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摸脚
这件事情令人总是睡不安稳。那个大姑娘消失以后，虽然骞豆和其它姑娘一样，洗碗洗菜端盘子从早累到晚。可这种日子没过上几天老板就不让她做这些活儿了，他让她收钱，像那个失踪了的最大的姑娘那样，因为那个大姑娘有好些天都没去上班了，她好像失踪了，老板让她去代替她。有一些优厚的条件，那就是每天都可以迟点去上班，不用去厨房，手里攥着一大叠一大叠的钱，在客人和桌子之间穿梭，那身份是除了老板和老板娘以外最高级的，本来是很好的一件事，可是骞豆心里非常害怕。客人们常常误会干这活儿的人是老板的妹妹，要嘛是表妹什么的，但只有知道更多内情的人会去猜测，干这个活儿的姑娘和老板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这种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交易和陆城开门营市不同，它带着不一定的确定性，有可能是一场误会，但更有可能就是这样。骞豆心里烦恼极了，她感到了危险，但她不想走，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又希望老板能够怜悯她，她的年纪虽然看起来更像老板的女儿，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她比他们的女儿只大两岁。
原先收钱的姑娘比她却大着一圈儿，如果老板果真摸过她的脚的话。可骞豆是所有姑娘中最小的，她真希望老板是因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给了她一份轻松又信任的工作，而不是选在要对最小的姑娘下手。
骞豆的心里是真的惶恐，这与在陆城的遭遇不同，这显然有为未可知的埋伏。可她表面上又想当一个老江湖那样，沉住气什么都不说，就像老板娘的上颚唇那样，把自己表现得冷漠、安静，甚至还有些凶悍。她在内心里祷告老板半夜不要来摸她的脚，她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工作上，去替老板认真的算好每一笔账，把收到的每一分没有记载的钱一厘不少规规矩矩的交到老板手里，她希望能挨过一些不确定的隐忧，让这种隐忧尽快的转变。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证明这一切都被确定是一场虚惊，很快就过去了，这对骞豆认识坏人的定性有了很大的改变，从那以后，她像打破了坏人的魔咒一样，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坏人，真正的坏人只有自己。
那是骞豆过生日的早上，老板特意跑到姑娘们的房间执意说晚上要单独带骞豆到外面去吃饭，起先她吓得不轻，正好其它姑娘都早走了，去餐厅干活儿去了，房间里恰好只剩下她一个人。刚开始，老板的眼睛闪闪发光，说话时喘着粗重的浊气，她看着他，但他说些什么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她当时已经开始酝酿起逃跑，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她盘谋着。
因为老板和那大姑娘的事情传得越发厉害了，到处都是风言风语，姑娘们说那大姑娘躲起来打胎去了，为掩人耳目，是露天餐厅里做刀削面的那个高大帅小伙儿陪着一起去的。虽然这些个晚上从没有一个姑娘对她说起过她被老板摸脚了，但她们每一个都始终相信老板半夜里肯定有来摸过姑娘们的脚。
想起这些，骞豆的目光死死盯着老板，可是老板却笑呵呵地只是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出去了，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老板根本就没有摸她的脚，留下骞豆呆愣愣地想了老半天，最后慌里慌张的跑到餐厅去上班。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在露天餐厅关门后的深夜，姑娘们全都下班回到自己的通铺睡觉去了，骞豆又被老板截留下来了，不过这一次还有老板娘。那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对她说的话言语生动，情节也很美好。
老板和老板娘说要给骞豆过生日。
骞豆想不到老板会开来一辆有残疾牌照的摩托车，据说能办到这种残疾牌照的人相当了不起，他们不用担心交警和红绿灯，残疾车在整个北京可以畅行无阻。骞豆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有那么一辆车，姑娘们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她也从没见老板驾驶过，她认为老板他们赚到的钱足足可以买一辆很拉风的小轿车，但是老板没有小轿车。当她小小的身体被赛夹在那辆残疾车上的时候，她被紧紧的夹裹在老板和老板娘身体的中间，三个人在一起的目的只是在北京深夜的街头寻找一家像样的餐厅。那一刻，骞豆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后来这种感动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情愫。这两个北京人为着一个异乡的小姑娘做着什么呢？在冰冷的街头，他们紧紧地夹裹住她的身体，护住她，有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像那两个人的女儿。
骞豆是突然发现北京的夜有些寒凉的，它与海滨陆城以及遥远的大巴山完全不一样，原来，已经快要入冬了。
老板娘一直搂着骞豆瘦弱的腰，老板却摸着她的脚。
准确说老板摸着的是骞豆的腿。
老板右手扶在残疾车的车把上，左手绕到后面拍打着骞豆左边的小腿。
他在呼啸的风中对骞豆说，川啊，咱们必须得请你去吃这顿晚饭啊，我和你阿姨都想给你过一个像样点的生日。你说啊！你们这些外地小孩来北京讨生活多不容易啊，特别是你啊，你看你才多大点啊……
北京的夜安静极了，骞豆被老板和老板娘带着从永定门绕到了蒲黄榆，又从蒲黄榆去了木樨园，在残疾车发出啪啪啪的轰鸣声中，那一刻，她内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撼动，它撼动着人类最朴素的情怀。
老板和老板娘仍然在呼啸的北风中大声的对她说着些什么……
