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小甜甜
对方是她爱人的妈妈，她的婆婆，自己又是初入这个家门，苏木自然想和他她搞好关系，因此，对陆母的请托她是不好拒绝的。但是，为讨好而讨好的事情苏木做不来，像陈雅欣那样的人，把她弄到张力身边去，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覃婉兮？
“是这样，我和哥哥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事，我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况，而且我不想他因为我难做事。”
陆母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有些失落：“哦……其实我也知道，发生这么多事，你对陈雅欣是有排斥的。我之前对她也不够了解，不清楚她是怎样的心性。我就是想——这也不瞒你，就看在我曾经对她的那点幻想上，觉着借这个机会给她一个交代，从此再没有牵扯，落得清净。”
陈雅欣是会清净的人吗？只怕更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吧。苏木想起那天一到南州就碰到她的情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陆常山住居的院子里？摆明了是睹物思人，继而守株待兔，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理解您的好心，我也相信陈雅欣有那个实力，但我还是那句话，不想拉些人到哥哥那儿去让他难做事。我从来没有做过，以后也不会做。”
陆母看着她，模样娇俏，清丽脱俗，却有和她母亲一样的坚决，仿佛十多年前的那个女人又活脱脱地出现在了眼前。对了，她真的就轻轻松松地接受了陆常山，接受了这一家人？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两个孩子肯定在她面前吃了不少苦头。唉，都是当初造的孽！
陆常山早在旁边坐不住了，见母亲垮着脸似乎还要坚持，接嘴道：“陈雅欣认识苏木的哥哥，如果她真有心想去他公司，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
这下惊奇的不只是陆母了。苏木从云城回来之前，只听张力说起陈雅欣雇人发帖子和在医疗事故鉴定的媒体听证会上自导自演“苦肉计”的事，没听他说和陈雅欣认识。他们怎么认识的？
“原来他们认识啊！你朱阿姨没说，我还想着帮帮忙，以后大家两清了呢！”陆母说。
“您的意思是我们还亏欠她咯！”陆常山很不满，“妈，我现在还借着休假的名义在规避她造成的恶劣影响呢，您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陆母哑然。她被朱阿姨说了那么几句，只顾着和她的交情以及对陈雅欣的那点小心思，还真忘了自家儿子为什么要去老家乡里待着了。
陆常山又说：“年后我回到医院，等着我的是什么都还是个未知数。您以为我是钢铁做的，什么都扛得住？还有，苏木现在也没工作，要说去她哥那儿，她比陈雅欣更有资格。”
陆母被说得脸上很难看，彻底没了声。
苏木不忍，安慰她道：“常山说得有些夸张，其实并没多少人去看什么帖子，没那么严重的，您别放在心上。我的工作嘛，我自己有办法，您也不用操心。”
陆母心头黯然，想起苏木夏天和自己见过一面就独自一人跑到北方去的旧事，今日种种，何尝不是那时种下的因？从头到尾，真要计较下来，最受苦的是陆常山，陈雅欣真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那边，陆父从卫生间里出来，过来坐下说道：“昨晚我忘了问常山，苏木把你家里的地址和电话给我一个吧，年前我们想去一趟你家。”
“我妈妈她就那脾气，其实没什么的。”苏木听他说得诚恳，倒拘束起来。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亲家母再有多大的脾气，那也得硬着头皮上。”陆父说道。
陆母也笑道：“唉！我还真怕去见你妈妈。”
苏木和陆常山相视而笑。苏木的笑有点苦，有点无奈；陆常山的笑带点轻松，带点满意。
陆常山的房间里放了很多他小时候的玩意，苏木把他各个时期的照片翻出来，看到他年少时贼贼的皮猴模样，禁不住笑起来。再往后，看到他像棵树一样越拔越高，嘴唇上出现绒毛的青涩的脸，逐渐变宽的肩膀，又不免唏嘘时光的流逝。偷偷回头，身边的人捧着一本书，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宁静和专注的神情中有一份孤傲清绝的味道，又忍不住赞叹时间的鬼斧神工，能够让一个人发生如许大的变化。她看着看着，最后丢下影集，靠近他，伸手去拍他黑亮的短发，再次感受那种熟悉的微微的刺痒。
