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狐假虎威
豢龙城娄家庄，庄主叫做娄琪，平时修路铺桥，扶危济困，人称娄善人。
临颍县县尉辛猛，经过三年多的秘密查证，掌握了有关娄家庄的铁证，娄琪并非一般的伪善，而是坐地分赃的巨盗。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临颍县的县令邹柷，接到辛猛的禀报之后，半年过去也不立案抓人。
辛猛心灰意冷之下，在四个月前新纳一房妾室。没想到成亲当晚，突然有五个蒙面人杀进来。
小妾被抢走，辛猛和妻室当场被杀，辛宅也被付之一炬。
因为父亲纳妾，辛丑儿被送到外祖父家，侥幸躲过一劫。
这则故事不是辛丑儿说的，而是客栈店小二听到惨叫声，来到跨院查验认出了辛丑儿，被陆超拧到一边逼问出来的。
“慢着——”看见陆超要放店小二离去，公孙大娘居然拧着长剑，一阵风冲了出来：“酒博士，你说的是县尉辛猛被杀，小妾被抢？”
看见公孙大娘要吃人似地，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小人不敢说假话，辛丑儿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就是因为我每天都给他一点儿剩饭，不信可以问他。”
辛丑儿点点头：“他没说假话，我就睡在柴房。”
店小二接着说道：“县尉辛猛是个急公好义之人，曾经帮过我一次，所以认得他家的小郎君。没想到好人不长命，我没能力帮助辛丑儿，只能把他安顿在柴房中。刚才出来查夜没发现他，又听见后面的响动，所以过来看看。”
公孙大娘有些急了：“酒博士，知不知道那五个蒙面人是谁？”
“无人知晓。”店小二心虚地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这才低声说道：“坊间传闻，很可能和县令邹柷脱不了干系，他把辛猛追查娄家庄的消息泄露出去，娄善人手下五虎出面灭口。”
陆超冷眼旁观半天，还是莫名其妙：“灵儿，你火急火燎的，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公孙大娘更焦急了：“辛猛新纳的小妾，就是从公孙楼买出去的一名丙级女弟子，没想到成亲的时候被人劫走。我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没问题，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不给弟子出头，今后谁还相信公孙楼？”
陆超一想也对，公孙楼是靠口碑吃饭的，而且专门给有头有脸的客户服务。
如果遇到问题当缩头乌龟，公孙楼就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今后任何人都想踩一脚，再也别想招收女弟子。
如果按照后世进行类比，公孙楼表面上高雅大气，迎来送往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风流名士，实际上属于贩卖人口的黑道势力。
当然，唐朝允许奴隶买卖，有专门的奴隶市场，公孙楼的业务是合法的。官府不仅不会干涉，周边官员还会不定期亲临指导。
但是，公孙楼挑选的都是绝色女子，而且公孙大娘亲自传授了剑舞，那就不是一般出苦力的奴隶，而是高端上档次的宝贝。
如果没有强大的地下威慑力，公孙楼的女弟子早被人抢光了，甚至连公孙大娘都会被人抢走。
事情可大可小，社会影响十分严重。
想到这里，陆超赶紧安抚公孙大娘：“现在情况不明，五个蒙面人是个无头案。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着急也没用。”
让蔡璎回屋拿出三百文，陆超这才低声说道：“酒博士，这些钱算是辛丑儿的店饭帐。希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不想有第二个人知道，你能做到么？”
“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店小二接过钱，千恩万谢离去。
今天晚上练剑肯定不行了，陆超让所有人回到堂屋把门关起来。
听琴给房中增加了两根蜡烛，陆超才对辛丑儿说道：“我就是你说的陆七郎，这位是名震朝野的公孙大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咚咚咚——辛丑儿给陆超磕了三个头：“七郎，我本来准备到郾城县寻你，可是前不久听说你被人杀了。”
“找我给你父母报仇么？”
“我现在无家可归，想跟你学剑术。”
“你在这里流浪干什么，为何不到外祖父家？”
“爷娘死了，外家紧跟着也败了，土地变成了乾明寺的庄田，外祖父母一病不起亡故了。”
越听脸上越黑，陆超双手的关节嘎巴作响，可见心里很不平静。
作为一个未来者，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
陆超几乎可以断定，县尉辛猛夫妻被杀，紧接着岳父母一家覆灭，这都是一个完整的阴谋。
当然，这个阴谋本身，和陆超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还没有穿越过来。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阴谋涉及到公孙楼，也就是冲着自己的未婚妻来了，陆超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公孙大娘一拍案几，已经迫不及待：“立即发出消息，让公孙颖把所有人都带过来，一定要尽快把此事查清楚。”
