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道伯伦金币(1)
前文已经叙述过，亚哈喜欢在后甲板上的罗盘到主桅两头之间有规则地来回踱步；在需要叙说的许多其他事情之中，还得加上一件事，就是，他在散步当中，如若此时心事重重，每次于转身处总要停下来站在那里，神情怪异地望着前面某一特定的东西。当他停在罗盘之前，他的眼光便紧盯在指南针的那根尖针上，此时他那目光尖锐又强烈好似一枝瞄准待发的标枪，而当他重新走到主桅前再次停下时，他那钉子般的目光紧又盯住那枚钉在主桅杆上的金币不放，此时他那目光依然具有钉子般坚强的气势，不同的是，这次射出的目光带有某种狂热的渴望，如果说不是怀有希望的话。
有一天早晨，在他转身路过那枚道伯伦金币时，他好像突然被金币上压印的那奇特的图案和文字所深深地吸引着，仿佛现在才第一次开始有点疯狂地独自理解那些图文中可能隐含的什么意义。一切事物中，必然隐含着某种意义，否则，一切事物就毫无存在的价值，倘若那样，我们这个圆形的世界就只是一个没有实在意义的因而毫无价值的东西了，除了按车卖土，就像人们在波士顿城市周围的许多小山上所做的那样，去填天上银河的某个沼泽。
且说这种道伯伦金币，采用十足的纯金制造而成。它所用的黄金掏取于峡谷与崇山峻岭的中心地区，发源于此地的多源头的帕克托拉斯河从东西两侧流过金沙地带。而眼下这枚金币虽钉在锈蚀严重的铁螺栓和满是铜绿的大铜钉之中，却全无伤损，纯洁无瑕，保持着它原有的厄瓜多尔首都基多的光泽。它置身于一伙冷酷的水手之中，每小时都有许多冷酷的水手打这经过，也经历过笼罩在一片黑暗随时有可能发生偷盗行为的许许多多漫长的夜晚，然而，每天太阳重升起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它依然像昨天一样动也没动过。因为，他们把它保留下来奉若神明，是为了达到使人畏惧的目的；水手们不管在某个方面或者所有方面如何放纵，却都对它敬畏有加，把它看做是捕获白鲸的护符。
这种珍贵的金币在南美被尊为象征太阳和回归线的勋章。棕榈树、羊驼和火山；日轮和群星、日食和月食、丰饶角以及飘扬的色彩鲜艳的旗帜，这一切都被栩栩如生又尽善尽美地压印在金币上面；这种珍贵的金币，经过那么富有想像力又那么富有西班牙诗情画意的精心铸造，身价百倍，光辉灿烂。
真没想到“裴廓德号”上这枚道伯伦金币，竟然成为这些东西中最有价值的儆物。在它的圆边上冲压有醒目的大写字体：厄瓜多尔共和国：基多。说明这枚闪光的金币来自一个位于世界中部的国家，来自一个地处大赤道以南并以大赤道命名的国家；这枚金币中部的上方铸有安第斯山脉的图案，展示出一副春色盎然的壮丽景色。在上述大写字体围绕的范围内，你可以看到类似安第斯山的三座高峰；一座喷出火焰；另一座有一个高塔；第三座有一只引颈高啼的公鸡；而在这三座高峰中有一道弓形的刻有区分线的黄道带，所有黄道十二宫都带有它们自古以来的神秘气息，而那个控制一切的太阳正在进入那天平星座的昼夜平分线。
这时，亚哈在这枚赤道金币的面前停了下来，此时甲板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在峰峦和高塔以及其他一切庄重崇高的东西中，好像都有一种傲视一切的气势；瞧这里，——这三个峰巅像恶魔一样傲慢之极。这坚如磐石的高塔，就是亚哈；这座火山，就是亚哈；这只勇往直前、英勇无畏、无往而不胜的公鸡，也是亚哈；所有一切都是亚哈；这块圆形的金子正是比它还要圆的地球之图像，它像魔术家的镜子，可以把每个人内的本来面目都给照出来。我看到这枚金币上的太阳有着一张红彤彤的面孔；不信，看呀！它进入暴风雨，那昼夜平分线！半年之前它才从白羊天座的前一个昼夜平分线旋转出来呀！从暴风雨中来！到暴风雨中去！理所应当。生来就在痛苦中挣扎，这就使人类适应在苦难中生活，在折磨中死去！理所应当！还有一些难以左右的事情，那就让忧愁去继续发挥作用吧。理所应当。”
“神仙的手指从来不会按压这枚金币，但从昨天起魔鬼的爪子已在上面留下印记，”斯达巴克倚在舷墙上自我嘀咕道。“这老头好像把伯沙撤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可怕的文字读了一遍。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枚金币。他下舱去了；让我也去看一看。啊，这三座天长地久的雄伟峰巅，中间还有一道幽暗的山谷，看起来好像像尘世间某种模糊象征中的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在这条死神峡谷里，上帝把我们团团围住；这个正义神的太阳，在我们处于忧虑的时候，把阳光洒在我们头顶，赐给我们一种信标，一种希望。我们低头向四周看去，这幽暗的峡谷中到处都是令人乏味的泥土；但是，我们只要抬起头，甚至还未完全抬起眼睛就看到这光辉四射的太阳，这使我们莫名的兴奋。哎，伟大的太阳并非恒久不变的；如果在午夜我们也企盼从它那里得到一点亲切的安慰，望穿了眼也是白费！这枚金币在抒情达意方面表达得很有学问，很适度而又很忠实，在我看来，还是透出些许忧伤。我应该赶快离它而去，免得真理之神用谬误来动摇我的思想。”