“等我老了，一头的白发了，你还拍吗？”陆常山的眼睛随着书上的字迹移动，安静地问。
“当然要啦！你不是说过人家七十岁的老爷爷都给老奶奶梳头吗？我们也要这样。”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还以为你听过就忘了。”
“怎么会？我到八十岁都还记得。”苏木一只手还嫌不够，想要把两只手都放到他头上去，可是人在他旁边始终不够顺手，得转到他正面去，不过……
“你想要干嘛你就干，反正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了。”陆常山面色不动，翻了一页书。
苏木给他这样一说，本来要想矜持的，索性一咬牙不矜持了，跨坐在他面前，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翻过来要丢开去，不经意间扫到书的名字，顿时大囧：“你、你看这种书？！”
那书的封面上赫赫然印着烫金的几个字《性与生活：走进人类性科学》（美）拉瑟斯。
苏木只觉这书像一团火，烧得她烫手，想要扔了，却被陆常山一把揪住，他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道：“我研究的是科学，你以为是什么？岛国那些片片？”
是哈，这是人类那什么的科学书，我紧张什么呀？
陆常山像变戏法般从枕头下又抽出一本来：“《你不可不做的爱爱101式》，我已经烂熟于心了，现在该你学习。一定要好好阅读，把握精髓，直到灵活运用。记住，我要考试！”
这……
苏木真想拿这书拍死眼前这张挑着眉，像学校某几个班主任那般严肃的脸。不，这个人！
“不看！”苏木把两本书都丢到一边去，要从他身上翻下来，却如上了贼船，哪里还有下来的机会？赶紧压住箍着她腰的两只手臂，嘴里胡乱叫道：“我我已经学习过了！”
“学了什么？那些片子？”
“我才不看呢，恶心！”
“你不看，怎么知道它恶心？”
“意思是你看过，所以不觉得恶心。”
陆常山把她一个翻身，指腹间寸寸丝滑，香气扑鼻，他要被熏醉了：“我和徐旭峰去看过一回，从此再也不看，因为那东西撕裂了我所有的想象。这就跟你读小说和看电视剧是一个道理。小说的人物形象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不一样，电视剧把人物具象化了反而不好。除非演员演技很棒，可是那样的演员太少。”
苏木见他如此郑重，很想笑，忽觉一阵微凉，又是两片火烫，慌忙拖过被子来要把自己裹住，早被一床冒着热气的被子覆盖上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陆常山眼睛幽暗，像要把她整个的吸进去。
苏木越来越迷糊：“什么？”
“你学到什么？分享一下。”
“呃……”还有这茬事没解决啊！“好吧，我读过岛国的书，渡边淳一郎写的《失乐园》《爱的流放地》。”
“学到什么？”
这人怎么不依不饶啊？
“你去看啊！”
陆常山一双手攀缘而上，摘到两颗红樱桃，入口甘美无比，再难舍弃，也顾不上和她说话了。
“等等！”苏木挣扎着残存的意识，抓过衣服来挡住，可怜兮兮地说：“我我我有问题要问。”
“乖乖，这是吃正餐的时候。”陆常山把那件衣服扯得远远的。
苏木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只问一个。”
“说。”陆常山急不可耐道。话说被她烧起的火从晚饭前到现在就没熄灭过，他居然还能憋着和她谈书论道，纵观古今中外怕也数不过几人来。
苏木总算缓得一口气，迷蒙的眼睛露出一点星光来：“陈雅欣怎么和我哥认识的？”
这两个人目前都不是陆常山喜欢听到的，可是既然她要知道，长夜也还漫长，花不了几分钟：“据说陈雅欣是你哥曾经的女人姜黎的朋友，帖子的事情就是姜黎帮着出谋划策的。”
苏木默然，怪不得张力没有细说，原来还有姜黎这号人物。自从张力和她闹过一场之后，再也不带那些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因此尽管苏木知道有这些人，却并不清楚谁是谁。
对了，姜黎不就是那回和陆常山一起在河边吃烤鱼时碰到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吗？记得她还和陈雅欣一起邀请陆常山去给她的画展捧场来着。
呵，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你哥是被你伤得体无完肤才那样的吧？”陆常山见她这神情，且先把火关小一点再说，反正有的是时间，怕什么？
苏木摇头：“他是我的哥哥，我从来没有伤过他。只是，我的确让他很绝望。”
“是因为我吗？”
