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十小节空间与休止符 (4)
于是我开始放松，并“顺其自然”，感觉就又回来了。它总是出其不意地做出回应。越是想要抓住它，反而消失得越快。但当我松开它的时候，它却开始积聚环绕。虽然我并不太确定，但看起来我要做的好像就是要用我的注意力来引导那略带刺痛的兴奋感。而体力上的努力只会适得其反。一旦我可以自由控制那种感觉的时候，我让它开始在我的身体内移动，直到迈克有一次告诉我让那种感觉充满我的身体。
完成之后，他又接着说：“你在用身体环绕着兴奋感。现在你要让那种兴奋感环绕着你。”
如果有人听到他要求我做的事会不会认为我俩是疯子？我尽量不去考虑这点了。
我想象着自己被兴奋感包围着，然后就看到了它环绕着我，就好像在光组成的金灿灿的茧中。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好像知道我什么时候跨越了一个阶段，之后他就会继续引导我进行下一步。
“既然这种感觉已经环绕在你身体周围了，”他继续说道，“你既可以从那种感觉中走开，就把它放在那儿，也可以把它送到其他的地方。现在，我就想要你把那种兴奋感传到我这儿。”
我听到他从屋那边走过来了，但我没有睁开眼睛。
我该怎样才能做到呢？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来吧！”迈克回应道，“一个孩子是永远都不会问该怎样去做的。只是让它顺其自然发生。运用你的注意力，像孩子那样去做吧！”
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所以无计可施。我吸了一口气，把我的兴奋感看做笼罩着我身体的一束金色的光芒。我在思想上先脱离它，这样我就可以把它本身看做一个实体。然后我呼了一口气，把它推向迈克那边。我看到它慢慢穿过房间。我几乎都要大声地笑出来了，因为它的形状看起来太像一个大大的“0”了。当我一觉得那股兴奋感已经触及他时，他就有了回应。
“非常好！非常、非常好！一试即成！我感到很震惊也有点儿嫉妒你。第一次我向他传送我的光圈时，我完全不能准确定位老鹰的位置，他只能飞到别的树枝上去抓住光圈。”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瞪大了，因为感到有些茫然，所以在听他讲的时候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消遣我。但别管怎么样吧，他说的方法确实管用。我对自己刚完成的事很吃惊，但也很得意。
庆祝了一会儿后，迈克向我走过来并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里。我也说不上来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但在满屋的黑暗之中，他的双眼看起来闪闪发亮。
“现在，”他继续说道，“我们要讲的这件事真的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了。你刚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把它看做一个游戏，但即使是那时候，你的目的也必须是纯粹的。一旦你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力量就会增加。那时，你如何去运用它就会对你人生的方方面面都产生极大的影响。你现在可以把它当做游戏，但心里必须清楚其实它不是个游戏。”
他留了一点时间让我想一下他刚说过的话，然后，他在离我更近的地方继续说。我能感到他的双眼在探寻我的灵魂，想要看看他的话是不是在那里扎根深入我心了。
“你对这种能量到底有多巨大并没有概念，”他告诉我，“你能够用它来治愈你自己或是他人，也可以……”
他向房间的那一边看过去，而我随着他的眼光也看过去。厨房桌子上的花瓶里有一枝花，阳光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有几片花瓣沐浴着在那样的阳光里。让我惊讶的是，在我看向那里的时候，那枝花竟然枯萎了。就像文学上描述的一样，花朵耷拉了下来。我几乎又出现了同样的表情——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我回头看着迈克。他正在笑。他冲我眨了眨眼并又看向那枝花。我也又看向了那枝花，太神奇太难以置信了，那枝花又活了还长得生机勃勃。我看向迈克，大脑中一片空白。
“你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吗？”他笑着问我，把他那柴郡猫[ 柴郡猫是英国作家刘易斯·卡洛尔创作的童话《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虚构角色，形象是一只咧着嘴笑的猫。
]的笑容发挥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只是站在那儿，嘴张得大大的，在他和那株植物之间看来看去。他转过身向前门走过去。在他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最后的叮嘱。
“十点的时候来葡萄藤咖啡馆来找我。今晚我们就把刚讲到的所有东西都转化成音乐。”
