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是你最完美的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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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还抱得动吗?

    顾言所租住的这套公寓,防盗门门锁是指纹和钥匙两用的,和儿子放风筝回来后,她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反锁!

    只知道听见响声,就从沙发中猛地起身的刹那,第一眼看清的来人,只是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

    那修长有力的胳膊,一只握住门把,另一只就在她错愕的注视下,在门锁上左右拧了拧,然后拔出钥匙往高空中一抛,带着亮光的钥匙落在了他宽厚的手掌心!

    云少卿握紧钥匙的动作很慢,看向顾言的黑眸更是深沉如海,“不是看见我就逃吗?为什么公寓的钥匙反而一直不换?”

    顾言一怔,受惊的心不止是因为他突然的闯入,还有莫名涌出的慌乱,“谁准你进来的!”

    面对她的冷颜质问,云少卿更是迈进一步,跟着‘砰’带上防盗门!

    大步向前的步伐里,携带着浓重的烟酒气和强大的压迫感,他的目标很准确,就是杵在沙发和茶机中间,一身淡紫色吊带睡衣外搭米色外套的顾言!

    一步两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如钟,像踩在谁心上。

    顾言不安的环住胳膊,就听当啷!

    一声脆响后,是金属材质的钥匙砸在茶机的玻璃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使得她呼吸一紧,“你钥匙哪来的?”

    “在问我?”看着她的防备,云少卿笑了。

    笑着笑着鼻腔就酸涩了:曾经的她,在他面前有多种的情绪和不自觉的小动作,这会却换成了防备。

    防备什么?

    防他借酒,然后充当色狼?

    “……”顾言呼吸间,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本能的后退。

    却是刚拉开的距离,又被云少卿猛得一个大步给逼近了几分,“阿言,以你的智商,明知道陈青就是云少卿,上一次我既然来借宿,又怎么可能拿不到钥匙?”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彼此,顾言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呼吸忍不住加快,心跳也砰砰的。

    见他又往前迈了一步,顾言只能后仰身体来拉开距离,“你,你想做什么!”

    云少卿今天穿得随便,棕色夹克服下配白色休闲裤,里头搭的又是白色的修身背心,随着夹克服拉链一拉,沿着背心而呈现的,就是他结实的胸肌。

    在顾言警惕十足的表情下,他脱了夹克服,丢在茶机上,眯起了微醉的眸子,“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在你们心里竟然这么绅士?”

    顾言一怔,云少卿又抓起背心底摆往上掀,“在明知道,我对你,对你这个人,一直都是居心叵测的情况下,还敢不换锁?真不怕我犯浑半夜溜进来,做些什么?”

    他掀起的背心底摆,已经露出麦色的腹肌,呼吸喷得她耳珠都热,顾言下意识的往后仰!

    仓惶间,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云少卿随即伸长胳膊,把努力装作淡定的她锁在怀里,火热的呼吸又毫不客气的喷在她脸上。

    “回答我,为什么不换锁?”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突然搬家!”

    他突然的俯身,男性气息太过强大,视线又放肆的粘在她脸上,使得顾言胸口不停的起伏,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扭头想躲。

    云少卿侧是单手掐住她的下巴,硬将她的脸颊板正!

    “这么紧张做什么?”

    “换,换你突然被酒鬼闯入,你难道不会紧张?”

    她努力保持的冷静,被颤抖的声音给出卖。

    不经意的四目相对,顾言更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外套,只穿着吊带睡衣,露出大片春光的自己后,赶紧拿手护住胸口。

    听到云少卿自嘲的说,“对啊,你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笨女人,倒是知道买通门岗,让门岗散布你已经退租的消息!”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感觉掐住她下巴的手指,在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摩擦着,顾言狠狠挣扎道。

    “真不懂?”云少卿刚低头,胸膛就被猛得推了一把。

    “走、开!”顾言沙哑的声音里带了愤怒,本想猛得推开他,然后远离,结果手腕反被握住!

