以当此大任。”
江皇后眉眼在珠帘后看不清楚，依旧不疾不徐：“本宫知道，传言北凉清苦，王大人舍不得孙女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皇家公主都能为了家国远赴北凉，不知道沈小姐意下如何？”
沈宛行到大殿中央，叩拜道：“民女谢圣上与娘娘隆恩，为了家国远赴北凉，这是民女的荣幸，民女愿意！”
“嗯，是个好孩子！”江皇后温和笑道：“王司业果真教养了一个好孙女，听说还有一名弟子亦是文才斐然，太子正好缺了一名伴读，明日就宣召进宫吧。”
严承能进宫做伴读，无疑对他的前程有天大的好处，沈宛心中暗道自己的牺牲总算有些许价值。
出了坤和殿，皇帝的赏赐也送了过来，二人乘上暖轿出宫，上了自家马车。王琎僔愁眉紧锁：“宛儿，你不必······”
“嘘！”沈宛示意王琎僔隔墙有耳，待得马车行到街市上，才低声说道：“作为女官陪嫁公主和亲，最多五年就可以回来，这是皇上的意思，反驳不得的。外祖父不必担心。”
五年后已经错过嫁杏之期，王琎僔脸色暗沉：“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宛儿，祖父愧对你。”
沈宛摇摇头，在家中与姜晨応交换信物时那莫名的无奈与些许遗憾荡然无存。“您说的是什么话，这是皇上的旨意。比起作为滕妾而去的其他小姐们，我已经是很幸运了。”
王琎僔闻言无话可说，历来公主和亲都会带上十名官家选出的小姐作为陪嫁滕妾，也许终生都不能返回故土。自己的宛儿只是去做女官，闲时帮着公主打理日常事务，五年后就能返回大靖，已经算是格外开恩。想起与姜晨応的亲事，心中一阵焦躁，若是早些定亲，宛儿就不必受苦了。不过世上无后悔药，王琎僔也只得暗自叹息。
“一言为定！”罗译深深看了她一眼，拨转马头扬长而去。姜晨応上前：“明日宛儿有事？”
“二公子介绍了一个大生意，我决定铺子明日就提前开张。”
“明日？正好叔父说明日正是黄道吉日，请了顾夫人上门提亲。宛儿，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明日我们就双喜临门吧。”
“你在说什么呢。”纵是幕笠隔绝了视线，沈宛还是觉得姜晨応目光热烈似火，俏脸一红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有在大门口说这些的。”
“呵呵，是我不对。”姜晨応亦是红了脸，落后沈宛一步进了王家大门。二人亲事已经得了王琎僔首肯，第二日沈宛的铺子开张，颜娘庆叔出面招待周边邻居商铺，顾贞鸣秦逸松几人一早就来王宅道贺，沈宛便在家中摆了两桌酒席请宁曦等好友闲话。今日姜晨応会上门提亲，故而王琎僔告假在家，与顾贞鸣秦逸松说些时文政事。
罗译陪皇帝上完早朝后便去鸿胪寺晃了一圈，解决了几件杂事后骑马直奔清明坊。昨日沮渠牧琛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后就再无踪迹，今日要往沈宛家道贺，便遣了靳呈等人继续搜查。就在隔着沈宛家一街之遥时见姜晨応骑着马带着几辆装满礼物的马车信步而来，罗译眉眼微沉，低声问徐哲可准备好了，徐哲点头应是，二人打马先行前往沈宛家中。方招呼完众人，姜晨応已经到了王宅。顾夫人的车驾也刚好到此，顾贞鸣上前扶下母亲，得了一顿斥责：“说好了陪着母亲一起来的，还是一早就跑了来，一点不稳重！”
顾贞鸣低头顺目，“母亲不要生气，今日是大好的日子。”