他轻轻地把门拉开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站着，再一次陷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思考中。
葡萄藤咖啡馆是位于纳什维尔的埃利斯顿街上的一间小型夜总会。埃利斯顿街并不长，但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的生意都是一片繁华之势。在这条小街上，光是酒吧和夜总会就有三四家。
咖啡馆只能容纳150个人左右，但在舞台旁边的那扇大窗户足可以为那些站在酒吧外的人提供很好的视线，让他们看到乐队。在那个特别的晚上，整条街上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要透过那扇窗户观看乐队表演、聆听乐队的演奏。我不知道迈克到没到，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了，我觉得我也根本挤不进去看看他是否已经到了。
在我离俱乐部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个人正指着什么，我转过头望了过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有个人从街对面过来，披着一件蓝道黑色斗篷，在脖子那儿用一个银色领针别住。头上裹着一面美国国旗，不管你相不相信吧，他这种打扮还在滑着滑板。
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真想悄悄地溜走，这样，人们就不会知道这个奇怪的家伙是跟我一起的。这时，在咖啡馆里传出一声喊叫：“迈克，你的位子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他正要往俱乐部里走，我马上就跑过去赶上他。“他是和我一起的。”我们一边穿过拥挤的入口处，迈克一边喊道。那些试图要进到里面的人们脸上的表情让我突然觉得跟迈克一起来的其实是件不错的事，即使他披着斗篷又如何。
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了，那声音犹如天籁。直到走到了桌旁，我才注意到演奏贝司的人是山姆。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们竟然允许那么小的成员加入乐队。”我开玩笑道。
“在这个镇上，谁的演奏也比不上山姆，包括你在内。”迈克答道。
这话挺伤人，但确实是真话。镇上大部分的乐手我都认识，但是谁也没有山姆身上的那种感觉。他从来不会为了弹奏技巧而牺牲音乐的动感，而且他演奏时总是面带笑容，就好像他真的享受演奏的过程。（还记得我说过山姆只有11岁吧？）
“今天晚上是一个特殊的场合，”迈克说，“这些人很少在一起共同演奏的。所有的乐队成员都是他们各自领域最棒的乐手。但我今晚想要你特别注意的是鼓手。世界上没有哪个鼓手能像他那样控制乐感，而且他也是运用‘空间’的大师。注意他是怎样去运用空间让他的演奏脱颖而出的。”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不重要，注意听就可以了。”他答道。
控制乐感，那又是一个新概念。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我盼望找出答案。
在我们欣赏了45分钟的演奏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个鼓手还没有独奏过。他很少弹奏过门[ 过门：演唱者或演奏者在歌曲进行到一个段落空间，或想喘口气时，由鼓手过门来装饰这些空间。过门内容的拿捏很重要，过与不及都会破坏歌曲整体性，而这就得依靠鼓手的创意来设计乐句结构，配合经验与练习来累积。
]，通常在乐句结束的时候会留出空间而不是用过门来填补空白。而我感觉到整场演奏却因为他这种做法而更有动感，也更连贯。我感觉得到这个鼓手肯定是个牛人，但他却并不炫耀这一点，这着实让我印象深刻。也许这就是迈克让我注意鼓手的目的。我想跟这样的鼓手一起演奏。
就在那时，吉他手开始透过麦克风讲话。
“女士们、先生们，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一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他们都叫我‘老师’，但我将要向大家介绍的这个人才是老师，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和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都是他教给我的。宇宙中的旅者、永无岛[ 英国作家詹姆斯·巴里的小说《彼得·潘》中的主人公彼得·潘长住的一个远离英国本土的海岛，在这里人们永远长不大。
]的常客——世界上唯一的、永远不孤寂的、坏到骨子里的——迈克！”
迈克跳上桌子，拉着他的斗篷盖住半张脸，然后单膝下跪，键盘手也配合着他来了一段欢快的音乐。然后就见迈克很快地站了起来，双手把斗篷展开，就像是在扮演他最拿手的蝙蝠侠。他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人群中的人们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也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偷偷地想：他那件斗篷还挺有范儿）。
