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生与死
江口市，江北分局。
谭子彰站在二楼楼道的尽头，望着外面正在飘落的小雨，一口烟雾便从嘴边冒了出来。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庞，缓缓地从他的面前升起，挡在了他的眼睛前面，却挡不住他那犀利的目光。
“谭警官，看什么呢？”，谭子彰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成家隽的声音。
谭子彰转头过来，正好对上饿了成家隽的那张笑脸。他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
谭子彰将打火机掏出来，给成家隽点上，成家隽赶紧用手挡住风口，另外一阵烟雾便应声升起。
谭子彰伸手将烟拿了下来，喷出一口烟雾：“没看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成家隽笑了：“谭警官总是这么严肃吗？从来都不笑的”
谭子彰反问道：“查案子这么严肃的事情，我们面对的不是儿戏，而是受害者的生生死死，怎么笑的出来？”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但是我们不笑，整天哭丧着脸也是于事无补，就像是有些事情，你躺在床上想明白了也没用，你依旧解决不了，倒不如微笑着面对”
谭子彰转过身体，面对着成家隽：“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解决不了案子吗？”
成家隽摆手道：“倒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微笑，是一种态度，我一直以为，微笑是一种力量”
谭子彰从上到下打量了成家隽一眼：“成局长既然能做到局长的这个位置，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或许就是微笑带给你的力量”
成家隽又笑了：“不敢不敢，只是生来乐天，觉得哭丧着脸没意思，总是纠结的话，会犯错误的”
谭子彰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一种态度问题，你我各有自己的见解，无可厚非”
成家隽点头：“谭警官如此年轻就能作为专家被派到我们这里来，一定也有过人之处，我会仔细观察，然后学习的”
谭子彰转头过去继续望着窗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虑：“成局长，你认为蔡飞说的话可信吗？”
成家隽叹了一口气：“多有诡异之处啊！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突然出现男声？再说了，一个男生随口说的气话而已，怎么能说是重要的线索？”
“这年头，装逼的人多了，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偶尔放一句狠话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年纪还小，到了成年，却不一定有了成熟的心智”
谭子彰马上就反问道：“那么蔡飞怎么算？只是一个微笑而已，他可以念念不忘，一直追寻着陈辛的脚步，来到了江口市，甚至自己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也要坚持留在陈辛的身边”
“男人，说出的话，不是放屁，或许有人说气话，但是我相信，有少部分的人，还是坚信自己的心”
成家隽点头道：“说实话，抛开别的不讲，蔡飞，是个男人！但是我也觉得，这孩子，有太多的执念了，这样的人，或许有自己的优势，但是他不会活得很精彩”
“一方面，他是一个知道坚持的人，但是另一个方面，这是死心眼”
谭子彰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成局长，你扯远了，我们只是在讨论案情，跟人性无关”
“既然有这么一个线索摆在我们的面前，那么我们现在又没有其他的线索，不如放手去查一下。我们是警察，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或者某人的一句话就放弃调查”
“我们要做的，就是求证，取证，补充证据链，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我们都是唯物的人，都只相信证据”
“或许他说的是假话，或许我们觉得不可信，但是我们必须要求证，而不是在这里说不信，就真的不信”
成家隽点头：“我说不过你，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是陈辛的同学不在少数，而且喜欢她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已经在联系，有些已经断了联系，我们该怎么找出来呢？”
谭子彰皱起眉头：“如今，我们只能将网撒大一点，首先回到陈辛的母校，将当年陈辛的同班同学的档案都找出来，尤其是女同学，然后挨个走访，女生八卦的多，我们获得的消息会非常的多”
“之后列一个表格，将所有喜欢过陈辛，并且表白的男生全部列进去。接着进入身份信息系统，将最近一年内身份信息在江口市的人都找出来，再将他们的照片带过来，让蔡飞确认”
“蔡飞说了，那个男孩子在江口市，那么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
成家隽愣住了：“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量会非常的大，到时候恐怕???”