“当然了，傻瓜！”苏木重新笑起来，抬头，这才看见他竟然还穿戴整齐，而自己身上寸缕不着。
这不公平啊喂！
“是这样，我和哥哥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事，我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况，而且我不想他因为我难做事。”
陆母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有些失落：“哦……其实我也知道，发生这么多事，你对陈雅欣是有排斥的。我之前对她也不够了解，不清楚她是怎样的心性。我就是想——这也不瞒你，就看在我曾经对她的那点幻想上，觉着借这个机会给她一个交代，从此再没有牵扯，落得清净。”
陈雅欣是会清净的人吗？只怕更要顺着杆子往上爬吧。苏木想起那天一到南州就碰到她的情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陆常山住居的院子里？摆明了是睹物思人，继而守株待兔，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理解您的好心，我也相信陈雅欣有那个实力，但我还是那句话，不想拉些人到哥哥那儿去让他难做事。我从来没有做过，以后也不会做。”
陆母看着她，模样娇俏，清丽脱俗，却有和她母亲一样的坚决，仿佛十多年前的那个女人又活脱脱地出现在了眼前。对了，她真的就轻轻松松地接受了陆常山，接受了这一家人？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两个孩子肯定在她面前吃了不少苦头。唉，都是当初造的孽！
陆常山早在旁边坐不住了，见母亲垮着脸似乎还要坚持，接嘴道：“陈雅欣认识苏木的哥哥，如果她真有心想去他公司，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
这下惊奇的不只是陆母了。苏木从云城回来之前，只听张力说起陈雅欣雇人发帖子和在医疗事故鉴定的媒体听证会上自导自演“苦肉计”的事，没听他说和陈雅欣认识。他们怎么认识的？
“原来他们认识啊！你朱阿姨没说，我还想着帮帮忙，以后大家两清了呢！”陆母说。
“您的意思是我们还亏欠她咯！”陆常山很不满，“妈，我现在还借着休假的名义在规避她造成的恶劣影响呢，您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陆母哑然。她被朱阿姨说了那么几句，只顾着和她的交情以及对陈雅欣的那点小心思，还真忘了自家儿子为什么要去老家乡里待着了。
陆常山又说：“年后我回到医院，等着我的是什么都还是个未知数。您以为我是钢铁做的，什么都扛得住？还有，苏木现在也没工作，要说去她哥那儿，她比陈雅欣更有资格。”
陆母被说得脸上很难看，彻底没了声。
苏木不忍，安慰她道：“常山说得有些夸张，其实并没多少人去看什么帖子，没那么严重的，您别放在心上。我的工作嘛，我自己有办法，您也不用操心。”
陆母心头黯然，想起苏木夏天和自己见过一面就独自一人跑到北方去的旧事，今日种种，何尝不是那时种下的因？从头到尾，真要计较下来，最受苦的是陆常山，陈雅欣真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那边，陆父从卫生间里出来，过来坐下说道：“昨晚我忘了问常山，苏木把你家里的地址和电话给我一个吧，年前我们想去一趟你家。”
“我妈妈她就那脾气，其实没什么的。”苏木听他说得诚恳，倒拘束起来。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亲家母再有多大的脾气，那也得硬着头皮上。”陆父说道。
陆母也笑道：“唉！我还真怕去见你妈妈。”
苏木和陆常山相视而笑。苏木的笑有点苦，有点无奈；陆常山的笑带点轻松，带点满意。
陆常山的房间里放了很多他小时候的玩意，苏木把他各个时期的照片翻出来，看到他年少时贼贼的皮猴模样，禁不住笑起来。再往后，看到他像棵树一样越拔越高，嘴唇上出现绒毛的青涩的脸，逐渐变宽的肩膀，又不免唏嘘时光的流逝。偷偷回头，身边的人捧着一本书，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宁静和专注的神情中有一份孤傲清绝的味道，又忍不住赞叹时间的鬼斧神工，能够让一个人发生如许大的变化。她看着看着，最后丢下影集，靠近他，伸手去拍他黑亮的短发，再次感受那种熟悉的微微的刺痒。
“等我老了，一头的白发了，你还拍吗？”陆常山的眼睛随着书上的字迹移动，安静地问。
“当然要啦！你不是说过人家七十岁的老爷爷都给老奶奶梳头吗？我们也要这样。”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还以为你听过就忘了。”
