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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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3)

    此后几天,楚昭衍都和我一直保持缄默冷战。*  *

    一日清晨,刚用完茶点,離宿便来找我,我正站在木墩上杵药,仰头看到一身绿衣,清冷绝丽的她,神色冷寂,目光萧瑟,开门见山道:“此事是不是苏姑娘和蜜恬所为。”

    我心中一惊,顿时凉了半截。却仍装作茫然不知她所云的样子。

    其实我曾一直怀疑離宿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没有被编排在任何一宫,却总是神出鬼没的藏匿于这个深宫,我犹疑着没有回答,只静静注视着她,静待下文。

    她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接着问道:“姑娘和蜜恬,是不是在太后身边做事。

    “呵呵。”我再三思量,决定试她一试,我笑靥如花的抬起头,气定神闲的随意问道:“你可认识暗夜殇花。”

    “花宿敢问姑娘代号。”听到我的试探,她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果然如我所料,她是自己人。“花烛。”我一脸平静,静若止水般的答复。

    原来她竟然是花宿,而花宿和蜜恬的花離,居然又是她宫中的名讳:離宿。

    宿命般的巧合,是谁说过,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那夜,我们二人抱着酒坛,躲在没有人的地方,一碗接一碗的喝,祭奠那无辜死去的亡灵和呼啸而去的生命,祭奠那暗藏契机的命运轨迹和雾水般模糊的记忆,祭奠那深宫绝唱的凄苦女子和随着命运一起凋零残败的姹紫嫣红。

    離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竟都不知道。

    躺在冰凉的地上,醉眼朦胧中,恍若看到楚昭衍落寞而萧索的脸,他继而抱她上床,却不想吵醒了我,我顿时嚎啕大哭,声泪俱下的向他撒娇痴缠:“你告,告诉我,火鹤花究竟有毒无毒。”楚昭衍永远都是那般冷静镇定,岳镇渊渟般沉着,冷静的回答:“不要伤害它,便无毒。”

    泪眼朦胧中我撕扯着他的衣襟:“那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狠毒?”

    楚昭衍沉默,我哭丧着脸逼问:“你说呀。”

    楚昭衍冷漠的应答:“不知道。”

    我紧紧拥抱着他,鬼哭神嚎道:“那你得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楚昭衍沉默。

    我不死心,哀痛欲绝的扯住他的衣襟:“有本事你回答我啊。”楚昭衍依旧沉默,并放开我的手,准备离开。

    我再次拥住他,将他抱得更紧,泣不成声,嘶声力竭道:“有没有,有没有,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是怕喜欢我会死吗。”

    楚昭衍却终于蹙眉开口:“我说过,没有。”

    我再次失声痛哭,捶打着楚昭衍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哭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撒谎。”

    冷酷无情的楚昭衍声音透彻心肺的冰凉:“我骗你做什么。于我有什么好处,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得到什么好处。”我悲愤的喊道:“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总是默默守在我身边,照顾我,为何几次三番进来关心我,现在又为什么抱着我,为什么要管我。”

    然后,楚昭衍便一脸冷漠的哑然失笑:“哈哈哈哈,那好。是我错了。”他是如此狠心赫然推开我,预要转身离开。

    我顿时心如刀绞,哭着去抓楚昭衍衣角,楚昭衍却狠心的挥开我的手,拉门欲出,我一着急伸手欲抓起床榻旁的帷幕却不慎抓空,栽下床来,瘫软在地上无力挣扎。

    楚昭衍急忙奔向床边,抱起了我。

    霎时,流光似火,熠熠生辉。

    他低头吻上我,我娇羞的回应他,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

    如此缠绵缱绻,辗转拥吻在一起。

    第二天,我起身后,摸着旁边还带余温的床榻,满面飞霞,满心欣喜娇羞,又去厨房亲手做了豆沙包和瑶柱鸭汤,端去送给他。

    他眼波潋滟温柔似水,却对我不冷不热的说了声:“谢谢,先搁在那吧。”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