接着，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抓起我的手就快步向舞台走去，一路上都拖着我跟他一起。所以我都没有时间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想来点什么，迈克？”吉他手问道。
“我想用c调唱《野马萨利》，”迈克答道，“我的这位朋友想跟你的鼓手合作一曲。他是弹贝司的。”
山姆把贝司拿下来并递给我的时候，我能看到他是笑着的。现在再说不认识这个斗篷怪人已经太晚了，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乐器然后背到身上。
我站在那儿感受到观众投来的注视时，一股强烈的紧张感和恐慌感传遍全身。我当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尽管那首曲子我以前弹过数百遍了，但不知怎么的，那天晚上，我却对着那些音符茫然不知所措。
迈克回头看了看我，我已经是冷汗涔涔了。我怎样才能不输给那个已经弹奏了一整晚的小孩子呢？我想山姆望去，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哦，对，微笑，我记起来了。
鼓声已经响了，我没有时间再东想西想了，歌曲应经开始唱了，我的贝司却还静寂无声。我光顾着紧张了，都忘了弹贝司的事儿。迈克很快就帮我救场了。
“稍等！稍等！我忘记系紧安全带了，”他的动作就好像真的是正坐在汽车里系紧安全带，同时他转过身来冲我眨了眨眼睛。“只要有动感就可以了！”他悄声说道。
我们的开场很不错。以前我从没听迈克唱过歌。他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他的演唱能交织着奥蒂斯·雷丁[ 知名的美国灵魂乐歌手，以唱腔中的热情而广为人知。
]、詹姆斯·布朗[ 美国灵魂音乐教父。
]、鲍勃·迪伦[ 颇具影响力的美国民谣歌手、音乐家、诗人，获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的风格。他在观众中穿梭、跳舞、劈腿，可是他的气息却一点都没有乱。他同时也会照顾到那些在俱乐部外透过窗户观看的人们。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那个小舞台上，他是怎么做到灵活自如地表演而又不打坏任何东西、伤不到自己的呢！
在唱了几段之后，迈克指向了吉他手，他将要带来的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吉他独奏。他的演奏震撼不已，好像那把吉他也活了一般。
吉他声刚落，萨克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键盘手的键盘上有一段塑料的小管，他在弹奏的时候把管的一头放在嘴中，听起来就好像键盘在说话一样。真是太绝妙了！我从来都没见过哪组乐队像他们那样具备如此强的能力。
完成之后，他又接着说：“你在用身体环绕着兴奋感。现在你要让那种兴奋感环绕着你。”
如果有人听到他要求我做的事会不会认为我俩是疯子？我尽量不去考虑这点了。
我想象着自己被兴奋感包围着，然后就看到了它环绕着我，就好像在光组成的金灿灿的茧中。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好像知道我什么时候跨越了一个阶段，之后他就会继续引导我进行下一步。
“既然这种感觉已经环绕在你身体周围了，”他继续说道，“你既可以从那种感觉中走开，就把它放在那儿，也可以把它送到其他的地方。现在，我就想要你把那种兴奋感传到我这儿。”
我听到他从屋那边走过来了，但我没有睁开眼睛。
我该怎样才能做到呢？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来吧！”迈克回应道，“一个孩子是永远都不会问该怎样去做的。只是让它顺其自然发生。运用你的注意力，像孩子那样去做吧！”
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所以无计可施。我吸了一口气，把我的兴奋感看做笼罩着我身体的一束金色的光芒。我在思想上先脱离它，这样我就可以把它本身看做一个实体。然后我呼了一口气，把它推向迈克那边。我看到它慢慢穿过房间。我几乎都要大声地笑出来了，因为它的形状看起来太像一个大大的“0”了。当我一觉得那股兴奋感已经触及他时，他就有了回应。
“非常好！非常、非常好！一试即成！我感到很震惊也有点儿嫉妒你。第一次我向他传送我的光圈时，我完全不能准确定位老鹰的位置，他只能飞到别的树枝上去抓住光圈。”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瞪大了，因为感到有些茫然，所以在听他讲的时候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消遣我。但别管怎么样吧，他说的方法确实管用。我对自己刚完成的事很吃惊，但也很得意。
庆祝了一会儿后，迈克向我走过来并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里。我也说不上来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但在满屋的黑暗之中，他的双眼看起来闪闪发亮。
