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遇
木桥下的乞丐和衣而睡，他们已经在这冬日寒夜里颤颤不能眠了。
那一夜的雪下得很大，万籁俱寂，人们都陷入沉沉的安睡中。第二天早上，窗外的光线投进屋里来，把屋子照得透亮。雪压在树枝上，树枝没缓过神来，压得骨折了，发出“啪”的响声，把樊秋媚惊醒了。
“玉鹊！”玉鹊没有应声，樊秋媚就自己起来了。
“小姐，天还早呢，怎么就起来了？”玉鹊过一会了才进屋里来，见小姐自己在整理衣物，连忙过去帮忙。
“还说早，天都大亮了，我还要出去呢！
“小姐不知道昨晚下了好大一场雪，这才把屋子照亮了，这时辰还早呢！”玉鹊笑眯眯得说着。
樊秋媚一听，又惊又喜，还有件衣服没穿，就跑到窗边打开窗户。
秋媚房间临窗的是一片人造假湖，近旁还有一颗柳树，秋媚最喜春日折柳做花环，加上那柳树弯曲易爬，秋媚最是喜欢，常常无事就爬上去一坐就是半天，现在那柳树覆了厚厚一层白雪，看起来似一条不尽，万条不清的流光幻影。
“哇，真的哎，好厚的雪，我过会要去滚雪球。”
玉鹊看她蹦蹦跳跳的在窗边这看那看，笑道：“雪再好看也得把衣服穿好了再看啊，着凉了可怎么好！”玉鹊停了一刻接着道，“小姐，今天可不能乱跑，这雪太厚了！”
樊秋媚听了又进来穿衣服答应着，也没想听她的。玉鹊正想拿玉佩来给小姐带上，却找不到了。
“小姐，你把玉佩放哪了？”
“不知道，你到处找找！”秋媚顿了会，“我昨晚睡觉时就没取下来，不会给丢了吧？！”
玉鹊呆着想了会，道：“该不是昨天去后山湖边摘梅花的时候给挂掉了吧？”
这玉佩名为寒玉，是秋媚出生那天一个自称是琼山的老道士送的，说这玉本是秋媚所有，他来只是归还原物，樊正明虽是听地迷迷糊糊，却见他阴阳之事讲得头头是道，说什么这玉会逢凶化吉，晨昏四季而变，随人性情而生，极具灵性异能，樊正明本就是封建迷信之人，加上他看这玉的质地确实非常玉能比，也就信了他没有说谎，一直让秋媚带着，秋媚知这玉的好处，另外樊正明为了让秋媚格外珍惜，说这玉是秋媚她娘最爱之物，由此，秋媚才益加重视。
“那还不快去找！”秋媚听了着急，说着就往外走。
“小姐，雪怎么厚，等雪化了再去吧！”
“不行，万一给别人捡去了，那可怎么办？”
“这大雪天的，没人往那去，小姐，雪化了咱就去，成吗？”玉鹊见是下雪日，不敢随着小姐的性子，若是小姐有个闪失，怕是老爷要把她的皮都扒了。
樊秋媚知道玉鹊会拦着她，便假装说道：“那好吧，你去把早点端到屋里来，我饿了。”
玉鹊见小姐没打算去，才放下心来，应了声出去了。
秋媚乘玉鹊出去的空，赶快拉了件披风披上，又翻过窗户，爬上假山翻墙偷溜出去了。
玉鹊进来，叫了声小姐，没有应她，她四处找，也没见人，才想小姐一定是往后山去了，这雪又厚，地又滑，不免着急起来，连忙跑去告诉老爷。
樊正明才起来，正坐在堂上喝茶。
“老爷，老爷，小姐不见了，奴婢该死，没看住小姐！”玉鹊说着，一边跪下来，两腿发着斗。
樊正明气火冲天：“什么叫小姐不见了？”
“小姐昨天去后山湖边摘梅花，不小心把她的玉佩弄丢了，小姐想去找，奴婢劝小姐等雪化了再去，可小姐不听，故意叫奴婢出去弄早点，等奴婢回去的时候，小姐已经不在了。”玉鹊说着，吓得哭起来了。
“那还不快去找！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好看！”樊正明说着，又吩咐几个家丁一起去找。樊毅这时跑到堂上来，道：“爹，怎么了？”
“毅儿，你妹妹跑去后山了，你快跟去把她找回来，小心她摔着了！”
玉鹊带着樊毅出去的时候，秋媚已经上山了。雪太厚，把她的鞋和脚边的裙子都弄湿了，她只顾着走路，也没注意。
还没进梅林，就已经可以闻到梅花的清香之气了，雪覆盖在盛开的梅花朵里，已经看不见花朵里花蕊的黄色，不过在白茫之中，梅花的红色却清晰可见。
这景色当真是可爱极了，樊秋媚又喜又急，想停下脚步来好好看看这梅，但找玉佩又很要紧，只得先将梅放下。在梅林里找了好一会，却不见玉佩的踪影，正纳闷间，不意发现在不远处稀稀疏疏有人的脚印，她料想，怕是让这个人给捡去了。
