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档案2:猎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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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放羊老汉的见闻

    “呼呼···”

    大原上风声正紧,今天的灰尘格外的大。喜鹊屈服了,趴在窝里不敢动弹,侧着头,灵动的转着,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灰尘漫天的外面。

    大风将想要干活的人们赶回了家,无聊的人们却又不甘寂寞,干脆串起了门子,从村头到村尾,一路串过去。

    过年剩下的花生和水果派了上用场,被重新端上了客桌,见证着人们的欢喜。

    最热闹的,莫过于有麻将的人家。

    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都愿意聚在一起,支起桌子,打那么几圈。

    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么几个老人家,慢慢的摸牌搓牌,桌脚放泡着的热茶,升腾的热气萦绕在人们的心头。

    留守着的小孩子也被带到了牌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大人们大声的喊着,麻将激烈的撞击声刺激着他们的听觉。

    小昭昭站在一边,看着爷爷大笑的脸庞,食指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他不明白麻将有多么的好玩,也不明白大人们有多么的热爱麻将,只是觉得吵,非常的吵。

    小昭昭推了推正在搓牌的爷爷:“爷爷,我们回家吧!”

    老人头稍微回了回:“昭昭乖,就在爷爷的身后啊!哪里都不要去!再等爷爷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家啊!”

    这句话,小昭昭在很多个一会儿之前就听过了,他有些生气,鼓起腮帮子:“爷爷,回家!”

    孩子生气的声音哪里比得上大人们的笑声?老人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孩子的语调,全然不知孩子已经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悄悄的走出了这个吵闹的屋子,拉起毛衣的领口,遮住口鼻,冒着大风沙,在村子里面跑。

    放羊老汉没有想到,早上还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他还没有将羊赶到地方,大风裹挟着黄沙就吹了过来,吹的老汉低着头,用手捂着口鼻在走。

    头羊带着羊群往家里赶,羊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稍不留神,自己就有可能掉在后面,迷失在灰尘之中。

    所以,它们很自觉的,不用赶羊老汉驱赶,自动靠在一起,小心的,一步步的走着。

    走着走着,风沙越来越大了,老汉实在是不想走了,便走到了一个稍微背风一点的山崖下面,躲在了一处向里面凹的地方。

    羊群们挤在外面,自动围成一圈,将羊羔和老羊护在里面。

    老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掏出烟斗,压上烟丝,点着,用力的,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停了,但是灰尘还悬浮在空气之中,太阳光艰难的穿过灰尘,照射在地面上。

    老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抖了抖烟斗,抓起一旁的鞭子,拿起来,甩出一个响声:“走嘞!走嘞!”

    田园犬吠叫了起来,凶狠的朝着头羊狂吠,头羊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抖掉耳朵上的灰尘,打了一个喷嚏。

    老汉抬起头,将手搭在额头上,望了望太阳,太阳已经偏西了,看来自己也不能走太远了,只能去附近转一转。

    老汉用鞭子在头羊的身上敲了敲,头羊马上就低下头,朝着黄河边走去,身后的羊群跟着在走动,浩浩荡荡,却又井然有序。

    老汉掏出随身的水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喝了一口,一股子土腥味,老汉吐掉了这口水,又喝了一口,这才勉强好了一些。

    老汉忍不住,又开腔了:“东山上那个点灯哎!西山上得个明,四十里那个,平川了也了不见人。你在你家里得病哎!我在我家里哭,秤上的那个梨儿哟!送也不上门。

    地势比较高,老汉的歌声传的很远,在片灰尘之中,开出了一片天地。

    “咩~”

    头羊高叫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老汉,老汉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走到了一块突出土块边,坐了下来。

    头羊又叫了一声,羊群便四散开来,各自找寻吃食了。

    老汉将鞋子脱了下来,倒掉里面的沙土,而后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将鞋子穿上。

    老汉又想抽烟,一股微风却突然袭来,将空气中的灰尘吹散了些许,老汉抬头看了前面一眼,手中压烟丝的动作停了下来。

    老汉停了一下之后,将烟斗又放回了羊皮挎包之中,扶着地面站起来,慢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面前不足三十米的地方,是一个大山崖,崖下,就是黄河了。

    河谷里面涌动的乱流早就已经将灰尘吹散,此时黄河的全貌就呈现在老汉的面前。

    水流激涌,浪花朵朵,一道河水九曲弯,高崖沟壑立两边。

    老汉突然有些激动,他将河谷从上打量到下面:“好黄河啊!好黄河啊!就是不知道,我还能看几年?”

    叹了一口气之后,老汉再次从河谷的上面,一直看到了下面。

    这一次,他看到的很慢,很慢,似乎要将黄河的整个样子,都装进自己的脑海里,虽然他早已经将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记在了心里。

    眼睛转到下游的时候,老汉突然停住了目光:“嗯?那个黑点是个甚?”

    老汉将头搭在额头,仔细的看了看:“那好像是个孩子啊!”

    下一秒,老汉突然就想起了什么,马上就扬起鞭子,朝着头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头羊吃痛的叫了一声,老汉大喊道:“走走!回去了!”

    田园犬叫了起来,头羊以最快的速度带领着一羊群往河湾村的方向跑去,羊群也紧紧跟上。

    上下沟壑,羊群走的很快,反倒是老汉,走着走着,脚下就慢了,好几次都差点滚倒在地上。

    终于,面前就是河湾村了,羊群再也不用老汉赶了,在田园犬的监视之下,羊群快步朝着村子走去。

    奇怪的是,老汉却并没有跟着羊群一起回去,而是转身朝着黄河那边走去。

    他步履匆匆,顺着已经快荒废的土路,左右拐着下了山崖。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孩子正站在河边。而在孩子对面的水里,却也站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孩子一样的东西。

    老汉一愣,赶紧加快了脚步,等他再拐过一个弯的时候,便只剩下了那个穿着灰毛衣的孩子。

    他还没有走到河边,就喊道:“昭昭,你在干啥呢!”

