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个蠢萌的吃货
“嗨！”陆可可跑过来，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你怎么也在杭州？”她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地观察着周亦舟，一边问。
“工作上的事情。”周亦舟淡淡地说，刚才在酒店的时候他有一种非常强烈地想要见到陆可可的愿望，而现在真的见到她也，他却失落起来。他分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见陆可可，是因为陆可可这个人，还是因为陆可可和那个女人有关。两种情感在内心中不断地冲突、对抗，让周亦舟很是烦恼。
“哦。”陆可可看周亦舟好像兴致不高，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他看上去好像很憔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精气神，整个人很颓废的样子。陆可可心里好奇这段时间周亦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开口问。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周亦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问陆可可：“你想吃点什么？”
“嗯，我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不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定吧。”陆可可确实不知道该吃什么，来剧组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盒饭，而且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哪里还有吃饭的地方？
“唔……”周亦舟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现在已经是没有一点胃口了。在大脑中搜寻了一番对于杭州小吃的印象，周亦舟突然想起来刚才胡总不是说安排了晚宴嘛，干脆他和陆可可现在去吃吧。想到这儿，周亦舟便给胡总发了个信息，问他睡了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胡总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董事长，我还没睡呢？把明天的资料再准备一下。”胡总急忙说。
“嗯，辛苦了。”周亦舟不动声色地说完这句话才问：“你刚才不是说安排了晚饭吗？在哪里？我现在有些饿了。”
“就在您入住的酒店6楼，不过这会儿……恐怕已经打烊了。我打电话问一下……”胡总没有想到董事长居然这会儿想要吃饭。
“那不用了。你是本地人，你应该知道这个点儿哪还有什么好吃的小吃，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吧。”周亦舟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自己现在还让胡总为自己订餐，确实有点不合情理。
“董事长，要不我让人买来送到您的房间吧，这么晚了，晚上外面是很冷的。”胡总说。
“不用，这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可以。”周亦舟坚持说，胡总只好顺着董事长的意思，挂掉电话赶紧列了让手下的人拟了一个杭州24小时营业的高档餐厅和有名小吃的名单，发给了周亦舟。
几分钟之后，周亦舟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单很是头疼，便从中选了一家离得最近的24小时营业的餐馆。
这是一家复古风格的主题餐厅，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与桌椅，墙上随处可见的宋词与山水画，让陆可可觉得很是亲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里。她惊喜地到处打量着，扬起笑脸对周亦舟说：“我喜欢这里。”
本来还心事重重的周亦舟一看到这明媚的笑脸，心中的乌云瞬间消散了。他怔怔地看着陆可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陆可可把目光从四周收回来的时候，发现周亦舟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她用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呃，没什么。”周亦舟赶紧把目光收起来，两个人走到一处作为上坐下之后，他又开口说：“你今天很漂亮。”
“嗯？”这事周亦舟第一次对她这样说话，意思是在夸她很漂亮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天没有化妆，出门前只涂了一点保湿霜，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更显得光彩照人。周亦舟此刻实在不能把这个女孩儿和那个哭哭啼啼屡次来家里哭闹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请问，二位吃点什么？”店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在前台打盹的服务员过好一会儿才过来。
“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你看着上吧，两个人。”周亦舟说。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收起菜单去了后台，不一会儿就端出来许多看上去很是精美的江浙小吃来。饿了一天的陆可可看见吃的早已经是两眼放光，看着她一脸的馋样儿，周亦舟笑着说：“快吃吧。”