    一下子,她紧张,失控,带有微怒的脸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红润,几乎是咬着牙吼道,“云少卿,你到底想怎样,顾晨还在卧室里睡觉!”

    云少卿屈膝,深深的看着心爱的女人,“我想怎样?”

    顾言喘着粗气,“对!”

    云少卿刮了刮牙齿,“是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

    顾言刚要开口,就听到云少卿痛苦又压抑的质问,“阿言,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原谅所有的人,唯独不能原谅我一次?!为什么!!”

    他眼里的痛色太灼心,顾言错开视线,“之前说祝福的那个人,是你吧!”

    云少卿看似已经醉了,却从来没有过的清醒,怒及反笑道,“对,那天说祝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失笑中,他单手撑在顾言身后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用力戳着自己的胸膛,吼出答案来,“是我,是我说的,是云少卿亲口说要祝福阿言的!”

    是啊,都说了祝福,为什么还要纠缠?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云少卿痛苦的合了合眼,“的、确、是、我!”

    良久,他再度睁开的黑眸,犹如黑夜里的汪洋大海一样,深不见底,“所以,我今晚前来,是为了给你送祝福的礼物!”

    “什么礼物?”顾言的身子已经退到紧贴着沙发了,再没有任何退路,只能拿手挡在两人中间,又在不经意间碰到他滚-烫的胸膛猛地缩回来。

    她努力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送出的礼物,你也敢收?”云少卿胸膛在下压,最后压到抵着顾言的手掌,还在下压,他的脸颊已经近到可以清楚看清顾言的每一根睫毛。

    呵——在顾言的认为里,云少卿所谓的礼物,无非是金钱还是什么贵重东西,又有什么不敢收的?

    哪里会想到,就在她刚说出‘只要他敢送,她就敢收’的时候,云少卿不再虚撑着身体,而是猛地压实下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突然捧着她的脸!

    一低头,就狠狠的摄住她的唇,然后锁着她的视线说道,“现在明白我的礼物是什么了?”

    顾言呼吸一滞,哪有人送祝福的礼物,会把自己送上门的?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是熟悉的五官和熟悉的气息,顾言又气又恼的瞪眼,“什么时候高品味的云先生,也愿意屈尊降贵的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一个女人?”

    云少卿亦强势的回道,“要是我在意的话,今晚就不会主动过来送礼了!”

    顾言,“……”

    云少卿撑着胳膊,“怎么,你怕了?”

    顾言推着他的胸膛,“你难道忘了……”

    “就算你是仇人的女儿又怎样?顾言,如果你说,云天笑和我亲生父亲,还有我母亲都是遭受了雅利言的迫害,那么你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也该替父还债了?”他反锁她的手腕,沉声质问道!

    顾言清楚的知道,云少卿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放弃挣扎,闭眼说,“是不是我今晚只要还了债,你以后就再不会纠缠了?”

    声音刚落,就有两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脸上!

    顾言猛得睁开眼,又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眼里,使得她吃惊的视线瞬间被裹了层薄薄的雾气……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液体……是从云少卿的眼睛里滴下来的!

    他哭了!

    他竟然哭了!!

    一下子,顾言凌乱的心,百转千回中仿佛被什么给凌迟着一样,那只裹着他眼泪的眼,更酸涩无比。

    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胳膊早已经勾住云少卿的脖子,然后吻住他!

    云少卿偏头,躲开,“开始前,先说好,你是先收礼还是还债!!”

    顾言心跳加的咽了咽口水,“有区别?”

    反正都是做!

    瞧着她性感的锁骨,因为呼吸而深深浅浅的鼓起,云少卿紧了紧牙关,“收礼我来,要是还债——”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眼。

    美丽的眼眸里虽然倒映着他的强势,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就是你来!”

    闻言,顾言心跳仿佛漏了一个节拍,“好!”

    这一刻,明明两个人谁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但两颗已经距离很近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和彼此的呼吸一样,他吸气,她也吸气;她快,他也快。

    之后具体是谁主动的,顾言已经记不清,只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她突然说,“停下!”