    河边站着的那个孩子马上就转身过来,大眼睛望着老汉:“放羊爷爷,我没有干啥”

    老汉下来,一把把孩子拉了回来,护在怀里,拍了两下屁股:“谁叫你到河边来的?你不知道河边有多危险?要是叫你爷爷知道了,还不打你?”

    孩子听到这句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酝酿了:“放羊爷爷,你不要告诉我爷爷”

    老汉将孩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昭昭,你知不知道水边有多危险?你爷爷没有跟你说河边小孩子不能来?”

    小昭昭点头:“我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刚才那个人是谁?是哪家的孩子?掉在水里了?”

    小昭昭天真的摇了摇头:“没有人啊!哪里有人?”

    老汉睁大了眼睛:“我明明看见的!”

    小昭昭摇头:“真的没有,放羊爷爷,你骗你干啥?”

    “那你告诉我,你到河边干啥来了?你不说,我就告诉你爷爷”

    小昭昭的眼泪再一次开始酝酿了:“放羊爷爷,你不要告诉我爷爷”

    “我是没人玩,才来这里的!我爷爷一直在东升叔家里,他不跟我玩,就一直在打牌”

    放羊老汉闻言,哼了一声:“这个王老头也是的!天河走的时候,把孩子交到你手里,你光顾着打牌,也不管孩子,要是出了事情,看你怎么办?”

    “河边多危险的?柿园那边老李家的孩子还不是在河里没命了!”

    说着,老汉将孩子抱了起来:“昭昭不哭,我带你去找你爷爷啊!”

    小昭昭将手指放进嘴里:“我不去,我东升叔家里好吵”

    老汉叹了一口气:“那好,那不去了,跟我回我家吧!我带你去卡门小羊羔啊!小羊羔可白了!好玩呢!”

    小昭昭一个劲的点头,却没有听明白老汉在说什么,眼睛却望着河水的方向···

    某镇,派出所。

    安思予双手撑着下巴,睁着大眼睛望着窗外:“唔,头,你说这什么时候,灰尘才会完全消干净啊!这天看起来,跟沙尘暴过去了一样”

    谭子彰放下烟,转头过去:“我怎么知道啊!”

    安思予朝着谭子彰撅起嘴巴:“跟你聊天真的好气啊!你每次都把天给聊死了!切!”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小警察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来,安警官,谭警官,吃个苹果,洛川的,可甜了”

    安思予看了看谭子彰,那个小警察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赶紧就走过去,将碗伸到了谭子彰的面前。

    谭子彰伸手拿起一个苹果,小警擦提示道:“谭警官,你再拿一个”

    谭子彰一愣:“为什么啊!我吃不了两个啊!拿那么多干什么?”

    小警官往安思予那边看了看,谭子彰也看了过去,安思予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谭子彰,谭子彰马上就伸手又拿了一个:“有没有刀子?”

    小警官摸摸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刀子,递给谭子彰。

    谭子彰一边削苹果,一边问安思予:“安思予,等会儿你去找买点零食来”

    安思予皱起眉头:“你不是不吃零食吗?买那个干嘛?”

    “不是我吃”

    安思予马上就拒绝道:“我也不吃啊!最近肠胃不好!不能吃的!”

    “也不是给你吃的”

    安思予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你是给谁吃的?”

    “给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

    谭子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安思予:“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赶紧吃,吃了就去买,我们到时候去柿园村一趟”

    柿园村。

    “嘿嘿嘿!嘿嘿嘿!刮风喽!下雨喽!过年喽!哈哈哈!好玩!”

    那个脏兮兮的人从村子的一头跑了另外一头,又从另外一头跑回来,一路上大喊大叫的,吵的人不安生。

    “咔叽~”

    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留着红色长发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穿着拖鞋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面:“哎!瓜子!滚开,不要在门口吵!你再吵我打断你的腿!”

    那人停住了,转头回来望着年轻人。

    年轻人见状,突然就怒了,随手捡起一块砖头:“瓜子,你走不走?”

    那人还是没动,就一直看着年轻人。

    终于,年轻人挥动手臂,将砖头抛了出去。

    砖头一下子砸在了那人的小腿上,那人马上就抱着膝盖大叫了起来:“啊!啊!啊!疼啊!疼啊!杀人了!杀人了!要死了!”

    喊着,年轻人转头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哼!真是欠打!”

    那人大叫着冲进了一个只有一扇门的院子,其中荒草丛生,房屋塌败,一派荒凉的景象。

    那人进了屋子,一下子藏在了屋子角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杀人了,杀人了,啊!疼!疼啊!娘啊!”

    微风从房顶刮过,透过被虫蛀穿的木头的时候,发出了尖锐的哨子一般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这个人又安静了下来,他左右转了转,猛地起身,一下子扑了过去,抓起地上一只粉红的拖鞋,又缩回了屋子的角落:“嘻嘻!女人!嘻嘻!那个女人!”

    “对,就是那个女人,她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嘻嘻!我喜欢她!好喜欢啊!嘻嘻!味道真的好闻!”

    这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就传来了“咯噔咯噔”的声音。

    那人突然抬起头,口水还挂在嘴角:“咦?”

    微风轻轻的吹了进来,那人闻了闻:“嗯?就是这个味道!嘻嘻!好闻!”

    说着,这人扔掉了拖鞋,一脸惊喜的朝着门口走去:“好香啊!好香啊!就是这个味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