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那些花儿
吃饭的时候，蔡飞有好几次，都夹不起来鱼。他有很多次，都想要将筷子扔掉，直接上手抓。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他坚持着，将这顿饭，用筷子吃掉了。
他想哭，又想笑。
吃完饭的时候，谭子彰递给他一张纸巾：“擦一下嘴巴”
蔡飞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纸巾接了过去，将嘴巴擦了擦。
谭子彰又将那瓶酒递了过去：“饭完了，酒也清掉吧！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不能浪费”
蔡飞看了谭子彰一眼，伸手接过酒瓶，一仰头，将酒全部灌了下去。
打了一个酒隔之后，蔡飞的脸上开始有了红晕。
谭子彰递给他一支烟。
蔡飞将烟接过来，谭子彰给他点上。
蔡飞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看了看烟：“这是，黄鹤楼？”
谭子彰漠然的点了点头：“对”
蔡飞抿紧了嘴唇，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我的，父母，都还好吗？”
谭子彰坐了回去：“他们二老，身体都还好，就是想你想的心切，我想，你应该回去看看了，这已经多少年了，他们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终于，蔡飞忍不住，眼泪潸然留下：“原来，原来被人尊重，是这个样子”
谭子彰闻言，却摇了头：“并没有任何人，会看不起你，只是你心里，看不起你自己。很多时候，你不是被别人压倒的，你真正需要抵御的是，你的心魔”
“就像是《光荣战役》里面讲的一样，没有说你是黑鬼，只有你整天说你自己的是黑鬼，黑鬼住在你的心里”
蔡飞的眼眸开始闪动了：“什，什么？难道，是我一直错了吗？”
谭子彰点了一支烟：“你想一想，在过去的岁月里面，你一直在心里告诉你自己，别人看不起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说他看不起你，只是你自己的心里这么想”
“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蔡飞愣住了，燃尽的烟灰飘飘悠悠的从烟头上掉落，摔在了地上。
蔡飞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但是他随即又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左手拐过去，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烟灰旁边。
“可以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现在被关在看守所吗？”，许久，蔡飞终于发声了。
谭子彰回应道：“你的父母一直在等你回去团聚，而不是等待任何的消息”
蔡飞小声道：“谢谢”
谭子彰摆手道：“不用”
蔡飞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了，他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吐了几口浊气。
谭子彰继续道：“其实我们从你的父母那里听说了，你是一个乖孩子，平时内向腼腆，从不惹事，在大学也只顾埋头学习，是一个好孩子”
蔡飞笑了：“狗屁好孩子，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高中的时候，我父母只是让我学习，什么都让我做。当我终于考上了鄂州省最好的大学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
“我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刷鞋，我不会和别人相处，也不会辨别是非，我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学会了学习，但是却忘记了怎么生活”
“很快，我就被宿舍的人孤立了，我没有朋友，没有死党。没人和我去吃饭，也没有和我一起出去玩”
“他们在宿舍谈论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要我一插嘴，他们马上就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我努力改变过，但是还是于事无补。最后，我放弃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和一个头发油腻，又不会说话的人一起玩的”
“没办法，我只能做自己的最擅长，也是唯一会做的事情，那就是学习。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
“我想得到承认，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拿奖学金！”
“为此，我下定决心，比高中还努力，就为了每门功课都拿到九十分。终于，我以平均分九十二的成绩，拿到了全学院第一。但是，我却没有拿到奖学金，奖学金的归属，是一个和辅导员关系好的女孩子”
“当奖学金名单公布下来的时候，我愣住了。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当时我在看名单的时候，她也在。我们有过目光的交错，我记得很清楚，她将我的上下全身打量了一遍，然后不屑的转身走开了”
“我找过辅导员，她说我没有社团的活动分，只有干巴巴的课业成绩，不符合申请的条件”