陆可可用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咬了一大口，滚烫的汤汁瞬间烫得她一声惊呼，周亦舟赶紧拿起手边的纸巾伸手为陆可可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汁水。慌乱中两个人的手碰撞到一起，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两个人都楞了一下，周亦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有些唐突了。他连忙将手收回来，又递了两张纸巾给陆可可，才缓缓地开口说：“慢一点。”
陆可可用手对着被躺倒麻木的嘴巴扇着风，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烫啊！”
周亦舟觉得即心疼又好笑，这个陆可可有时候真的是能用“蠢萌”来形容了，失忆了也不至于连个灌汤包都不会吃了吧？周亦舟无奈地说：“这个东西不是这么迟的，我吃给你看。”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在勺子里，然后用筷子戳破一个洞，让汤汁流出来，然后吹了吹，“这样就不会烫了。”说完，他便把勺子伸到陆可可面前，“尝一下。”
周亦舟这是要喂自己吃东西吗？陆可可心中一惊，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口吞下周亦舟递过来的包子，一种鲜美的味觉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为她已经饿到痉挛的胃带来一种无比满足的感觉，“嗯，太好吃了！”陆可可感叹道。
看着陆可可一脸沉醉的表情，周亦舟心中甚是好笑，本来他是想把勺子递给她，谁知道她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口吃掉了。“好吃，你就多吃几个。”周亦舟说完，自己也夹了一个，刚准备吃，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勺子，陆可可用过了。他愣了一下，便又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饮食方面，他又很严重的洁癖，只要是别人碰过的餐具，他是不会再用的，现在，用着陆可可刚刚吃过的勺子，他居然没有了那种不适感！
“这个也好好吃啊！”陆可可喝着一碗鸭血汤感叹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吃货鼓起的腮帮子，周亦舟笑着问：“你是有多久没有吃过饭了？”
“嗯……”陆可可停下筷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也就一天没有吃饭吧，但是你不知道，自从我进了剧组，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忙的晕头转向，吃饭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吃什么都觉得是一个味道。唉，我跟你说啊，我们那个导演真是太可怕了，我们演一个吃饭的戏，他愣是让我吃了7碗面啊，后来我一看见吃的就吐，整整两天没有吃下一口饭。前两天才好一点了……”陆可可饶有兴致地跟周亦舟讲起这段时间在剧组的各种趣闻，就好像两个人是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
周亦舟看着眼前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黯然伤神、一会儿又吃的起劲的陆可可，突然觉得无比安心，这才是人间烟火的问道，两个坐在一起，听她说着生活中最平常的烦恼、快乐，说说笑笑、毫不掩饰，这种感觉真好。周亦舟想起以前和孟瑶在一起的种种，每次当两个人坐在高档的餐厅里吃饭，虽然也是面对面坐着，却觉得相隔遥远。以前，他以为和女人约会就是这个样子，直到遇见陆可可，他才知道，原来每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陆可可吃的差不多了，见周亦舟突然不怎么说话了，，便停下来说：“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啊，我在剧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被台词、演戏，基本上没怎么和人说话，所以一见到你就变成话匣子了……”陆可可自己也纳闷，平常自己是个并不善言辞的人，怎么今天一见到周亦舟就变成了一个话痨？
“没事，看着你吃饭就觉得饭特别的香。”周亦舟说的是真心话，这些江浙小吃，他在各大酒店吃过无数次，那从来没有一家像今天这样可口。
“真的吗？那你就多吃点。”陆可可夹起一块甜点放在周亦舟的碗里。
“谢谢”周亦舟本来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将那块糕点吃了下去，“嗯，好吃。”他学着陆可可的样子说。
“哈哈，你……”陆可可看出他是在故意模仿自己，而且样子十分搞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陆可可纯真自然的笑容，周亦舟心中积压的最后一点迷雾也消散开来，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陆可可是陆可可，她们俩个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何必因为那点不能选择的血缘关系而非要将这两个人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呢。
“可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周亦舟没有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如此自然地叫出陆可可的名字。
“嗯？”陆可可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是周亦舟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她为“可可”。
“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周亦舟问。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把一切都告诉周亦舟，告诉她其实她不叫陆可可，她叫林木瑾，来自于几千年前，就在那一夜，莫名其妙地自己就成了陆可可……但是最终，她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弟弟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怪胎，成为试验品。
