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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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小富则欢

    第○二一章 小富则欢

    赵元喜、罗明初、覃时良、韦林、带着警通班的人过来清理胜利果实,一清查,还真把陈维政给吓了一大跳。()

    三十个磄瓷脸盆,中间烤的是鲤鱼跳龙门的花纹,首先被司务长拿了出去,今天晚上分出三十盆,大家围在一起吃,好长时间都是各人拿各人的碗,没有围坐在一起吃过东西了。以后每个班一个,各自保管,谁搞丢或者搞烂了,自己用手捧来吃。

    六十多床棉被。还真是旅店,这个东西不少。夏天不当回事,一到冬天,你就懂得怎么是被子。二三排的战士,每人背一床被子,大热天的,靠近背的部分,都已经汗湿了。这些暂时放在营部,统一安排。有些战士的有被子,有些战士没有,需要进行调整。

    五把汉阳造步枪,两把德国原装驳壳枪,步枪子弹一千七百多发,手枪子弹不多,一百多发,有两个压二十颗子弹的长梭子,卡在驳壳枪上接上木柄就是冲锋手枪。陈维政拿出自己的汉阳造手枪比了比,实在有点乌鸡比凤凰。

    袁振伍看出陈维政喜欢原装的盒子炮,递给他一把,拿回他那把,交给农士级。另一把原装的递给赵元喜,说:“元喜今天练兵练得不错,做个副营长没问题。这把枪归你。”赵元喜接过手枪,大喜过望。袁振伍解下自己的勃朗宁1911,递给莫方,说:“莫方,你出任我们的侦察排长。身上要有一长一短,短的出任务时用。”陈维政对莫方说:“这可是橹子,马牌橹子,高级玩艺,快谢谢首长。”

    “谢谢首长。”莫方立正,敬礼,军姿也很象那么回事,在莫家,陈维政的操练还是很有成效的。

    其中一只步枪给了地宝。地宝一把搂在手里,笑得鼻涕口水长流。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子弹?”袁振伍问。

    陈维政把这个旅店向农村私卖军火的事说了一遍,袁振伍哈哈大笑,说便宜了我们。每人五颗子弹,让各班来领,剩下来的,分给了陈维政那六个弟兄,这种东西分散保管比较好,

    四百斤盐,六百斤腊肉,五百斤糖,烟叶四百多斤,光是这一些,就让两个班的战士担得屁股冒烟。刚一打开,卫生员就拿了一斤,去煮红糖水,让伤员喝。陈维政告诉他,伤员们每天必须喝一碗,补血。袁振伍说要不要留点送领导,陈维政说领导又没有流血,卵理他,周围的战士们都大笑。卫生员说他有十斤就够了,这些伤员,有酒消毒,有药收口,有补药吃,有红糖水喝,还每天有肉,很快就能好起来。司务长说:“多少要送一些给首长,不然就显得我们不懂事。”五斤一包,包了二十包,想了想,又拿回五包,再想一想,又拿过去三包,思想斗争激烈。陈维政把剩下的两包全拿过去,说:“就这二十包一百斤,多了就没有了。明天早上,一个战士一斤糖,咬来玩也行,冲水喝也行,剩的,全部放在锱重队,由司务长保管。”袁振伍在一边只管笑,这个陈维政,对领导不尿泡,对战士,却是极好的。

    一连长年纪大,最轻松,两个大包裹,莫方告诉他,最贵重的全在他那里,吓得他整天不敢离这两个包袱一步,拉尿也放在旁边。当着袁振伍和陈维政打开一看,一袋是阿片膏,油纸包着,两斤一块,足有三十斤。另外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全是银元,数了数,六百一十二个,也有三十多斤。

    一连长看着这些东西,眼睛发直,看着莫方:“你小子就不怕我偷偷的拿走了?”

    莫方笑笑,没有说话。

    “他就算死了你不敢拿走。”二连长何定中说:“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我二连去,我只敢自己拿,也不敢给别人拿,佩服莫方老弟的豪气,肯相信人。”

    陈维政告诉三位连长,每个战士发一块大洋,二三排的每人发两块,其余的交给司务长。听说直接发给个人,三个连长眼都直了,当兵拿饷,真要有饷到手,他们还就反应不过来了。

    “这些麻袋装的是什么?”陈维政问。

    “尽是米。五十斤一袋,一百斤一担,一个战士挑一担,安排了两个班,二十二个人,这里是两千二百斤,旅店里面就这么多。”莫方说。

    “这下好了!”司务长黄日规说:“我今天还在担心,米就够明天一餐了。”

