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御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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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苟且

    楚青月犯难,照老道所说应该是先悟水道而后自明,可他现在难以悟出水道,要先通碧空剑法才行。

    思悟不透,楚青月开始怀疑老道是不是在骗自己,若真是明道而通武技,那陈风是怎么回事,除非他天生知道这件事,否则没可能的。

    楚青月眼睛飘回牢房里,决定去诈一诈他,一脚踹开大牢门,楚青月怒气冲冲的走到牢门前,指着老道骂道:“臭老头,你骗我,什么明道通技,分明是你骗人的托词,你把武技和道的概念颠倒了来诓骗我。”

    老道不慌不忙的转过身,道:“你所说的只是现行愚人之法,而我告诉你的,却是古来有之的聪明人办法,你按这种方法修炼,就算身上有了符文,也不解其道,而我教你的法,却是一法通万法的法,只要你明悟了水道,那么以后再修炼与水道有关的法,你便能事半功倍,比别人省出许多的时间,只是开头辛苦了些。难道这些许的辛苦,你便熬不下来了吗?”

    “那有没有什么捷径啊?”楚青月听老道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不免认同,却仍想讨点便宜。

    老道点点头,在楚青月惊喜的眼神中,意气风发道:“书山有路勤为径!”

    嘭!

    楚青月还没等老道说完,就失望的摔门而出,只好按自己之前的路子来了,先揣摩出前三招的意味,只要能抓住一点水道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的攀上去。

    大牢前,沙土飞扬,一道身影在其中不断的重复三招剑法,探查其中的奥义。

    楚青月连着练了九天的剑,经常日夜不分的苦练,比及十日,身体终于是没熬住,昏倒在了大牢前的空地上,这一睡就是一天,嘴里说梦话还念叨着“水道”。

    牢房里,老道借着铁窗透进来的月光,默默吸收着天地给养回补自身,他这些天里都靠饮日月之光而活,凡俗五谷容易污浊他的体质,影响算卦。

    这已经是第十三日了,再有两天,自己这大凶之劫就算过去,也不用担惊受怕的待在这大凶之人的身边了。

    “真是庆幸啊。”老道有感而发道,自己待在他身边这几日还好没什么事情发生。

    话刚说完,老道的右眼皮就极速跳动了两下,老道一下惊瞪双眼,迟疑摸了摸自己刚才跳动的右眼皮,不确信它刚才是否跳动过,同时自言自语道:“乌鸦嘴,叫你这个乌鸦嘴,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老道仰头望天,原本正常的月色带上了一层阴影,不知哪里飘来了一团黑云覆盖住大片月光,星辉黯淡,不少之前还明亮的星星退出了夜空,老道几步跑到铁窗前,伸着脖子极力寻找北斗七星的位置,可偌大的天空哪里还有北斗七星的影子?

    老道放弃了,左右两手开始按着不同的掐算法,算将要发生什么,片刻后,老道收手挥袍往后一甩,退后半步,冷汗密布额头,吓得脱口而出道:“屠灭之祸!”

    用道袍擦拭了下额头,老道担惊受怕的往外虚瞟了一眼,现在这里成了大凶之地,不久将有灭绝之事发生,我要是待在这里,肯定会更添变数,说不得自己也要死在这儿,得走,得走。

    老道在原地站住,思绪激烈如万千刀锋交集,连自己的大凶之劫都顾不上了,只想逃离这里。

    老道再看了眼外面,只期望这个灾星一起消失。

    收回眼,老道回身一掌推倒牢房石墙,从这里走出去,化作一道流光远遁。

    次日,楚青月打着哈欠从地上站起来,感觉周身筋骨有些酸痛,嘶了几口冷气后,楚青月推开大牢门,走进去想向老道请教有什么窍门可以用,像他这样蒙着头打水,没被淹死就算不错了。

    进门后,楚青月就傻眼了,只见关老道的牢房出了一个光整的大洞,老道人不知去哪里了,“跑了?”

    楚青月有些失落,应该是老道的劫数过了,所以走了,唉,挺好一人的,还告诉了自己该怎么去修炼。

    楚青月出了大牢,还在忧伤老道的离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老道是囚犯,囚犯破壁跑了,我这看守不得受罚吗?