樊秋媚循着脚印过去，绕过几颗梅树，便看见一个披着淡青色风袍，身躯挺拔，透着英气的男子背面。秋媚想过去问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玉佩，又怕扰了人家赏梅的兴致，正踌躇间，她一个没站稳，碰了旁边的梅枝，雪从树上落下来，发出“唦唦”的响声。秋媚像是做了回贼，吓了一跳，等她晃过神扭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子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微笑。
樊秋媚有些尴尬，不过秦恪的友善微笑让她轻松不少，她放下心来，亦笑着走过去。樊秋媚走进，秦恪见她穿着梅花色的披风，和梅花相成一色。头发随意挽着，没戴装饰的首饰簪子之物，许是风吹和走得急的缘故，脸上有些许红色的光晕。
“大雪初霁，山路难行，姑娘踏雪而来，亦是来赏梅的吗？”
樊秋媚还没到秦恪肩膀高，只是仰着头看着他，只见他皮肤淡黑，脸型端正，发束白玉簪子，看起来清瘦而不嬴弱。他笑起来像雪般灿烂，然而又像雪般凄婉。
“雪后梅花独有雅色，若不是来寻我的玉佩，我怕是无缘见此佳景了。”
“姑娘玉佩不见了？”
“我昨天在这玩了半天，丢了也没注意，今早上我要戴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
他似乎了然，却只淡然问道：“你很爱到这里来玩吗？”
秋媚像是变得极高兴，一咕噜就没停：“这里树多，花多，人又少，最重要的是可以玩水，我倒是天天想来呢，可我爹不让我来，我得悄悄来，费力着呢！”没交谈几句，秋媚就说了一长串，说完了才意识到这和淑女形象不符，有点后悔了。
秦恪听她说完倒是笑了。
“你要找的玉佩是这个吗？”秦恪从腰间把玉佩拿出来。樊秋媚一看，果真是自己的。
“是这个，你在哪找到的？”秋媚说着就笑着去拿。
“就在这里，开始的时候，上面还覆了层雪呢！”
“谢谢大哥哥，”秋媚停了会，又说，“大哥哥是特意来赏梅的吗？”
他也没有立刻就回答，只见他伸手向一旁的梅花，柔声道：“没有冰雪，在凛冽寒风中的梅花是孤独的。梅的清，梅的色，只有在冰雪之中才能完全领略，在冰雪中，方可感受梅花的孤傲和温柔。梅花未及凋零，这场雪下得有理又有诗意，我涉风而来，万不能错过了这良辰花期。”
不知是不是真的还是其它什么错觉的原因，秋媚觉得他这句话说得特别温柔，像白茫大地上空轻飘飘的雪。
“听你这么说，倒是好像真的说出梅花的心声了，要不是我寻玉来此，怕是永远也不知雪中梅的精致与可贵了。”
“姑娘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也是从前在下雪时来这林间狩猎，才有幸知此佳境。路远艰险，不知让多少人错过了这转瞬美景！”
秋媚惊异道：“下雪天还狩猎？”
“下雪天，百兽捕食不易，正是他它们一季中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只要有耐性，雪天狩猎，如同囊中取物。”
“那你现在不狩猎吗？”
他像是轻轻吸了口气：“不狩了，百兽在最艰难时，亦要受到人类的威胁，那是多么的的不安生，它们生活在纯净安闲之地，是多大的福气，我再不忍夺了它们的安逸！”
“大哥哥说得在理，却好生忧伤！”
“说不上忧伤，只是我心中尽有羡慕，若是可以，我愿做这林间灵兽，尽醉在这梅林间了！”
“大哥哥若要是变成兔子，那我也变成兔子，在这里不回去了，原来大哥哥也是个‘野人’，我哥哥整天武刀弄枪的，真是没趣！”
秦恪没答她，倒是不觉又笑了。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叫樊秋媚，我生在秋天，我娘说，我出生前，下了好长时间的雨，可我出生的时候，天就放晴了，所以我娘就给我取名叫秋媚，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会意，笑道：“我姓秦，单名一个‘恪’字。”
