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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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夫随我

    这日,贾午与赵粲二人又相约聚于贾南风殿中,寒暄过后,三人又开始了促膝谈心。

    赵粲率先开腔:“妹妹,姐姐有一事不明,为何每次姐姐与午妹妹来看望妹妹时,均未见太子殿下踪影,不知殿下撇下妹妹去向何处?可是受陛下之令去往书房读书?”

    贾南风不以为然地道:“若是真去了书房倒也罢了,每日里只知与侍妾饮酒作乐,不思进取,我不见他反而解气。”

    “妹妹此言差矣!”赵粲叹息道,“殿下与那些个侍妾整日待在一块,妹妹不担心,也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呀?”贾南风鄙夷地道,“太子愚昧透顶,自我初入东宫时不得已与之有过接触外,便与他一直无话,他在我跟前我反倒压抑。”

    “妹妹果真就如此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予她人?”

    “这太子妃之位不是我想让就能让的,那些个卑微的侍妾每日里只知道奉承巴结太子,我看着都觉得恶心!还不如自个儿在这里快活,况,还有你们二人每日进宫陪我解闷。”

    “姐姐,”贾午担忧地道,“那些侍妾每日里狐媚太子,指不定哪日有了身孕亦不可知啊!”

    贾南风一惊,道:“不过是纵情歌舞而已,怎会怀上龙裔?”

    “殿下素来荒淫,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何人能抗拒?”赵粲道,“依姐姐之见,妹妹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贾南风竟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当日莲菁怀上太子骨肉,我气愤难耐,稍不留神便被皇后抓住了把柄继而禀报陛下,害我受苦,若是再让其他侍妾怀上身孕,我该如何?”

    “若是妹妹使计让其堕胎,很难保证不会惊动陛下和皇后,若是听之任之,妹妹来日国母之位会有所威胁。釜底抽薪之计,便是让那些个女人怀不上孕!”赵粲恶毒地道。

    “若是一两个也就罢了,姐姐只需以太子正妻身份让其服下避胎药即可,但如今侍妾宫女众多,此法怕是不妥。”贾午分析道。

    “如此,便将避胎药诱导太子服下,以绝后患!”贾南风咬牙切齿地道。

    “妹妹你疯啦?”赵粲提醒道,“若如此,岂不断了太子的香火?没有子嗣的未来帝王,妹妹来日何以坐得稳国母之位?太子殿下的香火只能有妹妹一人来延续,方为良策。”

    贾南风一拍脑瓜,道:“我怎么也这么笨呢?当下首要,便是断了太子与那些女人的接触,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太子的临幸!”她狠狠地说着,遂又不无担忧地道,“那太子果真会只临幸我一人?而不会被陛下皇后发觉?”

    “妹妹,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后宫嫔妃众多,连皇后都晾在一边,哪还管得了东宫?至于皇后,她不是才生了个皇子吗?又要照顾儿子,又要打理后宫,照样管不了东宫,就算管得了,她还能管太子宫中的闺房床笫之私?妹妹只需拿捏住了太子,其他的,无需再行提防。”

    “如此,真的可行吗?”贾南风仍心存疑虑。

    “外面皆在流传,当今太子殿下惧内,却太子妃却对太子临幸侍妾宫女听之任之,如此,妹妹恰好可以趁此机会让殿下乖乖听你的话!”

    贾南风思索着,半晌点点头,道:“或许可以唤太子过来一叙!”

    “太子是夫,妹妹是妻,理应妹妹去侍奉那太子。”赵粲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连贾南风也频频笑着点头。

    贾午与赵粲先行离开,贾南风按预先安排好的去奉承太子,先是着小乔去做一碗莲藕排骨汤,由贾南风亲自送去。

    当贾南风端着那碗莲藕排骨汤进殿时,果真见太子坐于一群妙龄女子中央,欢乐开怀,台阶前是一众舞女在献舞。

    她强忍着怒气与恶心,定了定神,恭敬上前道:“殿下,妾身知道殿下每日太过操劳着实不安,身为殿下正妻妾身竟不闻不问,实在是罪过!为表歉意,妾身特亲自熬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烦请殿下不要嫌弃。”她说着,恭敬地呈上那碗汤。

    一向冷眼冷语的贾南风,突然变得如此柔情似水,司马衷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他受宠若惊地道:“难得爱妃如此体恤,本宫心领了!”他笑着接过那碗,正要喝,转身示意那些侍妾舞女,“你们都退下吧,没见本宫与太子妃夫妻情深吗?”