“现在，”他继续说道，“我们要讲的这件事真的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了。你刚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把它看做一个游戏，但即使是那时候，你的目的也必须是纯粹的。一旦你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力量就会增加。那时，你如何去运用它就会对你人生的方方面面都产生极大的影响。你现在可以把它当做游戏，但心里必须清楚其实它不是个游戏。”
他留了一点时间让我想一下他刚说过的话，然后，他在离我更近的地方继续说。我能感到他的双眼在探寻我的灵魂，想要看看他的话是不是在那里扎根深入我心了。
“你对这种能量到底有多巨大并没有概念，”他告诉我，“你能够用它来治愈你自己或是他人，也可以……”
他向房间的那一边看过去，而我随着他的眼光也看过去。厨房桌子上的花瓶里有一枝花，阳光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有几片花瓣沐浴着在那样的阳光里。让我惊讶的是，在我看向那里的时候，那枝花竟然枯萎了。就像文学上描述的一样，花朵耷拉了下来。我几乎又出现了同样的表情——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我回头看着迈克。他正在笑。他冲我眨了眨眼并又看向那枝花。我也又看向了那枝花，太神奇太难以置信了，那枝花又活了还长得生机勃勃。我看向迈克，大脑中一片空白。
“你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吗？”他笑着问我，把他那柴郡猫[ 柴郡猫是英国作家刘易斯·卡洛尔创作的童话《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虚构角色，形象是一只咧着嘴笑的猫。
]的笑容发挥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只是站在那儿，嘴张得大大的，在他和那株植物之间看来看去。他转过身向前门走过去。在他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最后的叮嘱。
“十点的时候来葡萄藤咖啡馆来找我。今晚我们就把刚讲到的所有东西都转化成音乐。”
他轻轻地把门拉开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站着，再一次陷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思考中。
葡萄藤咖啡馆是位于纳什维尔的埃利斯顿街上的一间小型夜总会。埃利斯顿街并不长，但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的生意都是一片繁华之势。在这条小街上，光是酒吧和夜总会就有三四家。
咖啡馆只能容纳150个人左右，但在舞台旁边的那扇大窗户足可以为那些站在酒吧外的人提供很好的视线，让他们看到乐队。在那个特别的晚上，整条街上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要透过那扇窗户观看乐队表演、聆听乐队的演奏。我不知道迈克到没到，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了，我觉得我也根本挤不进去看看他是否已经到了。
在我离俱乐部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个人正指着什么，我转过头望了过去，看到了奇怪的一幕。有个人从街对面过来，披着一件蓝道黑色斗篷，在脖子那儿用一个银色领针别住。头上裹着一面美国国旗，不管你相不相信吧，他这种打扮还在滑着滑板。
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真想悄悄地溜走，这样，人们就不会知道这个奇怪的家伙是跟我一起的。这时，在咖啡馆里传出一声喊叫：“迈克，你的位子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他正要往俱乐部里走，我马上就跑过去赶上他。“他是和我一起的。”我们一边穿过拥挤的入口处，迈克一边喊道。那些试图要进到里面的人们脸上的表情让我突然觉得跟迈克一起来的其实是件不错的事，即使他披着斗篷又如何。
乐队已经开始演奏了，那声音犹如天籁。直到走到了桌旁，我才注意到演奏贝司的人是山姆。
“我以前都不知道他们竟然允许那么小的成员加入乐队。”我开玩笑道。
“在这个镇上，谁的演奏也比不上山姆，包括你在内。”迈克答道。
这话挺伤人，但确实是真话。镇上大部分的乐手我都认识，但是谁也没有山姆身上的那种感觉。他从来不会为了弹奏技巧而牺牲音乐的动感，而且他演奏时总是面带笑容，就好像他真的享受演奏的过程。（还记得我说过山姆只有11岁吧？）
“今天晚上是一个特殊的场合，”迈克说，“这些人很少在一起共同演奏的。所有的乐队成员都是他们各自领域最棒的乐手。但我今晚想要你特别注意的是鼓手。世界上没有哪个鼓手能像他那样控制乐感，而且他也是运用‘空间’的大师。注意他是怎样去运用空间让他的演奏脱颖而出的。”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不重要，注意听就可以了。”他答道。
