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迁西宫
皇帝司马炎下令撤了贾南风的禁足后，贾南风恢复了往日的自由与气度，在当她从小乔品中得知是皇后杨芷向皇帝求情才得以恢复自由之后不禁嗤之以鼻：“该死的狐媚子！谁要她卖好，傻子才会领情！”
小乔不解地道：“主子，奴婢听闻，确实是皇后娘娘向陛下力保求情，不然陛下也不会解了您的禁足。”
“我才不稀罕呢！要不是皇后挑唆，陛下怎会无缘无故禁足于我？准是她在床上吹了陛下的耳边风，才让我蒙冤禁足。”
小乔说不过她，只好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居住在西厢房的谢玖只觉得头晕目眩，终因体力不支而躺于床上。贴身侍女菊茵关切地道：“小主，您既不适，奴婢即刻为您宣太医吧？”
谢玖强撑着道：“不可，万一被太子妃撞见，怕是又要徒惹是非。这样吧，等到天黑，你偷偷去趟陛下寝宫，告知伍公公，让他帮我找一个靠得住的太医，再来给我瞧瞧便是。”
菊茵只得应允：“是，小主。”
入夜，一个面生的太医潜入东宫西厢房，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王太医，我家小主现今如何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菊茵焦急地问道。
“禀姑娘，”诊完脉的王太医禀报道，“据微臣推断，谢才人怕是有了身孕。”
谢玖一惊，道：“太医，果真？！”
“谢才人是陛下指给太子殿下的侍妾，微臣绝不敢有所欺瞒。”
谢玖闻言，瞬间面如土色，愣在那里张大了嘴巴。
王太医见状不解地道：“谢才人，您有孕是喜事啊，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谢玖欲言又止，菊茵看出她的忧虑，宽慰她道：“小主放心，这位王太医是伍公公派来的心腹，是自己人，小主有话便说，王太医靠得住。”
王太医亦道：“小主大可放心，微臣曾在危难之时受伍公公舍命搭救，伍公公信赖的，便是微臣倚仗的，既是微臣倚仗的，便是微臣效忠之人，才人若是有话不方便传于陛下或伍公公，大可由微臣来转达。”
谢玖思索良久，小声道：“想我侍奉太子殿下已然许久，一直未能有孕，此番如愿虽说是喜事，但在这东宫，太子妃一手遮天，当初有宫女怀孕时，太子妃亦曾残忍伤害，导致一尸两命，我想着，着实心惊胆战。”
王太医和菊茵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少顷，王太医道：“那才人要微臣做什么？”
谢玖沉思半晌，方道：“我腹中胎儿，乃是殿下骨肉，亦是陛下亲孙，容不得半点差池！但万一太子妃知晓，后果不堪设想。我想麻烦太医，趁现在，我怀孕之事尚未公开之际，将此事告知伍公公，再由伍公公禀报陛下，许我迁居别宫，以防不测。”
王太医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不解地道：“才人是陛下亲自给太子殿下物色的人选，谁也不能动才人分毫，微臣人微言轻，才人何不亲自向陛下陈情？”
谢玖叹了口气道：“太医有所不知，我出身屠夫之家，世代卑微，幸得陛下不弃才得以入宫侍奉太子，但太子仁厚，偌大的东宫全靠太子妃一人打理，我是担心，万一太子妃知晓我怀了太子骨肉，会对我们母子不利，且如今我与陛下本是翁媳，多有不便，况如今皇后娘娘亦身怀六甲，我不忍再劳烦于娘娘。”
听着谢玖的的分析，王太医方感同身受：“想不到才人竟有这般苦楚，还念念不忘替皇后娘娘着想，单是这番心思，足以让陛下动容。如此，为防不测，微臣连夜去找伍公公，请他禀报陛下。陛下念及皇孙，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有劳王太医了。”谢玖说着，向王太医恭敬行礼。
王太医见状，忙作揖道：“才人切莫如此，真是折煞微臣了，事不宜迟，微臣这便去会伍公公，但请谢才人安心便是。”
太极殿内，皇帝听着伍公公伍赢的汇报，面色凝重。半晌方道：“谢玖所言确实有她的道理。朕已失去了一个皇孙，万不可再有差池！康新，你派人将西宫收拾出来，让谢玖居住。”