“第二年，我拼命的学习，然后参加了社团活动。当我的社团分满，课业分也优秀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得到奖学金”
“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看见了辅导员和那个得奖学金的同学一起出去吃饭”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我是最蠢的人。同时，那一刻，我也万念俱灰，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些什么”
“直到了那天考试，我们和一个其他的系一起考公共必修课，我的旁边坐了一个女孩子。卷子不难，我很快就做完了，但是还没有到交卷的时间，我就坐在那边发呆”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用什么东西砸我。我当即回头过去看，就看见那个女孩子在向我挥手。她示意我将卷子往她那边放一点”
“我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将卷子往她那边放了一点。她马上就伏案狂书，将卷子全部答完了”
“写完之后，她对我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就跳的很快，脸一下就红了。我赶紧将头转过去，不敢在正视她，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转头过去偷看她，但是她再也没有转头过来看我了”
“交卷的时候，她起身，很自然的转头向我，然后笑了。我记得她长长的睫毛，还有像是雪一样洁白的牙齿”
“我的心再一次加速跳了，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我很害怕，不敢看她，但是心里却很甜，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她是学秘书的，她叫陈辛，和我一届”
“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了，那种感觉，叫做喜欢”
“我开始心不在焉了，开始走神了，我一直在想那个微笑，每次都会想的脸红”
“我开始关注路上拉着手的男男女女，也开始关注网上的一些关于感情的文章。我卸载了学习英语的软件，开始刷一些关于感情的文章”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要想牵女孩子的手，必须要表白”
“我胆小，我不敢直面她，但是为了那种甜蜜，为了能拉她的手，我去找了她，支支吾吾的说出了我喜欢她”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竟然传到了舍友的耳朵里面。他们说我这样不行，必须要有诚意”
“我问什么是诚意，一个舍友随口回答道，比如你写了血书啥的，这就能表明你的诚意了，她一定会感动的！”
“我照做了，但是还是被拒绝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惹到陈辛了，她好像生气了”
“后来，我才知道了，他们那种笑，不是鼓励，而是嘲笑”
“再后来，我毕业了，我回了老家。父母在有点关系，加之我又有点学历，就将我送进了一家单位，做实习的会计”
“这份工作很安稳，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活也不累，这是父母想要的”
“我啊！还是只会学习，业务能力，还不如一个高职出来的毕业生”
“很快，我就被挤出了单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单位的负责人看着我走出单位的大门，不屑的说道，什么名牌大学生，垃圾！”
“我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我也放不下陈辛。我偷着跑了，来了江口市。这纸学历还是有用的，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被开除了”，说到这里，蔡飞的眼角开始朦胧起来了，他嘴角的微笑，分明就是自嘲，乍一看，蔡飞好像苍老了很多。
“从大公司，到小公司，再到不能当会计，再到当文员，当洗碗工，最后，连碗都没有人叫我洗了”
“我身无分文，露宿街头，那一瞬间，我想我父母了，我想春江市了，我想回去。但是上天就是这样，在你绝望的时候，又给你希望”
“我看到了陈辛，我找了她四年都没找到，但是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碰到了她”
“我决定了，不回去了”
“而同时，我也发现，她的身边，经常有人跟着她，缠着她。我心疼她，放不下她，我当时就决定，我要做她的影子，守护她一辈子！”
谭子彰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她知道你是蔡飞吗？”
蔡飞笑了：“你觉得，一个脏乱长发，满脸都是泥，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她会仔细的认吗？”
谭子彰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向她表明你的心迹？”
蔡飞又笑了：“我有过这种想法，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她就像是天山的雪莲，我连一朵格桑花都不算是，我们是不般配的！她需要更好的生活，而我给不了她”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你就甘心当她的影子？”
蔡飞一愣：“不然呢？”
谭子彰坐直了身体，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陈辛的父亲所在的小区，安保设施很落后，整条街都没有安防监控，周围的商铺也都没有安装监控设施，我们无法对你说的话进行验证”
