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传闻
“两位同志，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任务吗？”，汉子打发走女人之后，重新坐了回来。
谭子彰点着了一支烟：“我们是出差路过这里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女人，看着穿的很破烂，而且神智不清，我们看着挺可怜的，就跟着她过来看一下，需不需要帮助”
汉子闻言，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什么女人？不认识”
谭子彰看着汉子：“我们又没说你认识”
汉子讪笑道：“对，对，不认识，不认识”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但是我看见她进你这个屋子了”
汉子当即愣住了：“啊，什，什么···”
谭子彰接着道：“你没看见她？”
汉子沉默了。
谭子彰也没有说话，也只是默默的抽烟。
过了一会儿，谭子彰继续道：“我知道这话难以启齿，毕竟这是家门里面的事情，你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那个女人，是你的妻子，对吗？”
汉子还是没有说话。
安思予却说话了：“啊？那刚才那个女人是···”
谭子彰当即瞪了安思予一眼：“那是人家的表妹，你乖乖闭嘴！”
安思予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汉子这时，却主动开了口：“对，你说的没错，那就是我的婆娘”
谭子彰接着说道：“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吗？大冬天的，孩子出去可别冻坏了！”
汉子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孩子，只是一件小孩子穿的棉袄而已”
安思予一愣：“什么！”
谭子彰却眯起了眼睛，将烟一点一点缓缓的吐了出来。
汉子又叹了一口气：“这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唉！”
谭子彰从茶几上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汉子，并且给汉子点上。
汉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却被这烟呛的直咳嗽，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往事的余音。
汉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概有十年多了，那个时候，我婆娘还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婆娘在带孩子，已经三岁了，很可爱，我和婆娘都很疼她”
“但是，我们的孩子被偷了，没有找到”
“因为之前的婆娘怀过一个孩子，但是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婆娘很伤心，所以第二个孩子，她格外的珍惜，也是格外的疼爱”
“孩子被偷走之后，对婆娘的打击很大。孩子失踪的那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睡，一直拿着孩子的衣服在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婆娘就成那个样子了，整天抱着孩子的衣服，自言自语，一直到现在”
“唉！”
安思予不禁问道：“那为什么她穿的那么破烂，你们家，也不想是很困难的样子”
汉子伸手挠了挠头发：“好衣服她从来不穿，给她穿上，她也会扔掉，她就一直穿着孩子失踪时候，她穿的那个衣服”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托人做了好几件那样的衣服，偷偷给她，不然的话，那一件衣服，早就被她穿烂掉了！
谭子彰端起茶叶，喝了一口：“那你们有没有去警察局备案？”
汉子一愣：“什么备案？”
“就是在警察局报案，然后留下你孩子的信息，等着警察给你们找”
汉子摆摆手：“没用的，我自己都找不到，警察能找到？”
谭子彰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里面：“失踪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汉子随口说道：“女孩”
谭子彰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还要给上面报告，就不再这里耽搁了，先告辞了！”
汉子也站了起来：“我送一下两位吧！”
谭子彰转身道：“留步”
汉子马上就掏出了手机：“那什么，同志，给我留一个微信号吧！到时候我去县上了，请你吃饭！”，说着，汉子将手机递给了安思予。
安思予看向了谭子彰，谭子彰点了点头。
安思予将手机接了过来，然后输入了一个微信号，递给了汉子。
汉子笑了：“谢谢了啊！”
安思予微笑道：“没关系”
出了屋子之后，谭子彰随口道：“你真给她了？”
安思予点头：“对啊！”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安思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过来看着谭子彰：“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谭子彰看了安思予一眼，却没有接话，而是朝着对面的屋子径直走去。
