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烟姑娘
次日，白素却是天蒙蒙亮便起了身，天边才刚刚吐出鱼肚白，能够看见破晓时分东方稀薄的红光。
璃儿担心地嗔她，见她的确身子无碍才肯放她下床。
楚锦柯来的时候，白素和木槿正在哄小十一和小如歌笑，花园里不时有稚嫩的笑声。
“王妃，十三王爷来访。”千染说道，白素闻言将孩子交由璃儿：“阿槿，我们去前厅。”
“平王妃倒是身子硬朗，刚产下小世子和小郡主便下床了。”楚锦柯看着一袭白裙走来的白素，笑的风轻云淡。
“承蒙王爷夸奖，本妃不过是练过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罢了。”
白素嘴上应承，心下却是一惊：‘十三王爷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连自己产下龙凤胎都知道了！’
“不知小王可否看看他们？”
白素温婉开口：“他们都还在歇息，今日怕是不便，改日本妃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甚好。”
楚锦柯勾起嘴角，话锋一转又提起木槿：“木姑娘对本王提出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木槿正欲开口，却突然传来一道女音：“素儿！”
白素闻声抬头：“父亲、夫人。”杨氏脸色略僵，却还是迎上笑脸：“素儿刚刚产下小世子，婉柔也不便出宫，我们便带了婉婷一同过来。”
——自苏婉儿‘死’了之后，苏家便绝口不提她的名字，仿佛成了禁忌。
杨氏开口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世子？”
“还在歇息。”白素头也未抬。
一旁的苏婉婷却是发现一直没说话的楚锦柯：“这位是十三王爷？”，眼中暗送秋波，几分柔弱，几分温情。
“正是小王。”
苏浔见苏婉婷失了礼数，赶忙道：“王爷，小女不懂事，还请王爷海涵。”
楚锦柯不说话，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苏婉婷，生生让她羞红了脸。杨氏虽出身低微，却也世故老成，早就看出了两人的眼神交流，忙腆着笑脸说道：“王爷，这是小女苏婉婷。”
——如今婉柔在宫中不过只是空有皇后头衔，若是这十三王爷能看上婉婷，那苏家的根便能扎得根深。
楚锦柯点了点头，又说道：“早闻苏相宠爱嫡女，果不其然，女儿刚生产后便赶来探望了。”
——字字讥讽，女儿产子，夫家又不在，作为娘家人本应来照顾，苏家却在生产第二日才与他这外人一同来到。
见脸色发白的苏浔欲言又止，他又开口：“既然王妃的家人来了，那小王便不再叨扰。”
“王爷慢走。”白素笑的温婉。
楚锦柯风轻云淡地从苏婉婷身侧走过，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十三王爷的‘另眼相看’也让苏婉婷忘了心中的疑虑。
楚锦柯却是咀嚼了那句话许久,
——果然姓苏的女人都一样矫情。
——
雨烟一路快马加鞭，到锦州城却也是十日后的事了。
她找了一家店面清冷的客栈住下，便叫住店小二问到何抚川的事，楚锦柯虽给了她足够的资料，但还是需要实地勘察。
店小二有些狐疑：“你问这个干吗？”
的确，雨烟一身破烂衣服，实在不像是找人的人。
“我从家乡逃难到这来，一路上听说锦州新上任的米督，似乎很是出名啊…”
“逃难还来住店？”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人，雨烟又开口：“好吧，被你看穿了…我从家里一路出来游玩，哪知这锦州城管制严得很，要不扮成难民，终归玩不尽心。”
——这是雨烟早早设计好的话，假装被识破意图反而更不会让人怀疑。她眨眨眼睛，易容后的平凡容貌添了几分灵动。
“你倒是个机灵的姑娘，还会装扮成难民。这米督出到是出名，却是因为贪财无道。他搜刮百姓的钱财，私增赋税，却也没人敢管治他，唉——听说他背景大着呢，好像是右相的表侄…”
雨烟略微沉思，没想到一介米督竟如此之贪。
贪婪而愚蠢！
突然，店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马蹄声。
——声音紧凑，马蹄力度不大，应该是一队车队，但百姓作此反应，八成是官府的人。
雨烟如是想。
