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北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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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要你念念不忘

    我回转过头,发现正是王北。他捂住我的嘴,并用一根手指做出个“嘘”的声音,示意我不要作声。我忙闭上了嘴。

    王北把我拉到另一间卧室,关上了门。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干什么你?”

    王北微微笑道:“别多管闲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把!”

    “我自己?我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还没找到。”我有些心虚,网上当枪手的稿费要到月底才能结款,杨冬夏又来我这里白吃白喝,暑假还没结束,水电房租都得用钱,我以前的工资存款都寄给老家的爸爸了。怎么以前都不多存点钱呢?我懊悔极了。

    “快去找工作去。”王北忙把我往门外推,我拿手挡着他,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以后你要娶我!”我突然说出这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好。”王北应声回复道。

    我出去打开电脑,搜索起有工作的公司,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于是我鬼使神差地搜索王北的名字。网络上居然有那么多的人和他同名又同姓,但只有一个才是我为之心心念念、感动落泪又吃醋到不行的王北。

    那个名字是一个个人博客,简单的日志里,最上面的一篇是今年3月15日的记录。内容是一首歌的歌词。我戴上耳机,耳朵猝不及防地闯进了音乐:我不会怪你对我的伪装,天使在人间是该藏好翅膀,人们愚蠢鲁莽而你纤细善良,怎能让你为了我被碰伤,小小的手掌厚厚的温暖,你总能平复我不安的夜晚,不敢想的梦想透过你的眼光,我才看见它原来在前方,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你是我的专属天使,唯我能独占,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拥有一个专属天使,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小小的手掌大大的力量,我一定也会像你一样飞翔,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的方向,有我保护笑容尽管灿烂,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听到最后一句“拥有一个专属天使,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我的眼睛停留在博客上的一句话:“给我最亲爱的杨沫沫”,很久很久,我轻轻的摘下了耳机,眼泪已经充盈了整个眼眶。内心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感动。

    我在网上也找到了《王北,别来无恙》的书,大概看了一下故事,现代都市言情,和王北讲的却有很大的出入。我叹口气, 放下电脑,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找招收员工的公司。总之,我现在是很需要一份工作,不能在小说上继续浪费时间了。只要找到工作,就能摆脱掉无所事事的状态,也能拒绝王北养我的要求。虽然我是很喜欢他,但被人养一辈子,不可能,我也不甘心,一辈子做个扫地洗碗的家庭主妇、洗碗阿姨。等到老来,又要给孙辈们带孩子洗衣服,真是,想想都觉得不爽!

    王北站在我身后,轻轻搂住我,在我耳边细语道:“别急,慢慢来。”我耳朵感觉痒痒的,酥酥麻麻的,仿佛有道电流从耳边流遍全身。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忘了我吗?”我看着王北,深情款款道。

    “这个问题......”王北似乎感觉很难回答。

    “怎么了?回答不出来?还是不想回答,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揶揄道。

    “没有,我只是无法设想你离开的场面,我.......”王北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我继续问道。

    “我,我无法忍受你离开我。”他说完这句话,我的心跳,顿时漏空了半拍。

    “我说着玩的,怎么会真的离开你呢?”我搂住他,王北的头深深埋入我的胸膛,他的眼神晦暗无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了周涵,我喜欢甜食不喜欢辣的食物,可每次和他在一起吃饭,他都点自己最喜欢的辣椒炒肉,鲜辣米粉。那些咸咸辣辣的菜,他吃了很多,却忘记对面的我没吃多少。而现在王北在我身边,他会精心挑选甜食,因为不知道我喜欢哪种类型的,不管面包还是甜点他都买了很多。若是周涵在旁边,肯定会说买这些东西浪费钱,然后让我自己出钱买。最后我自己出钱买了,他还会嫌弃我花钱多了败家。

    王北提起自己的事业特别少,提到自己的高中时光特别多。

    他说他曾经帮一个女孩抄写东西,记得那时候字写得不错,现在天天敲打键盘,下笔已茫然。他说相处了很久的人,也许不是真正喜欢的。王北还说,短暂遇见的人,我们恐怕再也忘不了。

    我心里一乐,觉得他的答案很出彩。可是细细思索一会儿,又吃醋,如果不是和以前的女孩说过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如此熟练,熟练得游刃有余?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如此熟练?”

    他欲言又止地开口:“我.......”