    完了,干脆我也跑?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楚青月自己给扑灭,太不具备实际情况了,这山寨内的巡班暗号自己一无所知,怎么逃得了。算了,先通报上去,领罚吧,这个老道在他们看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囚犯,否则也不会关在这里十多天没人来理会。

    收拾了下东西,楚青月便抽身去找右寨统领左治,禀告这里的情况。

    才一出了大牢区域,楚青月就望见对面走来几人,为首的正是左治,不会是东窗事发,派人来抓我了吧,没道理啊,我也才刚知道。

    想不明白,楚青月就站在原地等,看看左治带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左治径直走到楚青月跟前,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有事向统领禀告。”楚青月答道。

    “有事以后再说吧,你点上兵器,去寨前集合,大当家的要下山了,这两人来接替你看守大牢。”左治下令道。

    楚青月点了下头,回去拿起长剑就走,既然左治说以后再说,那么就等这两个接替我的人发现了自己去说。

    到了山寨门口,楚青月估摸已经集结了数百人,大当家刘仁川拄着大刀静静矗立在人群前,强大的气势压迫得人群鸦雀无声,楚青月跟着前面的人小跑着汇入人群后方,等待号令。

    当人数集结到四五百人的时候,刘仁川动身了,一声简短有力的声音响在寨前众人耳中,“出发。”

    几天后,丹南路上,一白衣剑客伏在马背上,面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白色的衣服有着斑斑血梅点缀,马蹄声清脆,在山岭间回荡。

    楚青月趴在枯黄的野草中,嘴里嚼着根发黄的草茎,眼睛在小山下方的丹南路上来回转悠,一个月前自己就是在这附近被伏击的,没想到现在自己成了伏击中的一员,联想到和自己同出的那群人尸骨还在不远处埋着,楚青月就觉得一股掏心窝的寒冷袭上来。

    一个骑马的剑客“踢踏踢踏”从下方经过,楚青月看了眼就觉得没多少油水,但没想到对面山坡上还有三五个喽啰冲了下去,拦截那个剑客。

    “真是雁过拔毛,猪过放血,把山贼的精神进行到了极致。”楚青月忍不住吐槽道,知道那几个人多半是看上剑客坐下的马了。

    楚青月眼神俯视着下方,看看他们是怎么把马抢到手的,那个剑客见到喽啰很懂事的下了马,看样子是要弃马保命,但事情的演变似乎并不是楚青月想的那样。

    剑客下马冷冽的看着面前的喽啰,“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敢来劫我!”

    几个喽啰完全没把剑客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这里埋伏着自己数百号弟兄,要是出了意外,大家一拥而上,这个人还能讨得了好?尤其是看到他受了伤,面色雪白,就更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小子,来之前你也没打听过这是谁的地界吗?乖乖交出马来,从我们胯下钻过去,兄弟几个或许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一个喽啰挑着刀指着剑客嚣张道。

    剑客自嘲的一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这个地步,眼神中杀意涌动,长剑出鞘,划出几道剑气后,又嗖的收了回去。

    他面前的几个喽啰还保持着生前得意的笑容,倒了下去,喉咙处一线猩红,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

    碰上硬茬了,楚青月心头狂跳,沉浸在剑客刚才漂亮的一手上,他身边的其他山贼却不一样,立即起身呼啸而下,要为同伴报仇。

    楚青月听得呼啸声也反应过来,跟着拔出剑往下冲,只是速度稍落人后,那个剑客那么厉害,他才不冲上去送死,远远的为大家呐喊助威就好了。

    剑客眉头深皱,他没料到这里隐藏着这么多山贼,要是在全盛时期,自然无碍,可现在身上有伤,实力大打折扣,难了。

    剑客再次拔出了长剑,一手持剑,一手牵马,快步的向前冲去,只要闯出了人群,那么他们便奈何不了自己,日后可以慢慢的找他们报仇。

    喽啰们群涌而上,长枪刀剑一起打向剑客,剑客手中的长剑如一条闪亮的白丝带,舞在身周密不透风,把打来的兵器全部拦了下来,出手之快,竟是残影连连,剑光闪闪,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光圈。

    喽啰们逼他不近,只得层层后退,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杀他的马,杀他的马······”,剑客周围的喽啰闻言振作,杀不得你,还杀不了你的马吗?没了马,看你怎么逃。

