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同学
江口市,江北分局,审讯室。
“周羽城,你是不是忘了跟我们说什么?”,成家隽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道。
周羽城抬起头来瞄了成家隽一眼,随即又将脑袋低了下来:“没有啊!我该说都给你们说了”
成家隽打开文件夹,取下一张纸,放在了周羽城的面前:“这是你的笔录,我们曾经问过你,是不是和陈辛有联系,你说没有,对吧!”
周羽城点头:“本来就没有啊!”
成家隽点头,掏出两支烟,递给旁边的谭子彰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周羽城,平时看不看法制频道的节目?”
周羽城点头:“有时候看一点”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很好,那你应该知道警察办案的方法,你觉得我们会没有证据,就随便传唤一个人过来吗?”
“我们既然能问你,就已经知道了什么,让你自己的说,是给你机会,明白?”
周羽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成家隽将烟按进烟灰缸里面:“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好,等着”
成家隽将文件夹再次打开,然后拿出好几张纸:“你看好了,这里有几份口供,都说陈辛曾经提过,她和你还有联系的!”
“另外,这是你的手机号的通话记录,从你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其中的几个高频的手机号,我们都去查过了”
“这其中有一个手机号,注册的身份证信息是陈辛的。你不要以为你将你手机的通话记录删除了,就没事了!”
周羽城当即一愣:“这???”
成家隽重新点起了一支烟:“我还是决定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的话,要是让我们说的话,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周羽城再一次低下了头:“我说的话,只有你们知道吗?”
成家隽摇头道:“你说的话,你那个小女朋友不会知道的!说吧!”
周羽城抬起头来:“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成家隽看了谭子彰一眼,谭子彰点头,成家隽给了周羽城一支烟,并给他点上了。
周羽城叼起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而后靠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昂起头,缓缓的将烟圈吐了出来。
“大学毕业之后,我的确将陈辛的联系方式全部都删除了,我确实是去了其他的城市,我也确实在其他的城市拼搏”
“但是我这学历实在太低,而且在大学的时候,又没有真正学到什么大的本事,就混的很不如意。大城市的机遇虽然多,但是挑战更多,我实在混不出一个人样子”
“我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来了,在父母的安排之下,我还是在本地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工作,这么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这个小地方,不能实现我的抱负,也不能让我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另外一方面,下班之后,我还要面对日益苍老的父母,还要面对他们的关心”
“真的,每次我看到他们那张苍老的脸,我都想哭,特别的想哭!我恨自己没用,也恨自己没出息!为什么就混不出一个人样子!”
“我不敢面对他们,所以我喜欢回家的那段路,只有走上那条路,我才会忘记工作的烦恼,忘记父母,忘记一切,做回周羽城”
“我开始抽烟,开始喝酒,开始夜不归宿。我喜欢酒吧,喜欢那里的民谣歌手的歌曲,每次听着听着,就会流泪,我会想起我的青春,也会哭的泪流满面”
“当我喝的伶仃大醉,一个人流着眼泪,提着酒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我再一次碰见了陈辛”
“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阵跟鞋声和一阵扑面而来的香味,接着,我挨了一记巴掌”
“说来也可笑,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巴掌扇的头昏眼花,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酒店里面,我的旁边睡着陈辛,我抱着她,她还是像当年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们两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还是先扇了我一个巴掌,然后吻了我”
成家隽弹了烟灰:“你父母知道你们谈恋爱吗?我指的是在大学”
周羽城点头道:“知道”
成家隽继续问道:“那你再一次和陈辛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父母知道吗?”
周羽城道:“不知道,我父母不喜欢陈辛,说红颜祸水,而且嫌她生的娇贵”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你继续说”
周羽城继续道:“我和陈辛就这样再一次相遇,然后邂逅,但是我们却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都没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就这样保持着”
“后来,我爸妈就要给我张罗对象,说我年纪也不小了”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后来拗不过我爸妈,我就去了”
“然后就认识了娜丽,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开始倒追我。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和陈辛截然不同,她温柔,她懂事,也会照顾人。渐渐的,我明白了,爱的死去活来,有什么用?终究还是敌不过柴米油盐,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和陈辛,终究是有缘无份”
成家隽继续道:“但是你和她还是保持着情人的关系”
周羽城点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败笔”
成家隽将烟熄灭:“既然话说开了,就我们就来说一点正事吧!”
“你和陈辛在保持情人关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周羽城抽了一口烟:“她现实了”
成家隽一愣:“没了?”