    彼时的云少卿,即使全身都是紧绷着的,脸上、额头还有后背都生出了一层汗意,还是克制着,狠狠的喘着气,深沉的看着骤然叫停的她。

    顾言不是男人,不能体会这样的忍耐,要耗费怎样的毅力,倒是明白:他在尊重她!

    尊重她的选择。

    由她来决定,这场不管是收礼还是还债的纠缠,到底开始还是继续,亦或是叫停。

    片刻,顾言呼了口气,红着眼圈说,“你可以用强的!”

    云少卿的鹰眸还在深深的盯着身下的女人,眸色里头晃动的情绪,有痛苦,挣扎,失落,自嘲,最后在愤怒涌出的刹那——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后,握紧拳头,在顾言猛地瞪大双眼中,一拳,狠狠的打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伟岸的身躯也随即跌坐在一旁。

    顾言还平躺在沙发上,犹如经历了一场最残酷的战争,听到他说,“在我没后悔前,你走吧!”

    她剧烈的喘着气,双眸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你可能忘记了,这是我家!”

    须臾,云少卿寒着脸,“好,那我走!”音落,他几乎耗尽了今生最后的力气,一点点的捡起之前丢在茶机上的夹克服,搭在肩膀上。

    然后转过身,迈步走向玄关处!!

    顾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握住门把的时候,他侧目下的眼帘是低垂的。

    沉默中,云少卿眼里蓄满了泪,“阿言……”

    侧着脸,他望着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她,一颗心在撕裂,痛得让他放慢了呼吸的节奏,“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声音落下,随着‘砰’的一声轻响。

    防盗门再度合拢,刚刚还拥挤非常的客厅已经安静下来。

    除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酒气,好像再没有什么能证明,刚才有谁来过,又经历过一场怎样的谈判——不对,砸在茶机上的钥匙还在。

    顾言猛地坐起来,想抓钥匙的时候,感觉脚底好像有什么。

    低头一看,竟是一盒烟!

    鬼使神差的,她就捡起来,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一支!

    “咳咳!!”入口的辛辣,让她不由得咳嗽。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顾言试着又吸了一口,还是咳嗽不已,混乱的思绪整夜都无法平息。

    翌日一早,顾言黑眼圈浓重的起来准备早餐。

    简单的煎蛋和烤面包,两杯牛奶,就是她和儿子的早餐。

    已经快五周岁的顾晨,自己穿好衣服又洗漱完,像小绅士一样一板一眼的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饭。

    “怎么了,没睡好吗?”感觉今早的儿子有点安静,顾言递面包的时候问他。

    顾晨接过面包,低头咬着,“妈妈,我做梦了!”

    顾言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做梦很正常呀,是不是昨天放风筝的时候,累坏了呢?”

    顾晨摇了摇头,“不,我梦到爸爸了~!”

    顾言喝牛奶的动作一顿,“是吗?”

    顾晨说,“我们昨天放的那条大鱼,是不是已经飞得好高好高了?”

    见顾言点头,小家伙又道,“虽然我们也是试飞了几次,才成功的,不过在梦里爸爸放的比我们放的要高很多很多,而且还是一次成功的!”

    顾言哦了一声,顾晨眨巴着眼睛又问,“妈妈,是不是风筝放得够高,住在天上的人就能收到?”

    “呃……或许吧!”顾言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再不走的话,要迟到了哦!”

    “晨晨不会迟到的!”顾晨加快速度,吃完早饭就拿书包,然后准备妥当,可以出门了,离开前,意外看到茶机下面有一个烟盒。

    顾言注意到小家伙脸上的诧异,解释道,“这是妈妈没收的,在医院住院的伯伯生病了还抽烟!”

    “嗯,抽烟不是好习惯,妈妈可千万不要跟伯伯学哦!”顾晨有摸有样的叮嘱道。

    “好,记住了,我的小王子!”带上门,准备前往电梯的时候,顾言脑中情不自禁的闪出,昨天云少卿过来,站在门口开门的一幕。

    把顾晨送到学校,顾言再回医院,很快忙碌起来。

    相比起其他科室,妇产科总是围绕着产妇,解决这样那样的问题,直到中午这才有机会歇息。

    顾言利用午饭后的十几分钟空闲,拿着早上送顾晨回来的路上,特意买的糖炒栗子,来到另一栋楼的肿瘤病房。

    叩叩叩~!