安思予一喜，急忙追了上去。
老人还在院子里面翻药材，看见谭子彰过来了，老人随口说道：“我说了，那家人不需要低保的，怎么样？”
谭子彰深吸了一口气：“老人家，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吗？”
老人这才明白过来：“哦哦，是我糊涂了，快快，里面请！”
老人引谭子彰进了屋子，坐在了火炉旁，然后端上了瓜子花生，还有一瓶白酒。
谭子彰掏出一支烟，递给老人。
老人却摆了摆手：“不了，老了，身体不好，医生和孩子都不让抽”
谭子彰顺着老人的话说了下去：“老人家，您的儿女呢？都在外地工作吗？”
老人家点了点头：“只有一个儿子，在市里面打工呢！市里面你们去过吗？我去过！可大了！里面有很多小轿车，还有很高的楼，比咱们县上的楼都要高呢！”
说这个的时候，老人的神色很兴奋，眼睛里面一直在放光。
谭子彰又环视了屋子一圈，虽然有火炉，但是却又冷清的很。
谭子彰当即问道：“老人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人点了点头，神色又暗淡了下去：“老伴先去见马克思了，等我给儿子把媳妇娶了，然后抱了孙子，我就下去找她，给她讲媳妇有多好，孙子有多可爱！”
谭子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老人家，我来登记一下您的身份信息，您叫什么？多大年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主要的经济收入是什么？年收入是多少？”
老人细细的想了想，说了很大一串，但是谭子彰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等到老人说完了之后，他将本子放回口袋里面：“好了，登记完了”
老人眼睛里面再次放光了：“这么说，就是有低保了？”
谭子彰摇摇头：“还不是，这还需要审核呢，还没有确定”
老人点了点头：“哦哦，我，我不急，不急啊！”
说着，老人拿起酒瓶，给谭子彰倒了一杯酒：“来，同志，喝酒，外面冷，暖暖身子！”
谭子彰接过了酒，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擦了擦嘴角，抽出一支烟点上：“老人家，我们刚才去了解情况，那家的人好像不怎么友好啊！”
老人将酒杯再次斟满，递给谭子彰，谭子彰伸手挡下了。
老人家随手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们家啊！谁敢惹？要吃人呢！”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老人继续道：“仗着他们家有几个臭钱，看不起人，说话横的很，做事更横！什么物件！我给你们说，你们问的，是那家最忌讳的问题！人家当然不高兴了！”
谭子彰一愣：“什么？什么最忌讳的问题？”
老人刚要张口说，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谭子彰皱了眉头：“老人家，怎么了？”
老人当即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的！”
谭子彰眯了眼睛，抽了一口烟：“老人家，你这药都是自己的在山上采的吗？”
老人点点头：“对，老了，采不动了，就只能采这么多了。想我年轻的时候，背着两个馍馍，就上山了，一天下来，我能翻好几座山，采一堆药回来！整个院子都是我采的药！”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再次飞舞了起来，显得极为兴奋。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老人家现在也是不减当年，还不是采了一院子的药？”
老人笑了：“哈哈哈，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谭子彰继续道：“老人家，我在县上的时候，经常听人说咱们镇有一个庙，很神秘，也很怪的。我看咱们旁边山坡上就有一个庙，是不是就是人说的那个？”
老人点了点头：“就是那个了”
谭子彰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那到底是怎么个奇怪法啊！”
老人继续道：“那个庙，从来没有人进去过！而且庙里面的人很神秘，从来不下山的，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吃什么”
谭子彰一愣：“真的假的？不下山？那个庙看起来就那么大，不下山买点米面什么的，吃什么？”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这里，从小长到大，一直都没有看见庙里面的人踏出过庙半步！”
谭子彰往老人那边靠了靠，故作神秘的说道：“老人家，我听说啊，那庙里面闹鬼！半夜有哭声嘞！”
老人当即点头：“对，这是老张头听到的嘛！然后传出去的！”
谭子彰一惊：“您也知道？”
老人拿起一颗花生，剥开，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老张听见了，我也听见了啊！只是我没有传出去，他传出去了而已！”
谭子彰又是一惊：“您也听到了？”
老人点点头：“那也是两年前的时候了，大概就是在老张听到之后的不久，我也听到了！”
“当时老伴身体不舒服，住了医院，儿子当时刚进市里，脚跟还没有站稳，也就没钱递回来。没办法，当时家里的重担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就重新去采药了！”