康新正要告退，皇帝喊住他：“还有，此事，还是不要告诉皇后和衷儿，皇后正在养胎，一旦知晓即将为人祖母，定会欣喜不已，稍有不慎，朕与谢玖的苦心可就白费了。至于衷儿那边，衷儿生性木讷，一旦知晓自己即将为人父，一定会口无遮拦告诉贾氏，到时候不仅谢玖性命难保，连朕的孙儿也会遭殃。记住，谢玖迁居西宫，只因此女出身卑贱，不得太子所喜，朕已废其为庶人，你等可明白？！”
康新与伍赢对视一眼，旋即心照不宣地点头称是：“请陛下放心，奴才明白。”
接着，康新道：“陛下，如若妥当，奴才即刻派人收拾西宫，如何？”
皇帝甩甩手道：“去吧！”
送走康新，皇帝唤过伍赢，道：“谢玖怀孕之事，已有多少人知晓？”
伍赢恭敬地道：“禀陛下，此事除了陛下和奴才，唯有谢才人本人及贴身侍女菊茵，太医院王太医知晓。”
“如此，”皇帝沉吟道，“你即刻先知王太医，务必让他闭紧嘴巴，不能泄露一个字，让他好自为之。”
伍赢行礼道：“王太医是奴才的老乡，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不过，为了防止万一，奴才自会叮嘱他一番。”
西宫内，菊茵在为谢玖整理床铺，她忍不住替主子抱屈：“小主，您如今好歹也怀上了太子的骨肉，不提您的位分就算了，怎的反被陛下晾在这儿不闻不问呢？”
谢玖倒是想得开，她安慰道：“只有如此，方能保我和孩儿平安，只有被废为了庶人，我才能安心养胎。”
“可如此，奴婢真的替小主感到惋惜！当日，陛下可是郑重允诺，若小主为太子诞育骨肉，定要晋小主为良娣。”
“若真如此，太子妃会给我好果子吃吗？若非如此，总有一日，我就如莲菁一般，母子俱亡，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里，虽说无人问津，但却安静自在，少了许多纷争。”
菊茵听着，便也只好认命，谢玖继续道：“陛下虽不能时时来看我，但也派人不时地送来衣物与吃食，还赏了许多补品与安胎药，可见陛下对我及我孩儿还是呵护有加的。”
“陛下如此厚待小主，确实是小主的福气，但未见太子过来看望，奴婢看着都觉得心塞。”
“太子太过仁厚，东宫事宜，向来有太子妃作主，且太子一向惧于太子妃的威严，不敢贸然来此看望我，好在太子的东宫不缺女眷，我也不必担心。”
“可是，小主腹中孩儿，终究是太子骨肉，眼见骨肉不能聚在一起，奴婢实在不忍。”
“太子一向木讷，如若知晓我已有他的骨肉，定会欣喜若狂，进而会告诉太子妃，到时候陛下的一番苦心就全白费了！”
菊茵叹了口气，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谢玖拍拍她的肩道：“无妨，有你陪着我，不碍事，且有陛下时时关心问候，明年今日，便可迎来皇孙降临，快了快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相互安慰着，倒也暖意融融。
东宫，贾南风寝殿内，小乔正向其禀报：“主子，你有所不知，陛下竟让谢才人搬至西宫去了！”
贾南风一惊：“果真有此事？你打听了吗？是何缘由？”
“奴婢听后院的密心说，谢才人出身微贱，不得太子所喜，已废其为庶人，许其搬入西宫已是开恩。如此，便构不成对太子妃的威胁。”小乔说着，不无得意。
贾南风亦眉开眼笑：“此女本是陛下姬妾，将其遣至东宫侍奉太子是她的造化，谁知此女竟不知礼仪廉耻，明目张胆地勾引太子，如今好了，让她在西宫自生自灭好了，省得我在东宫费心费神。”
“是啊，如此一来，太子妃在东宫可就少了一个劲敌，如今，这东宫之中，便只有太子与太子妃夫妇二人齐心协力，举案齐眉。”
“与那傻冒举案齐眉？”贾南风冷笑道，“我忽然发现，我得有一个孩子，有了孩子，我的地位才能稳固，来日才能有个好归宿。”
“太子妃嫁给储君，本就是最好的归宿。”
“你懂什么？太子愚笨，我不能不为自己谋划，如今有陛下和皇后在上，我是动弹不了，来日一旦他二人驾鹤西去，我誓如吕雉一般号令天下，如此，才不枉我嫁给这样一个傻冒太子！”
小乔一惊，旋即道：“太子妃本就是未来国母，自然尊贵无比。”
“那是，”贾南风颇为自得，“我此生嫁不了程据，便没有了幸福可言，但我既来到这皇宫，势必得做点什么，不然还真对不起我这太子妃的身份！没有了幸福，来日大好的权力可是在等着我呢！有了权力，什么都有了！”贾南风说着，自信满满。
小乔听着，沉思着，总有种难以名状的不祥笼罩在心头，只是苦于无法言说。
