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颇思量
回到东宫的贾南风，吃力地坐至床沿，小乔殷勤地替她捶背，司马衷讨好地坐于妻子身旁，一脸的奉承与佩服，他道：“爱妃今日好生厉害，哄得父皇母后如此开怀，本宫实在是佩服啊！”
贾南风没好气地道：“妾身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想想如今的朝中，对殿下不满的可是大有人在，前些日子更有大臣上书陛下欲废了你的储君之位，妾身想想都觉得心寒。”
“有爱妃在，一切都不妨事。”司马衷奉承道。
贾南风转过头来道：“殿下，妾身真的不知，如今我大晋明明储君已立，他们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鼓动陛下易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太过愚笨。”
司马衷一惊，道：“左右本宫还年轻，有的是历练的机会，他们是嫉妒本宫嫡出的身份！”
“嫡出？”贾南风嗤之以鼻，“嫡出又如何？你的三弟也是嫡出，母后所生的十七弟也是嫡出，若要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为储君，于情于理皆可。”
“爱妃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有爱妃辅佐于本宫，自是无碍。”
“我虽为储君妃，但凡事不得不警醒着点，哄住了父皇和母后，你的太子之位才更加稳妥些，故而妾身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殿下。”
“爱妃所言，本宫牢记在心。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本宫欲火难耐，想与爱妃共享鱼水之欢。”他说着，欲往贾南风的脸颊上凑。
贾南风抬头瞄了眼窗外隐隐约约的夕阳，不耐烦地道：“不过日落西山，殿下这就迫不及待了？”
司马衷出神地望着她道：“爱妃，方才父皇母后不是说了吗？要你我为皇家诞育子嗣，此乃父皇圣旨，你我身为东宫之主断不可违背。”
万分不情愿的贾南风原本非常抗拒司马衷的亲热举动，但一想到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危，只好拖延道：“等一下殿下。”
她示意小乔过来，附着小乔的耳朵耳语几句，未等小乔出门，司马衷一个饿虎扑食直扑贾南风身体，贾南风抗拒不得，只好任由司马衷解开她的衣衫，疯狂地亲吻……
入夜，芙蓉殿内，正欲就寝的赵粲听得沐枫禀报：“娘娘，东宫小乔求见。”
正欲宽衣的赵粲猛然一惊，脸色由懒散转为关切，遂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让她进来便是。”
见到了赵粲的小乔小声道：“娘娘，奴婢的主子特遣奴婢来转告娘娘，今日御前一切顺利，如娘娘预期，还望娘娘宽心。”
赵粲满意一笑：“好，你回去告诉太子妃，我将竭尽全力助力于太子妃，设法免除她的后顾之忧。”
小乔应声告退。
送走小乔，沐枫不服气地道：“娘娘，您贵为一宫主位，当朝嫔妃，怎的屡次三番讨好于太子妃，她一个小辈，非但与娘娘平起平坐，还要娘娘如此奉承于她，奴婢看着都觉得生气。”
“你懂什么？”赵粲吼道，“我虽为当朝嫔妃，但后宫美女如云，陛下新宠不断，我又没有子嗣，得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我今日助力于太子妃稳固地位，来日她便能保我安然无虞；若是现在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来日一旦新帝登基，我的下场难免凄凉。”
“没想到娘娘竟有如此苦楚，奴婢知错。”
“错不在你，”赵粲道，“当年你随我一同入宫，见证了我多年来的风风雨雨，如今是形势比人强，我不得不为自己寻条后路。贾南风这个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对于对她地位有所威胁的人绝不会姑息手软，堪称吕后再世，但对于给她出谋划策的人，她还是以礼相待的，我若现在不给她出意，真心与她交好，来日一旦她成为皇后，会给我好果子吃吗？”
沐枫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娘娘如此高瞻远瞩，奴婢实在是敬佩。”
赵粲本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警觉地欲言又止，只是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伺候本宫就寝吧。”
沐枫欣然应允，替她宽衣。