“嗯，都不记得了。”陆可可缓缓地说，“就是从那天之前所有的事情突然都不记得了。”
周亦舟明白她说的那天是指的哪天，想起那时的情景，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周亦舟站起来说。
陆可可面对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突然有些伤感。窗外的灯光已经大部分熄灭，昏黄的路灯下行人寥寥，餐馆里穿着古代衣服的服务生正在打着盹，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她与周亦舟的关系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虚幻与不真实呢？只能在这样的时刻，有着片刻毫无顾忌的欢乐。
“想什么呢？”周亦舟回来的时候，看见陆可可正坐在那里发着呆，便轻声问到。
“嗯，没什么。”陆可可抬起头正好望见周亦舟那瘦削的脸颊，“你最近好像瘦了，要注意身体。”酝酿了一个晚上，这句最想说的话，才终于说出口。
周亦舟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嗯”他轻声回应，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吃饱了吗？”他问陆可可。
“吃饱了。”陆可可干脆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周亦舟拿起外套和手中的手提袋向门口走去，拉开门，让陆可可先出去。前台的店员已经彻底的睡着了，只有收银台的小姑娘微笑着向他们点头。
街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了，周亦舟打卡副驾驶座的车门，失意陆可可坐上去，然后自己才上车。一路无语，两个人心中都惆怅万分，这样时光太过短暂，陆可可在心中祈祷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然而，分离的时刻最终还是到来了。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周亦舟解开安全带说：“到了。”
“嗯，谢谢你今天晚上请我吃宵夜。”陆可可认真地望着周亦舟说，“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我送你上去。”周亦舟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陆可可看出周亦舟脸上的疲倦和浓重的黑眼圈。
“没关系，晚上，酒店也是不安全的。”说话间，周亦舟已经下车走到了酒店门口。陆可可只好跟着他进了酒店。大堂里空无一人，周亦舟按下电梯，两个人走了进去。很快电梯就到了陆可可入住的楼层。
“我到了。”
“嗯。”周亦舟按住电梯，让陆可可先出来。然后自己也跟着出来，“这个给你，刚才打包的点心，你明天饿了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周亦舟将从餐馆提出的一个精致的手提袋交给陆可可。
“谢谢你……”陆可可心中暖暖的，原来周亦舟刚才不是去洗手间了，而是买了这些外卖的点心。
“不客气，早点休息吧，我走了。”目送陆可可回了房间，周亦舟才按下电梯走了进去。
“工作上的事情。”周亦舟淡淡地说，刚才在酒店的时候他有一种非常强烈地想要见到陆可可的愿望，而现在真的见到她也，他却失落起来。他分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见陆可可，是因为陆可可这个人，还是因为陆可可和那个女人有关。两种情感在内心中不断地冲突、对抗，让周亦舟很是烦恼。
“哦。”陆可可看周亦舟好像兴致不高，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他看上去好像很憔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精气神，整个人很颓废的样子。陆可可心里好奇这段时间周亦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开口问。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周亦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问陆可可：“你想吃点什么？”
“嗯，我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不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定吧。”陆可可确实不知道该吃什么，来剧组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盒饭，而且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哪里还有吃饭的地方？
“唔……”周亦舟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现在已经是没有一点胃口了。在大脑中搜寻了一番对于杭州小吃的印象，周亦舟突然想起来刚才胡总不是说安排了晚宴嘛，干脆他和陆可可现在去吃吧。想到这儿，周亦舟便给胡总发了个信息，问他睡了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胡总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董事长，我还没睡呢？把明天的资料再准备一下。”胡总急忙说。
“嗯，辛苦了。”周亦舟不动声色地说完这句话才问：“你刚才不是说安排了晚饭吗？在哪里？我现在有些饿了。”
“就在您入住的酒店6楼，不过这会儿……恐怕已经打烊了。我打电话问一下……”胡总没有想到董事长居然这会儿想要吃饭。
“那不用了。你是本地人，你应该知道这个点儿哪还有什么好吃的小吃，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吧。”周亦舟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自己现在还让胡总为自己订餐，确实有点不合情理。
