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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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不速之客

    蔡璎最早跟随陆超,关键是师傅古怪臣皇甫炯选定的,自然成为四妾之首。

    “七郎和大娘难得一起出来,你们俩放心住东屋。我们四人住在西屋,分两组轮流值夜。如果有不开眼的贼子过来,我们四人的没羽箭保证有他好看。”

    蔡璎一言而决,其他三女取下马背上的行囊,马上在两间卧房张罗起来。

    陆超前一世就是军人,走到哪里住到哪里,自然没意见。

    有问题的是公孙大娘,她有点儿抹不开面子,说话声音估计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我沦落风尘十数年,从来没有和男子独处一处。”

    在脂粉堆里滚了两个月,成天听蔡璎她们四女叽叽喳喳,自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公孙大娘自陈清白的意思,陆超当然能够听出来。

    “活在当下,着眼将来,洒脱一些会轻松许多。”陆超一拉公孙大娘的左手:“学会服从,就是洒脱的开始。尽管让璎儿她们去弄,我们只管服从就是。”

    公孙大娘半推半就,进了房间还在嗔怪:“都怪你把她们宠得不成样子,遇到事情居然学会做主了,连问不问一声。”

    陆超呵呵大笑:“这有什么不好的?她们能够把什么都想到,我们何必再去操心?”

    “七郎,不是我心胸狭隘。”公孙大娘满脸忧色:“十二娘到你身边之后,公孙楼就炸锅了。三代女弟子一百八十多人,一个个都鼓着眼睛。原定年前送到京城的九个丫头,现在一直磨磨蹭蹭,你知道么?”

    陆超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公孙大娘直叹气:“唉,你是正人君子,没往心里去,却挡不住别人怎么想啊。”

    我是正人君子?陆超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都无耻到极点了,还算正人君子?

    公孙大娘急得直搓手:“那些弟子为什么拼命训练?还不是希望有一个好归属。对最低贱的粗使女婢都和颜悦色,像你这样的男主人,简直是旷古奇闻。最好的归属就在眼前,我怎么赶都赶不走,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超终于明白公孙大娘的苦衷,同时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公孙楼能够支撑下去,就是每隔三年推出一批精英弟子,让大户人家高价竞争买回去。

    陆超出现之后,虽然没有干预公孙楼的运作,可是他对待女婢的态度,却是大家有眼目睹的。

    说来也是,公孙大娘物色进来的女弟子,不仅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坯子,而且都是心灵手巧的小丫头,否则也练不好剑舞,更讨不了风流名士的欢心。

    公孙大娘唉声叹气:“七郎,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璎儿是你带过来的,侍剑、听琴,是我从外面选进来的,不算公孙楼弟子就罢了。可是,李十二娘一步登天,所有女弟子都燃起了无限希望。”

    “未来的好归属虚无缥缈,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如果不是我勒令她们回家,和父母度过最后一个春节,九名弟子早把你的房门砸开了。你别不相信,小丫头到了一定年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陆超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她们都不离开,我们没钱养活了。”

    公孙大娘盯着陆超的眼睛:“仅仅是养活她们,其实并不难,公孙楼储备的锦缎还能支撑,我的担心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一两百人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能干什么?还有,如果你把她们都收下,到哪里弄那么大的房间?除非——”

    陆超终于明白了,公孙大娘借题发挥,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继续做她的皇后大梦。

    自始至终,公孙大娘没说陆超的女人多了,也不是为了女人吃醋,而是在为房间多少发愁。

    她口中的“除非”,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应该是:“除非有一座皇宫,才能安置这么多人。”

    一心当皇后,其实不算什么坏事,应该属于一种进取心。

    无端惊醒别人的美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陆超很认真地点点头:“灵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毕,我要专门考虑这个问题。”

    “那就好!”公孙大娘展颜一笑,随即满脸通红:“我要宽衣就寝了,你转过身去不准看。还有,等会你上床之后不能碰我。”

    “你放心,没有正式拜堂之前,保证你是完璧之身。”

    陆超给公孙大娘做了个鬼脸,随即转身从房间出来,发现侍剑、李十二娘在院子里演练剑法。

    侍剑赶紧过来打招呼:“蔡璎和听琴是下半夜,你赶紧去睡吧。”

    “睡觉什么时候不能睡?难得有这个清静的机会,我正好看看你们的白马剑有没有进展。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陆超倒背双手站在场外,双眼在两女身上扫来扫去,因为她们使用的招式各不相同。

    陆超传授下来的格斗剑法,就是在慈丘县城传授给凝烟儿的破山剑谱。因为蔡璎在表演台上一鸣惊人,所以丫头们习惯称为白马剑法。

    剑法名称没什么实际意义,陆超当然没有刻意纠正。

    躺在床上疗伤的一个多月,他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在脑海中yy两个人格斗的场景——把每一招的各种细节反复重现,对破山剑谱的精微奥义理解更深。

    蔡璎、听琴、侍剑、李十二娘修炼的剑法,就是被陆超进一步完善的破山剑谱,总共只有二十八招。为了方便大家记忆,曹植白马诗的每一句对应一招。

    陆超并非刻意别出心裁,主要是公孙楼的女弟子都涉猎琴棋书画,枯燥刻板的招法名称,她们提不起兴趣。

    陆超只能牵强附会用诗句代替,在杀气中增加一些诗情画意,丫头们果然接受很快,也算是因材施教。

    “停!”