    当下,喽啰们也不再把马视作自己的战利品,用刀用枪的一起使了上去,剑客想救,但周边的喽啰攻得更急,让他不得分神,只能愤怒的看着自己坐骑发出一声痛鸣,倒在眼前。

    这下子,喽啰们得以从四面八方,全方位的攻击剑客了。

    剑客心怒,拼着伤势复发,使出了武技,刹那间,一股暴风在以剑客为中心的场地向外面狂泄,吹得挤上来的喽啰跌倒碰撞,暴风中,一声声剑鸣如青铜乐器交响,叮咚悦耳,数十口风态长剑自风里射出,扎进喽啰中,喽啰的惨叫声刚涌出喉咙,就被灌进嘴里的风冲了回去,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剑客处在暴风中心,心有哀叹,要是全盛时,这一招下来,怎么也有数百的风态长剑,收割掉这些渣子完全不是问题。

    楚青月在人群后面松了口气,这一招最差也是中阶的武技了,要不是自己站在后面,恐怕也和前面的人一样,无声死去。

    暴风静止,消弭于无形,场上还活着喽啰争相起来,搀扶起还有声息的同伴,盯向剑客的眼中,有恐惧浮露,在刚才短短的一瞬中,死了至少上百人,杀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闪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喽啰们后面传来,刘仁川扛着大刀出现在了战场上,身前的人群自觉向两边撤离,围着剑客的喽啰也稳稳后退,给大当家留出战斗的空间。

    剑客藐视着走来的刘仁川,看样子这就是渣子头了,剑锋一动,发出一声冷鸣,主动冲了上去,自己的状态可经不起拖下去。

    刘仁川见剑客冲来,停下了脚步,冷冷逼视着他,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在剑客临近自己大刀攻击范围的时候,一声恍若平地惊雷的声音炸响。

    “滚!”

    刘仁川大刀无匹砍下,撕爆空气,裹挟着自己千斤之力。

    剑客自心里看不起刘仁川,即使这招声势浩大,也没退身,反而欲凭着重伤之身硬拼一记。

    砰!

    刀剑交锋,两者庞大的气势化作狂风向两侧席卷,吹得最近的喽啰遮眼后退,不敢用眼睛直视战场,怕被狂风刺瞎。

    两人交锋才一瞬,就相互被对方逼得后退,刘仁川退后了五步,剑客退后了数丈,一口鲜血自剑客嘴里喷出,这是他刚才使用武技硬憋下去的内伤,现在被刘仁川逼发了出来。

    刘仁川望着剑客嘲笑的摇了摇头,剑客心里一口怒气涌上,盯着刘仁川冷笑,道:“若不是我身受重伤,怎么会任由你这样的渣子在这里得意。”

    “是吗?可你现在在我眼前只不过是即将埋入乱葬坑里的死尸,而我还会活着。”刘仁川向前说道,举刀逼向剑客。

    剑客不再搭话,冰冷的注视着刘仁川,酝酿着最后一招,他拖不下去了。

    刘仁川走到剑客丈许外停了下来,对剑客残忍笑着,吼道:“放箭!”

    早在人群外准备多时的弓箭手立马松开了手中的弓弦,飞箭如蝗,齐齐射向了剑客,剑客万没料到刘仁川会这样做,猝不及防下,中了数箭,这一下气力更泄,剑客踉跄着挥剑弹开箭矢,向刘仁川奔去。

    走了几步,剑客就栽倒下去,背上插满了箭矢,密集得像个刺猬,刘仁川叹了口气,持刀走向剑客,一脚踩在剑客肩膀上,挥刀就要斩掉剑客的头颅,可这时剑客的手动了,用尽最后一口气把长剑送进了刘仁川的胸上,只可惜没能射中心脏,刺在了刘仁川肩膀上,吃痛的刘仁川大刀立刻劈下,斩掉了剑客的头。

    场上,响彻着刘仁川的大笑和喽啰们的欢呼。

    这场战斗楚青月看得入神,把剑客和刘仁川的教训默默记在了心头。

    刘仁川笑毕,拔出肩膀上的长剑扔掉,伸手去剑客身上摸索,这样一个高手身上很有可能有宝贝。

    摸了一阵,刘仁川只从剑客身上摸出了一个小木盒,小木盒四四方方,估计里面装的东西也不大,刘仁川手指一抬,弹开小木盒,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颗散发着蔚蓝光芒的丹药,丹药有着水流式的纹路,而且那水纹还在流动,充斥着灵性,木盒打开的刹那,一股醉人的清香就飘了出来,不多时便充盈了山岭,在场的每个人无不为之陶醉,恨不得一生定格在此。

    啪嗒。

    刘仁川机警的关上了木盒,知道盒中的丹药不一般,他环视着周围,森然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要是那个敢违我号令,刘某人怕是留不得他了!”

