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骑士和随从
“裴廓德号”的大副叫斯达巴克，南塔基人，祖祖辈辈都是教友会信徒。他身材修长，待人真诚，虽然出生在冰天雪地的海滨，可似乎颇适应热带气候，他全身的肌肤结实得像是烤过两遍的饼干。他年龄不过三十岁上下，但时间仿佛耗尽了他身上全部的肌肉。这个斯达巴克似乎准备好了熬过未来的漫长岁月，不管是极地冰雪还是灼热酷日，他内在的活力就像一只耐用的航海时计，随时随地都适用。在他的眼睛里，你能看见他一生中沉稳地面对千百次危险时，留下的挥之不去的印记。他稳重、坚定，果断清醒，但他身上有些品质却支配着他，有时还近乎压倒其他品质。作为海员，他极其诚恳，又怀有一种真诚无伪、与生俱来的谦恭，在茫茫水域里生活的孤寂使他变得非常迷信，这种迷信倒像出于智慧。他的信仰兼有外在的荒谬和内心的直觉。这些信仰有时软化了他那焊铁般的灵魂，一想起远在家乡的妻小，就更使他改变了原本粗犷的本性，也更能接受那些无形的力量。“在我的小艇上，”斯达巴克说，“不允许有人不怕大鲸。”他说这话，似乎最可靠、最管用的勇气只能是来自对所遭遇危险的正确判断，而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比懦夫要危险得多。
“是啊，是啊，”二副斯塔布说，“这位斯达巴克嘛，是那种在捕鲸生中很常见的小心翼翼的人。”不过，斯塔布也好，其他捕鲸人也好，他们心目中的“小心翼翼”指的是什么，我们马上就会明白。
斯达巴克不是那种酷爱冒险的十字军武士；在他看来，勇敢不是一种秉性；而是一种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一种在危急关头能起关键作用的东西。他还认为，在捕鲸队伍中，勇气是必需品，就像牛肉和面包一样，不可盲目无知地加以滥用。日落之后，他是不主张放下小艇去追大鲸的，也不赞成与拼死顽抗的鲸决战到底。
斯达巴克满脑子都是这种记忆，而且，他还有点迷信；但是，他的勇气却不断高涨，甚至是登峰造极了。但有一点却不合常情，像他这样有着如此可怕的经历和记忆的人，过去的一切却没有在他心中形成那种在特定条件下会冲破禁锢，释放所有勇气的东西。他虽然勇敢，但这种勇敢是某些无所畏惧的人身上常有的秉性，是在与大海、狂风、大鲸和世间其他非理性的恐惧做斗争时所怀有的秉性，这种勇气无法抵挡比这更恐怖的场面，因为精神上的更大的恐惧，有时仅仅是一个盛怒的强人紧蹙双眉，就足以把你镇在当下了。
可能会彻底贬低斯达巴克那种坚忍刚毅的精神，我可有些不忍心；因为揭示一个人丧失勇气是一件最悲哀，不，最令人震惊的事情。但我所说的这种尊严，并非帝王将相的那种尊严，而是不着官袍的芸芸众生的尊严。这种尊严闪烁在挥动铁镐、高举尖锄的臂膀里；这种属于所有平民的尊严，是源于上帝赐予我们神圣的平等！
若是我以后把高尚的品格（虽然并不明显）归于那些最卑微的水手、宗教叛逆和被遗弃者；以他们为原型编织出美丽的悲剧；让他们中最让人伤心、最卑微的人完善到成为他们中间完美无疵的人；那么，公正的平等之神啊，请你不要理会世人的非难，证明我并没有错噢，我仁慈又公正的上帝！
“是啊，是啊，”二副斯塔布说，“这位斯达巴克嘛，是那种在捕鲸生中很常见的小心翼翼的人。”不过，斯塔布也好，其他捕鲸人也好，他们心目中的“小心翼翼”指的是什么，我们马上就会明白。
斯达巴克不是那种酷爱冒险的十字军武士；在他看来，勇敢不是一种秉性；而是一种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一种在危急关头能起关键作用的东西。他还认为，在捕鲸队伍中，勇气是必需品，就像牛肉和面包一样，不可盲目无知地加以滥用。日落之后，他是不主张放下小艇去追大鲸的，也不赞成与拼死顽抗的鲸决战到底。
斯达巴克满脑子都是这种记忆，而且，他还有点迷信；但是，他的勇气却不断高涨，甚至是登峰造极了。但有一点却不合常情，像他这样有着如此可怕的经历和记忆的人，过去的一切却没有在他心中形成那种在特定条件下会冲破禁锢，释放所有勇气的东西。他虽然勇敢，但这种勇敢是某些无所畏惧的人身上常有的秉性，是在与大海、狂风、大鲸和世间其他非理性的恐惧做斗争时所怀有的秉性，这种勇气无法抵挡比这更恐怖的场面，因为精神上的更大的恐惧，有时仅仅是一个盛怒的强人紧蹙双眉，就足以把你镇在当下了。
可能会彻底贬低斯达巴克那种坚忍刚毅的精神，我可有些不忍心；因为揭示一个人丧失勇气是一件最悲哀，不，最令人震惊的事情。但我所说的这种尊严，并非帝王将相的那种尊严，而是不着官袍的芸芸众生的尊严。这种尊严闪烁在挥动铁镐、高举尖锄的臂膀里；这种属于所有平民的尊严，是源于上帝赐予我们神圣的平等！
若是我以后把高尚的品格（虽然并不明显）归于那些最卑微的水手、宗教叛逆和被遗弃者；以他们为原型编织出美丽的悲剧；让他们中最让人伤心、最卑微的人完善到成为他们中间完美无疵的人；那么，公正的平等之神啊，请你不要理会世人的非难，证明我并没有错噢，我仁慈又公正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