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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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咏一惊魂

    fri mar 20 15:31:35 cst 2015

    车到了肥城,我们下车,又累又饿,简直要虚脱了。

    跟着凌骁,绝不会没吃的。找到一家肥城特色炒鸡店,我点了一鸡一鱼两瓶啤酒,开始吃喝。吃到一半,我建议既然到此,不如去泰安玩玩,登泰山而小天下。凌骁一拍手连声称妙。

    我俩吃完饭,坐车直奔泰安市。这季节并非节假日,登山游客比往常少很多。我们在泰安找了间旅馆住下了。

    凌骁洗漱完毕,很快就睡着了。我拿了袋泡茶,一边泡一边盘算,象牙狮子的奖金算是泡汤了,罗老头也昏迷不醒,剩下点钱,索性带回去给罗家算了,做回好事。想通了这件事,我心里挺高兴,打算明天好好玩玩。

    没想到第二天,在泰山脚下,刚要上山,我接到一个电话,是罗皓新打来的。电话里罗皓新激动地说,他外公今天居然醒了,神智渐渐清楚。虽然说话还不利索,但已经能半坐着喝水了。

    我也由衷替他高兴,挂了电话,告诉了凌骁。

    凌骁一拍大腿,豪气的说:“喜事啊!我俩脱险,老头醒了。今天我请客!”

    “好咧,吃啥?”

    “泰山大煎饼!”

    结束愉快的泰山之行,我俩火车返家,回到宠物店。

    这段时间表妹一人打理店铺,我觉得有点亏欠她,买了很多特产礼物送给她,特别有一串沉香狮子圆雕手串,她非常喜欢。其实我为了彩头,挑了这件礼物,这次旅程我为“狮子”去,不能落空,买个“狮子”回来。

    我随后打了个电话给邱晴鹤的叔叔,准备“述职”。电话那头邱叔接通,一阵推麻将声,吵了我耳朵发麻。我把经历简单说了一遍,从踩烂虫子说到涉险回家,省略了泰山之行没说。

    电话那头邱叔只是“恩,恩,恩”的应和着,偶尔“恩”字之后突然喊一声“碰!”,“吃!”,搞得我一惊一乍。一圈麻将打完,有人胡了,砌长城声再起,我正好说完。末了我问了一句,还有几万块,怎么办?

    结果还是一如往常的邱氏风格:“这事就算结束了,办的不错,剩下的钱你们自己看着办,由你处置。”

    “啪”电话挂断。既然钱归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愉快的把钱款一分为二。

    先打电话给罗皓新,说明一旦有空,一定去看望他外公,然后派凌骁跑腿,把钱送到罗家,说是邱家人送的。山东之行去了一周,宠物店积压的杂事繁多,我忙得不可开交,分身乏术。虽然心里还有许多疑问,但是暂时无法去探究。

    另一半钱买了辆二手破车。凌骁富家子弟,非常埋汰这车,不愿意开,理由非常充分:“这车怎么开,我开出去还不被晴鹤笑死?”

    我无暇顾及他的感受,忙着料理店铺。没想到忙里忙外半个月,把去罗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年冬天很快来了,北风一刮,路旁树叶哗啦啦的掉,被人扫成一堆堆。南禅街逛街的行人少了一半,店里生意淡了许多。

    手边事一消停,驾照刚到手,就想着开车出门溜达溜达。还是凌骁提醒的我,你老罗头家还没去呢。我一拍大腿,嗨,怎么忘了!

    罗家在沙园街,是条小巷子,车开进不去。我们把车停在附近,逛过去一看,大为吃惊。原先罗家旁边开店的那户人家,已经荡然无存。幸好罗家院墙还在,那个拆字依然刺眼。一路上很多老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看来拆迁速度挺快的。

    院门依旧开着,罗皓新正在院里洗衣服,看见我们进来,咧嘴笑了。凌骁一拍他肩膀,说道:“小子,好久不见啊。”罗皓新呵呵傻笑,将我们领进屋。

    厅里没人,罗皓新妈妈去上班了。我惊诧墙上那副中堂怎么不见了,一片空荡荡。罗皓新解释说,他外公醒后,有一天看到这幅中堂,长叹一声,吩咐把它取下收好,塞箱底去了。我对着空墙又感慨了一番。

    罗皓新让我们进屋,屋内罗健峰正坐在床上,披着衣服,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老人气色还不错,但是苍老很多,尤其脸上斑点增多,更添老相。

    罗皓新搬过两把椅子,我们坐下后,罗健峰对我笑笑,说:“你是崇洋吧。”我点点头。

    罗健峰拿起床边的茶杯,喝了口水,轻声说:“我的病还没完全好,只能偶尔下床活动,抱歉了。”

    我忙说哪有抱歉之理,罗健峰摆摆手说:“还得谢谢你们东奔西走,对我家伸出援手。”

    我心中一直有个谜团没解开,就迫不及待问罗健峰,那天邱得利来罗家,到底说了什么惊骇之事。

    罗健峰叹了口气说道:“你搞错了,并不是邱得利说的。”他招招手让罗皓新也坐下说道:“皓新,你也听听,这件秘密我谁也没说,今天一同告诉你们,让你们引以为戒。”

    我们几个一听,产生了极大兴趣,屏息听他讲。房内一时气氛静谧神秘,似乎又回到了当天场景。

    罗健峰回忆道:“我当天写完日记,就去整理蟋蟀罐了。我有个习惯,每条蟋蟀事无巨细,都要记录,早中晚三次要检查二十多条蟋蟀的情况,来判断他们的状态如何,能否出战。

    我一个个的检查,当检查到一条青尖翅的罐子时,突然发觉一项怪事!罐子内壁上居然有一排水渍,你知道我是书法爱好者,对文字笔画特别熟悉,尤其我会写蝇头小楷,更加敏感。”

    我隐隐猜到什么,不由背后发毛,感觉毛骨悚然。罗健峰抬起头,露出恐惧神色说道:“我不相信自己眼睛,去拿了把放大镜一看,腿都软了,是一排行草,写着‘罗健峰到此一游’!”

    我们三人同时“啊”了一声,尽管我有预感,还是一下子攥紧了拳头。“我呆坐很久,这不是我梦里变身蟋蟀的情景吗,从这个角度用水渍写一排行草,只能是身在罐中,用极细之物才能完成。难道梦化为现实了吗?晚上梦游是不可能的,那还有什么办法?我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