    进门前,她敲了三下。

    门内跟着响起一道虚弱的女声,“是言言吧,快进来!”

    “宁伯母,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她推开门,见病房里只有宁妈妈一个人,有点惊讶,“宁洋呢,他怎么没在这里陪您?”

    “他啊,刚医生叫他,很快就来!”宁妈妈吃力的起身,在顾言扶起她之后,不禁感叹道,“年轻就是好,你们啊,要好好的活着~!”

    “宁伯母,您啊,您也会好好的,相信我!”顾言把糖炒栗子拿出来,“噔噔~宁伯母,您看看这是什么?是您最喜欢的栗子哦!”

    说着,剥了一颗,放在宁妈妈手里,“虽然喜欢吃,可不能多吃哦!”

    “看你,每一次过来,都把我当孩子哄,我可不是孩子!”化疗把宁妈妈乌黑的头发都带走,只剩下光秃秃的头顶,她拉着顾言的手说,“我是马上就要咽气的老太婆!”

    两周的相处,顾言已经把她当亲人,不许她这样自暴自弃。

    宁妈妈叹了口气,“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大限已到,心里有数,就是……”眼泪一下掉出来,“不能看着你和洋儿结婚,是我没福分!”

    “宁伯母!”顾言拿纸,给她擦着眼角的泪,“我们昨天不是说,要勇敢的迎接每一天吗?”

    “是是,你看我,一激动就这样!”趁宁洋回来之后,宁妈妈赶紧擦了擦泪,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用红色包裹的的首饰盒。

    顾言隐约明白宁妈妈的用意,当即摆手,“宁伯母,我不能要!”

    宁妈妈握住顾言的手,“言言,瞧不起宁伯母的礼物是不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宁伯母,我真的不能要,再说……”不等顾言说完,宁妈妈已经打开首饰盒。

    暗红色的首饰盒里,摆放着一对用红绳吊着的碧绿色玉坠,成色比起萧香当年的那个镯子还要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宁妈妈把玉佩塞到顾言手里,“你先听我说,虽然他和他大哥帆儿都没成家,可相比帆儿,我更担心洋儿,这些年他为了妞妞,拒绝谈女朋友,更不接受相亲,我真怕他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带着妞妞过,如今看见你和洋儿好好的,妞妞还那么喜欢你,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玉佩本无温度,却烫得顾言眼框泛红,“宁伯母,我……”

    “我都快死了,你还不能叫我一声婆婆吗?”宁妈妈一脸期待的望着顾言。

    顾言把玉佩放回她手里,“婆婆,婆婆,玉佩我收,但不是现在,等您好了,再给我!”

    宁妈妈自知,她就不可能有好起来的一天,硬是把玉佩往顾言手里塞。

    一个塞,一个拒绝,正推辞不休的时候,宁洋脸色不太好的从外面走进来,笑了笑,“妈给的,要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那好吧!”顾言只能收起来。

    很快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和宁妈妈说再见后,宁洋送她出来。

    电梯门口的走廊,顾言把玉佩还给宁洋,“有什么事,你再给我电话!”说着,转身就往电梯里走。

    “等等!”宁洋推着电梯门,用臂力阻止它们合拢,“给你了,就是你的!”伸手,把玉佩装到顾言的白大褂口袋里。

    赶在顾言再拿出来之前,宁洋说,“就算是帮忙,那也要再做两天的样子!”

    闻言,顾言猛得一震,“你意思是……”

    宁洋努力的笑,“我已经给大哥去电话了,他目前在赶往机场的路上,顾言,我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两天,医生说……医生说,就是这两天!”

    这也是那一晚,宁洋找顾言‘求婚’时,流下泪水的原因。

    顾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那我明天请假,你看看宁伯母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她圆!”