周羽城点头:“没了,就现实了。剩下的都没有变,还是一样的高冷,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周围围着一群追求者”
“现在我才知道,其实,美貌,真的是一种资源,可以帮助你做很多事情”
成家隽摆手道:“我们可不是叫你过来感慨的,既然你说的了追求者这个事情,那么陈辛有没有和你提到她的那个追求者,很难缠的?”
周羽城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特别难缠的,她说那些追求者,在自己很决绝的拒绝,并且透露出喜欢女人的信息之后,都已经望而却步了,基本没有什么难缠的”
“毕竟不是大学了,没有热血了,有了牵挂了,自己不会那么冲动去做大学那些蠢事了”
成家隽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你想好了再回答”
周羽城将烟蒂扔在地上:“反正她是这么给我说的,我不了解她的生活,也不想了解”
江北分局,审讯室外。
成家隽递给谭子彰一支烟:“谭警官,你觉得我们能信周羽城的话吗?”
谭子彰将烟点着:“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信吗?”
成家隽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么破绽,人在低落的时候,会依赖人的,陈辛陪他走过了那段不堪的岁月,但是却没能陪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谭子彰望着成家隽:“成局长什么时候成了诗人了,审个案子给审出感慨了”
成家隽笑了:“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的,现在依稀对陈辛觉得不值”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毫无波动的说道:“成局长,你是老警察了,应该知道办案子是不能参杂任何私人感情在里面的”
成家隽吹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烟灰:“我这不是就随口一说嘛!没啥别的意思!”
谭子彰点点头:“这样最好!”
就在此时,技术组长匆匆走了过来,脸色看着极其的严肃:“老成,有情况”
成家隽摘下帽子,挠了挠头发:“不是,老张啊!我这正找你呢!你查个蔡飞查了那么久还没有信儿吗?我等的黄花菜可都凉了”
技术组长瞪了成家隽一眼:“我说你一个局长,怎么跟一个流氓一样,你严肃一点!不要嬉皮笑脸的!这还有谭警官在这里呢!”
成家隽一笑:“咳,咱该查案子还是查案子,笑不影响查案子”
谭子彰勾起嘴角:“第一次见到这么风趣的局长,有意思啊!”
成家隽大手一挥:“那可不?欢乐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一定程度上,是有助于查案的!”
谭子彰没有再接成家隽的话,而是转头过来问技术组长:“张警官,有什么线索吗?”
技术组长点头道:“我们找到蔡飞了,这个结果令我们吃惊”
说着,他将一个文件夹递给谭子彰,成家隽赶紧凑了过来,和谭子彰一起看这个文件夹。
技术组长继续说道:“我们给春江分局那边打招呼之后,他们马上就启动了程序,在户籍系统里面找到了三个角蔡飞的,但是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很奇怪,那个蔡飞毕业之后,回了春江市,但是仅仅待了三个月之后,就离开春江市了。春江市那边追踪身份信息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身份信息最后一次出现,就在江口市!”
成家隽闻言,当即眯起了眼睛:“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技术组长继续道:“这个人现在是失踪了,他的家人已经联系不到他了,他的身份信息在春江市那边有人口失踪的备案”
成家隽皱起了眉头:“失踪了?”
技术组长点头:“对”
谭子彰伸手将文件夹的第一页翻了过去,成家隽在看到下一页蔡飞的照片之后,皱眉皱的更深了:“这个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江口市,某看守所。
“你这几年,可是过的不如意啊!一个科班出身的大学生,竟然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在会客室,成家隽隔着铁栅栏对这个已经被剃成光头的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接成家隽的话,而是反过来问道:“有烟吗?”
成家隽点着了一支烟,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烟圈被缓缓地吐了出来。
成家隽继续道:“蔡飞,你一直在陈辛家的附近流浪,不是巧合吧!”
蔡飞还是没有回答成家隽的问题,而是继续抽着烟。
成家隽打开一个文件夹:“我们特意还去调了安防监控,追踪了你的具体流浪地点”
“从一年前开始,你先是在陈辛租住的房周围徘徊,但是因为那个地方是执法示范街,你被城管驱逐,你没有办法在那边流浪”
“于是,你又去了他们的单位,依旧被城管驱赶,他们还打了你。你去过五次收容站,但是五次又都逃了出来”
“最后,你还是留在了陈辛的父亲家,老巷口。那边没有城管,也没有喧嚣,有足够的垃圾供你生活,你还偶尔可以看到陈辛,对吗?”
