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铁匠
老铁匠叫珀斯，他全身脏物，双手水泡。趁现在夏日凉爽的温和天气，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繁忙的捕鲸工作，在帮助制作亚哈骨腿告一段落之后，他并未将他的打铁炉搬回船舱，而是把它留在甲板上，用前桅旁的环螺栓把它紧紧固定住。这样一来，他好像忙得不可开交了，各小艇指挥、叉鱼手和前桨手纷纷请他做些小活计：更换、修理或者新造各式刀枪和小艇用具。他经常被急切的人群包围着，大家都等着他帮忙，手里拿着小铲刀、鱼枪头、鱼叉和长矛，大家都羡慕地看着他在忙碌时的每一次敲打动作。但是，老头的铁锤却是由一只耐着性子的手臂挥动着的一把耐着性子的铁锤。他既不发牢骚、也不表示不耐烦、更不发脾气。他一声不吭、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只是更加向下低着他佝偻的背部，不停顿地忙碌下去，仿佛辛勤劳动就是他生命的全部，而铁锤的沉重敲击就是他此时心脏的沉重搏击。情况就是这样。——最为可怜！
这个老头走路步伐奇特，一种有点左右摆动的痛苦的走法，这种情况早在这次远航时就引起了水手们的好奇心。由于他们不断地追问要求，他最后不得不透露实情；于是就慢慢地传开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在他那可怜的命运中还有过一段丢脸的经历。
那是一个严冬的午夜，这个心中有愧的晚归的铁匠，走在一个乡镇的小路上，突然模糊地发现一种严重的麻痹感觉暗中侵袭着他的全身，于是便摸到一处破烂不堪的仓库休息。原来是因为双腿冻麻，再也支撑不住了。从这件意外事故中，一桩一桩的往事掠过他的脑海，最后形成了悲剧四幕，以及漫长而且仍未收场的表现他人生忧伤的第五幕。
他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但尚未遭遇到表达悲伤的家破人亡的命运。他一直以手艺高强而著称，生意兴隆。拥有一栋带花园的房子，还有一个年轻得像女儿的爱妻和三个活泼健壮的孩子。每个礼拜日都到一座丛林中的令人心情愉快的教堂做礼拜。可是，有一天晚上，一个亡命之徒，借着夜幕的掩护，尤其是凭着一种最狡猾的伪装，偷偷地溜进他的快乐的家，将东西洗劫一空。更为邪门的是，竟是铁匠自己把这个夜盗引入自己家门的。罪魁祸首就是魔鬼瓶！毁灭性的瓶塞一拔开，恶魔就猛地冲了出来，把他的家庭彻底搞垮了。
啊，一场悲哀又一场悲哀！死神啊，为什么你有时不能及时降临？如果你在老铁匠倾家荡产之前就把他抓走，然后让年轻的寡妇痛痛快快地悲伤一场，让她的孤儿在未来的岁月中能够梦想到一个真正的圣徒传记中的祖先，让他们都具有一种战胜生活苦难的能力，那该多好。可是，死神却要拖走另一家中独自支撑家庭重担的善良兄长，却留下一个百无一用的老头，硬要等到他的生命腐朽才来轻而易举地收拾他。
孩子的母亲沉睡在教堂墓地长长的青草底下。三个孩子分两次也随她而去。于是，这个无家无室的老头戴着黑纱，成为一个流浪汉，他的所有悲痛无人同情，他苍白的头发成为少妇们嘲笑的对象！
在盼望死神到来而内心却又不想自杀的那些人看来，那慷慨奉献、虚怀若谷的海洋在诱惑地向他们展开它那诱人的境界；而太平洋的中心，无数的美人鱼唱着歌向他们招呼，“来这里吧，伤心的人呀。这里有着另一种生活，不会有内疚感；这里有超自然的奇迹，无须为它们而死。到这里来吧！全身心投入到这种生活中来，对于你已经厌恶的而且还在继续厌恶的陆上世界而言，显然比死亡更好。到这里来吧！把你立在教堂墓地的墓碑拔起，到这里来，我们将同你成家立业！”
从东方、从西方，在黎明、在黄昏，整天听到的都是这些声音，这个铁匠的心灵感应了，好吧，我来啦！就这样，珀斯开始捕鲸了。
这个老头走路步伐奇特，一种有点左右摆动的痛苦的走法，这种情况早在这次远航时就引起了水手们的好奇心。由于他们不断地追问要求，他最后不得不透露实情；于是就慢慢地传开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在他那可怜的命运中还有过一段丢脸的经历。
那是一个严冬的午夜，这个心中有愧的晚归的铁匠，走在一个乡镇的小路上，突然模糊地发现一种严重的麻痹感觉暗中侵袭着他的全身，于是便摸到一处破烂不堪的仓库休息。原来是因为双腿冻麻，再也支撑不住了。从这件意外事故中，一桩一桩的往事掠过他的脑海，最后形成了悲剧四幕，以及漫长而且仍未收场的表现他人生忧伤的第五幕。
他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但尚未遭遇到表达悲伤的家破人亡的命运。他一直以手艺高强而著称，生意兴隆。拥有一栋带花园的房子，还有一个年轻得像女儿的爱妻和三个活泼健壮的孩子。每个礼拜日都到一座丛林中的令人心情愉快的教堂做礼拜。可是，有一天晚上，一个亡命之徒，借着夜幕的掩护，尤其是凭着一种最狡猾的伪装，偷偷地溜进他的快乐的家，将东西洗劫一空。更为邪门的是，竟是铁匠自己把这个夜盗引入自己家门的。罪魁祸首就是魔鬼瓶！毁灭性的瓶塞一拔开，恶魔就猛地冲了出来，把他的家庭彻底搞垮了。
啊，一场悲哀又一场悲哀！死神啊，为什么你有时不能及时降临？如果你在老铁匠倾家荡产之前就把他抓走，然后让年轻的寡妇痛痛快快地悲伤一场，让她的孤儿在未来的岁月中能够梦想到一个真正的圣徒传记中的祖先，让他们都具有一种战胜生活苦难的能力，那该多好。可是，死神却要拖走另一家中独自支撑家庭重担的善良兄长，却留下一个百无一用的老头，硬要等到他的生命腐朽才来轻而易举地收拾他。
孩子的母亲沉睡在教堂墓地长长的青草底下。三个孩子分两次也随她而去。于是，这个无家无室的老头戴着黑纱，成为一个流浪汉，他的所有悲痛无人同情，他苍白的头发成为少妇们嘲笑的对象！
在盼望死神到来而内心却又不想自杀的那些人看来，那慷慨奉献、虚怀若谷的海洋在诱惑地向他们展开它那诱人的境界；而太平洋的中心，无数的美人鱼唱着歌向他们招呼，“来这里吧，伤心的人呀。这里有着另一种生活，不会有内疚感；这里有超自然的奇迹，无须为它们而死。到这里来吧！全身心投入到这种生活中来，对于你已经厌恶的而且还在继续厌恶的陆上世界而言，显然比死亡更好。到这里来吧！把你立在教堂墓地的墓碑拔起，到这里来，我们将同你成家立业！”
从东方、从西方，在黎明、在黄昏，整天听到的都是这些声音，这个铁匠的心灵感应了，好吧，我来啦！就这样，珀斯开始捕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