“慢着！”陆超再次打断了公孙大娘：“你稍安勿躁，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把公孙楼的实力暴露出来。”
公孙大娘彻底不淡定了：“你现在是大家的指望，赶紧说出办法来。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越难寻了。”
“线索就一个，根本跑不了，让我好好想想。”陆超摆摆手，扭头看着辛丑儿：“你一直在县城游荡，知不知道县令邹柷的家在何处？”
辛丑儿点点头：“就在县衙东面，一座独立的院子，距离东门不远。”
公孙大娘吃了一惊：“你要去找县令，然后通过官府解决此事？”
“找县令是一定的，这是唯一的线索。”陆超冷笑一声：“官场套路就不用走了，等到官老爷把程序走完，那肯定猴年马月，最后不了了之。”
陆超还是盯着辛丑儿：“你父母被杀之后，县尉换了新人没有？”
“换了一个人，叫伍脩。原来是先父手下的贼曹，住在县令家的后街。”
陆超长身而起：“紧守院门，我去去就回。”
公孙大娘闪身挡住去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小商桥血迹未干，绝不允许你孤身涉险。”
陆超右手一翻，掌心托着一枚金牌：“我才是左卫率的旅长，太子亲封的仁勇校尉。即便让你代我去，人家也不信啊。”
公孙大娘还是不让路：“临颍县虽然是个下县，县令好歹也是从七品。你不过是正九品的虚职，邹柷的官阶比你高五级，岂会把你放在眼里么？”
陆超冷笑一声：“邹柷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他敢藐视太子李亨的存在？我现在代表太子走一遭，如果邹柷敢放肆，我先诛他三族，然后禀告太子！”
公孙大娘虽然闪开了，但还是满脸忧色：“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鞭长莫及的道理你要谨记在心。如果邹柷狗急跳墙，先把你给害了，谁还说得清楚？”
陆超当然知道，后世的那些贪官污吏同样胆大包天，连最高检察院的反贪局长都敢杀。
“你放心，一个舞文弄墨的小县令，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现在差不多三更天，陆超也没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出直奔县令家。
大唐朝的宵禁极为严厉，三更天的县城大街上，只剩下“小心火烛，平安无事”的更夫，绝对没有半个瞎逛的行人。
临颍县是个下等县，县城是一座边长三里的小城。陆超利用屋檐的暗影，很快就来到县令邹柷的府邸西北角围墙外。
口中敷衍公孙大娘，实际上陆超就没想过走正门，尾随一段距离拍晕了更夫，直接接下腰间的绒绳，利用飞虎爪越过围墙进入院内，从后花园翻入内宅。
中原百年无战事，臣民几乎都没有防范之心。
正房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两个女婢，可惜分别靠在两侧的门框上睡着了。陆超在两个女婢的耳根捏了一把，让她们能够一觉睡到大天亮。
拔出腰刀挑开东侧房的门帘，拍晕床边一个睡梦中的女婢，陆超才用刀尖挑开罗帐，果然看见一男一女并头而卧。
陆超把嘴巴凑到男的耳边，恶作剧地说了一句：“朝廷紧急公务！”
能够考中进士当官，那都是千锤百炼的。只听呼的一声，那个男子已经掀被而起。
好在陆超已经闪到门边，并没有刻意去看床上的女人。
“机密大事，我在外间等你。”晃了晃手中的单刀，陆超闪身而出。
“夫人不用紧张，如果真是歹人，你我的人头已经落地了。”
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个男人已经披衣而出。
陆超摸出金牌一晃即收：“你是县令邹柷？”
“正是下官，不知上差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让我问一句，邹柷，你为何勾结娄琪杀害辛猛一家？”
“上差不要误信人言，万万没有的事情。”
“万万没有的事情，也能千里迢迢传到太子殿下耳中。邹柷，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昏庸无能，不辨是非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噗嗵，邹柷跪倒在地：“下官万万不敢非议太子殿下。”
手按刀柄往门外的夜色，陆超根本没看邹柷：“那就说吧，太子殿下要知道事情经过。这里也没外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朝廷上下都知道，太子殿下一向仁慈，总是给别人留下一线生机，从没做过赶尽杀绝的事情。”
邹柷反问道：“上差让我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居然有人把太子殿下的口谕当耳旁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超的右手暗暗压住刀柄，一寸一寸缓缓往外抽出，刀锋和刀鞘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极为刺耳。
