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谁在玩心眼
头天晚上孙局长坚持要把拿来的酒必须喝完，张口闭口孙某人没有往回拿酒的习惯。偏偏局长也是兴致高涨，几个人吆五喝六的，也不勉强哪个人，能者多劳，把剩下的酒都给喝完了。整个场子上，除了金兆良和杨主任，其他人基本没有一个清醒的。
丁述胜摇摇晃晃地，还知道把孙局长和刘洪涛往出租车上招呼。剩下的几个人都在单位院子住着，就约着往回走。杨主任过去要搀扶局长，局长笑着说，你再别搀我，我要是没这点酒量，这么多年还不得爬着回来。
第二天上班，杨主任到局长办公室说事，完了以后说这个丁述胜没有规矩。又说这次孙局长在装监控上面肯定捞得不少，不然哪有那么大方，这是堵大家的嘴呢。局长不置可否，说你把两个书记给我叫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两个书记进去以后，局长说这原来小金是行政处长我们三个开这会好说，党政一把手碰头，行政处长记录。现在就有些不好给其他班子成员解释了，总共五个人，我们三个先就商量了，他们估计会有想法了。
两个书记都听懂了局长的意思，第一反应局长可能想提拔一个行政处长。书记说局长怎么考虑的，现在确实应该全盘摸一下，有成熟的人选了放上来一个。
金书记听明白了书记的潜台词。全盘摸一下，意思是在全局范围内选拔一个，而不是说在行政处里内部考虑，说明现在的副处长就不在书记的考虑人选之内。
x/首e！发c
局长问金书记你什么意见，说来我们听听，毕竟行政处是你的老窝。金书记说，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在单位的副处长里面综合考虑，也可以在下面的正处里面找一个合适的，平调过来。
金书记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提拔干部的渠道重复了一遍。局长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说你在行政处当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当了几个月的副书记了，你这个位置的人选你也没考虑过？给我们推荐一下也行，这就咱们三个，说了又没有什么关系。
金书记考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处里的副处长，毕竟是个女同志，提起来的时间也短，孩子也小家庭事务多，不是太合适。跟着局长出去也不方便。局长笑着说跟着你出去就方便了？三个人都笑了。
局长说如果把你的副处长提拔了，把你们小苏也给提拔个副处长，这不是更好？金兆良知道局长这是说着玩的，就说小苏哪是个当处长的料？那个粗心大意的。局长说金书记对小苏还是很了解，怪不得有人说金书记对小苏很关心。
金书记装着没有听懂局长的话，还是顺着前面的思路说，我看牛处长的那个副处长小吴不错，要不局长书记可以考虑一下？局长沉思了一下，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呀，你这一提醒，我才想到那个小伙子了，确实当个行政处长还可以，挺机灵的，写材料还行，专业也对口。书记也说，你们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个小伙子真还不错。局长说看来我们这个金书记还是操心着呢，看的这个小伙子我们都很认可。
正事一说完，三个人又说起昨天晚上的酒局。局长就自责地说昨天喝多了，回家让夫人唠叨了半夜。书记说这个孙局长人还是大方，花了不少。局长似乎无意带了一句，人家这次主动给我说装监控他负责呢，那个老板是他同学。书记说不管是谁弄，只要质量价格合适，这个钱谁挣都是挣嘛！局长说，质量现在还不好说，价格反正也不低。
出来以后书记说，这个孙局长有时手也伸得长，监控上面也要插一杠子。金兆良说如果这个事情是局长主动给孙局长的呢？书记很吃惊地说不会吧？他那么做有什么意思呢？金兆良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也是向孙局长示好，也有让职工认为孙局长到处爱掺和，对他孙局长肯定不利。书记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我信呢，局长有时候给我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不过这个孙友信就是毛病不好，你像这个一支部关他什么事，提出支部改选，你说他招惹你干什么。金书记笑着说，那是我让他提出来的，算是给我帮忙。
书记说你们都成了政治家了，把我这个老实人蒙得一愣一愣的。你和局长两个弄得这个事情，孙友信如果说是你们主动让他弄的，我估计就没人信。金兆良说如果他让别人信了，那我们做得有什么意思。孙友信这个人后面搞的事情太多了，书记你是不知道。我总怀疑他在后面搞局长的鬼，局长也是这么想只不过不说罢了。后面给我也搞了些事情，他不是喜欢上窜下跳吗？都给他帮帮忙，说不上哪天平调或者高升了，还能给局里再腾一个副局长的位子。