    “还有这一二十包,是什么?都没有开包的。我看看,宜山民团制服厂,是衣服?”陈维政从身边拿出一把军刺,小心的挑开大大一个的布包,果然是衣服。

    “够不够一人一套?”袁振伍问。

    “够!”莫方回答:“我听押送这批货的人说,这些衣服是送到南丹天峨去的,因为河池有红七军驻军,暂时放在金城江民团旅店。五百套,我们全部弄回来了。”

    “弄不好这可能会给我们惹来麻烦。”袁振伍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以为我们不拿他们的衣服,我们就不会有麻烦?一样有!这么多的财米油盐,这么多的物资,谁都不会跟我们善罢干休。”陈维政说:“只要我们有充分的准备,对方来个三五百人,不用担心。”

    有一句话陈维政不敢说,他知道,还有十天,红七军就会齐聚河池,七千多人,哪怕是白健生来,也要掂量掂量,

    地宝来通知,开饭了。

    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一个班一桌,连长排长跟营部一起坐三桌。

    二连三连还是一个班三斤酒,一连二三排就不同了,每人半斤。知道是大家的心意,二排三排也就不再推辞。陈维政、袁振伍、三个连长再加上二排长和三排长,莫方、赵元喜、再加上地宝等三个小的,这一桌也是十二人。

    陈维政把中午剩下的大半桂林三花拿出来,首先每人来一碗,三个小的拒绝不喝,吃饭,可能是中午吃得太多,小半碗饭就饱了,喝了一碗羊肉汤,出去逛荡去了!赵元喜说:“小农和地宝缠着莫圆教他们俩个打飞镖,估计出去练习。”

    剩下的九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到今天的行动上去了。

    一连长伍朝扬说:“今天,我算是服了,打仗,还能这样打!一到旅店,莫方就让我去旅店买子弹,给了我十个银元,让我去买二十颗汉阳造的子弹。我进去,主要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柜台一个,楼上一个,伙房一个,库房一个,客房有四个,就是看守这些衣服的。总共八个人。刚刚跟柜台买了二十颗子弹,就听到覃起养的声音。”

    二排长覃起养说:“莫方在路边捡了个烂筐,在一片柿子林里,摘了一小筐柿子,喊我走到旅店门口卖,专门去引里面的人出来,谁知道半天没有人出来。”

    “莫方看到没有人出来,就喊二排一班长过去撞了老覃一下。两人开始吵架。目的是引连长出来。”三排长黎水元说。

    “我当时急坏了,拿起二十颗子弹就走出来,连钱也忘记给。”连长说:“柜台那个家伙跟了出来,我连忙停下,给钱给他,哪晓得覃起养这两个小子,一个抓头捂嘴一个抬脚,一下子把柜台那家伙给扛走了。”一连长伍朝扬说。

    “这一下,连长和二排长四班长都下去了,莫方装做傻乎乎的样子冲进旅店。”三排长黎水元说。

    “你才傻乎乎的冲进旅店。”莫方拍了一下三排长的脑袋,说:“我跑进去说,他们的人追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在河边挨人打了,我是本地人,讲本地话,他们信的。”

    “两个旅店的提着手枪就跑出来,一转过墙角就被二排一班那几个家伙打晕。”三排长说故事挺有条理:“这个时候,莫方又傻乎乎的跑进去了,这回跑出来的是那四个守货的,和前面那两个一样,跑到墙角就敲晕了。”

    “覃起养这个坏人,带着他的兵,冲进旅店,把七个人丢在伙房那个家伙面前,那个家伙当场就吓晕了。”三排长说。

    “这八个人呢?死了没有?”陈维政问。

    二排长指着三排长说:“你问他。”

    “嘿嘿,嘿嘿!”黎水元说:“我们班有个战士,叫何正,起义前就是龙州警察局的刽子手,他在厨房里拿起一把斩骨刀,把那八个人给杀了,还问我要不要拿头回来领赏。”

    “你们确定那八个人死了,没有一个活的?”陈维政再问。

    “死了,我进去看了,八个脑袋排成一行。那个死何正,他也不嫌恶心。我现在想起来还胃难受。”莫方说。

    “他有什么好恶心,那是他的最爱。”三排长说:“在剥隘,他就把抓到的那个偷袭我们的滇军拿来凌迟,那个割得才恶心。这算什么!”

    陈维政觉得胃有点往上顶,连忙喝了一大口酒,才硬生生的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