他们好像是在说，川啊，你这么小就出来谋生，在北京又没亲人，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我们都喜欢你，希望能给你过上一个简单的生日，让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感受一下，让你感受一下你也有家庭的温暖……
这种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交易和陆城开门营市不同，它带着不一定的确定性，有可能是一场误会，但更有可能就是这样。骞豆心里烦恼极了，她感到了危险，但她不想走，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又希望老板能够怜悯她，她的年纪虽然看起来更像老板的女儿，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她比他们的女儿只大两岁。
原先收钱的姑娘比她却大着一圈儿，如果老板果真摸过她的脚的话。可骞豆是所有姑娘中最小的，她真希望老板是因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给了她一份轻松又信任的工作，而不是选在要对最小的姑娘下手。
骞豆的心里是真的惶恐，这与在陆城的遭遇不同，这显然有为未可知的埋伏。可她表面上又想当一个老江湖那样，沉住气什么都不说，就像老板娘的上颚唇那样，把自己表现得冷漠、安静，甚至还有些凶悍。她在内心里祷告老板半夜不要来摸她的脚，她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工作上，去替老板认真的算好每一笔账，把收到的每一分没有记载的钱一厘不少规规矩矩的交到老板手里，她希望能挨过一些不确定的隐忧，让这种隐忧尽快的转变。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证明这一切都被确定是一场虚惊，很快就过去了，这对骞豆认识坏人的定性有了很大的改变，从那以后，她像打破了坏人的魔咒一样，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坏人，真正的坏人只有自己。
那是骞豆过生日的早上，老板特意跑到姑娘们的房间执意说晚上要单独带骞豆到外面去吃饭，起先她吓得不轻，正好其它姑娘都早走了，去餐厅干活儿去了，房间里恰好只剩下她一个人。刚开始，老板的眼睛闪闪发光，说话时喘着粗重的浊气，她看着他，但他说些什么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她当时已经开始酝酿起逃跑，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她盘谋着。
因为老板和那大姑娘的事情传得越发厉害了，到处都是风言风语，姑娘们说那大姑娘躲起来打胎去了，为掩人耳目，是露天餐厅里做刀削面的那个高大帅小伙儿陪着一起去的。虽然这些个晚上从没有一个姑娘对她说起过她被老板摸脚了，但她们每一个都始终相信老板半夜里肯定有来摸过姑娘们的脚。
想起这些，骞豆的目光死死盯着老板，可是老板却笑呵呵地只是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出去了，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老板根本就没有摸她的脚，留下骞豆呆愣愣地想了老半天，最后慌里慌张的跑到餐厅去上班。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在露天餐厅关门后的深夜，姑娘们全都下班回到自己的通铺睡觉去了，骞豆又被老板截留下来了，不过这一次还有老板娘。那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对她说的话言语生动，情节也很美好。
老板和老板娘说要给骞豆过生日。
骞豆想不到老板会开来一辆有残疾牌照的摩托车，据说能办到这种残疾牌照的人相当了不起，他们不用担心交警和红绿灯，残疾车在整个北京可以畅行无阻。骞豆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有那么一辆车，姑娘们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她也从没见老板驾驶过，她认为老板他们赚到的钱足足可以买一辆很拉风的小轿车，但是老板没有小轿车。当她小小的身体被赛夹在那辆残疾车上的时候，她被紧紧的夹裹在老板和老板娘身体的中间，三个人在一起的目的只是在北京深夜的街头寻找一家像样的餐厅。那一刻，骞豆忽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后来这种感动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情愫。这两个北京人为着一个异乡的小姑娘做着什么呢？在冰冷的街头，他们紧紧地夹裹住她的身体，护住她，有一刻，她突然觉得她像那两个人的女儿。
骞豆是突然发现北京的夜有些寒凉的，它与海滨陆城以及遥远的大巴山完全不一样，原来，已经快要入冬了。
老板娘一直搂着骞豆瘦弱的腰，老板却摸着她的脚。
准确说老板摸着的是骞豆的腿。
老板右手扶在残疾车的车把上，左手绕到后面拍打着骞豆左边的小腿。
他在呼啸的风中对骞豆说，川啊，咱们必须得请你去吃这顿晚饭啊，我和你阿姨都想给你过一个像样点的生日。你说啊！你们这些外地小孩来北京讨生活多不容易啊，特别是你啊，你看你才多大点啊……
北京的夜安静极了，骞豆被老板和老板娘带着从永定门绕到了蒲黄榆，又从蒲黄榆去了木樨园，在残疾车发出啪啪啪的轰鸣声中，那一刻，她内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撼动，它撼动着人类最朴素的情怀。
老板和老板娘仍然在呼啸的北风中大声的对她说着些什么……
他们好像是在说，川啊，你这么小就出来谋生，在北京又没亲人，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我们都喜欢你，希望能给你过上一个简单的生日，让你像其他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感受一下，让你感受一下你也有家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