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末路:总裁老公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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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从前往后她只是筹码

    穆黎摇头,心意已决,纵然全世界都在说她回来是个错误,她也不会回头,“带了些宵夜来,我去拿。”

    穆黎的身影消失在光的尽头,蔺瑾谦闭眼,揉了揉眉心,缠在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发射着晶亮的光,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穆黎把保温盒打开,一一摆放在桌,突然听到蔺瑾谦淡漠的声音,“你陪小惜吧。”

    说罢,他操控着轮椅出了病房。

    穆黎一脸茫然,面对着忽然空荡的房间,手里还端着温热的清粥,忽然间不知所措。

    她放下清粥,重重地叹了口气。

    时隔五年,蔺瑾谦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几乎不愿意与她共处一片蓝天之下,如此她要怎么做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信息,知晓当年真相?

    穆黎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亮不久,蔺瑾谦进来了,身后跟着罗赫,两人都换了一身行头,看来昨晚确实回了梨花溪。

    彼时,穆黎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她用凉水冲了把脸,拿纸巾擦拭着走出来,水迹未完全干涸,湿哒哒的头发丝贴在脸颊,与换洗整洁的蔺瑾谦相比,尤为狼狈。

    “罗赫,你送太太回去。”蔺瑾谦看了看她,吩咐罗赫。

    “是,大少。”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穆黎把水渍擦干,又看了看蔺惜,小姑娘还没醒,天刚亮的时候医生来做了检查,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放心了。

    拿着昨夜带来的宵夜,纹丝不动,穆黎离开了病房。

    她还是决定去问穆德忠,属于她的孩子此时在哪块冰冷的地下?就算是不能知道当年真相,能够再看一眼她那无缘的孩子,此生至死无憾。

    车子刚驶到穆家门前,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映入眼帘,穆黎微愕,想不透蔺易胜大周末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她把车子泊好,在家佣的引路下往里屋走去。

    “哈哈哈,易胜你肯这么说,我悬着的这颗心啊,也就算是放下了。”

    “一大早就来打扰伯父,当然是要带着好消息才有诚意。”

    不到门前,就已听到穆德忠和蔺易胜交谈的声音,穆黎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表态,就显得我没有诚意了。你和阿黎相识了这么多年,说青梅竹马一点儿也不为过,要不是这场婚姻,也不至于分别这么些个年头。”

    “命运弄人,许是我们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过了就再也不会分开。”

    “其实你不知道,当年,不是我穆家非要去攀,而是你大哥点名要阿黎嫁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琢磨,怎么就看中了阿黎?”

    “阿黎心地纯净,很难不招人喜欢。”

    “她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等这些事情都完了以后,我穆某人,必定亲自把女儿交到你手里。”

    “谢谢伯父成全。”

    谈话声刚落,门口忽然响起一声巨响,蔺易胜和穆德忠纷纷侧目看去,只见穆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她双眼苦痛,透着几丝愤怒,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阿黎,你怎么来了?”蔺易胜看到她,满心欢喜地起身。

    穆黎面无表情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提着包径直走到穆德忠跟前,“我们谈谈。”

    穆德忠吸完了最后一口烟,起身笑道:“易胜,要麻烦你先喝着茶等一等了。”

    “没问题——”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穆黎冷冷出声,打断了蔺易胜。

    蔺易胜原本还温文尔雅的笑容霎时僵在了唇边。

    穆德忠不满嗤声,“阿黎!”

    “我在书房等你。”穆黎置若罔闻,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易胜,这孩子性情如此,尤其这些年愈发孤僻古怪,你别往心里去。”

    “不要紧。伯父,既然我来意已经表明,那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穆黎站在二楼楼口,听着楼下客套疏远的寒暄交谈,忍不住冷笑,自始至终,从她被接回容城开始的那一刻,她就只是这些男人为了利益争斗的一个筹码!

    很快,穆德忠送走了蔺易胜,来到书房,一进屋,就冷冷地训斥道:“这就是你在国外学习五年的礼仪,简直丢我穆家的脸!”

    穆黎站再窗前,侧脸淡然地问:“你真的把我当做穆家的一份子吗?”

    穆德忠在椅子里坐定,点烟的动作滞了一滞,忍不住斜眼看向穆黎,那倔强的背影中透着隐忍的愤怒,他斜了斜唇,“嚓”一声点燃了烟,吸了一口,从鼻腔里吐出白雾,问道:“为什么来,说吧!”

    “他为什么来?”穆黎说的是蔺易胜。

    “那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偏偏与我有关。”

    她转过身,眸光寒凉地看着书桌后吞云吐雾的男人,她的父亲,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纵然到死,仍是被当成价码,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她们母女共同的命运?