贾南风越想越得意，道：“如今有陛下和皇后在，我得谨小慎微才是，不能再让人抓住了把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小乔不解地道：“主子，奴婢听闻，确实是皇后娘娘向陛下力保求情，不然陛下也不会解了您的禁足。”
“我才不稀罕呢！要不是皇后挑唆，陛下怎会无缘无故禁足于我？准是她在床上吹了陛下的耳边风，才让我蒙冤禁足。”
小乔说不过她，只好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居住在西厢房的谢玖只觉得头晕目眩，终因体力不支而躺于床上。贴身侍女菊茵关切地道：“小主，您既不适，奴婢即刻为您宣太医吧？”
谢玖强撑着道：“不可，万一被太子妃撞见，怕是又要徒惹是非。这样吧，等到天黑，你偷偷去趟陛下寝宫，告知伍公公，让他帮我找一个靠得住的太医，再来给我瞧瞧便是。”
菊茵只得应允：“是，小主。”
入夜，一个面生的太医潜入东宫西厢房，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王太医，我家小主现今如何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菊茵焦急地问道。
“禀姑娘，”诊完脉的王太医禀报道，“据微臣推断，谢才人怕是有了身孕。”
谢玖一惊，道：“太医，果真？！”
“谢才人是陛下指给太子殿下的侍妾，微臣绝不敢有所欺瞒。”
谢玖闻言，瞬间面如土色，愣在那里张大了嘴巴。
王太医见状不解地道：“谢才人，您有孕是喜事啊，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谢玖欲言又止，菊茵看出她的忧虑，宽慰她道：“小主放心，这位王太医是伍公公派来的心腹，是自己人，小主有话便说，王太医靠得住。”
王太医亦道：“小主大可放心，微臣曾在危难之时受伍公公舍命搭救，伍公公信赖的，便是微臣倚仗的，既是微臣倚仗的，便是微臣效忠之人，才人若是有话不方便传于陛下或伍公公，大可由微臣来转达。”
谢玖思索良久，小声道：“想我侍奉太子殿下已然许久，一直未能有孕，此番如愿虽说是喜事，但在这东宫，太子妃一手遮天，当初有宫女怀孕时，太子妃亦曾残忍伤害，导致一尸两命，我想着，着实心惊胆战。”
王太医和菊茵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少顷，王太医道：“那才人要微臣做什么？”
谢玖沉思半晌，方道：“我腹中胎儿，乃是殿下骨肉，亦是陛下亲孙，容不得半点差池！但万一太子妃知晓，后果不堪设想。我想麻烦太医，趁现在，我怀孕之事尚未公开之际，将此事告知伍公公，再由伍公公禀报陛下，许我迁居别宫，以防不测。”
王太医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不解地道：“才人是陛下亲自给太子殿下物色的人选，谁也不能动才人分毫，微臣人微言轻，才人何不亲自向陛下陈情？”
谢玖叹了口气道：“太医有所不知，我出身屠夫之家，世代卑微，幸得陛下不弃才得以入宫侍奉太子，但太子仁厚，偌大的东宫全靠太子妃一人打理，我是担心，万一太子妃知晓我怀了太子骨肉，会对我们母子不利，且如今我与陛下本是翁媳，多有不便，况如今皇后娘娘亦身怀六甲，我不忍再劳烦于娘娘。”
听着谢玖的的分析，王太医方感同身受：“想不到才人竟有这般苦楚，还念念不忘替皇后娘娘着想，单是这番心思，足以让陛下动容。如此，为防不测，微臣连夜去找伍公公，请他禀报陛下。陛下念及皇孙，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有劳王太医了。”谢玖说着，向王太医恭敬行礼。
王太医见状，忙作揖道：“才人切莫如此，真是折煞微臣了，事不宜迟，微臣这便去会伍公公，但请谢才人安心便是。”
太极殿内，皇帝听着伍公公伍赢的汇报，面色凝重。半晌方道：“谢玖所言确实有她的道理。朕已失去了一个皇孙，万不可再有差池！康新，你派人将西宫收拾出来，让谢玖居住。”