“差点被你骗了!你这个混蛋!你跟踪陈辛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哈哈哈!哈哈哈!”,成家隽还没有说完,蔡飞就已经笑了起来。
成家隽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蔡飞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笑你,也笑我,更笑那个科班出身的蔡飞”
成家隽的颜色严肃了起来:“你这个混蛋,把尸体蹂躏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起诉你故意杀人罪!**罪!”
蔡飞当即辩驳道:“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成家隽拍了一下桌子:“那她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嗯?你这个死变态!”
蔡飞侧着脑袋:“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成家隽摇头:“没有”
蔡飞继续道:“我追她有错吗?”
成家隽摇头道:“没错”
蔡飞继续道:“追和跟着,不一样吗?我发过誓,我要做她的影子,守护她一生一世”
成家隽摇头:“你这都什么逻辑?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干涉到别人的生活!更不能危及到其他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蔡飞摇头:“我没有”
成家隽还要继续说,却被谭子彰拦住了。
谭子彰看着蔡飞:“你漂泊了这么多年了,累吗?”
蔡飞愣住了:“什么意思?”
谭子彰伸手拿出一个手提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摆了出来:“这里有清蒸鲫鱼,还有清炖鸡,还有牛肉羹”
最后,谭子彰拿出了一瓶米酒:“这都是你最爱的,你还记得吗?”
蔡飞手中的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
谭子彰将所有的菜都摆在了蔡飞的面前:“吃吧!慢点,鱼有刺”
说着,他对狱警使了一个颜色,狱警当即将手铐和脚镣打开,谭子彰将筷子递到了蔡飞的手里。
蔡飞颤抖着手,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将筷子伸向清蒸鲫鱼,夹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将那片鱼肉夹起来。
“啪嗒”,一滴眼泪掉了下来,蔡飞赶紧抹了抹眼睛:“不,不好意思,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用筷子了”
谭子彰看着蔡飞一口一口的将菜吃下去,就像是在品味家的味道一般。
他提起酒瓶子,给蔡飞倒了一杯酒,放在了蔡飞的面前:“慢点吃,喝口酒润一下喉咙吧!”
“周羽城,你是不是忘了跟我们说什么?”,成家隽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道。
周羽城抬起头来瞄了成家隽一眼,随即又将脑袋低了下来:“没有啊!我该说都给你们说了”
成家隽打开文件夹,取下一张纸,放在了周羽城的面前:“这是你的笔录,我们曾经问过你,是不是和陈辛有联系,你说没有,对吧!”
周羽城点头:“本来就没有啊!”
成家隽点头,掏出两支烟,递给旁边的谭子彰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周羽城,平时看不看法制频道的节目?”
周羽城点头:“有时候看一点”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很好,那你应该知道警察办案的方法,你觉得我们会没有证据,就随便传唤一个人过来吗?”
“我们既然能问你,就已经知道了什么,让你自己的说,是给你机会,明白?”
周羽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成家隽将烟按进烟灰缸里面:“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好,等着”
成家隽将文件夹再次打开,然后拿出好几张纸:“你看好了,这里有几份口供,都说陈辛曾经提过,她和你还有联系的!”
“另外,这是你的手机号的通话记录,从你大学毕业一直到现在,其中的几个高频的手机号,我们都去查过了”
“这其中有一个手机号,注册的身份证信息是陈辛的。你不要以为你将你手机的通话记录删除了,就没事了!”
周羽城当即一愣:“这???”
成家隽重新点起了一支烟:“我还是决定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的话,要是让我们说的话,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周羽城再一次低下了头:“我说的话,只有你们知道吗?”
成家隽摇头道:“你说的话,你那个小女朋友不会知道的!说吧!”
周羽城抬起头来:“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成家隽看了谭子彰一眼,谭子彰点头,成家隽给了周羽城一支烟,并给他点上了。
周羽城叼起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而后靠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昂起头,缓缓的将烟圈吐了出来。
“大学毕业之后,我的确将陈辛的联系方式全部都删除了,我确实是去了其他的城市,我也确实在其他的城市拼搏”
“但是我这学历实在太低,而且在大学的时候,又没有真正学到什么大的本事,就混的很不如意。大城市的机遇虽然多,但是挑战更多,我实在混不出一个人样子”
“我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来了,在父母的安排之下,我还是在本地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工作,这么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这个小地方,不能实现我的抱负,也不能让我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另外一方面,下班之后,我还要面对日益苍老的父母,还要面对他们的关心”
“真的,每次我看到他们那张苍老的脸,我都想哭,特别的想哭!我恨自己没用,也恨自己没出息!为什么就混不出一个人样子!”
