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心意到
“常山，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那位姐姐，麻烦你陪常山去好好吃点东西，谢谢！”杨灿怪腔怪调地模仿着陈雅欣娇弱的嗓音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恶心到要吐了，“哈，我还以为是多纯洁高尚的舍身求义，原来早就是你的一朵烂桃花！”
“别这样！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既然她为我挡了那一刀，就值得我们尊重、感激。”陆常山可不赞成她这样明显的排斥。
杨灿不屑地哼一声，先他一步跨入电梯。两人不一会儿就出了医院，走进一家正对着军医大门口的蹄花火锅店。
“时间过得真快啊，第一次来这家店还是九年前，但愿还是旧时的味道！”杨灿坐下来环顾着室内崭新的装潢感叹道。
“你有好久没到这边来了吧？我是经常来吃的。没变过，还是旧时的味道。”
旧日美好的时光在“咕嘟咕嘟”沸腾的火锅中酝酿发酵，将寒冷隔绝在了冷清的街头。
“阿木肯定没给你讲过，那时候除了和你一起来这家店吃过饭外，我和她经常来的。”
“是没讲过。你们穿越大半个城，就为了来吃顿饭？”不过陆常山知道苏木多半是想他了。
果然，杨灿笑道：“阿木是因为想你，我是因为看帅哥，期待一场不经意的艳遇。你和阿木要周末才见面，所以平时她特别想你的时候，就拉着我跑到这儿来坐着。我们四只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你们校门口，偶尔出来一个，阿木一看不是你就埋头不管了，我是一看再看，再看三看，可惜都要望穿秋水了，也没见帅哥往这边来一下。好多次一个帅哥都没有出来，我就盯着那个卫兵看，心里研究他为什么站得那么直，他有多少岁，他站了那么久不累吗……唉，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么大一美女在痴望着他！”
陆常山想象着那个情景，也不禁笑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终于看见你夹在一队人里出来往医院那边走，我激动得拉上阿木就跑，可她死活把我拽了回来，说你多半是去临床实习，不能打扰。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帅哥目不斜视地从我眼前飘过，心碎了一地！”杨灿夸张地形容着当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还在昨日，新鲜生动。
“其实眯眼对你很有心的，不然的话，我早就给你介绍其他人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想起徐旭峰，杨灿有些唏嘘。他们两个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吵架，互相都不妥协，而时光就在那些谁都不肯低头的日子里错过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不说这个了。我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陆常山也才记起要问她的事：“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吧。我也想要问你，杨经理的家属究竟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我和张力的关系，所以故意隐瞒真实的想法吗？我可被他们害得惨啊！不仅如此，要是那刀子再深入一点，或者扎到了其他地方，我这辈子恐怕都得和陈雅欣绑在一起了。”
“现在你都不用担心了。”杨灿放下碗摆摆手，“那个人是杨经理的亲戚没错，但是杨经理他老婆和儿子并没有参与预谋，那他是单干还是和什么人勾结，张力这边还要去警局问。我要跟你说的是，第一，发帖子的人找到了，在梓城……”
“是谁？昨天我问律师都说还没有找到，张力怎么找到的？”陆常山一听就激动得停下了碗筷，再也吃不进一口饭菜。
“他怎么找到的你就不去追究了吧。总之呢，你是他妹夫，他不帮你谁帮你？”杨灿笑道，“那人为什么要发那样的帖子，是不是受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还有待仔细询问。等问出结果了，会告诉你的。”
陆常山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道：“我为这份事业付出了那么多，奉献了十年的光阴和心血，他只用一则帖子就把我打入万丈深渊，甚至都没法在这里立足，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我哪里得罪他了？杨灿，他在张力哪儿吗？我亲自去问明白！”
“你别急。因为有可能牵涉到和我们公司竞争的zm集团，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来跟你说这事也是我自作主张的，没让张力知道。”
“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自从出事后，陆常山人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从容冷静模样，背地里却是夜夜难眠，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各种猜测和臆想折磨得他精神飘忽，尤其是今天的事，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强撑着，强撑到脊背酸痛了还得硬挺，而现在终于听到峰回路转的一点点迹象，叫他如何不焦急？如何不愤恨？
“你先好好吃饭，不然可对不起我背着张力来告诉你的这份情谊了哦！”杨灿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去感染他，“他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才来跟你说，我呢，是想先让你放宽点心。你看你瘦得两个颧骨都突出来了，黑眼圈又那么重，都没怎么吃饭睡觉吧？”
陆常山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仍然松不开。太多的冤屈，太多的苦痛，太多的迷茫，实在压迫得他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若不是还有一点意志以及来自苏木的承诺和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走余下的路。
杨灿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是来对了。六年前苏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分手，自己不仅一点安慰都给不到，甚至还帮着隐瞒，那种巨大的伤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又遇到了一个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渡过难关，就当是对此前的补偿吧。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又说道：“你知道吗？你最让我敬佩的一点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都能坚强的撑过去，也许有过短暂的颓废，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或者说放纵过。这一次，我相信你也会做到的。”