有一天早晨，在他转身路过那枚道伯伦金币时，他好像突然被金币上压印的那奇特的图案和文字所深深地吸引着，仿佛现在才第一次开始有点疯狂地独自理解那些图文中可能隐含的什么意义。一切事物中，必然隐含着某种意义，否则，一切事物就毫无存在的价值，倘若那样，我们这个圆形的世界就只是一个没有实在意义的因而毫无价值的东西了，除了按车卖土，就像人们在波士顿城市周围的许多小山上所做的那样，去填天上银河的某个沼泽。
且说这种道伯伦金币，采用十足的纯金制造而成。它所用的黄金掏取于峡谷与崇山峻岭的中心地区，发源于此地的多源头的帕克托拉斯河从东西两侧流过金沙地带。而眼下这枚金币虽钉在锈蚀严重的铁螺栓和满是铜绿的大铜钉之中，却全无伤损，纯洁无瑕，保持着它原有的厄瓜多尔首都基多的光泽。它置身于一伙冷酷的水手之中，每小时都有许多冷酷的水手打这经过，也经历过笼罩在一片黑暗随时有可能发生偷盗行为的许许多多漫长的夜晚，然而，每天太阳重升起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它依然像昨天一样动也没动过。因为，他们把它保留下来奉若神明，是为了达到使人畏惧的目的；水手们不管在某个方面或者所有方面如何放纵，却都对它敬畏有加，把它看做是捕获白鲸的护符。
这种珍贵的金币在南美被尊为象征太阳和回归线的勋章。棕榈树、羊驼和火山；日轮和群星、日食和月食、丰饶角以及飘扬的色彩鲜艳的旗帜，这一切都被栩栩如生又尽善尽美地压印在金币上面；这种珍贵的金币，经过那么富有想像力又那么富有西班牙诗情画意的精心铸造，身价百倍，光辉灿烂。
真没想到“裴廓德号”上这枚道伯伦金币，竟然成为这些东西中最有价值的儆物。在它的圆边上冲压有醒目的大写字体：厄瓜多尔共和国：基多。说明这枚闪光的金币来自一个位于世界中部的国家，来自一个地处大赤道以南并以大赤道命名的国家；这枚金币中部的上方铸有安第斯山脉的图案，展示出一副春色盎然的壮丽景色。在上述大写字体围绕的范围内，你可以看到类似安第斯山的三座高峰；一座喷出火焰；另一座有一个高塔；第三座有一只引颈高啼的公鸡；而在这三座高峰中有一道弓形的刻有区分线的黄道带，所有黄道十二宫都带有它们自古以来的神秘气息，而那个控制一切的太阳正在进入那天平星座的昼夜平分线。
这时，亚哈在这枚赤道金币的面前停了下来，此时甲板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在峰峦和高塔以及其他一切庄重崇高的东西中，好像都有一种傲视一切的气势；瞧这里，——这三个峰巅像恶魔一样傲慢之极。这坚如磐石的高塔，就是亚哈；这座火山，就是亚哈；这只勇往直前、英勇无畏、无往而不胜的公鸡，也是亚哈；所有一切都是亚哈；这块圆形的金子正是比它还要圆的地球之图像，它像魔术家的镜子，可以把每个人内的本来面目都给照出来。我看到这枚金币上的太阳有着一张红彤彤的面孔；不信，看呀！它进入暴风雨，那昼夜平分线！半年之前它才从白羊天座的前一个昼夜平分线旋转出来呀！从暴风雨中来！到暴风雨中去！理所应当。生来就在痛苦中挣扎，这就使人类适应在苦难中生活，在折磨中死去！理所应当！还有一些难以左右的事情，那就让忧愁去继续发挥作用吧。理所应当。”
“神仙的手指从来不会按压这枚金币，但从昨天起魔鬼的爪子已在上面留下印记，”斯达巴克倚在舷墙上自我嘀咕道。“这老头好像把伯沙撤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可怕的文字读了一遍。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枚金币。他下舱去了；让我也去看一看。啊，这三座天长地久的雄伟峰巅，中间还有一道幽暗的山谷，看起来好像像尘世间某种模糊象征中的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在这条死神峡谷里，上帝把我们团团围住；这个正义神的太阳，在我们处于忧虑的时候，把阳光洒在我们头顶，赐给我们一种信标，一种希望。我们低头向四周看去，这幽暗的峡谷中到处都是令人乏味的泥土；但是，我们只要抬起头，甚至还未完全抬起眼睛就看到这光辉四射的太阳，这使我们莫名的兴奋。哎，伟大的太阳并非恒久不变的；如果在午夜我们也企盼从它那里得到一点亲切的安慰，望穿了眼也是白费！这枚金币在抒情达意方面表达得很有学问，很适度而又很忠实，在我看来，还是透出些许忧伤。我应该赶快离它而去，免得真理之神用谬误来动摇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