“米督大人巡街了！”店小二说，雨烟抬眼看去，门口人头攒动，她走出客栈。只见一队车马缓缓行来，軒车华盖，是一个小小米督不该有的奢侈。车队行进过程中不时有容貌如花的女子被卫兵强行带走，凄惨的哀嚎与群众的切切私语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雨烟却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被吓到了吧，哎呀，放心，你不会被带走的。”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我…我不是说你长得丑，你…我不是，你别误会。”
雨烟被他涨红的脸逗笑，勾起嘴角：“你叫我阿烟就好。”
“阿烟…阿烟，你叫我阿力哥好了！”阿力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你确定我们可以从何抚川那儿查到线索？”
“嗯，楚家刚开始做米面生意，必定和米督有往来，不管他是否是新上任。”楚萧听到纪梵之的话，心里安定了许多。
“你很紧张？”
“有点儿。”
——毕竟是第一次来青楼，怎么会不紧张！
“别怕，有我在呢。”
“嗯。”
“你怎么确定今天何抚川会来？”楚希问。
“春风阁是锦州城最大的青楼，今天又有新晋花魁烟儿姑娘的表演，何抚川向来忍受不了美人的诱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场内突然一片喧哗，却是花魁已经出场了。
烟儿一身红色金丝镶边裙，发鬓斜插着三只金玉钗。台下觥筹交错之间，她脚下轻点，身飞如燕，侧身翻转宛若九霄凤凰，一曲惊鸿舞跳的恍若天人。
舞毕，纪梵之也放下画笔：“自两年前大理寺监晚宴后，我便再也不曾见过这般绝世舞姿了。惊艳如烟姑娘，我必要将这一卷加入楚京绝色中。”
楚希把视线从烟儿身上移开，看到桌案上的画卷双眼却是止不住的赞叹，画上的人儿栩栩如生，哪怕匆匆一瞥就已是绝代风华。
“可惜雅间准备的宣纸还不算最上等，否则这朱红还能染得更好。”
“嗯，”楚希表示赞同：“可我怎么觉得烟姑娘看着有点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
“哦？”可纪梵之没来得及细想，一道声音响起。
“烟姑娘果然不负花魁之名，本督看得甚是欣喜啊…”话中意犹未尽，令人琢磨不透。
楚希嗤之以鼻：“真真是酒肉之徒！”
烟儿开口，嗓音清越：“承蒙大人赞赏，”却是不卑不吭：“小女子不过会跳几只舞罢了。”
“那姑娘可否再舞一曲？”
“烟儿如今筋疲力尽，怕是要稍作歇息才能再舞。”
“可本督就要回府了，”何抚川捋着细短的胡须，笑的有些猥琐：“不知姑娘可愿意到府中再舞一曲？”
烟儿沉吟片刻：“如此也好。”
璃儿担心地嗔她，见她的确身子无碍才肯放她下床。
楚锦柯来的时候，白素和木槿正在哄小十一和小如歌笑，花园里不时有稚嫩的笑声。
“王妃，十三王爷来访。”千染说道，白素闻言将孩子交由璃儿：“阿槿，我们去前厅。”
“平王妃倒是身子硬朗，刚产下小世子和小郡主便下床了。”楚锦柯看着一袭白裙走来的白素，笑的风轻云淡。
“承蒙王爷夸奖，本妃不过是练过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罢了。”
白素嘴上应承，心下却是一惊：‘十三王爷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连自己产下龙凤胎都知道了！’
“不知小王可否看看他们？”
白素温婉开口：“他们都还在歇息，今日怕是不便，改日本妃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甚好。”
楚锦柯勾起嘴角，话锋一转又提起木槿：“木姑娘对本王提出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木槿正欲开口，却突然传来一道女音：“素儿！”
白素闻声抬头：“父亲、夫人。”杨氏脸色略僵，却还是迎上笑脸：“素儿刚刚产下小世子，婉柔也不便出宫，我们便带了婉婷一同过来。”
——自苏婉儿‘死’了之后，苏家便绝口不提她的名字，仿佛成了禁忌。
杨氏开口问道：“对了，怎么没看到世子？”
“还在歇息。”白素头也未抬。
一旁的苏婉婷却是发现一直没说话的楚锦柯：“这位是十三王爷？”，眼中暗送秋波，几分柔弱，几分温情。
“正是小王。”
苏浔见苏婉婷失了礼数，赶忙道：“王爷，小女不懂事，还请王爷海涵。”
楚锦柯不说话，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苏婉婷，生生让她羞红了脸。杨氏虽出身低微，却也世故老成，早就看出了两人的眼神交流，忙腆着笑脸说道：“王爷，这是小女苏婉婷。”
——如今婉柔在宫中不过只是空有皇后头衔，若是这十三王爷能看上婉婷，那苏家的根便能扎得根深。
楚锦柯点了点头，又说道：“早闻苏相宠爱嫡女，果不其然，女儿刚生产后便赶来探望了。”