    我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自卑心又在隐隐作祟,终于又忍不住问道:“王北,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说着说着眼泪含在眼眶里,“你一个环球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会看上我?要说按你的条件,找一个小明星或者*都不成问题。”

    说完眼泪掉了下来,但我看着电脑低着头,孤傲地偏离视线,不想让王北看见我此时此刻的眼泪。

    “说实话,其实你和那些明星比,外表确实不如他们”,他顿了顿,似乎思索良久:“但你的那颗心确实与众不同。我也不是没有和明星模特们交往过,只是他们都需要的是包包、名车和钱。只有你不同,当然一开始我并未觉得你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日子越发久了,就越觉得你有趣。”他说完便松口气,仿佛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而我还在想着他说的那段话,内心却渐渐有了自信起来,也不再作死般的问他那么多问题了。

    我又看向电脑,王北过来给我指出简历上的瑕疵,我一边点点头,一边认真改。我内心不住赞叹道,不愧是环球公司的董事长加ceo啊,指出的缺点都一针见血。

    就在这个当儿,杨冬夏回来了,他轻哼一声,然后进了卧室。我想了想,李若兰还在卧室里哭,没出来呢。他俩会不会又吵架?王北见我发呆出神,拿起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敲了我的头,给我一记爆栗,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奇怪的是,我听到卧室里传来的不是李若兰的哭声,而是另一种声音。那种声音平时在杨冬夏所看的片子里传来。不久之前,我还为此和他发过脾气,让杨冬夏专注于学习,少看那些古怪没听过的毛片。而这次,我听到的声音不像是从电视机里发出的,听起来无比真实。

    我的心冰冰凉凉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那个玻璃杯摔碎的。那是一个,不,一对,不,现在应该只剩一个玻璃杯了吧。那是我和弟弟杨冬夏逛超市买的一对上面印刻着草莓的玻璃杯,说是和杨冬夏,其实应该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买下的。一人一个,一对,多好,象征着我们彼此对对方的亲情都是同等份的。多好。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对我的感情早已不如我对他的那么多。他不听爸爸的话,不好好上学,不思进取,整天研究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研究什么,每天除了打篮球就是待在家里看电视,再不就是出去玩到通宵。家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对于自己的未来究竟作何打算。

    我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亲生弟弟杨冬夏早已长成成熟的男人,却一点都不懂事,懂的偏偏都是那种事。让人失望,让人心寒。

    王北跟在我后面,偏着头走着。

    “你说人是不是会变?”我冷不防地问王北。

    他摇摇头:“人是会变的,其实每个人都会变的。”

    “可我不懂,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变得那么快,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急促!”我喊出藏在内心已久的话语。

    “不是他们变得快了,而是你变得太慢,或是一成不变,才会这样感觉。”王北认真的回答道。

    “是啊,原来没变的是我。”我强忍着泪,不让它流下。

    “那你说,算了......不说了,我知道答案了。”我抱着双腿坐在天桥上,看桥下人来人往,车如流水。

    “你知道什么答案了?”王北突然问道。

    “我......我不该如此自我,就算这个世界再糟也有美好的一面,就算这个世界再美好也不会随着我转。我无法控制身边的人或事,我所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我一字一句说道。

    对,一开始就该想明白的,我只能控制自己去想明白,而不是一个劲地向别人寻找答案。就算寻找到了,那些答案我也不会满意。

    “恭喜你想明白了。”王北对我咧开嘴笑道,像极了一个美好的少年。

    “来,别再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王北伸出手把我拉起来。他攥着我的手紧紧的,令人无法也不得挣脱,我只好跟着去了。

    来到一家酒吧前,我看了看眼酒吧上的牌子“要你念念不忘”,十分有趣的名字,我跟了进去。

    来到一尘不染的吧台前,王北为我点了一杯不加糖的牛奶味柠檬汁。虽说是个酒吧,但是里面还有一架有些老旧的钢琴,现在白天里面没多少人。王北于是走到钢琴前,即兴演奏起来。

    他一边弹,一边唱着《童话》这首歌:“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我听着听着,刚才没有流泪的眼睛顿时热气蒸腾,泪水决堤而下。

    弹奏完后,王北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刚才弹得还不错吧?”

    我兴奋的点点头,认真道:“流水般的钢琴声,有种洗涤心灵的感觉,特别是歌词的部分,更令人感动!”

    王北笑了笑,故意对我说:“你可别误会了啊,歌词的部分不是对你唱的,而是对我未来的妻子唱的!”

    “什么?”我又惊又喜,惊得不敢说话,喜得不好意思开口问那个妻子是不是我。

    见我开口不说话,也许是怕我真的误会,他才忙说道:“不是,我说的是你,其实就是你,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你。”王北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你这是求婚吗?”我忐忑不安的问道。

    “不!不是!我只是问问而已!”王北的脸开始红了起来,过会又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