    “是。”山岭里的喽啰齐声应道。

    刘仁川满意的把木盒收了起来,开始吩咐喽啰们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和护送伤员回寨,楚青月被分到护送伤员的任务,剩下的人则继续和刘仁川留下来埋伏打劫。

    飞云寨,守寨的喽啰换了一茬,不是楚青月出去时的那批人,对于此,楚青月也没多大的在意,毕竟自己的工作都被调换了数次。

    安置好伤员后,楚青月就回了他在看守大牢时的住处,房间不大,并排安放的五张床铺就占去了大半,那两个接替他看守大牢的人这时并不在里面,回到床上一躺,楚青月舒服的伸展了下胳膊,这几天夜宿野外,哪有床上舒服。

    楚青月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头往枕头上一偏,突然嗅到了股血腥味,立马就蹦下了床,神经兮兮的看着床铺,那是自己的没错呀。

    楚青月走到床边,把薄毯往旁一拉,顿时露出床上的真容,一大滩血迹染红了床单,枕头上也被溅射上了不少,楚青月悚然,有些发毛,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死在了自己这里?

    楚青月感觉待不下去,得出去吹吹山风,醒醒脑,走出门,本就被屋子里东西刺激得敏感的楚青月,敏锐的看到了门旁一丛杂草上的几滴血迹。

    出事了!

    楚青月有些后悔自己回来了,现在怎么办?楚青月右手四指不停的摩擦着大拇指来缓解自己的焦虑,这里可没有陈风,告诉自己出了什么事,也没有陈风的武力保障,一切都得靠自己。

    在门口发懵了大半天,楚青月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左治,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

    离开居宿区不过片刻,楚青月就又退了回来,在这个居宿区下方的道路上,有着一队队右手缠着白布条的喽啰抬着大量的尸体路过,前往后山,那些尸体有几个楚青月认识的面孔,都是从山下回来的。

    内变!楚青月心头狂震,回到屋中,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找白布,可他哪里来的白布,他又去翻另两个人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件白布衣,用剑划拉几下,割下一条白布带系在右臂上,这才让他安下心。

    把屋里的东西匆匆塞好,楚青月就离开了,是非之地不久留。

    他没走山寨里的路,直接钻树林子,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要不就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先隐藏一阵子,静观其变。

    树林里也没楚青月想的安全,存在着几队右肩缠着白布条的队伍巡逻,幸而楚青月自己手臂上也有白布条,编了个开小差的理由勉强糊弄了过去,但这样的理由一旦被同一支巡逻队撞见,那就遭了,这样的非常时期,是宁错杀,不放过的。

    楚青月误打误撞的走到一座小山上,小山下坐落的是右寨主要人物居住的房屋群,这时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息,留守的喽啰一个没有。楚青月匍匐在山顶上往下望,没看见缠着白布条的喽啰,心中决定冒险下去躲一躲,这小山上光秃秃的,上来一个人便能发现他,十分的不安全。

    楚青月顺着一个斜坡小心的滑了下去,贴着山体向最近的一幢屋子走去,这幢屋子够大,能用来藏身的地方也多,楚青月自然很钟意。

    几步翻进屋外的栏杆里,楚青月就准备推门而入,手刚要碰到门,里面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这么做了,要是刘仁川回来了该如何是好?你我暗地里来往不是很好吗?”

    楚青月连忙收手,转过屋角,蹲下来仔细凝听。

    屋内一个男人,道:“小驰已经五岁了,我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喊别人爹,再加上刘仁川已经对我起了防心,我要不先动手,必然死在他的手上。”

    楚青月闻听一惊,小驰,刘仁川的儿子刘驰吗?