“怎么会？我到八十岁都还记得。”苏木一只手还嫌不够，想要把两只手都放到他头上去，可是人在他旁边始终不够顺手，得转到他正面去，不过……
“你想要干嘛你就干，反正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了。”陆常山面色不动，翻了一页书。
苏木给他这样一说，本来要想矜持的，索性一咬牙不矜持了，跨坐在他面前，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翻过来要丢开去，不经意间扫到书的名字，顿时大囧：“你、你看这种书？！”
那书的封面上赫赫然印着烫金的几个字《性与生活：走进人类性科学》（美）拉瑟斯。
苏木只觉这书像一团火，烧得她烫手，想要扔了，却被陆常山一把揪住，他黑黝黝的眸子盯着她道：“我研究的是科学，你以为是什么？岛国那些片片？”
是哈，这是人类那什么的科学书，我紧张什么呀？
陆常山像变戏法般从枕头下又抽出一本来：“《你不可不做的爱爱101式》，我已经烂熟于心了，现在该你学习。一定要好好阅读，把握精髓，直到灵活运用。记住，我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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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真想拿这书拍死眼前这张挑着眉，像学校某几个班主任那般严肃的脸。不，这个人！
“不看！”苏木把两本书都丢到一边去，要从他身上翻下来，却如上了贼船，哪里还有下来的机会？赶紧压住箍着她腰的两只手臂，嘴里胡乱叫道：“我我已经学习过了！”
“学了什么？那些片子？”
“我才不看呢，恶心！”
“你不看，怎么知道它恶心？”
“意思是你看过，所以不觉得恶心。”
陆常山把她一个翻身，指腹间寸寸丝滑，香气扑鼻，他要被熏醉了：“我和徐旭峰去看过一回，从此再也不看，因为那东西撕裂了我所有的想象。这就跟你读小说和看电视剧是一个道理。小说的人物形象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不一样，电视剧把人物具象化了反而不好。除非演员演技很棒，可是那样的演员太少。”
苏木见他如此郑重，很想笑，忽觉一阵微凉，又是两片火烫，慌忙拖过被子来要把自己裹住，早被一床冒着热气的被子覆盖上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陆常山眼睛幽暗，像要把她整个的吸进去。
苏木越来越迷糊：“什么？”
“你学到什么？分享一下。”
“呃……”还有这茬事没解决啊！“好吧，我读过岛国的书，渡边淳一郎写的《失乐园》《爱的流放地》。”
“学到什么？”
这人怎么不依不饶啊？
“你去看啊！”
陆常山一双手攀缘而上，摘到两颗红樱桃，入口甘美无比，再难舍弃，也顾不上和她说话了。
“等等！”苏木挣扎着残存的意识，抓过衣服来挡住，可怜兮兮地说：“我我我有问题要问。”
“乖乖，这是吃正餐的时候。”陆常山把那件衣服扯得远远的。
苏木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只问一个。”
“说。”陆常山急不可耐道。话说被她烧起的火从晚饭前到现在就没熄灭过，他居然还能憋着和她谈书论道，纵观古今中外怕也数不过几人来。
苏木总算缓得一口气，迷蒙的眼睛露出一点星光来：“陈雅欣怎么和我哥认识的？”
这两个人目前都不是陆常山喜欢听到的，可是既然她要知道，长夜也还漫长，花不了几分钟：“据说陈雅欣是你哥曾经的女人姜黎的朋友，帖子的事情就是姜黎帮着出谋划策的。”
苏木默然，怪不得张力没有细说，原来还有姜黎这号人物。自从张力和她闹过一场之后，再也不带那些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因此尽管苏木知道有这些人，却并不清楚谁是谁。
对了，姜黎不就是那回和陆常山一起在河边吃烤鱼时碰到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吗？记得她还和陈雅欣一起邀请陆常山去给她的画展捧场来着。
呵，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你哥是被你伤得体无完肤才那样的吧？”陆常山见她这神情，且先把火关小一点再说，反正有的是时间，怕什么？
苏木摇头：“他是我的哥哥，我从来没有伤过他。只是，我的确让他很绝望。”
“是因为我吗？”
“当然了，傻瓜！”苏木重新笑起来，抬头，这才看见他竟然还穿戴整齐，而自己身上寸缕不着。
这不公平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