次日一早，贾南风慵懒地起身，瞥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司马衷，喃喃道：“这厮，昨夜折腾了我一宿，害我骨头都要散架了。要是陛下龙体安康，怕是早过了上朝时辰，若来日他也如此，岂非误了大晋国运？”
她坐在床上思索片刻后抬头望向殿门，只见殿门紧闭，不过想来小乔应该就在门外候着，于是她轻声唤道：“小乔。”
门外的小乔闻声入内，道：“娘娘。”
贾南风示意她小声些，别惊动了司马衷，小乔会意。
少顷，来到东宫正殿的小乔将昨夜赵粲的话转告给贾南风。贾南风听后道：“充华姐姐果真如此善心，不遗余力地帮我，此番重拾陛下信任，充华姐姐功不可没，若无她相助，我还不知该如何了，陛下此番龙体抱恙，倒也成全了我。”
“前些日子，朝中对易储之事物议如沸，若真要易储，那娘娘的太子妃之位怕是也要让贤了。”小乔不无担忧地道。
“还好父亲与荀勖等大臣明理，不致于酿成大祸，不过此事，倒给了我一个警惕。太子太过愚笨，是我地位不稳固的最大麻烦。”
“好在如今已安然度过了此关。眼下，就要把重心放在哄住陛下身上。我听闻，如今陛下的龙体越发不如从前，时好时坏的。”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娘娘可以从皇后娘娘那儿下手。”
“皇后？”贾南风迟疑地道，“皇后秉承先皇后嘱托，不会动太子，何况，前次众臣鼓动陛下更易太子，指不定是皇后暗中搞的鬼，这养子终究不如自己的亲子，皇后屡次三番地害我，我是看在陛下的面上，看在来日的前途上才不与她计较的。只是如今，陛下的龙体不太好，倒也让我有机会哄住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我都不用哄他了！”
小乔不解，眨巴着眼睛，半晌道：“为何？”
贾南风恶毒地道：“你想想，万一哪天陛下驾崩了，我即便想哄，也哄不了了，你说是不是？”
小乔一惊，贾南风继续道：“陛下龙体欠佳，年纪也不小了，万一真的驾崩，太子又如此愚笨不堪造就，皇后如此，怕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到时候这大晋可是我说了算，我的好日子就来了！”她越说越阴险，到最后竟奸邪地笑了。
小乔呆呆地看着她，总觉得她主子的神情与她的面容倒是相得益彰，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吕雉。
心情舒畅的贾南风仿佛想到了什么，沉吟道：“可惜正因太子愚笨，故而前些日子易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被陛下强力弹压，但暗中的潮流并非真正平息，且自陛下龙体抱恙以来，朝中对于是否易储之事的议论从未间断过，其中提议最多的便是皇后所生的皇十七子司马恢。”
小乔虽看不惯贾南风的所作所为，但身为其贴身奴婢，仍难掩关切之情：“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若真要易储，娘娘来日最好的结局便是宗室女眷的身份！”
“我可不会如此甘心地认命。釜底抽薪之计，便是去了这个祸胎！”
小乔吓了一跳，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十七子尚在襁褓之中，贤愚好歹还不知道呢，就要鼓动陛下立其为储君，真不知他们作何感想？也罢，趁着替陛下侍疾的机会，我即刻便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小乔闻言劝道：“娘娘，这样不太好吧？”
“要是我任由他们听之任之，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皇后屡次三番害我于不义，休怪我不客气！眼下我动不了她，但我可以动她的儿子，谁叫她的儿子挡了我夫君的道，挡了我的道？！”
小乔脸色已变，试探性地道：“娘娘，那要不要让赵充华也参与进来，让她也帮着筹划筹划？”
“不行，谁能保证她不会出卖我？”贾南风极为干脆地拒绝了她，随后她的脸色变得迟缓，“慢着，让赵粲也参与？”她沉思着，半晌道，“万一到时东窗事发，我尽可以把责任都撇到她的身上，如此，倒也不失为一种好计策。”
小乔早已听得毛骨悚然，不敢言语。只听贾南风吩咐道：“为了防止万一，你去趟太医院，让程据即刻去往芙蓉殿，就说给赵充华开了坐胎药送去。”
小乔应声出门，贾南风亦不敢耽搁，随即孤身一人前往芙蓉殿。
芙蓉殿内，正坐于铜镜前的赵粲眼见贾南风突然造访，大为吃惊，道：“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有要事相商，何不提早告知姐姐，好让姐姐准备一二。”
