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笑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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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堵住了(一))

    于此同时,阿狸那颗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的避尘珠,终于从口袋的一侧里面掉了出来。然后,就是沙子不断漏下来的声音,随之,就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终于在无尽的灰尘之中,打开了。

    阿狸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一把拉住冒顿,把他按在了地上,阿德也一跃而起,飞到了半空中。

    万幸阿狸有过一次盗墓的经验了,知道这种地方里面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会有,比如上次那个石俑里打出的通钉子,就差点要了阿狸和阿苏他们的性命。阿狸紧紧的把冒顿压在身子底下,不让他起来。说到底,他是被自己抓到这里来的,自己就应该为这个匈奴人的安全负责任。

    阿狸屏住了呼吸,生怕古墓里面会有毒烟神马的,让她产生幻觉,失手弄死了旁人就不好了。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四秒钟,阿狸觉得自己要把自己给憋死了。

    冒顿被按在地上,脸朝着地面,被迫和一只疑似是猞猁的猫科动物的骨架子亲密接吻,眼泪都快出来了。话说阿狸刚才把他按到的时候,直接按着的就是他的后勃颈啊,妈呀,真是疼死他了。

    阿德落在那个巨大的蛇形骨架的,和没有形象的“嘎嘎”了两声,似乎在琢磨底下俩人到底在做啥不可描述的事情。

    冒顿缓了一下,方才说道:“那个……那个谁啊,能放我起来了不?”。

    冒顿的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咳咳,咳咳咳咳,其实因为太温柔了,所以让人容易……有点想入非非。

    阿德羞愧的闭上了眼睛。

    它觉得,自己恐怕是要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阿狸也很是羞愧啊,她现在一只手正掐着人家的后勃颈,人家的脸还被她顺带着按到了地上。那地上得要多脏啊,简直是要命啊,话说这个匈奴人起来之后会不会暴打她一顿啊。

    阿狸“呵呵呵呵”一阵尬笑,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手,担了一担身上的灰尘,却又看见自己的避尘珠就躺在不远的地方,于是就过去捡了起来,心想这东西可真是个宝贝,下坟墓倒斗的时候简直就是开挂的利器。

    等她回过头来,方才看伤上加上的冒顿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疼的龇牙咧嘴,简直就是在质疑人生了。

    就在这时,他们刚才滚下来的那个洞口处,撒库亚伦突然出现了,正在冲他们挥着手,同时,破军也在他们身边,嘴里还叼着一捆绳子。

    阿狸顿时很是感动,尤其看到那个跟直立行走的狒狒一样的野人大哥往腰上绑绳子,要下来把他们拉上去的时候。

    哎,阿狸之前竟然还猜想过,是不是这个野人大哥知道了他们来是要带撒库亚伦走的,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他们就死在这里算了。

    冒顿却半趴在地上,有点难过。

    在这个地洞里,是他最开心的时光了。

    上去之后,还要接着面对所有的问题。

    有一瞬间,他都希望他们两个都上不去,直接老死在这里好了。

    冒顿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认知,就是老天爷是很喜欢和他作对的。对此,他已经相当的习惯了。然而,这次老天爷偏巧突然如他所愿。

    他们滚下来的那个地洞,又一次被封住了。

    阿狸:——+()……*¥%……&()*()—+——)……()我日你先人板板!这可是怎么回事啊?!!

    阿德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翅膀,他刚才好像无意中又碰到了什么圆圆的东西,然后整个地洞就都晃动了一下。

    地洞外面,撒库亚伦、野人大哥和破军面面相觑,地洞里面,阿狸和冒顿两个人到是都很淡定。

    阿狸:算了,我已经习惯了。连嘤嘤嘤嘤嘤都懒得晃了,还是节省一点体力吧。

    冒顿:哎,算了,我也是习惯了,每天不碰上几桩要命的事儿吃饭都吃的不踏实。

    不谋而合的二位坐在那里,听着外面萨库亚伦和她家情郎拼命的想推开门口巨石的声音。

    阿狸无奈望天,说:“算了吧,就着情况,除非把蓝翔的人叫来。”。

    冒顿把头伸过来,问道:“蓝翔是谁啊?是你家里的人吗?原来你姓岚啊。还有……你到底叫什么啊?”。

    冒顿也是刚才想起来,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阿狸看着对面那个匈奴的少年睁着圆圆的眼睛,就好像是沙漠月夜的湖水一样,就算明知里面住着吃人的水妖,也会美的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浸其中。

