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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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予涵(2)

    绵绵夜色,朕却百无聊赖,心情烦躁。()『雅*文*言*情*首*发』

    皇后那里,乏闷枯燥,每次去都是伦理纲常,规矩礼法;赵淑妃那里,更不用提,每次去都是醋缸打翻般的妒忌怨怼;杜美人那里,女子怀孕期间真是情绪失常,难以应付;岚美人那里,倒是恬静安怡,可是,总觉得缺点什么。

    刚搁下笔,就有太监送来密函,汪福全接过密函,恭敬道:“参见皇上,有人递来一道密函。”

    一眼扫过,密函上只有两行字,却让我顿时惊痛沉郁。

    “去查一查岚美人,除过在寿安宫服侍过萧太妃之外,还服侍过什么人。”我闭目沉思,心中五味陈杂,有人告诉朕,岚美人是朕的母后安插在萧太妃宫的人,却又被萧太妃送给了朕,多么可笑的事情。这步棋走的果然妙。

    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看岚美人。

    这日,来到寿安宫散心,萧太妃正在吃夜宵,笑逐颜开道:“恭贺皇上喜添皇嗣。”

    “多谢太妃挂心。”我微微一笑。

    萧太妃笑吟吟的看着我道:“皇上迟来了一步,岚美人刚还在此陪哀家说了会儿话,前脚刚走皇上就来了。”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并未接话,萧太妃自顾说道:“那孩子娴静端庄,蕙质兰心。皇上不要冷落了她才好。”

    “嗯,岂敢,怎么说也是太妃这里出去的人,朕岂敢怠慢。『雅*文*言*情*首*发』”我潦草的敷衍道,心中却是一阵厌烦。

    萧太妃也不再多话,淡笑着伸手召唤:“蜜恬。”

    “奴婢参见皇上。”一女子闻言连忙前来施礼,不想竟然那日朕在芷岚宫遇见的和岚美人藏在寝室内秘密私语的女子,那日未曾仔细看她,此次见她,才发觉她形容袅娜纤巧,眉弯黛月花失色,剪瞳若水,卷睫盼,美眸璀璨。肌骨莹润,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身淡粉色的广袖流仙裙,宽广的云袖口上绣着几朵淡蓝色的花,银丝线勾出了花蕊,下摆一排浅紫色花纹,外覆淡蓝色的薄纱,显得妩媚娇柔又不失婉约。随意挽了发髪,斜插一朵淡蓝色的花钗,花瓣层叠绽开。淡扫娥眉眼含春,耳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玉坠摇曳,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花朵装饰着,顾盼流转的眼眸更衬得她脸上娇媚如花。

    我淡笑,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脸羞涩的莞尔一笑,低眉顺目。

    没想到此女子竟敢跟天子坦然对视,而且一双美目清澈见底,似乎都能看见我的倒影来。我暗自感叹,并未让她起身。

    萧太妃却仿佛恍然想起什么来,抚掌大笑:“瞧瞧,哀家,确实老了,又忘了岚茵已经去了芷岚殿,成了你的岚美人。”见朕恍然不解,萧母妃又连忙解释:“以前,总是她们两个一起,岚茵抚琴,蜜恬起舞。今日少了岚茵,哀家这里一时又没有更好的琴师,这可怎么是好。”

    我也有点惋惜,却漫不经心的说:“不碍事,母妃的心意朕领了。”

    萧太妃却又对蜜恬说道:“哀家记得你也擅长抚琴,那就不用舞了,就给皇上唱支歌解解闷吧。”

    “诺。”蜜恬应声而起,走至琴边,端然而坐,开始抚弄琴弦。

    明月清辉,琴声如水。

    没想到她的琴竟弹的如此好,悠扬清澈,清逸无拘。

    姿态娴雅亦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又若瑶池仙子平心静气,低眉敛目。

    声音宛然动听,只听她唱到:“阴晴圆缺月明暗,扑朔迷离人悲欢,委曲难求全,到底意难平。”仿佛唱进了我的心里,委屈难求全。

    夜渐浓,我欲回宫歇息,萧母妃再三叮嘱我多去看看岚美人。

    我就顺道来到芷岚殿,门口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兴许是没有料到好些天都没有来过的我突然到来,刚要通报,被我挥手阻拦。

    岚美人居然还未歇,正在画画。我淡笑道:“岚美人果然恬静豁达,与众嫔妃都不同。”

    岚美人回眸粲然一笑,居然没有察觉我的悄然而至,立即欠身施礼。

    我微笑点头,示意她继续,静静的看她作画,她竟又有些心浮气躁,无法着手,几笔下去线条被勾勒的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我怅然所失,难道天下女子一入宫闱就性情变异,为何不能坚持真实的自我,再加上心里有一道心结始终解不开,抑郁难抒,恍然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温婉娇媚的女子身影,却是那个名唤蜜恬的宫女,遂又怅然离开芷岚殿。

    昭阳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宫如今风起云涌,似乎危机四伏。

    “卑职拜见皇上”御前侍卫统领厉云舒前来述职。

    我示意他平身,又问:“查到是谁了吗。”近几日杜美人缠着朕说之前几日,值夜的内监曾发现有人夜行汀兰殿,今日在汀兰殿,她又说起此事,还说几日前丢失了一封家信。

    “请皇上恕罪,卑职失职,还未找到那夜在汀兰殿出现的夜行者,但已经确定是个女子。”厉云舒低头,眉头深锁,全然一副深通恶绝的自责样子。

    “女子?还会武功?”我微微震惊,缓缓搁下手中的笔,冷笑道:“天子脚下竟还有此类人物存在,如此肆无忌惮的畅所欲为,还是女子,不简单。”

    “卑职惶恐,其实,曾有一夜卑职也发现汀兰殿上居然有人飞檐走壁,待卑职带领侍卫们追赶过去,那女子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与那女子失之交臂是卑职无能,请皇上责罚。”厉云舒一脸谦卑愧疚。

    “此事不可耽搁,再去追查,莫不可让不明刺客威胁到朕的嫔妃和子嗣。”我又提笔继续批奏章。

    “卑职遵命。”厉云舒神色凝重,忧心忡忡的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