“姐姐客气，”贾南风道，“你我本就姐妹，无需客套，姐姐身为尊长屡次助力于我，更在我困顿之时对我雪中送炭，今日为表诚意，我特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妹妹说哪儿的话？”赵粲道，“当日我只是见不得妹妹在宫中孤苦无依，想着我虽入宫多年，但却没有一个知心姐妹说说话，直到遇上妹妹。”
“来，姐姐，我想麻烦你个事儿。”贾南风亲热地拉着赵粲入座。
贾南风没好气地道：“妾身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想想如今的朝中，对殿下不满的可是大有人在，前些日子更有大臣上书陛下欲废了你的储君之位，妾身想想都觉得心寒。”
“有爱妃在，一切都不妨事。”司马衷奉承道。
贾南风转过头来道：“殿下，妾身真的不知，如今我大晋明明储君已立，他们为何还要大张旗鼓地鼓动陛下易储？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太过愚笨。”
司马衷一惊，道：“左右本宫还年轻，有的是历练的机会，他们是嫉妒本宫嫡出的身份！”
“嫡出？”贾南风嗤之以鼻，“嫡出又如何？你的三弟也是嫡出，母后所生的十七弟也是嫡出，若要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为储君，于情于理皆可。”
“爱妃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有爱妃辅佐于本宫，自是无碍。”
“我虽为储君妃，但凡事不得不警醒着点，哄住了父皇和母后，你的太子之位才更加稳妥些，故而妾身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殿下。”
“爱妃所言，本宫牢记在心。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本宫欲火难耐，想与爱妃共享鱼水之欢。”他说着，欲往贾南风的脸颊上凑。
贾南风抬头瞄了眼窗外隐隐约约的夕阳，不耐烦地道：“不过日落西山，殿下这就迫不及待了？”
司马衷出神地望着她道：“爱妃，方才父皇母后不是说了吗？要你我为皇家诞育子嗣，此乃父皇圣旨，你我身为东宫之主断不可违背。”
万分不情愿的贾南风原本非常抗拒司马衷的亲热举动，但一想到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安危，只好拖延道：“等一下殿下。”
她示意小乔过来，附着小乔的耳朵耳语几句，未等小乔出门，司马衷一个饿虎扑食直扑贾南风身体，贾南风抗拒不得，只好任由司马衷解开她的衣衫，疯狂地亲吻……
入夜，芙蓉殿内，正欲就寝的赵粲听得沐枫禀报：“娘娘，东宫小乔求见。”
正欲宽衣的赵粲猛然一惊，脸色由懒散转为关切，遂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让她进来便是。”
见到了赵粲的小乔小声道：“娘娘，奴婢的主子特遣奴婢来转告娘娘，今日御前一切顺利，如娘娘预期，还望娘娘宽心。”
赵粲满意一笑：“好，你回去告诉太子妃，我将竭尽全力助力于太子妃，设法免除她的后顾之忧。”
小乔应声告退。
送走小乔，沐枫不服气地道：“娘娘，您贵为一宫主位，当朝嫔妃，怎的屡次三番讨好于太子妃，她一个小辈，非但与娘娘平起平坐，还要娘娘如此奉承于她，奴婢看着都觉得生气。”
“你懂什么？”赵粲吼道，“我虽为当朝嫔妃，但后宫美女如云，陛下新宠不断，我又没有子嗣，得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我今日助力于太子妃稳固地位，来日她便能保我安然无虞；若是现在不能为她做点什么，来日一旦新帝登基，我的下场难免凄凉。”
“没想到娘娘竟有如此苦楚，奴婢知错。”
“错不在你，”赵粲道，“当年你随我一同入宫，见证了我多年来的风风雨雨，如今是形势比人强，我不得不为自己寻条后路。贾南风这个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对于对她地位有所威胁的人绝不会姑息手软，堪称吕后再世，但对于给她出谋划策的人，她还是以礼相待的，我若现在不给她出意，真心与她交好，来日一旦她成为皇后，会给我好果子吃吗？”
沐枫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娘娘如此高瞻远瞩，奴婢实在是敬佩。”
赵粲本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警觉地欲言又止，只是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伺候本宫就寝吧。”
沐枫欣然应允，替她宽衣。
次日一早，贾南风慵懒地起身，瞥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司马衷，喃喃道：“这厮，昨夜折腾了我一宿，害我骨头都要散架了。要是陛下龙体安康，怕是早过了上朝时辰，若来日他也如此，岂非误了大晋国运？”