    宁洋站在电梯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可能需要一个拥抱,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施舍一个给我?”

    从宁洋回病房,顾言就发现他不对。

    这个长年在外当兵的军人,因为对宁妈妈的亏欠,恨不得付出他的所有。

    “好!”顾言笑了下,来到宁洋跟前,以朋友的身份轻轻的抱住他。

    馨香来袭,宁洋鼻腔瞬间酸涩,他回以激动的紧拥,脸颊埋在顾言的黑发里,把已经湿润到不行的眼框调整好,“我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顾言摆了摆手,然后下楼,宁洋也随即笑着回病房。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有途经的女记者,把刚才的拥抱拍下来——女记者的到来,是医院为了宣传女神节之下,为病人而奔波的女医疗工作者。

    她所拍摄的照片中,有刚出手术室的女医生,在累及之后就地睡着;有大肚的女护士照顾病人,还有急诊的女医生们,只能在歇息间快速的用餐以及顾言和宁洋的这个拥抱。

    专刊一经印发,很快遍布各大报亭,然后被人们所看到。

    云少卿一直有看报纸的习惯,以往卓清林在身边的时候,每一天的报纸基本都是他在安排,现在卓清林不在了,他只能自己上街买。

    不经意的在杂志上看到顾言的脸,然后又是和宁洋拥抱的姿势,他点烟的动作一滞,脸色瞬间变白。

    ——

    午后四点。

    顾言刚结束一台手术,听到有电话拨进来。

    接听的同时,她往办公室里走,听筒那边传来,“顾晨妈妈您好,我是顾晨的老师,他下午在幼儿园发烧了,我现在正带他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顾言怔了怔,“哪家医院?”

    老师说,“就是距离幼儿园最近的儿童医院!”

    “好的,我就来!”挂了电话,顾言脱着白大褂,就找院长请假,然后十万火急似的赶往儿童医院。

    候诊室的排椅上,已经挂上药水的顾晨,在远远的看见顾言的时候,涨红的脸上涌出开心的笑容。

    “妈妈,我在这里!!”顾晨大喊道。

    “晨晨!”顾言顺声音跑过去,一摸儿子的额头,很烫!“怎么突然发烧了?”然后拿检查结果看。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晨在一旁,乖巧的道歉。

    不远处,给顾晨拿一次性杯子接水的老师,看见顾言来了,很快走过去,“顾晨妈妈,您过来了,是这样的,中午顾晨的衣服湿了,他可能着凉了,是我疏忽,很抱歉!”

    “衣服怎么会湿了?”顾言坐在顾晨身旁,“既然衣服湿了,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小家伙委屈吧啦的靠向顾言,哼唧唧的求抱抱。

    老师解释道,“中午饭后,有浇花的活动,可能是那个时候不小心弄湿的,医生说,没有大问题,我学校还有事,先回去了!”

    顾言点点头,和老师说再见。

    虽然顾晨温度有点高,挂水的时候,他精神状态很好,一会背儿歌,一会给顾言讲故事,小家伙清脆的笑容让顾言忐忑的心慢慢放下来。

    却在起针的刹那,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隔壁的排椅。

    那是一张三人连座的排椅上,也有一个小朋友不舒服。

    分别坐在小朋友身旁的男女,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爸爸和妈妈,此刻小朋友正靠在妈妈怀里,一边摇头一边踢腿的,吃着爸爸喂来的水果罐头。

    “晨晨也想吃,对吗?”顾言看出了什么,柔声问道。

    顾晨摇头也点头,“是不是小朋友生病,都有爸爸妈妈陪着?”

    一句话,说得顾言如鲠在喉。

    出身的原因,顾晨除了杨悠悠发生意外的那段时间,是她和云少卿共同陪着,之前或之后,都没有。

    想到自己和云少卿目前的状态,顾言说,“晨晨是不是想爸爸了?”

    顾晨点头,“妈妈,我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吗?”