说话间，又稀稀下起雪来，雪带着劲，不一会，便有汹涌的气势了
那一夜的雪下得很大，万籁俱寂，人们都陷入沉沉的安睡中。第二天早上，窗外的光线投进屋里来，把屋子照得透亮。雪压在树枝上，树枝没缓过神来，压得骨折了，发出“啪”的响声，把樊秋媚惊醒了。
“玉鹊！”玉鹊没有应声，樊秋媚就自己起来了。
“小姐，天还早呢，怎么就起来了？”玉鹊过一会了才进屋里来，见小姐自己在整理衣物，连忙过去帮忙。
“还说早，天都大亮了，我还要出去呢！
“小姐不知道昨晚下了好大一场雪，这才把屋子照亮了，这时辰还早呢！”玉鹊笑眯眯得说着。
樊秋媚一听，又惊又喜，还有件衣服没穿，就跑到窗边打开窗户。
秋媚房间临窗的是一片人造假湖，近旁还有一颗柳树，秋媚最喜春日折柳做花环，加上那柳树弯曲易爬，秋媚最是喜欢，常常无事就爬上去一坐就是半天，现在那柳树覆了厚厚一层白雪，看起来似一条不尽，万条不清的流光幻影。
“哇，真的哎，好厚的雪，我过会要去滚雪球。”
玉鹊看她蹦蹦跳跳的在窗边这看那看，笑道：“雪再好看也得把衣服穿好了再看啊，着凉了可怎么好！”玉鹊停了一刻接着道，“小姐，今天可不能乱跑，这雪太厚了！”
樊秋媚听了又进来穿衣服答应着，也没想听她的。玉鹊正想拿玉佩来给小姐带上，却找不到了。
“小姐，你把玉佩放哪了？”
“不知道，你到处找找！”秋媚顿了会，“我昨晚睡觉时就没取下来，不会给丢了吧？！”
玉鹊呆着想了会，道：“该不是昨天去后山湖边摘梅花的时候给挂掉了吧？”
这玉佩名为寒玉，是秋媚出生那天一个自称是琼山的老道士送的，说这玉本是秋媚所有，他来只是归还原物，樊正明虽是听地迷迷糊糊，却见他阴阳之事讲得头头是道，说什么这玉会逢凶化吉，晨昏四季而变，随人性情而生，极具灵性异能，樊正明本就是封建迷信之人，加上他看这玉的质地确实非常玉能比，也就信了他没有说谎，一直让秋媚带着，秋媚知这玉的好处，另外樊正明为了让秋媚格外珍惜，说这玉是秋媚她娘最爱之物，由此，秋媚才益加重视。
“那还不快去找！”秋媚听了着急，说着就往外走。
“小姐，雪怎么厚，等雪化了再去吧！”
“不行，万一给别人捡去了，那可怎么办？”
“这大雪天的，没人往那去，小姐，雪化了咱就去，成吗？”玉鹊见是下雪日，不敢随着小姐的性子，若是小姐有个闪失，怕是老爷要把她的皮都扒了。
樊秋媚知道玉鹊会拦着她，便假装说道：“那好吧，你去把早点端到屋里来，我饿了。”
玉鹊见小姐没打算去，才放下心来，应了声出去了。
秋媚乘玉鹊出去的空，赶快拉了件披风披上，又翻过窗户，爬上假山翻墙偷溜出去了。
玉鹊进来，叫了声小姐，没有应她，她四处找，也没见人，才想小姐一定是往后山去了，这雪又厚，地又滑，不免着急起来，连忙跑去告诉老爷。
樊正明才起来，正坐在堂上喝茶。
“老爷，老爷，小姐不见了，奴婢该死，没看住小姐！”玉鹊说着，一边跪下来，两腿发着斗。
樊正明气火冲天：“什么叫小姐不见了？”
“小姐昨天去后山湖边摘梅花，不小心把她的玉佩弄丢了，小姐想去找，奴婢劝小姐等雪化了再去，可小姐不听，故意叫奴婢出去弄早点，等奴婢回去的时候，小姐已经不在了。”玉鹊说着，吓得哭起来了。
“那还不快去找！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好看！”樊正明说着，又吩咐几个家丁一起去找。樊毅这时跑到堂上来，道：“爹，怎么了？”
“毅儿，你妹妹跑去后山了，你快跟去把她找回来，小心她摔着了！”
玉鹊带着樊毅出去的时候，秋媚已经上山了。雪太厚，把她的鞋和脚边的裙子都弄湿了，她只顾着走路，也没注意。
还没进梅林，就已经可以闻到梅花的清香之气了，雪覆盖在盛开的梅花朵里，已经看不见花朵里花蕊的黄色，不过在白茫之中，梅花的红色却清晰可见。
这景色当真是可爱极了，樊秋媚又喜又急，想停下脚步来好好看看这梅，但找玉佩又很要紧，只得先将梅放下。在梅林里找了好一会，却不见玉佩的踪影，正纳闷间，不意发现在不远处稀稀疏疏有人的脚印，她料想，怕是让这个人给捡去了。