“当时也是生活所迫了，我拿出了年轻时候的干劲，背着干粮去上山了。白天走的早，晚上回来的迟，好几次都差点倒在回来的路上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某一天晚上，我路过那个庙的时候，偶然听见里面有女孩子哭的声音！”
“我也是夜路走惯了的人，不怕鬼神的。但是那一次，哭声实在是太瘆人了，加上当时晚上天气冷，阴风一吹，我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那一次，我真的慌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回来，药都没来得及摊开就倒在了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当时想想，心里还有些后怕呢！”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您确定，您没有听错？”
老人点头：“我确定，我没有听错的！确实是有个女娃娃在哭！当时声音真的很吓人！”
“在庙里面？”
“嗯！”
谭子彰转头过来，看了看安思予，安思予冲着谭子彰点了点头。
谭子彰当即起身：“老人家，你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还要回县里复命，就不在这里耽搁了啊！”
老人家也起身：“我送送你们！”
谭子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人突然就想起了什么，马上就冲进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谭子彰：“同志，这是我在山里采药的时候，挖的虫草，我挑了两只最大的留了下来，送给你们吧！”
谭子彰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小红盒子：“老人家，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收人家东西的！该办的事情，我一定给您办好，您不用担心！”
老人摩挲了一下红盒子：“拿着吧同志，回去可以泡药酒的！”
安思予直接上前来，将红盒子夺下来，塞进老人的口袋里面：“老人家，您就装着吧！等到您儿媳妇怀孕了，和鸡炖在一起，给儿媳妇补身子！不用给我们！”
老人笑了：“同志，那我就也不客气了”
谭子彰摆了摆手：“老人家，我们不耽搁了，我们走了啊！”
老人点头：“嗯，同志慢走啊！”
谭子彰和安思予出了老人的院子，朝着对面的院子看了一眼。
虽然此时阳光正好，但是光线却怎么也照不进那栋楼，整个楼还是阴森森的感觉。
谭子彰顿了一会儿，扭头走了。
老人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谭子彰走了很远，才回去了。
而在三层楼上，黑暗之中的一双眼睛，也正在注视着谭子彰，看着他渐行渐远···
谭子彰点着了一支烟：“我们是出差路过这里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女人，看着穿的很破烂，而且神智不清，我们看着挺可怜的，就跟着她过来看一下，需不需要帮助”
汉子闻言，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什么女人？不认识”
谭子彰看着汉子：“我们又没说你认识”
汉子讪笑道：“对，对，不认识，不认识”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但是我看见她进你这个屋子了”
汉子当即愣住了：“啊，什，什么···”
谭子彰接着道：“你没看见她？”
汉子沉默了。
谭子彰也没有说话，也只是默默的抽烟。
过了一会儿，谭子彰继续道：“我知道这话难以启齿，毕竟这是家门里面的事情，你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那个女人，是你的妻子，对吗？”
汉子还是没有说话。
安思予却说话了：“啊？那刚才那个女人是···”
谭子彰当即瞪了安思予一眼：“那是人家的表妹，你乖乖闭嘴！”
安思予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汉子这时，却主动开了口：“对，你说的没错，那就是我的婆娘”
谭子彰接着说道：“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吗？大冬天的，孩子出去可别冻坏了！”
汉子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孩子，只是一件小孩子穿的棉袄而已”
安思予一愣：“什么！”
谭子彰却眯起了眼睛，将烟一点一点缓缓的吐了出来。
汉子又叹了一口气：“这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唉！”
谭子彰从茶几上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汉子，并且给汉子点上。
汉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却被这烟呛的直咳嗽，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往事的余音。
汉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概有十年多了，那个时候，我婆娘还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婆娘在带孩子，已经三岁了，很可爱，我和婆娘都很疼她”