陆常山终于睁开眼，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谢谢。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媒体不会报道今天发生的事。”
陆常山一愣，旋即明白了：“又是张力安排的？呵，南江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得了吧，看你那什么表情啊？都说了你是他妹夫，有这棵大树给你乘凉你就好好乘凉，何必端着？矫情！”杨灿又搬出了她一贯的口腔。
“不是，我是觉得怎么我陆常山也有一天会弱小到倚靠别人的地步？”陆常山苦笑道。
“看看，这不是矫情是什么？你又没去求他，人家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足可见你这个妹夫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要是瞧不上你，你去给他三跪九叩他都不会帮你，说不定还要棒打鸳鸯。”
其实张力这样做，自然还有他对苏木那份超越了亲情的感情因素在内，但是陆常山没必要看到这个，他该看到的就是一个兄长对他看对眼的未来妹夫的正确表达方式。
好在，陆常山对自己和苏木的爱情有信心，所以他能够坦然：“你说得也对，等他亲口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再谢他。”
杨灿爽朗地笑了：“好了，希望你从今天晚上开始睡得越来越踏实！不过，要不要我帮你把那朵桃花赶走啊？”
“不用。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送走杨灿，陆常山回到家，面对一室空寂，竟也没有那么难捱了。如果明天新闻报道没有出来，那么他得重新考虑工作的事。他对这份事业的热爱源于少年时立下的志向，他为之奋斗的起点是在这儿，他生命的终点也该是在这儿，不是说离开就能潇洒离开的。
他去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爽下来，决定暂时放下那些杂乱的思绪，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和院长以及廖掌柜谈谈。
他靠在床头给苏木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苏木却说：“常山，你开视频，我要看看你。”
他忙下床去打开电脑，看见苏木在彼端的书桌前坐着，眼里有伤心着急的神色，心头突地一下：“乖，你怎么了？”
苏木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看得他心惊肉跳：“说话，怎么了？”
“你瘦了，没睡好觉。”苏木说，声音里满是忧虑，和早上判若两人。
“这几天工作忙，又想你，当然就这样咯！”陆常山轻松地笑道。
“那我马上回来。”
“不是还没放假吗？”
“不，我现在就回来。”
陆常山觉得她很不对劲，再把她的神情看了一遍。
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我从今晚开始就好好睡觉，明天多吃点，等你回来的时候看我有多胖！”
苏木异常地叹了口气，咬咬嘴唇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可是事无巨细都跟你报备的啊！”陆常山心想帖子已经删了，她应该没有看到，就算她看到了也要假装以为她没有看到。他不能让她担心。
苏木忽然又笑了：“没告诉我你怎么瘦了啊！好吧，我已经看到你了，我下了。”
“哎……”
“别这样！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既然她为我挡了那一刀，就值得我们尊重、感激。”陆常山可不赞成她这样明显的排斥。
杨灿不屑地哼一声，先他一步跨入电梯。两人不一会儿就出了医院，走进一家正对着军医大门口的蹄花火锅店。
“时间过得真快啊，第一次来这家店还是九年前，但愿还是旧时的味道！”杨灿坐下来环顾着室内崭新的装潢感叹道。
“你有好久没到这边来了吧？我是经常来吃的。没变过，还是旧时的味道。”
旧日美好的时光在“咕嘟咕嘟”沸腾的火锅中酝酿发酵，将寒冷隔绝在了冷清的街头。
“阿木肯定没给你讲过，那时候除了和你一起来这家店吃过饭外，我和她经常来的。”
“是没讲过。你们穿越大半个城，就为了来吃顿饭？”不过陆常山知道苏木多半是想他了。
果然，杨灿笑道：“阿木是因为想你，我是因为看帅哥，期待一场不经意的艳遇。你和阿木要周末才见面，所以平时她特别想你的时候，就拉着我跑到这儿来坐着。我们四只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你们校门口，偶尔出来一个，阿木一看不是你就埋头不管了，我是一看再看，再看三看，可惜都要望穿秋水了，也没见帅哥往这边来一下。好多次一个帅哥都没有出来，我就盯着那个卫兵看，心里研究他为什么站得那么直，他有多少岁，他站了那么久不累吗……唉，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么大一美女在痴望着他！”
陆常山想象着那个情景，也不禁笑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终于看见你夹在一队人里出来往医院那边走，我激动得拉上阿木就跑，可她死活把我拽了回来，说你多半是去临床实习，不能打扰。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帅哥目不斜视地从我眼前飘过，心碎了一地！”杨灿夸张地形容着当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还在昨日，新鲜生动。
“其实眯眼对你很有心的，不然的话，我早就给你介绍其他人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想起徐旭峰，杨灿有些唏嘘。他们两个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吵架，互相都不妥协，而时光就在那些谁都不肯低头的日子里错过了，再也不可能回去。“不说这个了。我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陆常山也才记起要问她的事：“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吧。我也想要问你，杨经理的家属究竟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我和张力的关系，所以故意隐瞒真实的想法吗？我可被他们害得惨啊！不仅如此，要是那刀子再深入一点，或者扎到了其他地方，我这辈子恐怕都得和陈雅欣绑在一起了。”
“现在你都不用担心了。”杨灿放下碗摆摆手，“那个人是杨经理的亲戚没错，但是杨经理他老婆和儿子并没有参与预谋，那他是单干还是和什么人勾结，张力这边还要去警局问。我要跟你说的是，第一，发帖子的人找到了，在梓城……”