樊秋媚循着脚印过去，绕过几颗梅树，便看见一个披着淡青色风袍，身躯挺拔，透着英气的男子背面。秋媚想过去问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玉佩，又怕扰了人家赏梅的兴致，正踌躇间，她一个没站稳，碰了旁边的梅枝，雪从树上落下来，发出“唦唦”的响声。秋媚像是做了回贼，吓了一跳，等她晃过神扭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男子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微笑。
樊秋媚有些尴尬，不过秦恪的友善微笑让她轻松不少，她放下心来，亦笑着走过去。樊秋媚走进，秦恪见她穿着梅花色的披风，和梅花相成一色。头发随意挽着，没戴装饰的首饰簪子之物，许是风吹和走得急的缘故，脸上有些许红色的光晕。
“大雪初霁，山路难行，姑娘踏雪而来，亦是来赏梅的吗？”
樊秋媚还没到秦恪肩膀高，只是仰着头看着他，只见他皮肤淡黑，脸型端正，发束白玉簪子，看起来清瘦而不嬴弱。他笑起来像雪般灿烂，然而又像雪般凄婉。
“雪后梅花独有雅色，若不是来寻我的玉佩，我怕是无缘见此佳景了。”
“姑娘玉佩不见了？”
“我昨天在这玩了半天，丢了也没注意，今早上我要戴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
他似乎了然，却只淡然问道：“你很爱到这里来玩吗？”
秋媚像是变得极高兴，一咕噜就没停：“这里树多，花多，人又少，最重要的是可以玩水，我倒是天天想来呢，可我爹不让我来，我得悄悄来，费力着呢！”没交谈几句，秋媚就说了一长串，说完了才意识到这和淑女形象不符，有点后悔了。
秦恪听她说完倒是笑了。
“你要找的玉佩是这个吗？”秦恪从腰间把玉佩拿出来。樊秋媚一看，果真是自己的。
“是这个，你在哪找到的？”秋媚说着就笑着去拿。
“就在这里，开始的时候，上面还覆了层雪呢！”
“谢谢大哥哥，”秋媚停了会，又说，“大哥哥是特意来赏梅的吗？”
他也没有立刻就回答，只见他伸手向一旁的梅花，柔声道：“没有冰雪，在凛冽寒风中的梅花是孤独的。梅的清，梅的色，只有在冰雪之中才能完全领略，在冰雪中，方可感受梅花的孤傲和温柔。梅花未及凋零，这场雪下得有理又有诗意，我涉风而来，万不能错过了这良辰花期。”
不知是不是真的还是其它什么错觉的原因，秋媚觉得他这句话说得特别温柔，像白茫大地上空轻飘飘的雪。
“听你这么说，倒是好像真的说出梅花的心声了，要不是我寻玉来此，怕是永远也不知雪中梅的精致与可贵了。”
“姑娘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也是从前在下雪时来这林间狩猎，才有幸知此佳境。路远艰险，不知让多少人错过了这转瞬美景！”
秋媚惊异道：“下雪天还狩猎？”
“下雪天，百兽捕食不易，正是他它们一季中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只要有耐性，雪天狩猎，如同囊中取物。”
“那你现在不狩猎吗？”
他像是轻轻吸了口气：“不狩了，百兽在最艰难时，亦要受到人类的威胁，那是多么的的不安生，它们生活在纯净安闲之地，是多大的福气，我再不忍夺了它们的安逸！”
“大哥哥说得在理，却好生忧伤！”
“说不上忧伤，只是我心中尽有羡慕，若是可以，我愿做这林间灵兽，尽醉在这梅林间了！”
“大哥哥若要是变成兔子，那我也变成兔子，在这里不回去了，原来大哥哥也是个‘野人’，我哥哥整天武刀弄枪的，真是没趣！”
秦恪没答她，倒是不觉又笑了。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叫樊秋媚，我生在秋天，我娘说，我出生前，下了好长时间的雨，可我出生的时候，天就放晴了，所以我娘就给我取名叫秋媚，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会意，笑道：“我姓秦，单名一个‘恪’字。”
说话间，又稀稀下起雪来，雪带着劲，不一会，便有汹涌的气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