成家隽还没有说完，谭子彰便将成家隽打断：“成局长，笑口常开，不要抱怨，说不定我们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成家隽笑了：“知道了”
说完，成家隽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我去安排人查”
走了两步，成家隽突然转头过来：“谭警官，那个蔡飞，是按侮辱尸体罪拘着，还是无罪放了？”
“逝者已逝，况且他也对案情的侦破有帮助，放了吧！”
成家隽点头：“知道了”
成家隽走掉之后，郑哲h过来了：“头，这个米小柔最近没有什么异常的，她去过一次寺庙，应该是为陈辛祈福的”
谭子彰点了一支烟：“周羽城呢？”
“这几天的状态不好，已经请假在家里了。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经常到楼下的小卖部买酒”
谭子彰点头：“算他还有点良心”
郑哲h望着谭子彰：“头，那个蔡飞”
谭子彰点头道：“放”
郑哲h低着头，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来。
谭子彰瞄了郑哲h一眼：“有话直说”
“那个蔡飞，不尊重死者，我们???”
谭子彰转头过来：“死者已逝，不必追究，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一个光着身子的美女，能不心动？”
“这背后的关系复杂着呢，我们要抓的是真凶，为难一个小人物干什么？”
“他应该有了思量，放他回去吧！这样，至少我们挽救了两位老人，一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了，我不能再让另外一个家庭再破碎”
“你也知道，蔡飞的父母身体不好，已经没有几天的日子了，放他回去吧！尽了孝道也好”
郑哲h还是忍不住辩驳了：“头，死者我们要尊重！”
谭子彰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一具尸体而已，至于吗？权衡利弊之间，我选择最有利的！”
“就这样吧！不用说了！”
说着，谭子彰便要离开，但是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你需要学会做人，你年轻，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在成长，蔡飞不会是最后一个沦落的人！”
冷空气从北方横扫过南方，冷暖锋对抗的锋面经过江口市，升腾的乌云将天空遮蔽，将温暖的日头遮蔽。
阴雨和寒冷顿时将江口市笼罩，压抑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上班族停止了狂热的工作，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已经消散，西装革履的他们望着窗外，发着呆，手中热咖啡的蒸汽缓缓上升，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某公司门口，一辆比亚迪轿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套装，头发一丝不苟梳在头上的男人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走了下来。
他戴上皮质的保暖手套，将围巾拢了拢，挡住了想从脖子灌进去的冷风。
他呼出一口热气，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楼，又吸了两口气，这才跨步走了过去。
“房律师，你来了，邓总已经在等着你了”，男人刚走进大厅，漂亮的前台就已经微笑着对他说话了。
房律师点头道：“带我上去”
前台点头，马上就走到了电梯之前，按下了上升键，同时转身过来，对着房律师道：“房律师，这边请”
进了电梯之后，前台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大概两分钟之后，电梯到了顶层，前台走了出去，一侧身，做一个请的手势：“请这边来”
“笃笃笃”
“进来”
“咔叽”
“邓总，房律师来了”
房律师走进去之后，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当即对着房律师道：“坐吧！”
接着，他对前台道：“你回去吧！”
这时，外面的秘书走了进来，倒了杯茶放在了房律师的面前：“天气冷，房律师喝杯茶暖暖身子”
房律师当即摆摆手：“谢谢”
秘书一笑：“不客气”
邓总对着秘书招了手：“小赵，去把文件拿过来”
秘书点头，马上就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房律师。
房律师打开文件夹看着，邓总一边说道：“这是我改的遗嘱，你看一看”
房律师当即大惊：“邓总，这样改动太大了吧！您真的一分钱都不留给太太和邓少爷吗？”
邓总冷笑了一声：“给他们干什么？坐吃山空会害了他们的”
房律师将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一处道：“您看这里，将一处房产和两千万留给赵秘书，这样真的好吗？”
邓总一挑眉毛：“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小赵也照顾我很久了，这是她应得的，她比家里那位要强多了，除了买就是赌！”
房律师继续道：“但是，但是您将两千万以赠予给我，这会引起误会的！”
邓总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们的录音，而且有小赵在场证明，我意识清醒，而且你们没有胁迫我，都是我自愿的，你们没有骗我”
房律师继续道：“但是，但是这个毛琪琪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您和这个人有交情，您为什么要将大部分的财产都赠予给她？”
