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小少年（二）
在浓密茂盛的深林之中，李小仙只能透过树叶洒下来的些许光线辨别方向，或许是这片深林中的树木实在是太过高大，那些光线落到李小仙身上时，已经变得无比昏暗。
日月轮转，时光流逝。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道声音的主人，他便这么走着，似乎他此生最后的目标，尽数化成了一道执念。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那道声音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他一路向东的这段时日里，他再没有见过任何凶兽。
但是又及其不幸的是，在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后，他身上的熏肉已经吃完了。
看着高大的树木，看着树木上的鲜红得快要流出汁水的果子，李小仙没有丝毫办法，因为他已经饿到再没有力气爬上树去。
他眼里噙满泪水。
他想，只怕再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同样小小的小家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小仙绝望地躺在那鲜红的果子树下，昏沉欲睡，便要一睡不醒时。一缕比以往都要刺眼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落在他眼中。
那道光芒是那么的明亮，仿佛在漆黑幕布上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光芒之下，李小仙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此生再难忘却的一幕。直到许多年后，他终于剑指苍穹，化凡入仙。但想起当年那动人心魄的场景，却依旧心有余悸。
在他眼前，一座宛若高山的身躯填充进那道口子之中，将光明遮尽。然后轻轻扒开一片绿叶，现出半边尊容。
李小仙艰难地把目光从那身躯移开，落在这不知是什么怪物的头上，一眼望去，他便看见两只灯笼般大小的猩红眼睛。
而令他心悸的是，就在他目光所及之时，那如山的脑袋也缓缓低下，一双猩红的眸子落到了自己身上。
正如同当初他与自己的朋友那般，低着脑袋凝视着脚下的蚂蚁。
当年他们低头看蚂蚁时，看的累了，心思一动，便伸出脚掌轻轻碾去。然后那些似乎永远都在忙碌的蚂蚁，化成了灰灰。
这不是他在死亡前生出的幻想，这是真实且即将发生的景象。
那双猩红的眼睛低头看了片刻，便不再看他，然后也如他们当年那般，随意伸出了脚掌。
“它的性情，却没有我们当年来得沉稳。”李小仙看着那就要落下的脚掌，双眼紧紧闭着，眼里噙满泪水，心中如此想到。
不知道当初那些蚂蚁被他们随意踩死时，心中是不是也怀着这般想法。
李小仙不知道，或许他以后会有机会知道，因为那只脚掌停在了他身前三尺。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吼叫，仿佛是时间停止了，那只脚掌也就停止了。
李小仙眼里再次噙满泪水，他想此间大概再找不到比自己更幸运的少年了，接连两次都几乎死里逃生，只是这次，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因为好奇，所以抬头。
因为抬头，所以看见。
看见那不知名的凶兽肩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少年，少年裹着不知名的兽皮，兽皮之上，又坐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兽。
那少年面目清秀，嘴角挂着两个小酒窝，眉眼之间无比明亮，仿佛是天真的稚儿，却又似看破尘世的智者。
看着这少年，李小仙想起自己八岁时的朋友，想起先生对那朋友的批语，想起那朋友遭遇的惨祸，忽然又泪流满面：“如果陈哥儿还活着，依稀也是这个模样吧！”
“小小，几年不见，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
小小？
李小仙呆呆地看着那凶兽肩上的少年。
······
······
元和九年，老实木衲的李二狗做了这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决定，拿出积攒了父子两辈人的全部积蓄，将自己的儿子李小蛋送进了失落镇唯一的学堂。
当收了诸多好处的先生牵着怯生生的李小蛋迈入学堂时，年仅八岁的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山野多鄙人。
虽然失落镇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镇集，但是生活在失落镇上的少年们，对这个忽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山野村夫没有一丝认同。
少年书生最冷漠的行为不是纠集同伴们在回家路上丢小石头，也不是扒拉裤子看着对方胯下的小鸟嘲笑，而是在彼此嬉笑怒骂间对某个同窗的刻意无视。
他们眼中没有李小蛋，即便后来李小蛋变成了李小仙。
所以当那个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在胸前的少年，对蜷缩在阴暗角落生怕呼吸声太大吵到别人的李小仙说出那句话时，他们成了朋友。
“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你怎么这么小呢？我叫你小小好不好。”
那个少年叫陈今。
元和十二年，在少年十二岁生日那天，李小仙和他互道再见后的那个下午，少年家中燃起了浓烟，从此他们再也不能互道再见。
他以为此生再见不到那个叫自己小小的朋友。
他以为那个总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在胸前，爱穿青衫，时刻扮着沉稳的朋友已经化成了枯骨。
然而在这一刻，在这个同样孤独绝望的深山中，他再次听到那道声音，一如元和九年那般。
然后他开始流泪，流出的泪水比任何时候都要炙热，哭出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酸楚。
“陈哥儿???”