——字字讥讽，女儿产子，夫家又不在，作为娘家人本应来照顾，苏家却在生产第二日才与他这外人一同来到。
见脸色发白的苏浔欲言又止，他又开口：“既然王妃的家人来了，那小王便不再叨扰。”
“王爷慢走。”白素笑的温婉。
楚锦柯风轻云淡地从苏婉婷身侧走过，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十三王爷的‘另眼相看’也让苏婉婷忘了心中的疑虑。
楚锦柯却是咀嚼了那句话许久,
——果然姓苏的女人都一样矫情。
——
雨烟一路快马加鞭，到锦州城却也是十日后的事了。
她找了一家店面清冷的客栈住下，便叫住店小二问到何抚川的事，楚锦柯虽给了她足够的资料，但还是需要实地勘察。
店小二有些狐疑：“你问这个干吗？”
的确，雨烟一身破烂衣服，实在不像是找人的人。
“我从家乡逃难到这来，一路上听说锦州新上任的米督，似乎很是出名啊…”
“逃难还来住店？”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人，雨烟又开口：“好吧，被你看穿了…我从家里一路出来游玩，哪知这锦州城管制严得很，要不扮成难民，终归玩不尽心。”
——这是雨烟早早设计好的话，假装被识破意图反而更不会让人怀疑。她眨眨眼睛，易容后的平凡容貌添了几分灵动。
“你倒是个机灵的姑娘，还会装扮成难民。这米督出到是出名，却是因为贪财无道。他搜刮百姓的钱财，私增赋税，却也没人敢管治他，唉——听说他背景大着呢，好像是右相的表侄…”
雨烟略微沉思，没想到一介米督竟如此之贪。
贪婪而愚蠢！
突然，店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马蹄声。
——声音紧凑，马蹄力度不大，应该是一队车队，但百姓作此反应，八成是官府的人。
雨烟如是想。
“米督大人巡街了！”店小二说，雨烟抬眼看去，门口人头攒动，她走出客栈。只见一队车马缓缓行来，軒车华盖，是一个小小米督不该有的奢侈。车队行进过程中不时有容貌如花的女子被卫兵强行带走，凄惨的哀嚎与群众的切切私语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雨烟却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被吓到了吧，哎呀，放心，你不会被带走的。”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伤人：“我…我不是说你长得丑，你…我不是，你别误会。”
雨烟被他涨红的脸逗笑，勾起嘴角：“你叫我阿烟就好。”
“阿烟…阿烟，你叫我阿力哥好了！”阿力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你确定我们可以从何抚川那儿查到线索？”
“嗯，楚家刚开始做米面生意，必定和米督有往来，不管他是否是新上任。”楚萧听到纪梵之的话，心里安定了许多。
“你很紧张？”
“有点儿。”
——毕竟是第一次来青楼，怎么会不紧张！
“别怕，有我在呢。”
“嗯。”
“你怎么确定今天何抚川会来？”楚希问。
“春风阁是锦州城最大的青楼，今天又有新晋花魁烟儿姑娘的表演，何抚川向来忍受不了美人的诱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场内突然一片喧哗，却是花魁已经出场了。
烟儿一身红色金丝镶边裙，发鬓斜插着三只金玉钗。台下觥筹交错之间，她脚下轻点，身飞如燕，侧身翻转宛若九霄凤凰，一曲惊鸿舞跳的恍若天人。
舞毕，纪梵之也放下画笔：“自两年前大理寺监晚宴后，我便再也不曾见过这般绝世舞姿了。惊艳如烟姑娘，我必要将这一卷加入楚京绝色中。”
楚希把视线从烟儿身上移开，看到桌案上的画卷双眼却是止不住的赞叹，画上的人儿栩栩如生，哪怕匆匆一瞥就已是绝代风华。
“可惜雅间准备的宣纸还不算最上等，否则这朱红还能染得更好。”
“嗯，”楚希表示赞同：“可我怎么觉得烟姑娘看着有点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
“哦？”可纪梵之没来得及细想，一道声音响起。
“烟姑娘果然不负花魁之名，本督看得甚是欣喜啊…”话中意犹未尽，令人琢磨不透。
楚希嗤之以鼻：“真真是酒肉之徒！”
烟儿开口，嗓音清越：“承蒙大人赞赏，”却是不卑不吭：“小女子不过会跳几只舞罢了。”
“那姑娘可否再舞一曲？”
“烟儿如今筋疲力尽，怕是要稍作歇息才能再舞。”
“可本督就要回府了，”何抚川捋着细短的胡须，笑的有些猥琐：“不知姑娘可愿意到府中再舞一曲？”
烟儿沉吟片刻：“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