邓总不耐烦了：“我的决定有我的道理，无需多言！你是我请的律师，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房律师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律师事务所做一些准备的工作”
邓总点头：“嗯，知道了，去吧！”
房律师走了之后，赵秘书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邓总的脖子，身体顺势倒在了邓总的怀里：“邓总，那个叫毛琪琪的人是谁啊！”
邓总伸手环住赵秘书的腰：“我的一个旧交”
赵秘书深情的望着邓总：“邓总，你就这么狠心？给我这么一点财产？我也是照顾了你这么久的人了”
邓总伸手撩了撩赵秘书的头发，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还没死呢！急什么？你放心，只要你听话，遗嘱随时可以修改”
赵秘书听了，心头一喜，吻了邓总的脸一下：“邓总，你真好”
邓总将手放在了心口：“我的心在这里，你要吗？”
赵秘书侧着脑袋看了看邓总：“要啊！”
邓总两只手一起搂着赵秘书的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欲望是人类的本性，荷尔蒙被点燃的那一瞬间，一切都会被抛到脑后。荷尔蒙被点燃的那一刻，激情的火苗跳跃在黑暗之中。
两个灵魂接触在一起，彼此融入。
忘情，发狠。
一只手一下子扶在了桌子角，宽大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桌子边之后，慢慢的往桌子上移动，摸索了很久，才摸到了键盘。
手指在键盘上游走，半天才摸到了最大的空格键，当空格键按下的一瞬间，一首激进的打击乐当即响起。
鼓槌与鼓撞击的声音回荡在了顶层，其中还有女高音忘情的嘶叫。
这是一首特别的乐曲，没有尾章，在最高潮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只握着桌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桌子角，滑落了下去，那个办公椅的靠背也猛的沉了一下。
打击乐还在继续，只是少了一个鼓槌，一份韵味当即折损。
赵秘书见邓总半天没有动静了，而且身体明显有了变化，她愣住了。
她将衣服拉了拉，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伸手拍了拍邓总的脸：“邓总，你怎么了？”
她一动邓总，邓总的脑袋当即侧向了一边，没有一点的支撑力。
赵秘书又拍了拍邓总的脸：“邓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赵秘书从办公椅上下来，将衣服裹了裹，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邓总的动脉。
已经停止了。
谭子彰站在二楼楼道的尽头，望着外面正在飘落的小雨，一口烟雾便从嘴边冒了出来。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庞，缓缓地从他的面前升起，挡在了他的眼睛前面，却挡不住他那犀利的目光。
“谭警官，看什么呢？”，谭子彰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成家隽的声音。
谭子彰转头过来，正好对上饿了成家隽的那张笑脸。他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
谭子彰将打火机掏出来，给成家隽点上，成家隽赶紧用手挡住风口，另外一阵烟雾便应声升起。
谭子彰伸手将烟拿了下来，喷出一口烟雾：“没看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成家隽笑了：“谭警官总是这么严肃吗？从来都不笑的”
谭子彰反问道：“查案子这么严肃的事情，我们面对的不是儿戏，而是受害者的生生死死，怎么笑的出来？”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但是我们不笑，整天哭丧着脸也是于事无补，就像是有些事情，你躺在床上想明白了也没用，你依旧解决不了，倒不如微笑着面对”
谭子彰转过身体，面对着成家隽：“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解决不了案子吗？”
成家隽摆手道：“倒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微笑，是一种态度，我一直以为，微笑是一种力量”
谭子彰从上到下打量了成家隽一眼：“成局长既然能做到局长的这个位置，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或许就是微笑带给你的力量”
成家隽又笑了：“不敢不敢，只是生来乐天，觉得哭丧着脸没意思，总是纠结的话，会犯错误的”
谭子彰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一种态度问题，你我各有自己的见解，无可厚非”
成家隽点头：“谭警官如此年轻就能作为专家被派到我们这里来，一定也有过人之处，我会仔细观察，然后学习的”
谭子彰转头过去继续望着窗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虑：“成局长，你认为蔡飞说的话可信吗？”
成家隽叹了一口气：“多有诡异之处啊！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突然出现男声？再说了，一个男生随口说的气话而已，怎么能说是重要的线索？”