是的，陈哥儿就是陈今。
三年过去，在荒野深山中禹禹独行的少年依旧还是少年，只是他不再孤独，他坐着数十丈高的巨熊，抱着通体雪白的小白。
快活地生活在这片吃人的苍山山脉之中。
三年前的某个寻常夜晚，贪吃嗜睡的小白因为闹肚子不能入眠而大闹脾气时，他彻底明白了为何自己身处这深山之中会如此安宁，为何方圆十里之内的那野兽会如此怪异。
不是因为九鼎，更不是因为太阳，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脾气越来越大的小白。
明白了这些道理，从此以后他的生活便有了不同，所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些诸多美妙的事情在这座大山中被演绎淋漓尽致。
又在一年前某个特殊的夜晚，皎月再次落下一道无形的光丝，融入他体内。又有天外降下一道流星，陈今心有所触，意念再动。
那似是墨团般的第二幅图便在他眼中成了穿着轻纱缕衣的美人儿。
他的带脉随之通了。
虽然在那之后他无比失望地发现自己依旧无法修行，游离于天地间可爱又可恨的元气依旧留之不住，但是他的体魄，被再次改造的强悍了许多。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此番那头野狼，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若说之前的狐假虎威地欺负这群猛兽还算有所忌惮，待陈今发现自己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后，这群猛兽的日子彻底沦落到了凄惨的地步。
那头不过是天性冷漠的野狼，只是因为在兽群中冷冷看了某人一眼，便遭受了长达三日三夜的追杀，最后力竭而死。
然后是那头喜欢咆哮的老虎，只因为声音太大吵到了某人，便被抓来当做陪练，生生被打掉了獠牙。
还有一只天性多动的猿猴，只是因为在树梢上跳动时掉落的果子砸到了某人，便被某人抓住，生生将吃素的猴子磨成了吃肉的野兽。
这诸多穷凶极恶的行径，不过是某人这三年闲趣生活中的一抹色彩罢了。
当陈今把目光落在这数十丈的巨熊身上时，那些饱受欺凌的凶兽都泛起泪光，看向巨熊的目光里充满了希翼。
它们希望这个罪恶滔天的绝世凶徒，在巨熊面前折戟沉沙。
可是它们彻底绝望了，当这个凶徒站在数十丈高的巨熊前，挑衅般地吹出哨声时，巨熊低头看了他一眼，一如以往般，脚掌轻轻地落下。
然而又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足以将其轻松碾死的脚掌没能落下，因为那个无耻败类的头顶，一头通体雪白的小兽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头顶的那片天空。
最后，这片区域的王者，无敌的凶兽巨熊，也沦为了某人的玩物。
时光回到先前那一幕。
百无聊奈的陈今心血来潮骑着凶兽去摘野果，同样百无聊奈的小白爬在他肩上一同前来。
因为被严厉警告过不能毁掉小白最爱的野果树，所以有着生撕虎豹之力的巨熊小心翼翼地将古树掀开一道缝隙。
仅仅是一道缝隙，便宛若黑幕撕开了一道口子，让昏厥的李小仙醒来，也让陈今看到了躺在腐叶上的少年。
以陈今如今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到那个少年快要死了，只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在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灵魂中有些许的波动。
这种波动他很熟悉，这三年来他经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有关。
每一次波动，他脑海中都会泛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就在他沉默的片刻间，这区域内的王者，此时的坐骑，心底的委屈无奈化成了无边的愤怒，尽数倾泻于这只同为人类的蝼蚁身上。
它没能付诸行动，因为就在它脚掌即将落在那个蝼蚁身上时，自己肩上同样有脚掌落下。
既然肩上的脚掌已经落下，它自然不敢再落下自己的脚掌。
于是它看见这两个宛若蝼蚁的小人儿在自己脚下上演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这时刻，它知道自己肩上，又要多一个小人儿了。
“大傻，不要对小小那么凶，笑一个。”
“陈哥儿，它果真笑了也！”
“那是自然，这是陈哥儿的宠物，很听话的。”
“陈哥儿，那它会学狗叫吗？”
“学狗叫？它可是这片区域的老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狗叫！大傻???”