金背单刀抽出三分之二，邹柷突然急促地说道：“上差且慢，本县的确发生过一件事，下官刚从梦中惊醒，一下子没想起来。”
临颍县县尉辛猛，经过三年多的秘密查证，掌握了有关娄家庄的铁证，娄琪并非一般的伪善，而是坐地分赃的巨盗。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临颍县的县令邹柷，接到辛猛的禀报之后，半年过去也不立案抓人。
辛猛心灰意冷之下，在四个月前新纳一房妾室。没想到成亲当晚，突然有五个蒙面人杀进来。
小妾被抢走，辛猛和妻室当场被杀，辛宅也被付之一炬。
因为父亲纳妾，辛丑儿被送到外祖父家，侥幸躲过一劫。
这则故事不是辛丑儿说的，而是客栈店小二听到惨叫声，来到跨院查验认出了辛丑儿，被陆超拧到一边逼问出来的。
“慢着——”看见陆超要放店小二离去，公孙大娘居然拧着长剑，一阵风冲了出来：“酒博士，你说的是县尉辛猛被杀，小妾被抢？”
看见公孙大娘要吃人似地，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小人不敢说假话，辛丑儿一直在这附近游荡，就是因为我每天都给他一点儿剩饭，不信可以问他。”
辛丑儿点点头：“他没说假话，我就睡在柴房。”
店小二接着说道：“县尉辛猛是个急公好义之人，曾经帮过我一次，所以认得他家的小郎君。没想到好人不长命，我没能力帮助辛丑儿，只能把他安顿在柴房中。刚才出来查夜没发现他，又听见后面的响动，所以过来看看。”
公孙大娘有些急了：“酒博士，知不知道那五个蒙面人是谁？”
“无人知晓。”店小二心虚地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这才低声说道：“坊间传闻，很可能和县令邹柷脱不了干系，他把辛猛追查娄家庄的消息泄露出去，娄善人手下五虎出面灭口。”
陆超冷眼旁观半天，还是莫名其妙：“灵儿，你火急火燎的，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公孙大娘更焦急了：“辛猛新纳的小妾，就是从公孙楼买出去的一名丙级女弟子，没想到成亲的时候被人劫走。我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没问题，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不给弟子出头，今后谁还相信公孙楼？”
陆超一想也对，公孙楼是靠口碑吃饭的，而且专门给有头有脸的客户服务。
如果遇到问题当缩头乌龟，公孙楼就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今后任何人都想踩一脚，再也别想招收女弟子。
如果按照后世进行类比，公孙楼表面上高雅大气，迎来送往的客人都是达官贵人、风流名士，实际上属于贩卖人口的黑道势力。
当然，唐朝允许奴隶买卖，有专门的奴隶市场，公孙楼的业务是合法的。官府不仅不会干涉，周边官员还会不定期亲临指导。
但是，公孙楼挑选的都是绝色女子，而且公孙大娘亲自传授了剑舞，那就不是一般出苦力的奴隶，而是高端上档次的宝贝。
如果没有强大的地下威慑力，公孙楼的女弟子早被人抢光了，甚至连公孙大娘都会被人抢走。
事情可大可小，社会影响十分严重。
想到这里，陆超赶紧安抚公孙大娘：“现在情况不明，五个蒙面人是个无头案。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着急也没用。”
让蔡璎回屋拿出三百文，陆超这才低声说道：“酒博士，这些钱算是辛丑儿的店饭帐。希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不想有第二个人知道，你能做到么？”
“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店小二接过钱，千恩万谢离去。
今天晚上练剑肯定不行了，陆超让所有人回到堂屋把门关起来。
听琴给房中增加了两根蜡烛，陆超才对辛丑儿说道：“我就是你说的陆七郎，这位是名震朝野的公孙大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咚咚咚——辛丑儿给陆超磕了三个头：“七郎，我本来准备到郾城县寻你，可是前不久听说你被人杀了。”
“找我给你父母报仇么？”
“我现在无家可归，想跟你学剑术。”
“你在这里流浪干什么，为何不到外祖父家？”
“爷娘死了，外家紧跟着也败了，土地变成了乾明寺的庄田，外祖父母一病不起亡故了。”
越听脸上越黑，陆超双手的关节嘎巴作响，可见心里很不平静。
作为一个未来者，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
陆超几乎可以断定，县尉辛猛夫妻被杀，紧接着岳父母一家覆灭，这都是一个完整的阴谋。
当然，这个阴谋本身，和陆超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还没有穿越过来。
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阴谋涉及到公孙楼，也就是冲着自己的未婚妻来了，陆超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公孙大娘一拍案几，已经迫不及待：“立即发出消息，让公孙颖把所有人都带过来，一定要尽快把此事查清楚。”