孙局长最近心情真的很好。一把手主动把装监控这件事情给了他，起初他还感觉可能有什么猫腻，后来发现就是考虑他办事仔细。那个老乡第一次给他干，工作上保质保量，价格上也基本上收了个成本价。一向对他敬而远之的金书记，也和他最近来往比较多，有事没事到他办公室来转转，他发现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在这个单位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前几天他和金书记说起这个行政处长的事，金书记问他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应该给局长推荐。自己如果推荐肯定就是自己的副处长，局长对她又不感兴趣，自己也心里发虚，可能还会害了副处长的发展。孙局长就一个劲说你的副处长那肯定不行，独当一面还是差些火候。我感觉那个老卢当个行政处长没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金兆良盯着他看了有一分钟，然后像梦游结束一样突然说，哎呀，我的孙局长，我咋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再合适不过了，他原来是农场的，我总是在盘算人的时候把他就给忘记了。
孙局长就很得意，心里想别以为你当了近十年的行政处长，有时候还显摆自己对人事如何敏感，心中有数，那么大的一个一个人杵在那里，你楞给忘记了。
老卢前几天还和金书记聊过，坦诚地说过孙局长想推荐他到行政处去，他自己想了一下，觉得这事没意思，划不来给局长张这个口。他实在是不想再戴个破帽子东奔西跑了，就现在这样他最知足。金兆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说到时候领导提到的时候我把你的想法给说说。
关于孙局长背后把他和小苏扯到一块的事情，金书记也听说了。有的同志就委婉地给他提醒，说小苏毕竟是个未婚青年，不要走得太近。关系好的直接说孙局长在后面议论呢，说他和小苏两个，经常在他办公室叽叽咕咕。
这些闲话金书记不怕，但他怕给小苏带来麻烦。不管孙局长做这些事情出于什么心理，但这个人待在这里，对大家都不好，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在职工的眼里，金书记自从当了副书记以后，在班子里面和孙局长走得倒很近，反而超过和王局长的关系了。
丁述胜自从那天喝酒后，刘洪涛笑他那天可狂了，和局长两个拼酒。他听了以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问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吧？刘洪涛说酒场子上也没有人会计较那么多，过头话倒没说什么，就是把杨主任给的有点辣，可能对你有看法呢。丁述胜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把他根本就没在眼里放，他那两刷子我是实在看不上。你说他可笑不，进错包厢很正常的事情，他搞得那么夸张我就是看不惯。再说包厢有厕所咋了，就不能到外面上公共厕所？他是表现给局长看呢。刘洪涛说你没听金兆良说他是岳飞吗？忠臣一个呢！丁述胜说他要是岳飞，我估计把岳飞能气死。不过金兆良肯定不是秦桧，比杨好的多。
班子会议上正在讨论提拔行政处长的事情。孙局长已经把单位的正处长副处长都摸排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让老卢当这个行政处长最合适。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老卢对这个职位没兴趣，估计是一种矜持和所谓的姿态罢了。在他的印象中，书记对老卢的评价很不错，如果自己力推，金兆良也是支持老卢的，这个事情成的机率比较大。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老母鸡，总是想让自己的小鸡窝更温馨一些。他把分管的产业处当成了自己的小鸡窝。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希望他所看中的人都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比如职务，比如职称。他实在不愿意老卢一天杵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占了他的地气。
局长让大家提一提，看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单位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所有的会议都是局长和书记最后发言，他们如果先发言的话，那么后面的人就会跟着他们的思路走，根本不会有新的见解和思路。
孙局长第一个发言。他的推荐人选是老卢。理由很简单，老卢自己当了多年的正处级干部，现在当行政处长是平级任用。一个能当十年正处级干部的人，能力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孙局长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个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王晓平局长提出了检测处的小吴，这也是金兆良预想的结果。小吴的优势在于年轻机灵，而且硕士研究生学历，这样就弥补了前任行政处专业性不太强的弊端。其实这个弊端就是让金兆良这个前任行政处长来说，也确实是行政处的一个硬伤。
金兆良的发言也很简短。他说他原来还有别的人选想推荐一下，听王局长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考虑并不全面，小吴确实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一来，行政处的工作就真正提到了一个新的档次，自己同意王局长的意见。