    “可你这样动了手,能挡得住他回来大开杀戒吗?”女的又说。

    “不知道,所以我要你带小驰先离开,要是我能胜,我便派人去接你们母子,要是我败了,你们母子就找个地方隐居下去,我给你们的钱足够你们富裕的度过一生了。”屋里男人说道,态度坚决。

    “你要我离开你。”女的不舍道。

    “只要你们能活下去,一切都好,左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很有已经逃下山去告诉刘仁川了,你们也得快点动身。”

    “可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

    ······

    接着屋内传出了令楚青月面红耳赤的呻呤声,令他不得不一边忍受着声音,一边挪身,离开这个让他尴尬的地方。

    楚青月又偷偷的摸进了聚义厅,厅内空旷安静,中间摆放着一连列的长桌,最上面的是张虎皮大椅,看得楚青月跃跃欲试,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地,兴冲冲的跑上去坐着试试,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坐了没一会儿,楚青月就受不住了,这虎皮大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柔软舒适,下面硬邦邦的,是冰冷的石椅往上套的一张虎皮,坐上去很难受,也不知道以前飞云寨在这大厅里聚会,刘仁川是怎么坐下去的。

    楚青月站起来向聚义厅后面走去,待在这空旷的大厅要是有人突然进来,没地方躲,在聚义厅后面的堂屋里寻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就蹲在那里休息,脑袋也不用紧张的再提防什么。

    没想到大当家刘仁川的头上戴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带了五年多,想想也是够辛苦的,现在还要被情夫篡位,唉,老悲剧了。

    那个情夫楚青月稍一动脑子,就明白过来是那位常镇山寨的二当家张童,有美人在怀,谁还傻乎乎跟着去外面打拼。

    楚青月心神松懈下来后,很快就躺在这里小睡了起来。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间已经天黑了,楚青月是被聚义厅中的吵闹声惊醒的,他慢慢移动身体到了一个能勉强望见聚义厅状况的角度。

    聚义厅内人数众多,分为两派站定,一派是以刘仁川为首,他身边站着断了一只手的左治,身后的喽啰身上都染着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另一派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人为首,看模样是比刘仁川虎背熊腰,好似一座人塔的样子要耐看些,这个人应该就是张童了,张童身后的人数众多,气势汹汹。

    看样子他们是要在这里分出个胜负高低了。

    “张童,你把霁月和驰儿带到哪里去了?”刘仁川一拍桌子指着张童质问道。

    张童不屑冷哼,“霁月和小驰我已经安排她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用不到你操心,今日就在我们最初汇聚的聚义厅前分个高低,飞云寨只能有一个当家的!”

    “好,看来你也是早就坐不住这二当家的位置了,今日横竖都得叫你死在这儿。”刘仁川怒喝道,大刀往桌上一劈,把自己和张童面前的长桌劈为两段。

    张童见刘仁川突然出手劈断桌子,也不闪避,任飞溅的木渣打在脸上,道:“哼,你右寨还活着的人不到我左寨一半,还敢在这里逞凶!”

    “左寨的酒囊饭袋也敢和右寨的精英相比,就算我们只剩这点人,也不照样从寨门打到了这里来吗?”左治怨恨的盯着张童,他的左臂就是被左寨的人偷袭的时候,斩断的。

    “酒囊饭袋不照样把你这右寨的统领打得丢了条手臂,狼狈逃窜吗?”张童身后有人出声道。

    “你······”左治正要呛回去,刘仁川伸手拦住了他,“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甫毕,刘仁川挥刀冲向左寨阵营,刀锋直对张童,其身后的一众喽啰也呼喝着拔刀跟上。

    “上。”张童一声令下,从旁人手中接过长刀,迎战刘仁川。

    聚义厅内一下子刀光剑影,呼喝斥骂,左寨的人从聚义厅两侧向右寨的人包围过去,充分发挥自己人多的优势,而右寨的人毫不理会,只盯着眼前的敌人猛打死斗,悍勇勃发,要杀穿眼前左寨薄弱的阵线。

    楚青月躲在堂屋里静静看着这场争斗,双方都杀红了眼,他可不想现在冲出去,在这种乱战中,他一个未历战斗的新手,即使较大多数人厉害,也顶不过两三招,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看着就好了,右寨赢了,就把白布条扔掉,左寨赢了,就带着白布条走出去,怎么都能保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