她坐在床上思索片刻后抬头望向殿门，只见殿门紧闭，不过想来小乔应该就在门外候着，于是她轻声唤道：“小乔。”
门外的小乔闻声入内，道：“娘娘。”
贾南风示意她小声些，别惊动了司马衷，小乔会意。
少顷，来到东宫正殿的小乔将昨夜赵粲的话转告给贾南风。贾南风听后道：“充华姐姐果真如此善心，不遗余力地帮我，此番重拾陛下信任，充华姐姐功不可没，若无她相助，我还不知该如何了，陛下此番龙体抱恙，倒也成全了我。”
“前些日子，朝中对易储之事物议如沸，若真要易储，那娘娘的太子妃之位怕是也要让贤了。”小乔不无担忧地道。
“还好父亲与荀勖等大臣明理，不致于酿成大祸，不过此事，倒给了我一个警惕。太子太过愚笨，是我地位不稳固的最大麻烦。”
“好在如今已安然度过了此关。眼下，就要把重心放在哄住陛下身上。我听闻，如今陛下的龙体越发不如从前，时好时坏的。”
“娘娘，奴婢倒是觉得娘娘可以从皇后娘娘那儿下手。”
“皇后？”贾南风迟疑地道，“皇后秉承先皇后嘱托，不会动太子，何况，前次众臣鼓动陛下更易太子，指不定是皇后暗中搞的鬼，这养子终究不如自己的亲子，皇后屡次三番地害我，我是看在陛下的面上，看在来日的前途上才不与她计较的。只是如今，陛下的龙体不太好，倒也让我有机会哄住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我都不用哄他了！”
小乔不解，眨巴着眼睛，半晌道：“为何？”
贾南风恶毒地道：“你想想，万一哪天陛下驾崩了，我即便想哄，也哄不了了，你说是不是？”
小乔一惊，贾南风继续道：“陛下龙体欠佳，年纪也不小了，万一真的驾崩，太子又如此愚笨不堪造就，皇后如此，怕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到时候这大晋可是我说了算，我的好日子就来了！”她越说越阴险，到最后竟奸邪地笑了。
小乔呆呆地看着她，总觉得她主子的神情与她的面容倒是相得益彰，丝毫不逊于当年的吕雉。
心情舒畅的贾南风仿佛想到了什么，沉吟道：“可惜正因太子愚笨，故而前些日子易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被陛下强力弹压，但暗中的潮流并非真正平息，且自陛下龙体抱恙以来，朝中对于是否易储之事的议论从未间断过，其中提议最多的便是皇后所生的皇十七子司马恢。”
小乔虽看不惯贾南风的所作所为，但身为其贴身奴婢，仍难掩关切之情：“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若真要易储，娘娘来日最好的结局便是宗室女眷的身份！”
“我可不会如此甘心地认命。釜底抽薪之计，便是去了这个祸胎！”
小乔吓了一跳，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十七子尚在襁褓之中，贤愚好歹还不知道呢，就要鼓动陛下立其为储君，真不知他们作何感想？也罢，趁着替陛下侍疾的机会，我即刻便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小乔闻言劝道：“娘娘，这样不太好吧？”
“要是我任由他们听之任之，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皇后屡次三番害我于不义，休怪我不客气！眼下我动不了她，但我可以动她的儿子，谁叫她的儿子挡了我夫君的道，挡了我的道？！”
小乔脸色已变，试探性地道：“娘娘，那要不要让赵充华也参与进来，让她也帮着筹划筹划？”
“不行，谁能保证她不会出卖我？”贾南风极为干脆地拒绝了她，随后她的脸色变得迟缓，“慢着，让赵粲也参与？”她沉思着，半晌道，“万一到时东窗事发，我尽可以把责任都撇到她的身上，如此，倒也不失为一种好计策。”
小乔早已听得毛骨悚然，不敢言语。只听贾南风吩咐道：“为了防止万一，你去趟太医院，让程据即刻去往芙蓉殿，就说给赵充华开了坐胎药送去。”
小乔应声出门，贾南风亦不敢耽搁，随即孤身一人前往芙蓉殿。
芙蓉殿内，正坐于铜镜前的赵粲眼见贾南风突然造访，大为吃惊，道：“妹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有要事相商，何不提早告知姐姐，好让姐姐准备一二。”
“姐姐客气，”贾南风道，“你我本就姐妹，无需客套，姐姐身为尊长屡次助力于我，更在我困顿之时对我雪中送炭，今日为表诚意，我特来看望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妹妹说哪儿的话？”赵粲道，“当日我只是见不得妹妹在宫中孤苦无依，想着我虽入宫多年，但却没有一个知心姐妹说说话，直到遇上妹妹。”
“来，姐姐，我想麻烦你个事儿。”贾南风亲热地拉着赵粲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