后面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孙局长不甘心地问，那么老卢的职务就不再考虑了？局长说农场都撤了，谁也没说回来了就必须安排职务呀。
丁述胜摇摇晃晃地，还知道把孙局长和刘洪涛往出租车上招呼。剩下的几个人都在单位院子住着，就约着往回走。杨主任过去要搀扶局长，局长笑着说，你再别搀我，我要是没这点酒量，这么多年还不得爬着回来。
第二天上班，杨主任到局长办公室说事，完了以后说这个丁述胜没有规矩。又说这次孙局长在装监控上面肯定捞得不少，不然哪有那么大方，这是堵大家的嘴呢。局长不置可否，说你把两个书记给我叫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两个书记进去以后，局长说这原来小金是行政处长我们三个开这会好说，党政一把手碰头，行政处长记录。现在就有些不好给其他班子成员解释了，总共五个人，我们三个先就商量了，他们估计会有想法了。
两个书记都听懂了局长的意思，第一反应局长可能想提拔一个行政处长。书记说局长怎么考虑的，现在确实应该全盘摸一下，有成熟的人选了放上来一个。
金书记听明白了书记的潜台词。全盘摸一下，意思是在全局范围内选拔一个，而不是说在行政处里内部考虑，说明现在的副处长就不在书记的考虑人选之内。
x/首e！发c
局长问金书记你什么意见，说来我们听听，毕竟行政处是你的老窝。金书记说，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在单位的副处长里面综合考虑，也可以在下面的正处里面找一个合适的，平调过来。
金书记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提拔干部的渠道重复了一遍。局长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说你在行政处当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当了几个月的副书记了，你这个位置的人选你也没考虑过？给我们推荐一下也行，这就咱们三个，说了又没有什么关系。
金书记考虑了一下说，现在我们处里的副处长，毕竟是个女同志，提起来的时间也短，孩子也小家庭事务多，不是太合适。跟着局长出去也不方便。局长笑着说跟着你出去就方便了？三个人都笑了。
局长说如果把你的副处长提拔了，把你们小苏也给提拔个副处长，这不是更好？金兆良知道局长这是说着玩的，就说小苏哪是个当处长的料？那个粗心大意的。局长说金书记对小苏还是很了解，怪不得有人说金书记对小苏很关心。
金书记装着没有听懂局长的话，还是顺着前面的思路说，我看牛处长的那个副处长小吴不错，要不局长书记可以考虑一下？局长沉思了一下，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呀，你这一提醒，我才想到那个小伙子了，确实当个行政处长还可以，挺机灵的，写材料还行，专业也对口。书记也说，你们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个小伙子真还不错。局长说看来我们这个金书记还是操心着呢，看的这个小伙子我们都很认可。
正事一说完，三个人又说起昨天晚上的酒局。局长就自责地说昨天喝多了，回家让夫人唠叨了半夜。书记说这个孙局长人还是大方，花了不少。局长似乎无意带了一句，人家这次主动给我说装监控他负责呢，那个老板是他同学。书记说不管是谁弄，只要质量价格合适，这个钱谁挣都是挣嘛！局长说，质量现在还不好说，价格反正也不低。
出来以后书记说，这个孙局长有时手也伸得长，监控上面也要插一杠子。金兆良说如果这个事情是局长主动给孙局长的呢？书记很吃惊地说不会吧？他那么做有什么意思呢？金兆良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也是向孙局长示好，也有让职工认为孙局长到处爱掺和，对他孙局长肯定不利。书记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个我信呢，局长有时候给我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不过这个孙友信就是毛病不好，你像这个一支部关他什么事，提出支部改选，你说他招惹你干什么。金书记笑着说，那是我让他提出来的，算是给我帮忙。
书记说你们都成了政治家了，把我这个老实人蒙得一愣一愣的。你和局长两个弄得这个事情，孙友信如果说是你们主动让他弄的，我估计就没人信。金兆良说如果他让别人信了，那我们做得有什么意思。孙友信这个人后面搞的事情太多了，书记你是不知道。我总怀疑他在后面搞局长的鬼，局长也是这么想只不过不说罢了。后面给我也搞了些事情，他不是喜欢上窜下跳吗？都给他帮帮忙，说不上哪天平调或者高升了，还能给局里再腾一个副局长的位子。
孙局长最近心情真的很好。一把手主动把装监控这件事情给了他，起初他还感觉可能有什么猫腻，后来发现就是考虑他办事仔细。那个老乡第一次给他干，工作上保质保量，价格上也基本上收了个成本价。一向对他敬而远之的金书记，也和他最近来往比较多，有事没事到他办公室来转转，他发现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在这个单位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前几天他和金书记说起这个行政处长的事，金书记问他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应该给局长推荐。自己如果推荐肯定就是自己的副处长，局长对她又不感兴趣，自己也心里发虚，可能还会害了副处长的发展。孙局长就一个劲说你的副处长那肯定不行，独当一面还是差些火候。我感觉那个老卢当个行政处长没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金兆良盯着他看了有一分钟，然后像梦游结束一样突然说，哎呀，我的孙局长，我咋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再合适不过了，他原来是农场的，我总是在盘算人的时候把他就给忘记了。
