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口嚼碎明琉璃——蕨菜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国风·召南·草虫》
女子怀念所爱男子时的忧伤。
1 喓喓（yāo腰）：虫鸣声。
2 草虫：一种能叫蝗虫，蝈蝈儿。
3 趯趯（tì替）：昆虫跳跃之状，阜螽：即蚱蜢，一种蝗虫。
4 忡忡（chōnɡ冲）：心跳。
5 止：之、他，一说语助。
6 觏（ɡòu够）：遇见。
7 陟：升；登。
8 蕨：植物名，初生无叶，可食。
9 惙惙（chuò绰）：忧，愁苦的样子。
10 说（yuè月）：通悦。
11 薇：草本植物，又名巢菜，或野豌豆。
12 夷：平。心平则喜。
蕨，凤尾蕨科，多年生蕨类，根状茎横走。蕨是开阔湿地及林缘常见植物，也是森林砍伐后首先大量出现的植物。其根状茎富含淀粉，做成蕨根粉，可供食用。
随季节流转，寒雪的气息渐渐消尽，春风送暖的气息钻入山林野地里黑油油的泥土中，这个时候，正是蕨菜的生发时节。春意总是可以催人间的情事发生，上古先民和今时男女都是一样。在乔木成荫，蕨菜铺地的寂静里，忧心的等思念的那个人，相见了，再相拥，喃喃絮语着，做天底下最快意之事。古人坦荡荡把欲念写成诗，今人则把性关进黑屋子。在一阵浓情密意之后，先人说：“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两情相悦总是快乐的。
蕨，在这句诗里，代表着一个永恒的季节，代表着一片生命繁衍生息的土地，代表着为激情所搭建的自然里演绎情感最美不过的一个凉台，代表着两情相悦浸入沉默的见证。从这种意义上，自然和人之间，在庇护和相互认同之间，达成了一种不需言说的和谐。
蕨在植物世界的演化史当中，处在低等植物和高等植物的边界上，在开遍四野的烂漫山花和果实飘香入人肺腑的树木基因里，有这种攀爬在山林灌木之下的无主根植物的身影。它和我们日常生活的亲密关系由来已久，是我们日常生活里餐桌上的大众菜。入口清脆细嫩、滑润无筋、味道馨香的野蕨菜，是到餐馆吃饭时，我常点的下酒菜。山野蕨菜下肚，杯朋换盏之间，那股山野的气息会稍许减轻城市生活给予的滞重压力。
明人罗永恭说蕨菜：“堆盘炊熟紫玛瑙，入口嚼碎明琉璃。溶溶漾漾甘如饴，但觉馁腹回春熙。”从文字里猜测，此公应该是个吃里的好手。食色，性也，在人来说，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色之为何，食之怎样，偶尔读读《诗经》，在这包含了自然音乐声的句子里，自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被品到诗味的人触摸到。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国风·召南·草虫》
女子怀念所爱男子时的忧伤。
1 喓喓（yāo腰）：虫鸣声。
2 草虫：一种能叫蝗虫，蝈蝈儿。
3 趯趯（tì替）：昆虫跳跃之状，阜螽：即蚱蜢，一种蝗虫。
4 忡忡（chōnɡ冲）：心跳。
5 止：之、他，一说语助。
6 觏（ɡòu够）：遇见。
7 陟：升；登。
8 蕨：植物名，初生无叶，可食。
9 惙惙（chuò绰）：忧，愁苦的样子。
10 说（yuè月）：通悦。
11 薇：草本植物，又名巢菜，或野豌豆。
12 夷：平。心平则喜。
蕨，凤尾蕨科，多年生蕨类，根状茎横走。蕨是开阔湿地及林缘常见植物，也是森林砍伐后首先大量出现的植物。其根状茎富含淀粉，做成蕨根粉，可供食用。
随季节流转，寒雪的气息渐渐消尽，春风送暖的气息钻入山林野地里黑油油的泥土中，这个时候，正是蕨菜的生发时节。春意总是可以催人间的情事发生，上古先民和今时男女都是一样。在乔木成荫，蕨菜铺地的寂静里，忧心的等思念的那个人，相见了，再相拥，喃喃絮语着，做天底下最快意之事。古人坦荡荡把欲念写成诗，今人则把性关进黑屋子。在一阵浓情密意之后，先人说：“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两情相悦总是快乐的。
蕨，在这句诗里，代表着一个永恒的季节，代表着一片生命繁衍生息的土地，代表着为激情所搭建的自然里演绎情感最美不过的一个凉台，代表着两情相悦浸入沉默的见证。从这种意义上，自然和人之间，在庇护和相互认同之间，达成了一种不需言说的和谐。
蕨在植物世界的演化史当中，处在低等植物和高等植物的边界上，在开遍四野的烂漫山花和果实飘香入人肺腑的树木基因里，有这种攀爬在山林灌木之下的无主根植物的身影。它和我们日常生活的亲密关系由来已久，是我们日常生活里餐桌上的大众菜。入口清脆细嫩、滑润无筋、味道馨香的野蕨菜，是到餐馆吃饭时，我常点的下酒菜。山野蕨菜下肚，杯朋换盏之间，那股山野的气息会稍许减轻城市生活给予的滞重压力。
明人罗永恭说蕨菜：“堆盘炊熟紫玛瑙，入口嚼碎明琉璃。溶溶漾漾甘如饴，但觉馁腹回春熙。”从文字里猜测，此公应该是个吃里的好手。食色，性也，在人来说，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色之为何，食之怎样，偶尔读读《诗经》，在这包含了自然音乐声的句子里，自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被品到诗味的人触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