    “他对你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

    “我和蔺瑾谦的关系,你也很清楚。”

    穆德忠冷嗤一声,极为讽刺地说道:“蔺瑾谦?他都要娶凌家小姐进门了,你没本事看住你的丈夫,我这个当父亲的难道还不该为你谋划出路?”

    亲耳听到他说这般无情的话,穆黎惊讶到心痛,纵然这五年来,她已不再对所谓的父爱抱任何期待,可尖刀利剑剜心的痛,仍是叫她难以消受。

    “那我是不是应该和蔺瑾谦离婚,离开梨花溪了?”

    “忘了你母亲的遗愿了?”

    “你不是已经搭上蔺家的继承人了吗?”

    “那是我与他的交易,我和你的,另当别论。”

    穆黎猛地攥紧了手指,指尖钻入血肉,生出一丝疼痛,让她勉强地镇静下来。

    穆德忠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站起身来,看着她冷漠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别忘了你姓穆,你与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穆家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刻,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谁都活不了。你是穆家的一份子,该为穆家尽一份力。

    “我还是那句话,一年时间,到时候你和蔺瑾谦、蔺易胜究竟如何,我不会过问。至于这一年内,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蔺太太的位子坐稳了!”

    “我会和蔺瑾谦离婚,但也不会嫁给蔺易胜。”她松开了手,靠在窗边坚定地说。

    “你自己选择。”穆德忠重新坐回椅子,又点了一根烟,“说吧,你来做什么?”

    想起到此的目的,脑袋忽然有些发疼,穆黎抬眸,目光沉沉地看向穆德忠,“我想知道,五年前,那个孩子去哪儿了?”

    闻言,穆德忠顿了几秒,猛地扬手一挥,打火机砸落在地,他拍桌霍然起身,怒骂道:“你问那孽种做什么?还嫌给我穆家带来的耻辱不够吗?”

    穆黎早有准备会惹得他怒发冲冠,她把摔坏的打火机捡起来,丢进垃/圾篓,淡然地说道:“蔺瑾谦身边的那个孩子,一见面就把我当妈妈,如果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也有这么大了吧。”

    “那个孽种已经死了,你别再痴心妄想!如果它还活着,我穆家早垮了!”说起那个孩子,穆德忠净是厌恶。

    穆黎闭眼,深呼吸调整开始狂速跳动的心脏频率,指尖又无意识地攥紧了,“蔺瑾谦告诉我,当年那个孩子交给了穆家,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把它安置去哪儿了?”

    “扔了。”穆德忠吐了一口烟,不耐烦地说。

    穆黎吞下哽咽,逼散眼眶里的湿气,艰难地问:“扔哪儿了?”

    “垃、圾堆!还指望给它立个碑不成?”

    “哪里的垃、圾堆?”

    穆德忠斜了她一眼,“五年前的事,谁记得那么清楚?!”

    “是男是女?”

    “男婴。”

    蔺惜真的不是。穆黎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吞云吐雾间,穆德忠看见穆黎失落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他把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对着那抹背影说道:“当年,那个孩子被蔺瑾谦带去了梨花溪,请来了侯家少爷帮忙,想要通过dna分离把那个人找出来,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不清楚。

    “想来没那么容易,五年前的杀人案最终不都以嫌疑人畏罪自杀了结吗?世间乱七八糟的恩怨,不是一下两下就能理清楚的。

    “再后来,他让我去梨花溪,去了才知道是要我把孩子带走,我出了梨花溪,就把纸箱扔进海里了。我不可能把它带回穆家来的。”

    当然是不可能,一旦带回来了,不仅是耻辱,还是明目张胆地和蔺家敌对。

    穆黎扬起头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泪水就顺着脸颊落下,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还能说什么,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穆家,车子飞速,漫无目的。

    一路上,都是那些许久不曾听到的啼哭声回荡在耳边,她神不守舍,机械地掌控着方向盘,好几次险些发生碰撞,偏偏那一刻啼哭声中断,她猛地清醒,又机械地踩下刹车……

    “花开了,花开了,小优,我带你去看满山花开。”

    “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

    “是个死婴,也好,省得我亲手掐死这个孽种。”

    “不被祝福的孩子注定到不了这世上,这是它的命,也是你的命。你该庆幸,它死了,一了百了。”

    “我出了梨花溪,就把纸箱扔进海里了。我不可能把它带回穆家来的。”

    海风刺痛了眼角,泪水忽然不受控制,疯狂地涌了出来,穆黎站在海边,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紧紧地攫住,抑制住跳动,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