“是谁？昨天我问律师都说还没有找到，张力怎么找到的？”陆常山一听就激动得停下了碗筷，再也吃不进一口饭菜。
“他怎么找到的你就不去追究了吧。总之呢，你是他妹夫，他不帮你谁帮你？”杨灿笑道，“那人为什么要发那样的帖子，是不是受人指使，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还有待仔细询问。等问出结果了，会告诉你的。”
陆常山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道：“我为这份事业付出了那么多，奉献了十年的光阴和心血，他只用一则帖子就把我打入万丈深渊，甚至都没法在这里立足，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我哪里得罪他了？杨灿，他在张力哪儿吗？我亲自去问明白！”
“你别急。因为有可能牵涉到和我们公司竞争的zm集团，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我来跟你说这事也是我自作主张的，没让张力知道。”
“我要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自从出事后，陆常山人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从容冷静模样，背地里却是夜夜难眠，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各种猜测和臆想折磨得他精神飘忽，尤其是今天的事，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强撑着，强撑到脊背酸痛了还得硬挺，而现在终于听到峰回路转的一点点迹象，叫他如何不焦急？如何不愤恨？
“你先好好吃饭，不然可对不起我背着张力来告诉你的这份情谊了哦！”杨灿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去感染他，“他是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之后才来跟你说，我呢，是想先让你放宽点心。你看你瘦得两个颧骨都突出来了，黑眼圈又那么重，都没怎么吃饭睡觉吧？”
陆常山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眉间的皱纹却仍然松不开。太多的冤屈，太多的苦痛，太多的迷茫，实在压迫得他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若不是还有一点意志以及来自苏木的承诺和希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走余下的路。
杨灿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是来对了。六年前苏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分手，自己不仅一点安慰都给不到，甚至还帮着隐瞒，那种巨大的伤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又遇到了一个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渡过难关，就当是对此前的补偿吧。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又说道：“你知道吗？你最让我敬佩的一点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都能坚强的撑过去，也许有过短暂的颓废，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或者说放纵过。这一次，我相信你也会做到的。”
陆常山终于睁开眼，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谢谢。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媒体不会报道今天发生的事。”
陆常山一愣，旋即明白了：“又是张力安排的？呵，南江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得了吧，看你那什么表情啊？都说了你是他妹夫，有这棵大树给你乘凉你就好好乘凉，何必端着？矫情！”杨灿又搬出了她一贯的口腔。
“不是，我是觉得怎么我陆常山也有一天会弱小到倚靠别人的地步？”陆常山苦笑道。
“看看，这不是矫情是什么？你又没去求他，人家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足可见你这个妹夫在他心里的地位。他要是瞧不上你，你去给他三跪九叩他都不会帮你，说不定还要棒打鸳鸯。”
其实张力这样做，自然还有他对苏木那份超越了亲情的感情因素在内，但是陆常山没必要看到这个，他该看到的就是一个兄长对他看对眼的未来妹夫的正确表达方式。
好在，陆常山对自己和苏木的爱情有信心，所以他能够坦然：“你说得也对，等他亲口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再谢他。”
杨灿爽朗地笑了：“好了，希望你从今天晚上开始睡得越来越踏实！不过，要不要我帮你把那朵桃花赶走啊？”
“不用。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送走杨灿，陆常山回到家，面对一室空寂，竟也没有那么难捱了。如果明天新闻报道没有出来，那么他得重新考虑工作的事。他对这份事业的热爱源于少年时立下的志向，他为之奋斗的起点是在这儿，他生命的终点也该是在这儿，不是说离开就能潇洒离开的。
他去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爽下来，决定暂时放下那些杂乱的思绪，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和院长以及廖掌柜谈谈。
他靠在床头给苏木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苏木却说：“常山，你开视频，我要看看你。”
他忙下床去打开电脑，看见苏木在彼端的书桌前坐着，眼里有伤心着急的神色，心头突地一下：“乖，你怎么了？”
苏木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阵，看得他心惊肉跳：“说话，怎么了？”
“你瘦了，没睡好觉。”苏木说，声音里满是忧虑，和早上判若两人。
“这几天工作忙，又想你，当然就这样咯！”陆常山轻松地笑道。
“那我马上回来。”
“不是还没放假吗？”
“不，我现在就回来。”
陆常山觉得她很不对劲，再把她的神情看了一遍。
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我从今晚开始就好好睡觉，明天多吃点，等你回来的时候看我有多胖！”
苏木异常地叹了口气，咬咬嘴唇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可是事无巨细都跟你报备的啊！”陆常山心想帖子已经删了，她应该没有看到，就算她看到了也要假装以为她没有看到。他不能让她担心。
苏木忽然又笑了：“没告诉我你怎么瘦了啊！好吧，我已经看到你了，我下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