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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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我看王北不说话红着脸的样子有趣极了,这是遇见王北以来,内心里第一次觉得他其实是个懵懂的少年。

    接着王北走到酒吧乐队面前,和弹吉他的男生说了几句什么话,开始拿起吉他对着话筒深情款款:“今天我要献上一首歌给我最亲爱的杨沫沫,请大家拭目以待!”

    “爱情是一种怪事,我开始全身不受控制,爱情是一种本事,我开始连自己都不是,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王北深情款款的唱着,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以前让他唱歌都不唱,因为王北唱歌的调子简直是跑到地球另一边去了。

    他唱完后,酒吧里喝酒的人们都不做声了,也许是太过跑调,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多了,也没有人去在意。我为了防止听歌听到把饮料喷出来,一下子把牛奶橙汁喝光,然后向服务员再要了一杯苏打水。

    我看着台上的王北,觉得他作为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并没有应有的架子,反而修养很高,对人也真诚。虽然现在的我还是不怎么了解他,但是我们之间有想相互了解的心就够了。他在台上唱完歌后,陶醉似的看向我,我点点头,报以大拇指和一个完美的微笑。王北似乎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在台上念起龙萨的《除了你我不会另有所爱》这首诗来:“除了你我不会另有所爱,爱人,我不会移情别恋,除了你,无人令我钟意,就算维纳斯从天而降,你的眼睛迷人销魂,眨一下我便死去,再眨一下我就活过来,眨这么两眼就能让我死去活来,即使活了五十万年,除了你,我亲爱的女朋友,不会有别人做我的情人,我要拥有更多的血脉,用你的爱填满我血管,再也没法容纳其他的爱。”王北朗读的声音十分具有感染力,有着充沛的感情,与唱歌不同的是,朗读轻易就感染了酒吧里的各位。在座的纷纷鼓掌,就连刚才给他吉他的那个男孩,也会心一笑,鼓起掌来,充满了赞赏的意味。

    我们在众人赞赏的眼光中牵着手离开,回到我的家。打开家门,我又吃了一惊,只见家里的一片狼藉都变得无比整洁干净,而李若兰正拿着拖把拖地。“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我有些不好意思。

    “啊,那个......”卸了妆的李若兰看起来清汤挂面的,没有了化妆时的精致好看,但在我看来,却无比耐看。她更加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你家吃你的住你的,还交那么少钱,当然得干点事吧。”我心里对这个女孩的看法更加好了。王北看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弟弟杨冬夏呢?”

    “不知道啊,”我忙看了眼家里,没看见他的身影,又问李若兰:“杨冬夏呢?你们刚刚不还在一起的吗?”

    “哦,他说回老家了。”李若兰看着我,殷切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下来。

    “这个杨冬夏,回去也不说一声,就这样默默走了,真是!”我有些气愤的说道。

    “没事,也许你弟弟有急事回家呢。”李若兰见我要发火,忙规劝道。

    “对啊,也许有什么急事。算了吧。”见王北劝我,我忙笑着说道:“算了,我这个弟弟就是不让人放心,我也就这脾气,你们俩都劝我,那就算了吧。”

    我和王北去超市里买回了大块的新鲜牛肉和萝卜。李若兰和他是北方人,钟爱我为他们熬的火锅。虽然天气有转暖的迹象,但还是有着早春料峭的寒意渗入。在凉意逼人的夜晚,汤好味美的牛肉火锅,抵御了大部分寒意,也让人暖到心里。

    打开电视,电视里韩剧得了绝症的女主角正与男主角痛哭不已,我看着,有些哑然。但是,那么大分量的牛肉,红红白白衬托得漂亮的萝卜,我和李若兰都吃得干净,连汤都不剩。

    王北似乎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我好说歹说唠叨不已才多吃了点东西。八点半的时候,他就去了杨冬夏以前住的卧室睡了。我和李若兰则去另一间卧室,在一张不太大的单人床上睡觉。

    第二天,王北接到公司的电话,有急事处理。原本为了和我在一起,把许多重要事项都晾到一边的他终于还是责任心使然,不得不回去处理。我懂事地欣然应允。王北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着微微的歉意,还有些莫名得不明了的东西。

    在王北离去的第二天,我发布了寻租启事。网上公布电话之后,最后约见的是一个女孩子。不想让人误会的我,自然招女孩子作室友比较好。电话里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只是觉得分外熟悉。直到那个柔美甜腻的女声说道:“是我。”我才想起来是她。

    我们约好在“情深深何几许”咖啡馆见面,叙旧顺便谈下分摊房租的事。

    等我来到咖啡馆,看见的仍旧是穿着香奈儿,擦着香奈儿的时尚女王刘佩佩。

    刘佩佩身上的香水出奇了香,是一种连女人闻了都得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香味,让人几乎都忽略卡布奇诺的甜蜜香味。

    “你好啊!”刘佩佩摘掉脸上的墨镜,咧开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好,”我看着她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快速说道:“有话快说!”