    “当然!”顾言拿出手机,下意识拨出的号码,还是在顾家认识云少卿之后,在送他回去的路上被迫记下来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啊,关机了?”顾晨脸上的期待化为失望,最后委屈的撅着小嘴,“晨晨已经好久没看见爸爸,快要记不住爸爸的样子了!”

    “晨晨等着,妈妈还有别的办法!”之前他伪装陈青的时候,有发过短信。

    顾言从收件箱里找到号码,再拨过去,依旧是关机。

    面对顾晨期待的眼神,顾言说,“要不我们先回家,等我们回家,晨晨吃了晚饭,说不定爸爸就会感受到晨晨的思念,然后赶过来呢?”

    顾晨点头,虽然药水挂完,还没开始退烧,有些昏昏沉沉的。

    顾言找医生了解完情况之后,抱着顾晨,把他放在儿童座椅上,然后开车回家。

    期间,她有联系莫珂,莫珂表示已经几天不见云少卿,一下子要找,还真找不到,需要等一等。

    这个晚上,顾言过很煎熬。

    上半夜,顾晨的体温随着药力,明明退至37度,下半夜不知道怎么了,又烧到39.5度。

    在经过半小时的物理降温,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又高升到40.2度时,她不敢再耽误,抱起二十多公斤重的顾晨,匆忙来到停车场!

    很悲催的是,傍晚还好好的车子,这会就是无法启动。

    顾晨坐在儿童座椅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妈妈,晨晨好热,晨晨好难受,妈妈……”

    看到儿子难受的样子,顾言心如刀割,拿水瓶送到顾晨嘴边,“晨晨乖,先喝一口水,然后妈妈带你去医院,只要到了医院,马上就会好的,相信妈妈,妈妈也是医生!”

    可能是高烧的原因,顾晨咕噜咕噜的喝了很多。

    顾言简单收拾了一下,背起顾晨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区外面跑!

    凌晨前的黑暗,让整个城市都隐在一片安静中,马路上来来回回奔驰的车辆很少,顾言一边向医院那边跑,一边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正焦急万分的时候,咯吱一声,一车黑色的私家车停在她跟前!

    顾言喘着粗气,待对方降下车窗,逆光看过去,怎么都想不到,开车的人竟然会是云少卿!

    “快点上车!”云少卿下车后,没问原因,接过顾晨,然后绕过车头,就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对还有些发呆的顾言说道。

    顾言跑气气喘吁吁的,直到赶到医院,人还有些懵!

    云少卿则是抱着高烧不退的顾晨,前往急诊室跑,“医生医生,我儿子发烧了,快点过来看看!”

    凌晨五点,急诊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云少卿叫了好一会都没有医生出来,气得他直接凳子一甩,然后往休息室去。

    也巧,刚走到一半,便有睡意不怎么清醒的医生出来。

    顾言随即把下午看诊和晚上发烧的情况说了说,医生很快得到结论,“早产的原因,他身体体质有点差,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急性肺炎!”

    医生说着,开出一张住院单据,“分工合作,爸爸去交费、办理住院手续;妈妈抱孩子跟我过来,先给孩子退烧!!”说着,往注射区走。

    “好的!”顾言应声,抱起顾晨就要跟上。

    云少卿伟岸的身躯,却一下子堵过来,“还抱得动吗?”

    顾言看了他一眼,“我可以!”说罢,便抱着顾晨往注射区走。

    云少卿握着缴费单,看着顾言用单薄的身子,吃力的抱着顾晨离去的背影,强行压下想要冲过去帮她的冲动,来到交费大厅,办理手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窗外一片透亮。

    烧得迷迷糊糊的顾晨,在药力的作用下,体温有所下降,人也睡得安稳起来。

    顾言因为照顾儿子,差不多整晚都没有合眼,这会坐在病床前,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渐渐的趴在病床前睡着了。

    云少卿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宁静的一幕,一直紧拢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三月中旬的瑞典,早上还有些清冷,云少卿来到顾言身后,看着她皱眉睡着的样子,脱了外套,刚小心翼翼的给她披上,这时顾言猛得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