康新正要告退，皇帝喊住他：“还有，此事，还是不要告诉皇后和衷儿，皇后正在养胎，一旦知晓即将为人祖母，定会欣喜不已，稍有不慎，朕与谢玖的苦心可就白费了。至于衷儿那边，衷儿生性木讷，一旦知晓自己即将为人父，一定会口无遮拦告诉贾氏，到时候不仅谢玖性命难保，连朕的孙儿也会遭殃。记住，谢玖迁居西宫，只因此女出身卑贱，不得太子所喜，朕已废其为庶人，你等可明白？！”
康新与伍赢对视一眼，旋即心照不宣地点头称是：“请陛下放心，奴才明白。”
接着，康新道：“陛下，如若妥当，奴才即刻派人收拾西宫，如何？”
皇帝甩甩手道：“去吧！”
送走康新，皇帝唤过伍赢，道：“谢玖怀孕之事，已有多少人知晓？”
伍赢恭敬地道：“禀陛下，此事除了陛下和奴才，唯有谢才人本人及贴身侍女菊茵，太医院王太医知晓。”
“如此，”皇帝沉吟道，“你即刻先知王太医，务必让他闭紧嘴巴，不能泄露一个字，让他好自为之。”
伍赢行礼道：“王太医是奴才的老乡，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不过，为了防止万一，奴才自会叮嘱他一番。”
西宫内，菊茵在为谢玖整理床铺，她忍不住替主子抱屈：“小主，您如今好歹也怀上了太子的骨肉，不提您的位分就算了，怎的反被陛下晾在这儿不闻不问呢？”
谢玖倒是想得开，她安慰道：“只有如此，方能保我和孩儿平安，只有被废为了庶人，我才能安心养胎。”
“可如此，奴婢真的替小主感到惋惜！当日，陛下可是郑重允诺，若小主为太子诞育骨肉，定要晋小主为良娣。”
“若真如此，太子妃会给我好果子吃吗？若非如此，总有一日，我就如莲菁一般，母子俱亡，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里，虽说无人问津，但却安静自在，少了许多纷争。”
菊茵听着，便也只好认命，谢玖继续道：“陛下虽不能时时来看我，但也派人不时地送来衣物与吃食，还赏了许多补品与安胎药，可见陛下对我及我孩儿还是呵护有加的。”
“陛下如此厚待小主，确实是小主的福气，但未见太子过来看望，奴婢看着都觉得心塞。”
“太子太过仁厚，东宫事宜，向来有太子妃作主，且太子一向惧于太子妃的威严，不敢贸然来此看望我，好在太子的东宫不缺女眷，我也不必担心。”
“可是，小主腹中孩儿，终究是太子骨肉，眼见骨肉不能聚在一起，奴婢实在不忍。”
“太子一向木讷，如若知晓我已有他的骨肉，定会欣喜若狂，进而会告诉太子妃，到时候陛下的一番苦心就全白费了！”
菊茵叹了口气，道：“眼下，唯有如此了。”
谢玖拍拍她的肩道：“无妨，有你陪着我，不碍事，且有陛下时时关心问候，明年今日，便可迎来皇孙降临，快了快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相互安慰着，倒也暖意融融。
东宫，贾南风寝殿内，小乔正向其禀报：“主子，你有所不知，陛下竟让谢才人搬至西宫去了！”
贾南风一惊：“果真有此事？你打听了吗？是何缘由？”
“奴婢听后院的密心说，谢才人出身微贱，不得太子所喜，已废其为庶人，许其搬入西宫已是开恩。如此，便构不成对太子妃的威胁。”小乔说着，不无得意。
贾南风亦眉开眼笑：“此女本是陛下姬妾，将其遣至东宫侍奉太子是她的造化，谁知此女竟不知礼仪廉耻，明目张胆地勾引太子，如今好了，让她在西宫自生自灭好了，省得我在东宫费心费神。”
“是啊，如此一来，太子妃在东宫可就少了一个劲敌，如今，这东宫之中，便只有太子与太子妃夫妇二人齐心协力，举案齐眉。”
“与那傻冒举案齐眉？”贾南风冷笑道，“我忽然发现，我得有一个孩子，有了孩子，我的地位才能稳固，来日才能有个好归宿。”
“太子妃嫁给储君，本就是最好的归宿。”
“你懂什么？太子愚笨，我不能不为自己谋划，如今有陛下和皇后在上，我是动弹不了，来日一旦他二人驾鹤西去，我誓如吕雉一般号令天下，如此，才不枉我嫁给这样一个傻冒太子！”
小乔一惊，旋即道：“太子妃本就是未来国母，自然尊贵无比。”
“那是，”贾南风颇为自得，“我此生嫁不了程据，便没有了幸福可言，但我既来到这皇宫，势必得做点什么，不然还真对不起我这太子妃的身份！没有了幸福，来日大好的权力可是在等着我呢！有了权力，什么都有了！”贾南风说着，自信满满。
小乔听着，沉思着，总有种难以名状的不祥笼罩在心头，只是苦于无法言说。
贾南风越想越得意，道：“如今有陛下和皇后在，我得谨小慎微才是，不能再让人抓住了把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