“大傻???”
(本章完)
日月轮转，时光流逝。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道声音的主人，他便这么走着，似乎他此生最后的目标，尽数化成了一道执念。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那道声音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他一路向东的这段时日里，他再没有见过任何凶兽。
但是又及其不幸的是，在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后，他身上的熏肉已经吃完了。
看着高大的树木，看着树木上的鲜红得快要流出汁水的果子，李小仙没有丝毫办法，因为他已经饿到再没有力气爬上树去。
他眼里噙满泪水。
他想，只怕再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同样小小的小家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小仙绝望地躺在那鲜红的果子树下，昏沉欲睡，便要一睡不醒时。一缕比以往都要刺眼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落在他眼中。
那道光芒是那么的明亮，仿佛在漆黑幕布上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光芒之下，李小仙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此生再难忘却的一幕。直到许多年后，他终于剑指苍穹，化凡入仙。但想起当年那动人心魄的场景，却依旧心有余悸。
在他眼前，一座宛若高山的身躯填充进那道口子之中，将光明遮尽。然后轻轻扒开一片绿叶，现出半边尊容。
李小仙艰难地把目光从那身躯移开，落在这不知是什么怪物的头上，一眼望去，他便看见两只灯笼般大小的猩红眼睛。
而令他心悸的是，就在他目光所及之时，那如山的脑袋也缓缓低下，一双猩红的眸子落到了自己身上。
正如同当初他与自己的朋友那般，低着脑袋凝视着脚下的蚂蚁。
当年他们低头看蚂蚁时，看的累了，心思一动，便伸出脚掌轻轻碾去。然后那些似乎永远都在忙碌的蚂蚁，化成了灰灰。
这不是他在死亡前生出的幻想，这是真实且即将发生的景象。
那双猩红的眼睛低头看了片刻，便不再看他，然后也如他们当年那般，随意伸出了脚掌。
“它的性情，却没有我们当年来得沉稳。”李小仙看着那就要落下的脚掌，双眼紧紧闭着，眼里噙满泪水，心中如此想到。
不知道当初那些蚂蚁被他们随意踩死时，心中是不是也怀着这般想法。
李小仙不知道，或许他以后会有机会知道，因为那只脚掌停在了他身前三尺。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吼叫，仿佛是时间停止了，那只脚掌也就停止了。
李小仙眼里再次噙满泪水，他想此间大概再找不到比自己更幸运的少年了，接连两次都几乎死里逃生，只是这次，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因为好奇，所以抬头。
因为抬头，所以看见。
看见那不知名的凶兽肩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少年，少年裹着不知名的兽皮，兽皮之上，又坐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兽。
那少年面目清秀，嘴角挂着两个小酒窝，眉眼之间无比明亮，仿佛是天真的稚儿，却又似看破尘世的智者。
看着这少年，李小仙想起自己八岁时的朋友，想起先生对那朋友的批语，想起那朋友遭遇的惨祸，忽然又泪流满面：“如果陈哥儿还活着，依稀也是这个模样吧！”
“小小，几年不见，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
小小？
李小仙呆呆地看着那凶兽肩上的少年。
······
······
元和九年，老实木衲的李二狗做了这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决定，拿出积攒了父子两辈人的全部积蓄，将自己的儿子李小蛋送进了失落镇唯一的学堂。
当收了诸多好处的先生牵着怯生生的李小蛋迈入学堂时，年仅八岁的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山野多鄙人。
虽然失落镇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镇集，但是生活在失落镇上的少年们，对这个忽然闯进自己生活的山野村夫没有一丝认同。
少年书生最冷漠的行为不是纠集同伴们在回家路上丢小石头，也不是扒拉裤子看着对方胯下的小鸟嘲笑，而是在彼此嬉笑怒骂间对某个同窗的刻意无视。
他们眼中没有李小蛋，即便后来李小蛋变成了李小仙。
所以当那个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在胸前的少年，对蜷缩在阴暗角落生怕呼吸声太大吵到别人的李小仙说出那句话时，他们成了朋友。
“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你怎么这么小呢？我叫你小小好不好。”
那个少年叫陈今。
元和十二年，在少年十二岁生日那天，李小仙和他互道再见后的那个下午，少年家中燃起了浓烟，从此他们再也不能互道再见。
他以为此生再见不到那个叫自己小小的朋友。
他以为那个总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在胸前，爱穿青衫，时刻扮着沉稳的朋友已经化成了枯骨。
然而在这一刻，在这个同样孤独绝望的深山中，他再次听到那道声音，一如元和九年那般。
然后他开始流泪，流出的泪水比任何时候都要炙热，哭出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酸楚。
“陈哥儿???”