“我不敢面对他们,所以我喜欢回家的那段路,只有走上那条路,我才会忘记工作的烦恼,忘记父母,忘记一切,做回周羽城”
“我开始抽烟,开始喝酒,开始夜不归宿。我喜欢酒吧,喜欢那里的民谣歌手的歌曲,每次听着听着,就会流泪,我会想起我的青春,也会哭的泪流满面”
“当我喝的伶仃大醉,一个人流着眼泪,提着酒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我再一次碰见了陈辛”
“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阵跟鞋声和一阵扑面而来的香味,接着,我挨了一记巴掌”
“说来也可笑,我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巴掌扇的头昏眼花,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酒店里面,我的旁边睡着陈辛,我抱着她,她还是像当年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们两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还是先扇了我一个巴掌,然后吻了我”
成家隽弹了烟灰:“你父母知道你们谈恋爱吗?我指的是在大学”
周羽城点头道:“知道”
成家隽继续问道:“那你再一次和陈辛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父母知道吗?”
周羽城道:“不知道,我父母不喜欢陈辛,说红颜祸水,而且嫌她生的娇贵”
成家隽抽了一口烟:“你继续说”
周羽城继续道:“我和陈辛就这样再一次相遇,然后邂逅,但是我们却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都没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就这样保持着”
“后来,我爸妈就要给我张罗对象,说我年纪也不小了”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后来拗不过我爸妈,我就去了”
“然后就认识了娜丽,她说她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开始倒追我。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和陈辛截然不同,她温柔,她懂事,也会照顾人。渐渐的,我明白了,爱的死去活来,有什么用?终究还是敌不过柴米油盐,门当户对,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和陈辛,终究是有缘无份”
成家隽继续道:“但是你和她还是保持着情人的关系”
周羽城点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败笔”
成家隽将烟熄灭:“既然话说开了,就我们就来说一点正事吧!”
“你和陈辛在保持情人关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周羽城抽了一口烟:“她现实了”
成家隽一愣:“没了?”
周羽城点头:“没了,就现实了。剩下的都没有变,还是一样的高冷,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周围围着一群追求者”
“现在我才知道,其实,美貌,真的是一种资源,可以帮助你做很多事情”
成家隽摆手道:“我们可不是叫你过来感慨的,既然你说的了追求者这个事情,那么陈辛有没有和你提到她的那个追求者,很难缠的?”
周羽城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特别难缠的,她说那些追求者,在自己很决绝的拒绝,并且透露出喜欢女人的信息之后,都已经望而却步了,基本没有什么难缠的”
“毕竟不是大学了,没有热血了,有了牵挂了,自己不会那么冲动去做大学那些蠢事了”
成家隽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你想好了再回答”
周羽城将烟蒂扔在地上:“反正她是这么给我说的,我不了解她的生活,也不想了解”
江北分局,审讯室外。
成家隽递给谭子彰一支烟:“谭警官,你觉得我们能信周羽城的话吗?”
谭子彰将烟点着:“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信吗?”
成家隽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么破绽,人在低落的时候,会依赖人的,陈辛陪他走过了那段不堪的岁月,但是却没能陪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谭子彰望着成家隽:“成局长什么时候成了诗人了,审个案子给审出感慨了”
成家隽笑了:“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的,现在依稀对陈辛觉得不值”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毫无波动的说道:“成局长,你是老警察了,应该知道办案子是不能参杂任何私人感情在里面的”
成家隽吹掉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烟灰:“我这不是就随口一说嘛!没啥别的意思!”
谭子彰点点头:“这样最好!”
就在此时,技术组长匆匆走了过来,脸色看着极其的严肃:“老成,有情况”
成家隽摘下帽子,挠了挠头发:“不是,老张啊!我这正找你呢!你查个蔡飞查了那么久还没有信儿吗?我等的黄花菜可都凉了”
技术组长瞪了成家隽一眼:“我说你一个局长,怎么跟一个流氓一样,你严肃一点!不要嬉皮笑脸的!这还有谭警官在这里呢!”
成家隽一笑:“咳,咱该查案子还是查案子,笑不影响查案子”
谭子彰勾起嘴角:“第一次见到这么风趣的局长,有意思啊!”
成家隽大手一挥:“那可不?欢乐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一定程度上,是有助于查案的!”