“换句话来说，我们无法证明，你在十二月十一号上午的时候，有没有一些不轨的行为”
蔡飞直接的说道：“就是说，你们怀疑我是凶手了？”
谭子彰直言不讳：“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你，但是现在，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可能！我当时一直在破衣柜里面躲寒风，陈辛的父亲，以及包子铺的老头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中间还出来过一次，驱赶一只猫，他们也都看见了”
成家隽当即质问道：“你也说了，你当时一直在破衣柜里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看到你，你怎么证明你一直在衣柜里面！”
谭子彰当即拦住了成家隽：“蔡飞，在大学，你关注陈辛，在毕业之后，你也很关注陈辛，你在做陈辛的影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特别狂热的追求陈辛的人？”
蔡飞笑了：“你不就想说，还有谁比我更神经病对吗？”
谭子彰摊手：“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无所谓”
蔡飞从面前的烟盒里面拿了一支烟，点上：“不好意思，我说话就是这样，比较直”
蔡飞连续的抽了好几口烟，这才说道：“其实，我倒没有发现比我更神经病的人，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男生，叫什么我忘记了”
“他曾经放过狠话，说某一天，总要把陈辛压在身下”
成家隽闻言，一下子笑了出来：“这话也能说出来？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飞弹了弹烟灰：“我在大学的时候，跟踪过陈辛，当时那个男生就在路上拦住陈辛，要表白的，陈辛直接拒绝，那个男生就对着陈辛的背影喊着的”
谭子彰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记得那个男生的名字了？”
“不记得了”
“那你知道那个男生最后在哪里发展了吗？”
“在江口市，我还见过他”
成家隽和谭子彰同时一愣：“什么！”
蔡飞将烟抽完：“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谭子彰皱起眉头：“什么交易”
“我给你们提供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换我无罪释放”
“说来听听”
“你们得先答应”
“你先说，我们要看值不值得”
“为什么？”
“因为你没得选择”
蔡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在十二月十一号上午，跟踪陈辛的时候，她转身过来吼我的时候，她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他想哭，又想笑。
吃完饭的时候，谭子彰递给他一张纸巾：“擦一下嘴巴”
蔡飞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纸巾接了过去，将嘴巴擦了擦。
谭子彰又将那瓶酒递了过去：“饭完了，酒也清掉吧！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不能浪费”
蔡飞看了谭子彰一眼，伸手接过酒瓶，一仰头，将酒全部灌了下去。
打了一个酒隔之后，蔡飞的脸上开始有了红晕。
谭子彰递给他一支烟。
蔡飞将烟接过来，谭子彰给他点上。
蔡飞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看了看烟：“这是，黄鹤楼？”
谭子彰漠然的点了点头：“对”
蔡飞抿紧了嘴唇，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我的，父母，都还好吗？”
谭子彰坐了回去：“他们二老，身体都还好，就是想你想的心切，我想，你应该回去看看了，这已经多少年了，他们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终于，蔡飞忍不住，眼泪潸然留下：“原来，原来被人尊重，是这个样子”
谭子彰闻言，却摇了头：“并没有任何人，会看不起你，只是你心里，看不起你自己。很多时候，你不是被别人压倒的，你真正需要抵御的是，你的心魔”
“就像是《光荣战役》里面讲的一样，没有说你是黑鬼，只有你整天说你自己的是黑鬼，黑鬼住在你的心里”
蔡飞的眼眸开始闪动了：“什，什么？难道，是我一直错了吗？”
谭子彰点了一支烟：“你想一想，在过去的岁月里面，你一直在心里告诉你自己，别人看不起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说他看不起你，只是你自己的心里这么想”
“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蔡飞愣住了，燃尽的烟灰飘飘悠悠的从烟头上掉落，摔在了地上。
蔡飞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但是他随即又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左手拐过去，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烟灰旁边。
“可以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现在被关在看守所吗？”，许久，蔡飞终于发声了。