孙局长就很得意，心里想别以为你当了近十年的行政处长，有时候还显摆自己对人事如何敏感，心中有数，那么大的一个一个人杵在那里，你楞给忘记了。
老卢前几天还和金书记聊过，坦诚地说过孙局长想推荐他到行政处去，他自己想了一下，觉得这事没意思，划不来给局长张这个口。他实在是不想再戴个破帽子东奔西跑了，就现在这样他最知足。金兆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说到时候领导提到的时候我把你的想法给说说。
关于孙局长背后把他和小苏扯到一块的事情，金书记也听说了。有的同志就委婉地给他提醒，说小苏毕竟是个未婚青年，不要走得太近。关系好的直接说孙局长在后面议论呢，说他和小苏两个，经常在他办公室叽叽咕咕。
这些闲话金书记不怕，但他怕给小苏带来麻烦。不管孙局长做这些事情出于什么心理，但这个人待在这里，对大家都不好，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在职工的眼里，金书记自从当了副书记以后，在班子里面和孙局长走得倒很近，反而超过和王局长的关系了。
丁述胜自从那天喝酒后，刘洪涛笑他那天可狂了，和局长两个拼酒。他听了以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问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吧？刘洪涛说酒场子上也没有人会计较那么多，过头话倒没说什么，就是把杨主任给的有点辣，可能对你有看法呢。丁述胜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把他根本就没在眼里放，他那两刷子我是实在看不上。你说他可笑不，进错包厢很正常的事情，他搞得那么夸张我就是看不惯。再说包厢有厕所咋了，就不能到外面上公共厕所？他是表现给局长看呢。刘洪涛说你没听金兆良说他是岳飞吗？忠臣一个呢！丁述胜说他要是岳飞，我估计把岳飞能气死。不过金兆良肯定不是秦桧，比杨好的多。
班子会议上正在讨论提拔行政处长的事情。孙局长已经把单位的正处长副处长都摸排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让老卢当这个行政处长最合适。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老卢对这个职位没兴趣，估计是一种矜持和所谓的姿态罢了。在他的印象中，书记对老卢的评价很不错，如果自己力推，金兆良也是支持老卢的，这个事情成的机率比较大。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老母鸡，总是想让自己的小鸡窝更温馨一些。他把分管的产业处当成了自己的小鸡窝。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希望他所看中的人都能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比如职务，比如职称。他实在不愿意老卢一天杵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占了他的地气。
局长让大家提一提，看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单位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所有的会议都是局长和书记最后发言，他们如果先发言的话，那么后面的人就会跟着他们的思路走，根本不会有新的见解和思路。
孙局长第一个发言。他的推荐人选是老卢。理由很简单，老卢自己当了多年的正处级干部，现在当行政处长是平级任用。一个能当十年正处级干部的人，能力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孙局长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个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王晓平局长提出了检测处的小吴，这也是金兆良预想的结果。小吴的优势在于年轻机灵，而且硕士研究生学历，这样就弥补了前任行政处专业性不太强的弊端。其实这个弊端就是让金兆良这个前任行政处长来说，也确实是行政处的一个硬伤。
金兆良的发言也很简短。他说他原来还有别的人选想推荐一下，听王局长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考虑并不全面，小吴确实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一来，行政处的工作就真正提到了一个新的档次，自己同意王局长的意见。
后面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孙局长不甘心地问，那么老卢的职务就不再考虑了？局长说农场都撤了，谁也没说回来了就必须安排职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