姜晨応意气勃发进到大门，见沈宛装扮精致含羞垂目立在王琎僔身后，对沈宛笑笑。一众少年人皆是姿容不俗，气质清雅，他的叔父姜云野朗声大笑：“今日慎一兄府上真是人才荟聚！”
顾夫人闻言低笑，“瞧瞧，还在称兄道弟呢，今儿一过，可就该改称呼了。姜表兄，亲家老爷可是长你一辈了。”
“呵呵，我等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王琎僔捋须，招呼众人进内。宁曦咬着沈宛耳朵问：“真的决定嫁给姜晨応了？”沈宛点点头：“姜公子为人甚好。”
“可是······”宁曦心觉不妥，可又无话可说。边上罗译将二人低语听得一清二楚，转身抬眼，心中暗忖应该快来了。分次坐下，王琎僔笑道：“今日宛儿的铺子开张，子又请了顾夫人上门提亲，老夫心中甚喜，多谢诸位前来。”
秦逸松温文尔雅笑道：“先生客气，沈小姐与我等相识久矣，她的大喜之日我们当然该来道贺。”
顾夫人按照旧礼将二人的八字用红纸托起，姜晨応将其奉与王琎僔过目，王琎僔点点头，顾夫人将八字收起道：“随后就将八字送往钦天监，公子小姐男才女貌，必是天作之合。”
“谢夫人吉言！”姜晨応沈宛朝顾夫人施礼，姜晨応将准备的玉佩双手托上：“这是母亲临终时所传，要我觅得挚爱之人才能相送，今日将它送与小姐，聊表子心意。”
“是。”沈宛接过，玉佩触手生凉，脸上娇不胜羞，从托盘上取出一个亲自绣的荷包，方欲说话，成奎急急来报：“大人，门外有金吾卫求见。”
“金吾卫？”众人面面相觑，王琎僔赫然起身，沈宛连忙上前将他扶住，低声道：“祖父莫急，先让人进来问问是何事情。”
“嗯，”王琎僔抬手，“快请人进来！”
一队金吾卫果真披甲而来，为首一人正是皇帝亲卫首领岑峰。扫视堂中众人一眼，拱拱手：“王大人，圣上召见，本将奉旨前来请你与沈小姐入宫。”
“我也要去？”沈宛心中一惊。王琎僔恢复镇定，对岑峰道：“大人容禀，家中还有一事尚未完成，不知大人可否容老夫少许时间？”
“不必了，”岑峰冷冷道：“沈小姐的亲事有皇上做主，诸位就将今日的事忘了吧。”
“这怎么行，我们已经······”姜晨応怒而出声。岑峰冷眸一扫：“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王大人可有意见？”
王琎僔沉吟片刻，对姜云野抱拳：“云野兄勿急，即是圣上召见，我与宛儿这就进宫，与圣上陈明情形之后再做定夺。”伸手作请，岑峰转身，一队金吾卫将祖孙两人围得水泄不通，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
“宛儿······”姜晨応一颗心直坠，仿佛看到命运之口向他发出嘲弄的大笑。秦逸松等人面面相觑，严承挺挺胸脯道：“祖父受召入宫，怠慢了各位贵客，还请海涵。家下已经准备了酒席，各位不如稍坐，相信老师与姐姐一会儿就会回来。”秦逸松赞许地点点头，见姜晨応面带焦灼，应道：“府上既然有事，我们也不再做打扰，今日沈小姐的铺子开张，杂事诸多。承弟先去忙，我等也回家打探一下消息。”
严承心知他是好意，再说罗译等人毕竟在京中多年，若是老师在宫里有事或许还可以帮忙一二。抱抱拳道：“也好，一切全仰仗各位了。”顾夫人在顾贞鸣的陪同之下上车离开，罗译道是这就进宫也大步离开。好好的提亲变成这样，姜云野心中不满，抬步往外，姜晨応安慰严承：“我去打听消息，你别急。”
“嗯。姜大哥也是，我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对！”姜晨応重重点头，疾步追出，听闻仆下问姜云野：“老爷，这礼品怎么办，带回去吗？”姜云野没有好气道：“正主都不在，当然是带回去了。”姜晨応连忙制止，“已经交换过信物了，今日之事已毕，东西全都留下。”