谭子彰回应道：“你的父母一直在等你回去团聚，而不是等待任何的消息”
蔡飞小声道：“谢谢”
谭子彰摆手道：“不用”
蔡飞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明显了，他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吐了几口浊气。
谭子彰继续道：“其实我们从你的父母那里听说了，你是一个乖孩子，平时内向腼腆，从不惹事，在大学也只顾埋头学习，是一个好孩子”
蔡飞笑了：“狗屁好孩子，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高中的时候，我父母只是让我学习，什么都让我做。当我终于考上了鄂州省最好的大学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
“我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刷鞋，我不会和别人相处，也不会辨别是非，我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学会了学习，但是却忘记了怎么生活”
“很快，我就被宿舍的人孤立了，我没有朋友，没有死党。没人和我去吃饭，也没有和我一起出去玩”
“他们在宿舍谈论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要我一插嘴，他们马上就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我努力改变过，但是还是于事无补。最后，我放弃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和一个头发油腻，又不会说话的人一起玩的”
“没办法，我只能做自己的最擅长，也是唯一会做的事情，那就是学习。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
“我想得到承认，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拿奖学金！”
“为此，我下定决心，比高中还努力，就为了每门功课都拿到九十分。终于，我以平均分九十二的成绩，拿到了全学院第一。但是，我却没有拿到奖学金，奖学金的归属，是一个和辅导员关系好的女孩子”
“当奖学金名单公布下来的时候，我愣住了。我知道那个女孩子，当时我在看名单的时候，她也在。我们有过目光的交错，我记得很清楚，她将我的上下全身打量了一遍，然后不屑的转身走开了”
“我找过辅导员，她说我没有社团的活动分，只有干巴巴的课业成绩，不符合申请的条件”
“第二年，我拼命的学习，然后参加了社团活动。当我的社团分满，课业分也优秀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得到奖学金”
“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我看见了辅导员和那个得奖学金的同学一起出去吃饭”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我是最蠢的人。同时，那一刻，我也万念俱灰，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些什么”
“直到了那天考试，我们和一个其他的系一起考公共必修课，我的旁边坐了一个女孩子。卷子不难，我很快就做完了，但是还没有到交卷的时间，我就坐在那边发呆”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用什么东西砸我。我当即回头过去看，就看见那个女孩子在向我挥手。她示意我将卷子往她那边放一点”
“我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将卷子往她那边放了一点。她马上就伏案狂书，将卷子全部答完了”
“写完之后，她对我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就跳的很快，脸一下就红了。我赶紧将头转过去，不敢在正视她，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转头过去偷看她，但是她再也没有转头过来看我了”
“交卷的时候，她起身，很自然的转头向我，然后笑了。我记得她长长的睫毛，还有像是雪一样洁白的牙齿”
“我的心再一次加速跳了，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我很害怕，不敢看她，但是心里却很甜，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她是学秘书的，她叫陈辛，和我一届”
“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了，那种感觉，叫做喜欢”
“我开始心不在焉了，开始走神了，我一直在想那个微笑，每次都会想的脸红”
“我开始关注路上拉着手的男男女女，也开始关注网上的一些关于感情的文章。我卸载了学习英语的软件，开始刷一些关于感情的文章”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要想牵女孩子的手，必须要表白”
“我胆小，我不敢直面她，但是为了那种甜蜜，为了能拉她的手，我去找了她，支支吾吾的说出了我喜欢她”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竟然传到了舍友的耳朵里面。他们说我这样不行，必须要有诚意”
“我问什么是诚意，一个舍友随口回答道，比如你写了血书啥的，这就能表明你的诚意了，她一定会感动的！”
“我照做了，但是还是被拒绝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惹到陈辛了，她好像生气了”