    “沫沫,说话别那么疏离嘛,你看以前咱俩的感情多好......”刘佩佩看着我,又露出她那迷人的微笑。

    “是啊,以前咱俩感情确实好,但我想这次你来应该不是来和我谈感情的吧。”我开门见山道。

    “对,我这次除了租房子还有件事,”刘佩佩顿了顿,似乎在思索什么,“我已经不在以前的公司工作了,我自己创业开办了一家公司,我这次是想问问......”她揉了揉太阳穴,把墨镜重新戴回去,“我是想问问,你找到工作没?”

    “不,我是想说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当主管没?如果你已经找到了工作,把它辞掉来我们公司就是了。如果没有,那直接来应聘就是了。”刘佩佩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这个,让我考虑考虑。”我眨眨眼,看着她,问道:“那房子呢?你还租不?”

    “当然。”刘佩佩甩了甩手,盯着我,“什么时候入住?我可是受够了住宾馆的日子了。”说着她打开包,拿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我,我看着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为什么不接?”刘佩佩不解的问道。

    “少了,”我看着几张钞票,“我记得网上说得很清楚,一个月房租一千。”

    “哦,这是定金。”刘佩佩解释道,“为了防止我改变主意所付的钱,也为了避免你不信任我。”

    “这样啊。”我接过钱,还不忘提醒她:“这只是定金哈,记得房租一千哈。”

    “知道了,”刘佩佩打量了我一眼,“我是公司的创始人,还会欠你的钱么?”

    “那可不一定。”我看着她身上的名牌,突然就脱口而出。

    “月底别忘了把钱打给我。”我继续提醒道。

    “恩,我知道啦!”刘佩佩继续打量我,“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钱吗?”

    “恩?”我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忙半开玩笑半认真回答道:“我不爱钱,钱不爱我。真不是我爱钱,是我缺钱呀!”真的,现在做什么都要钱,爸爸生活要钱,弟弟杨冬夏读书要钱,还有我自己。哎,真是越想钱越穷啊!

    我帮刘佩佩提着行李回家,看到李若兰抱着手机说道,你相信我好不好,几乎是在哭诉。远远地听着,我生出怜悯。这丫头,唉,只怕是情路波澜,天底下的女人,除了感情,还能被什么折磨?

    希望她妥善解决吧。不像我上次那段感情那么波折,那么默默受委屈。

    人的感情,日久便生出来了。相处久了,我便拿李若兰当作小妹。饮食起居,有个人照顾自然是好的。她也知道回报,越来越乖巧,天天陪我聊天解闷,我当然是盼望她过得好,也希望她情感一路顺遂。

    此时此刻她正在与情人纠葛,我不好多说什么,自然是独自出门,找的接口当然是买些饺子汤圆放冰箱里预备着以后吃。

    路上逛了半天,人群热闹,多半都是情侣双双对对,入眼一看,想起王北。看着街上公园里的时钟,心里想想李若兰打电话该是结束了。我往回走,上楼梯,心脏急促跳动,似乎有什么征兆。

    才回到门口,门却自己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年,猛一看见,我甚至差点认不出来,后来一想,心中默默念道,这不正是杨冬夏?

    杨冬夏飞奔而出。在楼梯的转角处,死死看我一眼,似乎有什么事想说出口。再转眼,他的身影已逃出我的视线。身后传来李若兰的呼叫声,你给我站住!她却看见了我,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我舒口气,忙问出这个问题。不是说杨冬夏回家去了吗?而且他和李若兰是什么关系?早就认识还是怎样?

    记忆中的一团麻,有一条线被此等情景牵扯出来,慢慢地,变成一条线。我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原来他们......我开口问道,却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舌头火辣辣的疼。过了很久,我才缓过劲来,问道:“你早就认识他?”

    李若兰急急的说:“是!但是和你弟弟没关系!”

    我打断她:“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是纯粹的那种床上关系吧?”

    她忙回答:“是,我们并不是单纯的那种关系。”

    处心积虑来我身边的李若兰,并不是来上海找工作,我和她坐在有些狭窄的客厅里,不知道话从哪里开始说才好。

    我又陷入沉默,耳朵里,是李若兰的亲身经历。

    她告诉我,她早就和我弟弟杨冬夏认识,而且早就见过不止一次面了。这次来上海主要是来投奔他的。却没想到,会在火车站偶遇我,她心心念念的杨冬夏的姐姐,并且成功的与我搭上了话。

    “那你为什么要来投奔我弟弟?”我半好奇半认真问道。

    “其实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李若兰抹了把眼泪,想要忍住,却早已涕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