“这年头，装逼的人多了，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偶尔放一句狠话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年纪还小，到了成年，却不一定有了成熟的心智”
谭子彰马上就反问道：“那么蔡飞怎么算？只是一个微笑而已，他可以念念不忘，一直追寻着陈辛的脚步，来到了江口市，甚至自己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也要坚持留在陈辛的身边”
“男人，说出的话，不是放屁，或许有人说气话，但是我相信，有少部分的人，还是坚信自己的心”
成家隽点头道：“说实话，抛开别的不讲，蔡飞，是个男人！但是我也觉得，这孩子，有太多的执念了，这样的人，或许有自己的优势，但是他不会活得很精彩”
“一方面，他是一个知道坚持的人，但是另一个方面，这是死心眼”
谭子彰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成局长，你扯远了，我们只是在讨论案情，跟人性无关”
“既然有这么一个线索摆在我们的面前，那么我们现在又没有其他的线索，不如放手去查一下。我们是警察，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或者某人的一句话就放弃调查”
“我们要做的，就是求证，取证，补充证据链，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我们都是唯物的人，都只相信证据”
“或许他说的是假话，或许我们觉得不可信，但是我们必须要求证，而不是在这里说不信，就真的不信”
成家隽点头：“我说不过你，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是陈辛的同学不在少数，而且喜欢她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已经在联系，有些已经断了联系，我们该怎么找出来呢？”
谭子彰皱起眉头：“如今，我们只能将网撒大一点，首先回到陈辛的母校，将当年陈辛的同班同学的档案都找出来，尤其是女同学，然后挨个走访，女生八卦的多，我们获得的消息会非常的多”
“之后列一个表格，将所有喜欢过陈辛，并且表白的男生全部列进去。接着进入身份信息系统，将最近一年内身份信息在江口市的人都找出来，再将他们的照片带过来，让蔡飞确认”
“蔡飞说了，那个男孩子在江口市，那么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
成家隽愣住了：“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量会非常的大，到时候恐怕???”
成家隽还没有说完，谭子彰便将成家隽打断：“成局长，笑口常开，不要抱怨，说不定我们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成家隽笑了：“知道了”
说完，成家隽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我去安排人查”
走了两步，成家隽突然转头过来：“谭警官，那个蔡飞，是按侮辱尸体罪拘着，还是无罪放了？”
“逝者已逝，况且他也对案情的侦破有帮助，放了吧！”
成家隽点头：“知道了”
成家隽走掉之后，郑哲h过来了：“头，这个米小柔最近没有什么异常的，她去过一次寺庙，应该是为陈辛祈福的”
谭子彰点了一支烟：“周羽城呢？”
“这几天的状态不好，已经请假在家里了。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经常到楼下的小卖部买酒”
谭子彰点头：“算他还有点良心”
郑哲h望着谭子彰：“头，那个蔡飞”
谭子彰点头道：“放”
郑哲h低着头，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来。
谭子彰瞄了郑哲h一眼：“有话直说”
“那个蔡飞，不尊重死者，我们???”
谭子彰转头过来：“死者已逝，不必追究，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一个光着身子的美女，能不心动？”
“这背后的关系复杂着呢，我们要抓的是真凶，为难一个小人物干什么？”
“他应该有了思量，放他回去吧！这样，至少我们挽救了两位老人，一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了，我不能再让另外一个家庭再破碎”
“你也知道，蔡飞的父母身体不好，已经没有几天的日子了，放他回去吧！尽了孝道也好”
郑哲h还是忍不住辩驳了：“头，死者我们要尊重！”
谭子彰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一具尸体而已，至于吗？权衡利弊之间，我选择最有利的！”
“就这样吧！不用说了！”
说着，谭子彰便要离开，但是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你需要学会做人，你年轻，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在成长，蔡飞不会是最后一个沦落的人！”
冷空气从北方横扫过南方，冷暖锋对抗的锋面经过江口市，升腾的乌云将天空遮蔽，将温暖的日头遮蔽。
阴雨和寒冷顿时将江口市笼罩，压抑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上班族停止了狂热的工作，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已经消散，西装革履的他们望着窗外，发着呆，手中热咖啡的蒸汽缓缓上升，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某公司门口，一辆比亚迪轿车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套装，头发一丝不苟梳在头上的男人提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走了下来。