“后来，我才知道了，他们那种笑，不是鼓励，而是嘲笑”
“再后来，我毕业了，我回了老家。父母在有点关系，加之我又有点学历，就将我送进了一家单位，做实习的会计”
“这份工作很安稳，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活也不累，这是父母想要的”
“我啊！还是只会学习，业务能力，还不如一个高职出来的毕业生”
“很快，我就被挤出了单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单位的负责人看着我走出单位的大门，不屑的说道，什么名牌大学生，垃圾！”
“我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我也放不下陈辛。我偷着跑了，来了江口市。这纸学历还是有用的，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不出意外，我很快就被开除了”，说到这里，蔡飞的眼角开始朦胧起来了，他嘴角的微笑，分明就是自嘲，乍一看，蔡飞好像苍老了很多。
“从大公司，到小公司，再到不能当会计，再到当文员，当洗碗工，最后，连碗都没有人叫我洗了”
“我身无分文，露宿街头，那一瞬间，我想我父母了，我想春江市了，我想回去。但是上天就是这样，在你绝望的时候，又给你希望”
“我看到了陈辛，我找了她四年都没找到，但是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碰到了她”
“我决定了，不回去了”
“而同时，我也发现，她的身边，经常有人跟着她，缠着她。我心疼她，放不下她，我当时就决定，我要做她的影子，守护她一辈子！”
谭子彰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她知道你是蔡飞吗？”
蔡飞笑了：“你觉得，一个脏乱长发，满脸都是泥，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她会仔细的认吗？”
谭子彰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向她表明你的心迹？”
蔡飞又笑了：“我有过这种想法，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她就像是天山的雪莲，我连一朵格桑花都不算是，我们是不般配的！她需要更好的生活，而我给不了她”
谭子彰弹了弹烟灰：“你就甘心当她的影子？”
蔡飞一愣：“不然呢？”
谭子彰坐直了身体，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陈辛的父亲所在的小区，安保设施很落后，整条街都没有安防监控，周围的商铺也都没有安装监控设施，我们无法对你说的话进行验证”
“换句话来说，我们无法证明，你在十二月十一号上午的时候，有没有一些不轨的行为”
蔡飞直接的说道：“就是说，你们怀疑我是凶手了？”
谭子彰直言不讳：“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你，但是现在，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可能！我当时一直在破衣柜里面躲寒风，陈辛的父亲，以及包子铺的老头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中间还出来过一次，驱赶一只猫，他们也都看见了”
成家隽当即质问道：“你也说了，你当时一直在破衣柜里面，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看到你，你怎么证明你一直在衣柜里面！”
谭子彰当即拦住了成家隽：“蔡飞，在大学，你关注陈辛，在毕业之后，你也很关注陈辛，你在做陈辛的影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特别狂热的追求陈辛的人？”
蔡飞笑了：“你不就想说，还有谁比我更神经病对吗？”
谭子彰摊手：“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无所谓”
蔡飞从面前的烟盒里面拿了一支烟，点上：“不好意思，我说话就是这样，比较直”
蔡飞连续的抽了好几口烟，这才说道：“其实，我倒没有发现比我更神经病的人，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男生，叫什么我忘记了”
“他曾经放过狠话，说某一天，总要把陈辛压在身下”
成家隽闻言，一下子笑了出来：“这话也能说出来？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飞弹了弹烟灰：“我在大学的时候，跟踪过陈辛，当时那个男生就在路上拦住陈辛，要表白的，陈辛直接拒绝，那个男生就对着陈辛的背影喊着的”
谭子彰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记得那个男生的名字了？”
“不记得了”
“那你知道那个男生最后在哪里发展了吗？”
“在江口市，我还见过他”
成家隽和谭子彰同时一愣：“什么！”
蔡飞将烟抽完：“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谭子彰皱起眉头：“什么交易”
“我给你们提供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换我无罪释放”
“说来听听”
“你们得先答应”
“你先说，我们要看值不值得”
“为什么？”
“因为你没得选择”
蔡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在十二月十一号上午，跟踪陈辛的时候，她转身过来吼我的时候，她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