“但是，我们的孩子被偷了，没有找到”
“因为之前的婆娘怀过一个孩子，但是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婆娘很伤心，所以第二个孩子，她格外的珍惜，也是格外的疼爱”
“孩子被偷走之后，对婆娘的打击很大。孩子失踪的那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睡，一直拿着孩子的衣服在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婆娘就成那个样子了，整天抱着孩子的衣服，自言自语，一直到现在”
“唉！”
安思予不禁问道：“那为什么她穿的那么破烂，你们家，也不想是很困难的样子”
汉子伸手挠了挠头发：“好衣服她从来不穿，给她穿上，她也会扔掉，她就一直穿着孩子失踪时候，她穿的那个衣服”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托人做了好几件那样的衣服，偷偷给她，不然的话，那一件衣服，早就被她穿烂掉了！
谭子彰端起茶叶，喝了一口：“那你们有没有去警察局备案？”
汉子一愣：“什么备案？”
“就是在警察局报案，然后留下你孩子的信息，等着警察给你们找”
汉子摆摆手：“没用的，我自己都找不到，警察能找到？”
谭子彰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里面：“失踪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汉子随口说道：“女孩”
谭子彰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还要给上面报告，就不再这里耽搁了，先告辞了！”
汉子也站了起来：“我送一下两位吧！”
谭子彰转身道：“留步”
汉子马上就掏出了手机：“那什么，同志，给我留一个微信号吧！到时候我去县上了，请你吃饭！”，说着，汉子将手机递给了安思予。
安思予看向了谭子彰，谭子彰点了点头。
安思予将手机接了过来，然后输入了一个微信号，递给了汉子。
汉子笑了：“谢谢了啊！”
安思予微笑道：“没关系”
出了屋子之后，谭子彰随口道：“你真给她了？”
安思予点头：“对啊！”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安思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过来看着谭子彰：“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谭子彰看了安思予一眼，却没有接话，而是朝着对面的屋子径直走去。
安思予一喜，急忙追了上去。
老人还在院子里面翻药材，看见谭子彰过来了，老人随口说道：“我说了，那家人不需要低保的，怎么样？”
谭子彰深吸了一口气：“老人家，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吗？”
老人这才明白过来：“哦哦，是我糊涂了，快快，里面请！”
老人引谭子彰进了屋子，坐在了火炉旁，然后端上了瓜子花生，还有一瓶白酒。
谭子彰掏出一支烟，递给老人。
老人却摆了摆手：“不了，老了，身体不好，医生和孩子都不让抽”
谭子彰顺着老人的话说了下去：“老人家，您的儿女呢？都在外地工作吗？”
老人家点了点头：“只有一个儿子，在市里面打工呢！市里面你们去过吗？我去过！可大了！里面有很多小轿车，还有很高的楼，比咱们县上的楼都要高呢！”
说这个的时候，老人的神色很兴奋，眼睛里面一直在放光。
谭子彰又环视了屋子一圈，虽然有火炉，但是却又冷清的很。
谭子彰当即问道：“老人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老人点了点头，神色又暗淡了下去：“老伴先去见马克思了，等我给儿子把媳妇娶了，然后抱了孙子，我就下去找她，给她讲媳妇有多好，孙子有多可爱！”
谭子彰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老人家，我来登记一下您的身份信息，您叫什么？多大年纪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主要的经济收入是什么？年收入是多少？”
老人细细的想了想，说了很大一串，但是谭子彰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等到老人说完了之后，他将本子放回口袋里面：“好了，登记完了”
老人眼睛里面再次放光了：“这么说，就是有低保了？”
谭子彰摇摇头：“还不是，这还需要审核呢，还没有确定”
老人点了点头：“哦哦，我，我不急，不急啊！”
说着，老人拿起酒瓶，给谭子彰倒了一杯酒：“来，同志，喝酒，外面冷，暖暖身子！”
谭子彰接过了酒，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擦了擦嘴角，抽出一支烟点上：“老人家，我们刚才去了解情况，那家的人好像不怎么友好啊！”
老人将酒杯再次斟满，递给谭子彰，谭子彰伸手挡下了。
老人家随手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们家啊！谁敢惹？要吃人呢！”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老人继续道：“仗着他们家有几个臭钱，看不起人，说话横的很，做事更横！什么物件！我给你们说，你们问的，是那家最忌讳的问题！人家当然不高兴了！”
谭子彰一愣：“什么？什么最忌讳的问题？”