“董事长，要不我让人买来送到您的房间吧，这么晚了，晚上外面是很冷的。”胡总说。
“不用，这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可以。”周亦舟坚持说，胡总只好顺着董事长的意思，挂掉电话赶紧列了让手下的人拟了一个杭州24小时营业的高档餐厅和有名小吃的名单，发给了周亦舟。
几分钟之后，周亦舟看着这一长串的名单很是头疼，便从中选了一家离得最近的24小时营业的餐馆。
这是一家复古风格的主题餐厅，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与桌椅，墙上随处可见的宋词与山水画，让陆可可觉得很是亲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里。她惊喜地到处打量着，扬起笑脸对周亦舟说：“我喜欢这里。”
本来还心事重重的周亦舟一看到这明媚的笑脸，心中的乌云瞬间消散了。他怔怔地看着陆可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陆可可把目光从四周收回来的时候，发现周亦舟正盯着自己看，“怎么了？”她用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呃，没什么。”周亦舟赶紧把目光收起来，两个人走到一处作为上坐下之后，他又开口说：“你今天很漂亮。”
“嗯？”这事周亦舟第一次对她这样说话，意思是在夸她很漂亮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今天没有化妆，出门前只涂了一点保湿霜，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更显得光彩照人。周亦舟此刻实在不能把这个女孩儿和那个哭哭啼啼屡次来家里哭闹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请问，二位吃点什么？”店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在前台打盹的服务员过好一会儿才过来。
“你们这儿有什么特色，你看着上吧，两个人。”周亦舟说。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收起菜单去了后台，不一会儿就端出来许多看上去很是精美的江浙小吃来。饿了一天的陆可可看见吃的早已经是两眼放光，看着她一脸的馋样儿，周亦舟笑着说：“快吃吧。”
陆可可用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咬了一大口，滚烫的汤汁瞬间烫得她一声惊呼，周亦舟赶紧拿起手边的纸巾伸手为陆可可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汁水。慌乱中两个人的手碰撞到一起，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两个人都楞了一下，周亦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有些唐突了。他连忙将手收回来，又递了两张纸巾给陆可可，才缓缓地开口说：“慢一点。”
陆可可用手对着被躺倒麻木的嘴巴扇着风，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烫啊！”
周亦舟觉得即心疼又好笑，这个陆可可有时候真的是能用“蠢萌”来形容了，失忆了也不至于连个灌汤包都不会吃了吧？周亦舟无奈地说：“这个东西不是这么迟的，我吃给你看。”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在勺子里，然后用筷子戳破一个洞，让汤汁流出来，然后吹了吹，“这样就不会烫了。”说完，他便把勺子伸到陆可可面前，“尝一下。”
周亦舟这是要喂自己吃东西吗？陆可可心中一惊，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她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口吞下周亦舟递过来的包子，一种鲜美的味觉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为她已经饿到痉挛的胃带来一种无比满足的感觉，“嗯，太好吃了！”陆可可感叹道。
看着陆可可一脸沉醉的表情，周亦舟心中甚是好笑，本来他是想把勺子递给她，谁知道她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口吃掉了。“好吃，你就多吃几个。”周亦舟说完，自己也夹了一个，刚准备吃，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的勺子，陆可可用过了。他愣了一下，便又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饮食方面，他又很严重的洁癖，只要是别人碰过的餐具，他是不会再用的，现在，用着陆可可刚刚吃过的勺子，他居然没有了那种不适感！
“这个也好好吃啊！”陆可可喝着一碗鸭血汤感叹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吃货鼓起的腮帮子，周亦舟笑着问：“你是有多久没有吃过饭了？”
“嗯……”陆可可停下筷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也就一天没有吃饭吧，但是你不知道，自从我进了剧组，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忙的晕头转向，吃饭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吃什么都觉得是一个味道。唉，我跟你说啊，我们那个导演真是太可怕了，我们演一个吃饭的戏，他愣是让我吃了7碗面啊，后来我一看见吃的就吐，整整两天没有吃下一口饭。前两天才好一点了……”陆可可饶有兴致地跟周亦舟讲起这段时间在剧组的各种趣闻，就好像两个人是认识了好久的老朋友。