    陆超突然一声沉喝,侍剑和李十二娘只能愕然住手。

    “击技剑术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杀人的。能杀人的剑术,只有刺、削、劈、抽、抹五个动作,不要雕琢招式之间的转换手法。我设定招式,是让你们熟悉在不同姿势下,应该如何出剑。”

    “既然以杀人为目标,出剑速度就越快越好。战斗中不可能按招式顺序出剑,你们增加那么多转换动作,必然增加运剑时间。这是故意让敌人从容应付,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说到这里,陆超反手拔出金背单刀——这是得自许铭彰的战利品,长度三尺二寸,重量九斤多。

    “看好了——”

    陆超以刀代剑,把毫不相关的三招闪电般使出来,招式之间无迹可寻,院内顿时风起云涌,侍剑、李十二娘差点失声惊呼。

    如果加上转换动作,把这三招强行连在一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套剑法,可是这三招的确是白马剑的招式。

    侍剑刚想张口说话,陆超的左手突然侧甩,一枚没羽箭已经射向围墙头。

    哎哟——噗嗵!

    陆超暗器出手的同时,已经闪电般扑向围墙,金背单刀一插围墙,右手使劲一按刀把,身体已经借力到了墙头。

    更到里面一个家伙,捂着左肩头刚刚站起身来。

    右手一晃,一把透骨锥紧贴掌心,陆超才冷哼一声:“爬墙头偷看别人练武,这是江湖第一大忌。刚才不知是敌是友,仅仅是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现在敢跑,五步之内让你魂飞魄散。你可以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那家伙没跑,也没惊慌失措,而是点点头:“刚才是我不对,你惩罚是应该的。”

    对方镇定的表情,让陆超大感意外:“明知不对还要干,难道不怕丢了性命?如果我刚才直取你的咽喉,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外面偷看还不知足,那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尊驾可否让我进院内说话?”

    世上怪事多,见见又如何?

    陆超没有犹豫,左手往下一探:“上来吧。”

    抓住对方的右手提到墙头,陆超发现这家伙是个孩子,是不是满了十岁都难说。

    跃入院内,陆超把没羽箭从肩头拔出来,又用止血粉敷了一下,这才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深更半夜还不睡觉?”

    呼——小家伙没有回答陆超,居然闪身直扑最近的李十二娘,居然想抢李十二娘的长剑。

    李十二娘先练了一个月剑舞,又到陆超身边苦练一个多月剑法,身体的灵活性超越常人,

    右脚闪电后撤步,腰肢诡异的一扭,左手抓住小家伙的衣服顺势一带,右手的长剑一闪。

    啪——小家伙的屁股挨了一剑。这是一记剑身横抽,和打板子差不多。

    噗嗵——小家伙蹿出去五六步,还是没有止住惯性,摔了一个狗啃屎。

    李十二娘一招三式,正是陆超传授的四两拨千斤,属于太极推手的范畴,专门防止男人从正面动手动脚,是女子的自卫防御招式。

    小家伙奋力爬起来,吐出口中的泥巴,这才惊呼失声:“刚才看小娘子像跳舞,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

    “这也叫厉害?”李十二娘撇撇嘴:“居然对我动爪子,活得不耐烦了么?如果不是七郎在这里,刚才就一剑斩下你的狗头了。”

    小家伙闻言一怔:“七郎?小娘子所说的七郎,是哪个七郎?”

    蔡璎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难道你听说过七郎?”

    小家伙捂着左肩说道:“叫七郎的人多了去了,最厉害的要数邻县的陆七郎。不过这个小娘子也很厉害,难道我们临颍也出了一个七郎?”

    蔡璎一个垫步闪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知道陆七郎?”

    “陆七郎血战小商桥,方圆百十里谁人不知?”小家伙摇摇头:“我没名字,他们都叫我辛丑儿。”

    蔡璎学着陆超倒背一双小手,绕着小家伙转了一圈:“无父无母就是孤儿,为何你的穿戴好像童生?还有,你大半夜的爬墙头干什么?”

    这也是陆超心中的困惑,所以他一直冷眼旁观,任凭四个小丫头临场发挥。

    “我没书读了想练武。”小家伙来到陆超面前:“你是不是那个陆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