“哼！”姜云野冷哼上车，对满面焦急的姜晨応道：“你还觉得有希望？”
“叔父······”姜晨応面容僵硬，“不是您想的那样，若是王先生真的要攀附权势，何必允了我上门提亲？宛儿也不是那样的人。”
姜云野摇摇头叹息：“我可是听说她与承恩侯府二公子有些说不清楚，与罗二公子也是常来常往。你一味地相护，只怕到头来伤的是你自己。”
“流言不足为信。宛儿性情豁达，若不是诚心嫁我，断不会与我走到今日。叔父······”
“ 罢了，你自己的事。”姜云野闭上眼睛休息。窗外风景后退，姜晨応只觉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祖孙二人进宫，却是径直到了坤和殿，行礼过后，江皇后命人赐坐，闲闲开口：“原本是圣上召见，可是方才边关急报，圣上又去了上书房。你们不必忐忑，今日是有一事想要问沈小姐的意思，此事也还需要王司业为沈小姐把关。”
不知是何事，王琎僔只得应道：“娘娘请讲！”
“圣上常说王大人深明大义，果不其然，不过今日之事说起来也是好事，想必沈小姐会答应的。”
沈宛起身行礼：“是，民女洗耳恭听娘娘垂训。”
“唔，北凉呼雅公主要在京中择婿一事你们已经知晓了，不过，”江皇后眸子一转，绣眉微蹙道：“你们不知道的是北凉大王子亦是上了国书要求娶我大靖公主，国书今日一早才到，大王子不日就会进京，而如今宫中未嫁适龄的公主仅有一位，圣上舍不得长宁公主，但是公主深明大义，自愿前去北凉和亲。是故圣上急命本宫选取适龄女官，以便陪公主和亲北凉。”
王琎僔闻言冷汗涔涔，俯身跪道：“娘娘容禀，宛儿初入京城，怕是难以当此大任。”
江皇后眉眼在珠帘后看不清楚，依旧不疾不徐：“本宫知道，传言北凉清苦，王大人舍不得孙女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皇家公主都能为了家国远赴北凉，不知道沈小姐意下如何？”
沈宛行到大殿中央，叩拜道：“民女谢圣上与娘娘隆恩，为了家国远赴北凉，这是民女的荣幸，民女愿意！”
“嗯，是个好孩子！”江皇后温和笑道：“王司业果真教养了一个好孙女，听说还有一名弟子亦是文才斐然，太子正好缺了一名伴读，明日就宣召进宫吧。”
严承能进宫做伴读，无疑对他的前程有天大的好处，沈宛心中暗道自己的牺牲总算有些许价值。
出了坤和殿，皇帝的赏赐也送了过来，二人乘上暖轿出宫，上了自家马车。王琎僔愁眉紧锁：“宛儿，你不必······”
“嘘！”沈宛示意王琎僔隔墙有耳，待得马车行到街市上，才低声说道：“作为女官陪嫁公主和亲，最多五年就可以回来，这是皇上的意思，反驳不得的。外祖父不必担心。”
五年后已经错过嫁杏之期，王琎僔脸色暗沉：“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宛儿，祖父愧对你。”
沈宛摇摇头，在家中与姜晨応交换信物时那莫名的无奈与些许遗憾荡然无存。“您说的是什么话，这是皇上的旨意。比起作为滕妾而去的其他小姐们，我已经是很幸运了。”
王琎僔闻言无话可说，历来公主和亲都会带上十名官家选出的小姐作为陪嫁滕妾，也许终生都不能返回故土。自己的宛儿只是去做女官，闲时帮着公主打理日常事务，五年后就能返回大靖，已经算是格外开恩。想起与姜晨応的亲事，心中一阵焦躁，若是早些定亲，宛儿就不必受苦了。不过世上无后悔药，王琎僔也只得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