控制乐感，那又是一个新概念。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我盼望找出答案。
在我们欣赏了45分钟的演奏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个鼓手还没有独奏过。他很少弹奏过门[ 过门：演唱者或演奏者在歌曲进行到一个段落空间，或想喘口气时，由鼓手过门来装饰这些空间。过门内容的拿捏很重要，过与不及都会破坏歌曲整体性，而这就得依靠鼓手的创意来设计乐句结构，配合经验与练习来累积。
]，通常在乐句结束的时候会留出空间而不是用过门来填补空白。而我感觉到整场演奏却因为他这种做法而更有动感，也更连贯。我感觉得到这个鼓手肯定是个牛人，但他却并不炫耀这一点，这着实让我印象深刻。也许这就是迈克让我注意鼓手的目的。我想跟这样的鼓手一起演奏。
就在那时，吉他手开始透过麦克风讲话。
“女士们、先生们，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一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他们都叫我‘老师’，但我将要向大家介绍的这个人才是老师，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和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都是他教给我的。宇宙中的旅者、永无岛[ 英国作家詹姆斯·巴里的小说《彼得·潘》中的主人公彼得·潘长住的一个远离英国本土的海岛，在这里人们永远长不大。
]的常客——世界上唯一的、永远不孤寂的、坏到骨子里的——迈克！”
迈克跳上桌子，拉着他的斗篷盖住半张脸，然后单膝下跪，键盘手也配合着他来了一段欢快的音乐。然后就见迈克很快地站了起来，双手把斗篷展开，就像是在扮演他最拿手的蝙蝠侠。他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人群中的人们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也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偷偷地想：他那件斗篷还挺有范儿）。
接着，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抓起我的手就快步向舞台走去，一路上都拖着我跟他一起。所以我都没有时间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想来点什么，迈克？”吉他手问道。
“我想用c调唱《野马萨利》，”迈克答道，“我的这位朋友想跟你的鼓手合作一曲。他是弹贝司的。”
山姆把贝司拿下来并递给我的时候，我能看到他是笑着的。现在再说不认识这个斗篷怪人已经太晚了，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乐器然后背到身上。
我站在那儿感受到观众投来的注视时，一股强烈的紧张感和恐慌感传遍全身。我当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尽管那首曲子我以前弹过数百遍了，但不知怎么的，那天晚上，我却对着那些音符茫然不知所措。
迈克回头看了看我，我已经是冷汗涔涔了。我怎样才能不输给那个已经弹奏了一整晚的小孩子呢？我想山姆望去，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哦，对，微笑，我记起来了。
鼓声已经响了，我没有时间再东想西想了，歌曲应经开始唱了，我的贝司却还静寂无声。我光顾着紧张了，都忘了弹贝司的事儿。迈克很快就帮我救场了。
“稍等！稍等！我忘记系紧安全带了，”他的动作就好像真的是正坐在汽车里系紧安全带，同时他转过身来冲我眨了眨眼睛。“只要有动感就可以了！”他悄声说道。
我们的开场很不错。以前我从没听迈克唱过歌。他简直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他的演唱能交织着奥蒂斯·雷丁[ 知名的美国灵魂乐歌手，以唱腔中的热情而广为人知。
]、詹姆斯·布朗[ 美国灵魂音乐教父。
]、鲍勃·迪伦[ 颇具影响力的美国民谣歌手、音乐家、诗人，获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的风格。他在观众中穿梭、跳舞、劈腿，可是他的气息却一点都没有乱。他同时也会照顾到那些在俱乐部外透过窗户观看的人们。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那个小舞台上，他是怎么做到灵活自如地表演而又不打坏任何东西、伤不到自己的呢！
在唱了几段之后，迈克指向了吉他手，他将要带来的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吉他独奏。他的演奏震撼不已，好像那把吉他也活了一般。
吉他声刚落，萨克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键盘手的键盘上有一段塑料的小管，他在弹奏的时候把管的一头放在嘴中，听起来就好像键盘在说话一样。真是太绝妙了！我从来都没见过哪组乐队像他们那样具备如此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