他戴上皮质的保暖手套，将围巾拢了拢，挡住了想从脖子灌进去的冷风。
他呼出一口热气，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大楼，又吸了两口气，这才跨步走了过去。
“房律师，你来了，邓总已经在等着你了”，男人刚走进大厅，漂亮的前台就已经微笑着对他说话了。
房律师点头道：“带我上去”
前台点头，马上就走到了电梯之前，按下了上升键，同时转身过来，对着房律师道：“房律师，这边请”
进了电梯之后，前台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大概两分钟之后，电梯到了顶层，前台走了出去，一侧身，做一个请的手势：“请这边来”
“笃笃笃”
“进来”
“咔叽”
“邓总，房律师来了”
房律师走进去之后，一个神情冷漠的男人当即对着房律师道：“坐吧！”
接着，他对前台道：“你回去吧！”
这时，外面的秘书走了进来，倒了杯茶放在了房律师的面前：“天气冷，房律师喝杯茶暖暖身子”
房律师当即摆摆手：“谢谢”
秘书一笑：“不客气”
邓总对着秘书招了手：“小赵，去把文件拿过来”
秘书点头，马上就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房律师。
房律师打开文件夹看着，邓总一边说道：“这是我改的遗嘱，你看一看”
房律师当即大惊：“邓总，这样改动太大了吧！您真的一分钱都不留给太太和邓少爷吗？”
邓总冷笑了一声：“给他们干什么？坐吃山空会害了他们的”
房律师将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一处道：“您看这里，将一处房产和两千万留给赵秘书，这样真的好吗？”
邓总一挑眉毛：“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小赵也照顾我很久了，这是她应得的，她比家里那位要强多了，除了买就是赌！”
房律师继续道：“但是，但是您将两千万以赠予给我，这会引起误会的！”
邓总将一支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们的录音，而且有小赵在场证明，我意识清醒，而且你们没有胁迫我，都是我自愿的，你们没有骗我”
房律师继续道：“但是，但是这个毛琪琪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您和这个人有交情，您为什么要将大部分的财产都赠予给她？”
邓总不耐烦了：“我的决定有我的道理，无需多言！你是我请的律师，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吗？”
房律师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律师事务所做一些准备的工作”
邓总点头：“嗯，知道了，去吧！”
房律师走了之后，赵秘书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邓总的脖子，身体顺势倒在了邓总的怀里：“邓总，那个叫毛琪琪的人是谁啊！”
邓总伸手环住赵秘书的腰：“我的一个旧交”
赵秘书深情的望着邓总：“邓总，你就这么狠心？给我这么一点财产？我也是照顾了你这么久的人了”
邓总伸手撩了撩赵秘书的头发，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还没死呢！急什么？你放心，只要你听话，遗嘱随时可以修改”
赵秘书听了，心头一喜，吻了邓总的脸一下：“邓总，你真好”
邓总将手放在了心口：“我的心在这里，你要吗？”
赵秘书侧着脑袋看了看邓总：“要啊！”
邓总两只手一起搂着赵秘书的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欲望是人类的本性，荷尔蒙被点燃的那一瞬间，一切都会被抛到脑后。荷尔蒙被点燃的那一刻，激情的火苗跳跃在黑暗之中。
两个灵魂接触在一起，彼此融入。
忘情，发狠。
一只手一下子扶在了桌子角，宽大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桌子边之后，慢慢的往桌子上移动，摸索了很久，才摸到了键盘。
手指在键盘上游走，半天才摸到了最大的空格键，当空格键按下的一瞬间，一首激进的打击乐当即响起。
鼓槌与鼓撞击的声音回荡在了顶层，其中还有女高音忘情的嘶叫。
这是一首特别的乐曲，没有尾章，在最高潮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只握着桌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桌子角，滑落了下去，那个办公椅的靠背也猛的沉了一下。
打击乐还在继续，只是少了一个鼓槌，一份韵味当即折损。
赵秘书见邓总半天没有动静了，而且身体明显有了变化，她愣住了。
她将衣服拉了拉，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伸手拍了拍邓总的脸：“邓总，你怎么了？”
她一动邓总，邓总的脑袋当即侧向了一边，没有一点的支撑力。
赵秘书又拍了拍邓总的脸：“邓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赵秘书从办公椅上下来，将衣服裹了裹，颤抖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邓总的动脉。
已经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