    众女闻言只好依令退下,接着,司马衷拉着贾南风的手道:“爱妃,这些日子本宫只顾享乐,冷落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贾南风闻言,强忍恶心,道:“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肩上扛着大晋未来的重任,当日妾身父亲将妾身嫁入东宫为太子妃,便是要妾身好好辅佐殿下,如今,殿下每日纵情声色,若让陛下和母后知道了,不仅会生气,还会怪罪妾身没有尽到储君妃应尽的职责。”

    司马衷一惊,惶恐地道:“如此,父皇母后不会知道了吧?爱妃这可如何是好?”

    贾南风眼见司马衷难掩恐惧,遂道:“所以妾身今日前来是想奉劝殿下,切莫纵情于声色,尤其是每日周旋于女色之间,实在非一个储君所为。”

    司马衷有些不服气地道:“那,自孙吴旧族降晋以来,父皇每日里也纵情女色,怎么他就可以,本宫就不行?”

    贾南风忍不住“噗嗤”一笑,方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又开创了大晋空前繁荣的局面,自然无人敢说他,太子是储君,身上被寄予了来日的希望,旁人也就罢了,一旦陛下和皇后娘娘知晓太子每日不思进取,沉溺声色,势必是要训诫的。”

    司马衷吓了一跳,忙道:“那依爱妃之见,当如何?”

    贾南风见他已上钩,遂道:“身为殿下正妻,为夫君排忧解难是妾身义不容辞的责任,故而,妾身以为,自今日起,殿下除了醉心读书,妾身定当时时陪伴殿下。”

    司马衷闻言沉思半晌,后道:“有爱妃陪伴,那本宫岂不是要与美女歌舞绝缘了?”

    贾南风耐着性子道:“殿下的意思,还是嫌妾身太过貌丑啦?人不能只看外表,当日先皇后许妾身为太子妃,本就看中了妾身的贤良淑德。况,你我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难道还要以貌取人吗?记得你我新婚之时,妾身曾给殿下讲过苏妲己和妹喜之典故,难道殿下忘记了?”

    司马衷努力地回忆着,突然道:“本宫身为储君,断不能让大晋王朝断送在本宫手中!”

    “这便对了。”贾南风道,“从今日起,殿下便随了妾身,除了上书房读书外,其余时间由妾身掌控。”

    司马终究惧于悍妻的威严,听从了贾南风的要求,从此与侍妾宫女一刀两断,而只与贾南风为伴。

    取得司马衷信任与跟随的贾南风并未张狂,反而恭谨有加。

    一日,贾南风正与夫婿闲聊,小卫子突然进殿禀报道:“启禀殿下、太子妃,方才伍公公派人来报,陛下昨夜在承光殿不幸晕厥,皇后娘娘知晓后忧心陛下龙体,连夜命人将陛下抬至显阳殿内,此刻已然苏醒。”

    贾南风“倏”地起身,道:“殿下,依妾身看,当即刻去显阳殿探视陛下。”

    司马衷不以为然地道:“左右父皇已然苏醒,又有母后在旁照顾,本宫去能干什么?”

    “糊涂!”贾南风忍不住喝斥,“陛下是太子的父亲,当今圣上,去探视一二,是为人子,为人臣的本分!快走!”

    尚未等司马衷反应过来,已被贾南风拉着去往显阳殿。

    显阳殿寝殿,皇帝躺于床上,杨芷候在一旁,满脸关切与不舍。

    刚刚睁眼的皇帝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并非他晕厥之地承光殿,正诧异时,惊见杨芷年轻而略显憔悴的面庞,遂心生怜悯道:“爱后,朕怎的在此显阳殿中?”

    杨芷近身道:“陛下,昨夜您宿在赵才人宫中,至子时突然晕厥不醒,赵才人吓坏了,立即着人禀报于臣妾,臣妾不敢耽搁,又担心陛下近来宠幸赵才人而受人非议,故而臣妾擅自作主将陛下接来了臣妾的显阳殿,望陛下饶恕臣妾的不情之罪。”

    皇帝有些微怒,他道:“爱后果真如此大胆,这赵才人刚刚为朕诞育了子嗣,是我大晋的有功之人,何人胆敢非议,朕立马赐他死罪。你也跟着糊涂吗?”

    杨芷从未想过皇帝会斥责于她,遂强忍住委屈的泪水道:“陛下恕罪,臣妾所为,的确是为陛下龙体着想,如若臣妾言行有失,但请陛下处罚。”

    “你是大晋皇后,朕如何能责罚于你?”皇帝眼神中满是怜惜,“不过,赵才人美貌举世无双,又体查朕意,朕也于心不忍哪!”

    正说着,怜秋进殿禀报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携太子妃求见。”

    皇后脸色转喜,转眼看了眼皇帝,皇帝并未发话,只是点点头,皇后遂会意:“难得衷儿夫妇同心同德,夫唱妇随,陛下龙体欠安,当请他们二人进殿回话。”

    怜秋应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