谭子彰没有再接成家隽的话,而是转头过来问技术组长:“张警官,有什么线索吗?”
技术组长点头道:“我们找到蔡飞了,这个结果令我们吃惊”
说着,他将一个文件夹递给谭子彰,成家隽赶紧凑了过来,和谭子彰一起看这个文件夹。
技术组长继续说道:“我们给春江分局那边打招呼之后,他们马上就启动了程序,在户籍系统里面找到了三个角蔡飞的,但是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很奇怪,那个蔡飞毕业之后,回了春江市,但是仅仅待了三个月之后,就离开春江市了。春江市那边追踪身份信息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身份信息最后一次出现,就在江口市!”
成家隽闻言,当即眯起了眼睛:“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技术组长继续道:“这个人现在是失踪了,他的家人已经联系不到他了,他的身份信息在春江市那边有人口失踪的备案”
成家隽皱起了眉头:“失踪了?”
技术组长点头:“对”
谭子彰伸手将文件夹的第一页翻了过去,成家隽在看到下一页蔡飞的照片之后,皱眉皱的更深了:“这个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江口市,某看守所。
“你这几年,可是过的不如意啊!一个科班出身的大学生,竟然沦落成了一个流浪汉!”,在会客室,成家隽隔着铁栅栏对这个已经被剃成光头的男人说道。
男人没有接成家隽的话,而是反过来问道:“有烟吗?”
成家隽点着了一支烟,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烟,美美的吸了一口,烟圈被缓缓地吐了出来。
成家隽继续道:“蔡飞,你一直在陈辛家的附近流浪,不是巧合吧!”
蔡飞还是没有回答成家隽的问题,而是继续抽着烟。
成家隽打开一个文件夹:“我们特意还去调了安防监控,追踪了你的具体流浪地点”
“从一年前开始,你先是在陈辛租住的房周围徘徊,但是因为那个地方是执法示范街,你被城管驱逐,你没有办法在那边流浪”
“于是,你又去了他们的单位,依旧被城管驱赶,他们还打了你。你去过五次收容站,但是五次又都逃了出来”
“最后,你还是留在了陈辛的父亲家,老巷口。那边没有城管,也没有喧嚣,有足够的垃圾供你生活,你还偶尔可以看到陈辛,对吗?”
“差点被你骗了!你这个混蛋!你跟踪陈辛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哈哈哈!哈哈哈!”,成家隽还没有说完,蔡飞就已经笑了起来。
成家隽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蔡飞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笑你,也笑我,更笑那个科班出身的蔡飞”
成家隽的颜色严肃了起来:“你这个混蛋,把尸体蹂躏成什么样子了?我告诉你,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起诉你故意杀人罪!**罪!”
蔡飞当即辩驳道:“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成家隽拍了一下桌子:“那她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嗯?你这个死变态!”
蔡飞侧着脑袋:“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成家隽摇头:“没有”
蔡飞继续道:“我追她有错吗?”
成家隽摇头道:“没错”
蔡飞继续道:“追和跟着,不一样吗?我发过誓,我要做她的影子,守护她一生一世”
成家隽摇头:“你这都什么逻辑?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干涉到别人的生活!更不能危及到其他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蔡飞摇头:“我没有”
成家隽还要继续说,却被谭子彰拦住了。
谭子彰看着蔡飞:“你漂泊了这么多年了,累吗?”
蔡飞愣住了:“什么意思?”
谭子彰伸手拿出一个手提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摆了出来:“这里有清蒸鲫鱼,还有清炖鸡,还有牛肉羹”
最后,谭子彰拿出了一瓶米酒:“这都是你最爱的,你还记得吗?”
蔡飞手中的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嘴唇开始颤抖了起来。
谭子彰将所有的菜都摆在了蔡飞的面前:“吃吧!慢点,鱼有刺”
说着,他对狱警使了一个颜色,狱警当即将手铐和脚镣打开,谭子彰将筷子递到了蔡飞的手里。
蔡飞颤抖着手,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将筷子伸向清蒸鲫鱼,夹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将那片鱼肉夹起来。
“啪嗒”,一滴眼泪掉了下来,蔡飞赶紧抹了抹眼睛:“不,不好意思,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用筷子了”
谭子彰看着蔡飞一口一口的将菜吃下去,就像是在品味家的味道一般。
他提起酒瓶子,给蔡飞倒了一杯酒,放在了蔡飞的面前:“慢点吃,喝口酒润一下喉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