老人刚要张口说，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谭子彰皱了眉头：“老人家，怎么了？”
老人当即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的！”
谭子彰眯了眼睛，抽了一口烟：“老人家，你这药都是自己的在山上采的吗？”
老人点点头：“对，老了，采不动了，就只能采这么多了。想我年轻的时候，背着两个馍馍，就上山了，一天下来，我能翻好几座山，采一堆药回来！整个院子都是我采的药！”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再次飞舞了起来，显得极为兴奋。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老人家现在也是不减当年，还不是采了一院子的药？”
老人笑了：“哈哈哈，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谭子彰继续道：“老人家，我在县上的时候，经常听人说咱们镇有一个庙，很神秘，也很怪的。我看咱们旁边山坡上就有一个庙，是不是就是人说的那个？”
老人点了点头：“就是那个了”
谭子彰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那到底是怎么个奇怪法啊！”
老人继续道：“那个庙，从来没有人进去过！而且庙里面的人很神秘，从来不下山的，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吃什么”
谭子彰一愣：“真的假的？不下山？那个庙看起来就那么大，不下山买点米面什么的，吃什么？”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这里，从小长到大，一直都没有看见庙里面的人踏出过庙半步！”
谭子彰往老人那边靠了靠，故作神秘的说道：“老人家，我听说啊，那庙里面闹鬼！半夜有哭声嘞！”
老人当即点头：“对，这是老张头听到的嘛！然后传出去的！”
谭子彰一惊：“您也知道？”
老人拿起一颗花生，剥开，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老张听见了，我也听见了啊！只是我没有传出去，他传出去了而已！”
谭子彰又是一惊：“您也听到了？”
老人点点头：“那也是两年前的时候了，大概就是在老张听到之后的不久，我也听到了！”
“当时老伴身体不舒服，住了医院，儿子当时刚进市里，脚跟还没有站稳，也就没钱递回来。没办法，当时家里的重担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就重新去采药了！”
“当时也是生活所迫了，我拿出了年轻时候的干劲，背着干粮去上山了。白天走的早，晚上回来的迟，好几次都差点倒在回来的路上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某一天晚上，我路过那个庙的时候，偶然听见里面有女孩子哭的声音！”
“我也是夜路走惯了的人，不怕鬼神的。但是那一次，哭声实在是太瘆人了，加上当时晚上天气冷，阴风一吹，我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那一次，我真的慌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回来，药都没来得及摊开就倒在了床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当时想想，心里还有些后怕呢！”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您确定，您没有听错？”
老人点头：“我确定，我没有听错的！确实是有个女娃娃在哭！当时声音真的很吓人！”
“在庙里面？”
“嗯！”
谭子彰转头过来，看了看安思予，安思予冲着谭子彰点了点头。
谭子彰当即起身：“老人家，你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还要回县里复命，就不在这里耽搁了啊！”
老人家也起身：“我送送你们！”
谭子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人突然就想起了什么，马上就冲进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谭子彰：“同志，这是我在山里采药的时候，挖的虫草，我挑了两只最大的留了下来，送给你们吧！”
谭子彰看了一眼那个精致的小红盒子：“老人家，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能收人家东西的！该办的事情，我一定给您办好，您不用担心！”
老人摩挲了一下红盒子：“拿着吧同志，回去可以泡药酒的！”
安思予直接上前来，将红盒子夺下来，塞进老人的口袋里面：“老人家，您就装着吧！等到您儿媳妇怀孕了，和鸡炖在一起，给儿媳妇补身子！不用给我们！”
老人笑了：“同志，那我就也不客气了”
谭子彰摆了摆手：“老人家，我们不耽搁了，我们走了啊！”
老人点头：“嗯，同志慢走啊！”
谭子彰和安思予出了老人的院子，朝着对面的院子看了一眼。
虽然此时阳光正好，但是光线却怎么也照不进那栋楼，整个楼还是阴森森的感觉。
谭子彰顿了一会儿，扭头走了。
老人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谭子彰走了很远，才回去了。
而在三层楼上，黑暗之中的一双眼睛，也正在注视着谭子彰，看着他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