周亦舟看着眼前一会儿大笑、一会儿黯然伤神、一会儿又吃的起劲的陆可可，突然觉得无比安心，这才是人间烟火的问道，两个坐在一起，听她说着生活中最平常的烦恼、快乐，说说笑笑、毫不掩饰，这种感觉真好。周亦舟想起以前和孟瑶在一起的种种，每次当两个人坐在高档的餐厅里吃饭，虽然也是面对面坐着，却觉得相隔遥远。以前，他以为和女人约会就是这个样子，直到遇见陆可可，他才知道，原来每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陆可可吃的差不多了，见周亦舟突然不怎么说话了，，便停下来说：“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啊，我在剧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被台词、演戏，基本上没怎么和人说话，所以一见到你就变成话匣子了……”陆可可自己也纳闷，平常自己是个并不善言辞的人，怎么今天一见到周亦舟就变成了一个话痨？
“没事，看着你吃饭就觉得饭特别的香。”周亦舟说的是真心话，这些江浙小吃，他在各大酒店吃过无数次，那从来没有一家像今天这样可口。
“真的吗？那你就多吃点。”陆可可夹起一块甜点放在周亦舟的碗里。
“谢谢”周亦舟本来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将那块糕点吃了下去，“嗯，好吃。”他学着陆可可的样子说。
“哈哈，你……”陆可可看出他是在故意模仿自己，而且样子十分搞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陆可可纯真自然的笑容，周亦舟心中积压的最后一点迷雾也消散开来，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陆可可是陆可可，她们俩个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何必因为那点不能选择的血缘关系而非要将这两个人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呢。
“可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周亦舟没有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如此自然地叫出陆可可的名字。
“嗯？”陆可可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是周亦舟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她为“可可”。
“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吗？”周亦舟问。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把一切都告诉周亦舟，告诉她其实她不叫陆可可，她叫林木瑾，来自于几千年前，就在那一夜，莫名其妙地自己就成了陆可可……但是最终，她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弟弟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怪胎，成为试验品。
“嗯，都不记得了。”陆可可缓缓地说，“就是从那天之前所有的事情突然都不记得了。”
周亦舟明白她说的那天是指的哪天，想起那时的情景，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周亦舟站起来说。
陆可可面对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突然有些伤感。窗外的灯光已经大部分熄灭，昏黄的路灯下行人寥寥，餐馆里穿着古代衣服的服务生正在打着盹，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她与周亦舟的关系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虚幻与不真实呢？只能在这样的时刻，有着片刻毫无顾忌的欢乐。
“想什么呢？”周亦舟回来的时候，看见陆可可正坐在那里发着呆，便轻声问到。
“嗯，没什么。”陆可可抬起头正好望见周亦舟那瘦削的脸颊，“你最近好像瘦了，要注意身体。”酝酿了一个晚上，这句最想说的话，才终于说出口。
周亦舟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嗯”他轻声回应，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吃饱了吗？”他问陆可可。
“吃饱了。”陆可可干脆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周亦舟拿起外套和手中的手提袋向门口走去，拉开门，让陆可可先出去。前台的店员已经彻底的睡着了，只有收银台的小姑娘微笑着向他们点头。
街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行人了，周亦舟打卡副驾驶座的车门，失意陆可可坐上去，然后自己才上车。一路无语，两个人心中都惆怅万分，这样时光太过短暂，陆可可在心中祈祷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然而，分离的时刻最终还是到来了。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周亦舟解开安全带说：“到了。”
“嗯，谢谢你今天晚上请我吃宵夜。”陆可可认真地望着周亦舟说，“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我送你上去。”周亦舟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陆可可看出周亦舟脸上的疲倦和浓重的黑眼圈。
“没关系，晚上，酒店也是不安全的。”说话间，周亦舟已经下车走到了酒店门口。陆可可只好跟着他进了酒店。大堂里空无一人，周亦舟按下电梯，两个人走了进去。很快电梯就到了陆可可入住的楼层。
“我到了。”
“嗯。”周亦舟按住电梯，让陆可可先出来。然后自己也跟着出来，“这个给你，刚才打包的点心，你明天饿了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周亦舟将从餐馆提出的一个精致的手提袋交给陆可可。
“谢谢你……”陆可可心中暖暖的，原来周亦舟刚才不是去洗手间了，而是买了这些外卖的点心。
“不客气，早点休息吧，我走了。”目送陆可可回了房间，周亦舟才按下电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