是的，陈哥儿就是陈今。
三年过去，在荒野深山中禹禹独行的少年依旧还是少年，只是他不再孤独，他坐着数十丈高的巨熊，抱着通体雪白的小白。
快活地生活在这片吃人的苍山山脉之中。
三年前的某个寻常夜晚，贪吃嗜睡的小白因为闹肚子不能入眠而大闹脾气时，他彻底明白了为何自己身处这深山之中会如此安宁，为何方圆十里之内的那野兽会如此怪异。
不是因为九鼎，更不是因为太阳，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脾气越来越大的小白。
明白了这些道理，从此以后他的生活便有了不同，所谓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些诸多美妙的事情在这座大山中被演绎淋漓尽致。
又在一年前某个特殊的夜晚，皎月再次落下一道无形的光丝，融入他体内。又有天外降下一道流星，陈今心有所触，意念再动。
那似是墨团般的第二幅图便在他眼中成了穿着轻纱缕衣的美人儿。
他的带脉随之通了。
虽然在那之后他无比失望地发现自己依旧无法修行，游离于天地间可爱又可恨的元气依旧留之不住，但是他的体魄，被再次改造的强悍了许多。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此番那头野狼，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若说之前的狐假虎威地欺负这群猛兽还算有所忌惮，待陈今发现自己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后，这群猛兽的日子彻底沦落到了凄惨的地步。
那头不过是天性冷漠的野狼，只是因为在兽群中冷冷看了某人一眼，便遭受了长达三日三夜的追杀，最后力竭而死。
然后是那头喜欢咆哮的老虎，只因为声音太大吵到了某人，便被抓来当做陪练，生生被打掉了獠牙。
还有一只天性多动的猿猴，只是因为在树梢上跳动时掉落的果子砸到了某人，便被某人抓住，生生将吃素的猴子磨成了吃肉的野兽。
这诸多穷凶极恶的行径，不过是某人这三年闲趣生活中的一抹色彩罢了。
当陈今把目光落在这数十丈的巨熊身上时，那些饱受欺凌的凶兽都泛起泪光，看向巨熊的目光里充满了希翼。
它们希望这个罪恶滔天的绝世凶徒，在巨熊面前折戟沉沙。
可是它们彻底绝望了，当这个凶徒站在数十丈高的巨熊前，挑衅般地吹出哨声时，巨熊低头看了他一眼，一如以往般，脚掌轻轻地落下。
然而又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足以将其轻松碾死的脚掌没能落下，因为那个无耻败类的头顶，一头通体雪白的小兽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头顶的那片天空。
最后，这片区域的王者，无敌的凶兽巨熊，也沦为了某人的玩物。
时光回到先前那一幕。
百无聊奈的陈今心血来潮骑着凶兽去摘野果，同样百无聊奈的小白爬在他肩上一同前来。
因为被严厉警告过不能毁掉小白最爱的野果树，所以有着生撕虎豹之力的巨熊小心翼翼地将古树掀开一道缝隙。
仅仅是一道缝隙，便宛若黑幕撕开了一道口子，让昏厥的李小仙醒来，也让陈今看到了躺在腐叶上的少年。
以陈今如今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到那个少年快要死了，只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在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灵魂中有些许的波动。
这种波动他很熟悉，这三年来他经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有关。
每一次波动，他脑海中都会泛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就在他沉默的片刻间，这区域内的王者，此时的坐骑，心底的委屈无奈化成了无边的愤怒，尽数倾泻于这只同为人类的蝼蚁身上。
它没能付诸行动，因为就在它脚掌即将落在那个蝼蚁身上时，自己肩上同样有脚掌落下。
既然肩上的脚掌已经落下，它自然不敢再落下自己的脚掌。
于是它看见这两个宛若蝼蚁的小人儿在自己脚下上演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戏码。
这时刻，它知道自己肩上，又要多一个小人儿了。
“大傻，不要对小小那么凶，笑一个。”
“陈哥儿，它果真笑了也！”
“那是自然，这是陈哥儿的宠物，很听话的。”
“陈哥儿，那它会学狗叫吗？”
“学狗叫？它可是这片区域的老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狗叫！大傻???”
“大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