    阿狸尽量把脑袋别过去一点,好不让自己正对这双眼睛,但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礼貌,只好尝试着给自己的眼睛找个安防的地方,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把目光定在了那巨大的蛇形骨架上,

    然后半天才说出来:“这好像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呢。”。

    阿狸说这话的时候,真的真的只能假装自己的底气很足。

    她想的很多。

    比如,她是订好了亲的,虽然注定了是个倒霉催的名存实亡的婚姻。

    比如,她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因为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再比如,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不能够白头偕老,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注定只能呆上五年。

    名字,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旦知道了名字的话,就总会有一种牵绊。就像是《罗小黑战记》里面小白给比丢起名字的时候,罗根说的一样。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

    冒顿万幸,他天生就有点面瘫,还是微笑瘫。

    这还得归功于他小时候的一场病,导致他脸部的肌肉出了一点点的问题,所以看上去好像整个人总是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其实,这只是一种病症而已,但是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城府极深、不动声色的人。

    没有人想过,他其实只是生病了而已。

    过了良久,冒顿才用非常小的声音问道:“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阿狸觉得自己在这个匈奴少年面前,简直就跟个水晶做的人一样。呃,世界上为啥要有这么聪明的人,他笨上一点点就会死吗?!!

    冒顿的右手握住一石头,石头表面凹凸不平,硬生生的把他的手心弄出血来。

    她……会不会……她会不会就是……他未来的小姨妈?!!

    说起这事儿,冒顿很是心塞啊。他那姨夫,年过三旬,可还是天天又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着喊着的往上扑,号称只要“睡到左贤王,冬天不用穿秋裤”。好吧,对于这种神一般的逻辑,他确实是无法理解。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就是话说,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有一个西边的部落酋长家的大闺女,无意中瞥见了左贤王一眼之后,就此开始穷追不舍。刚开始还是委婉表示,今天送个点心,明天送点蜜饯。再后来,就逼着自己老子去上门提亲,直接拿着自己部族最肥沃的一块封地作为陪嫁,拜托左贤王一定、肯定、确定要娶她为妻。

    这事儿呢,左贤王当时还死活都不肯答应,说自己都这把岁数了,不大好耽误小姑娘的青春。但是那姑娘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左贤王对自己绝对是有意思的,不过就是碍着年龄的那道坎儿,所以不好接受。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硬是下雨天的时候,在左贤王的营帐门口哭了一整个晚上,回去就开始重病发烧。

    那姑娘的亲爹和哥哥拿着她没有办法。只好来求他这个大单于,冒顿当时刚和汉朝打完仗,心情甚好,心里是想成人之美的。他还特地征求过左贤王的宝贝儿子、他的表兄弟丹茶的意思。

    站起来还没猞猁那么高的丹茶抽了抽冻的通红的鼻子表示,我亲妈走了这么多年了,眼见着我也长成了苍天雪松一般的男子汉、伟丈夫,我阿爹也应该找个可心的女子陪他过日子了,要不以后我在外面建功立业,还得天天惦记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太过寂寞不是?!!

    是,太是了,冒顿当时觉得,这个道理非常讲的通。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右贤王咳嗽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于是,冒顿非常委婉的把这个意思和他姨夫左贤王说了,抛开利益什么的不说,就是姨夫是专情的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毕竟姨妈过世那么多年了,我和表弟也这么大了,姨夫也该好好为自己的下半生考虑一下了。毕竟,草原上的人寿命都短,还是要抓住眼前的幸福,至于旁的人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当时,他那姨夫左贤王听完之后,立马整张脸都发光了,他顿时知道这事儿有戏了。

    再后来,听底下的人说,左贤王已经开始准备婚房了,还特地派人去汉地采买了很多书籍,说是新娘子最喜欢看书的。

    冒顿当时便想,这酋长的大闺女还挺有意思的,竟然还喜欢汉人的文化,莫非她母亲是汉人不成吗?嗯,也不是不可能,好像前几年汉地大乱的时候,有不少汉族皇室的公主、妃子跑到匈奴来了,搞不好这姑娘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

    冒顿想了想这些,再看了看阿狸,顿时一万个“糟糕”在内心深处涌现。

    他,给自己喜欢的人,指婚了,让她嫁给了自己的姨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