“慢着！”陆超再次打断了公孙大娘：“你稍安勿躁，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把公孙楼的实力暴露出来。”
公孙大娘彻底不淡定了：“你现在是大家的指望，赶紧说出办法来。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越难寻了。”
“线索就一个，根本跑不了，让我好好想想。”陆超摆摆手，扭头看着辛丑儿：“你一直在县城游荡，知不知道县令邹柷的家在何处？”
辛丑儿点点头：“就在县衙东面，一座独立的院子，距离东门不远。”
公孙大娘吃了一惊：“你要去找县令，然后通过官府解决此事？”
“找县令是一定的，这是唯一的线索。”陆超冷笑一声：“官场套路就不用走了，等到官老爷把程序走完，那肯定猴年马月，最后不了了之。”
陆超还是盯着辛丑儿：“你父母被杀之后，县尉换了新人没有？”
“换了一个人，叫伍脩。原来是先父手下的贼曹，住在县令家的后街。”
陆超长身而起：“紧守院门，我去去就回。”
公孙大娘闪身挡住去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小商桥血迹未干，绝不允许你孤身涉险。”
陆超右手一翻，掌心托着一枚金牌：“我才是左卫率的旅长，太子亲封的仁勇校尉。即便让你代我去，人家也不信啊。”
公孙大娘还是不让路：“临颍县虽然是个下县，县令好歹也是从七品。你不过是正九品的虚职，邹柷的官阶比你高五级，岂会把你放在眼里么？”
陆超冷笑一声：“邹柷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他敢藐视太子李亨的存在？我现在代表太子走一遭，如果邹柷敢放肆，我先诛他三族，然后禀告太子！”
公孙大娘虽然闪开了，但还是满脸忧色：“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鞭长莫及的道理你要谨记在心。如果邹柷狗急跳墙，先把你给害了，谁还说得清楚？”
陆超当然知道，后世的那些贪官污吏同样胆大包天，连最高检察院的反贪局长都敢杀。
“你放心，一个舞文弄墨的小县令，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现在差不多三更天，陆超也没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出直奔县令家。
大唐朝的宵禁极为严厉，三更天的县城大街上，只剩下“小心火烛，平安无事”的更夫，绝对没有半个瞎逛的行人。
临颍县是个下等县，县城是一座边长三里的小城。陆超利用屋檐的暗影，很快就来到县令邹柷的府邸西北角围墙外。
口中敷衍公孙大娘，实际上陆超就没想过走正门，尾随一段距离拍晕了更夫，直接接下腰间的绒绳，利用飞虎爪越过围墙进入院内，从后花园翻入内宅。
中原百年无战事，臣民几乎都没有防范之心。
正房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两个女婢，可惜分别靠在两侧的门框上睡着了。陆超在两个女婢的耳根捏了一把，让她们能够一觉睡到大天亮。
拔出腰刀挑开东侧房的门帘，拍晕床边一个睡梦中的女婢，陆超才用刀尖挑开罗帐，果然看见一男一女并头而卧。
陆超把嘴巴凑到男的耳边，恶作剧地说了一句：“朝廷紧急公务！”
能够考中进士当官，那都是千锤百炼的。只听呼的一声，那个男子已经掀被而起。
好在陆超已经闪到门边，并没有刻意去看床上的女人。
“机密大事，我在外间等你。”晃了晃手中的单刀，陆超闪身而出。
“夫人不用紧张，如果真是歹人，你我的人头已经落地了。”
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个男人已经披衣而出。
陆超摸出金牌一晃即收：“你是县令邹柷？”
“正是下官，不知上差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让我问一句，邹柷，你为何勾结娄琪杀害辛猛一家？”
“上差不要误信人言，万万没有的事情。”
“万万没有的事情，也能千里迢迢传到太子殿下耳中。邹柷，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昏庸无能，不辨是非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噗嗵，邹柷跪倒在地：“下官万万不敢非议太子殿下。”
手按刀柄往门外的夜色，陆超根本没看邹柷：“那就说吧，太子殿下要知道事情经过。这里也没外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朝廷上下都知道，太子殿下一向仁慈，总是给别人留下一线生机，从没做过赶尽杀绝的事情。”
邹柷反问道：“上差让我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居然有人把太子殿下的口谕当耳旁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陆超的右手暗暗压住刀柄，一寸一寸缓缓往外抽出，刀锋和刀鞘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极为刺耳。
金背单刀抽出三分之二，邹柷突然急促地说道：“上差且慢，本县的确发生过一件事，下官刚从梦中惊醒，一下子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