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脑海有条鱼（15）
終章。
“怎么上去啊？”肖旭飞特意歪头，观察天顶流动的海，和那座别具一格的孤独岛屿。
于蓝捡了根小木棍，往流动的云层一丢，小棍飘上去，极速上升一会儿，燃烧后化为灰烬。
肖惊到：“引力是倒的啊……”
“把罐子打开，放它出来。”
肖旭飞听到指示，走到藤蔓处，小鲸鱼已经和它们玩儿到一起，也在玻璃罐里，写着藤蔓扭来扭去。
他打开上锈的暗红色玻璃瓶盖，小鲸鱼扭着扭着就腾空而起，鱼身一点点被空海那边吸引过去。它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忽然就呆萌的定格动作，僵直的身体还是一点点飘向空海里头，越升越高，身体也渐渐撑大。
“恢复了吗？”
“应该是，到家了。”
小鲸鱼进入空海领域后，恢复了正常的体型，甚至可以自由伸缩了。它欢快的叫出一声“呐～”就倒转身形，游翔在云间，向深处远岛飞去。
“它就那么走了？”肖旭飞看见鲸鱼恢复开心的笑着，可它离开时不留一语，让他非常伤心：“再见都没说......”
“不是所有离别，都有机会道别，”于蓝看着侧身、一脸怅然的肖，细弱的声音叹道：“不是所有的道别，都能说再见……”
藤蔓们都不扭秧歌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肖的视线回到于蓝身上。
“我......”于蓝正准备说什么，一个熟悉可爱的声音冲着他们喊来。
“你们好呐～”
“鲸鱼！”肖大喊。
鲸鱼从空海飞了过来，旋转身姿，变成适当的大小，环绕在肖的身边。
“你还记得我？”
“当然啦，把我从罐子里解放出来的丑八怪呐～”
“你才丑！你还音痴！”
“你好矮呐！”
“你才矮！你还音痴！”
“你嘴好臭呐！”
“你才臭！你还音痴！”
于蓝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笑得一发不可收，还好腹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上来呐，带你们上去玩～”两个幼稚鬼终于吵累了，鲸鱼喘着说。
“真的吗？”肖旭飞有点小兴奋，也不忘拉上于蓝：“走！”
于蓝站着没动，哪怕现在手被肖旭飞牵住，她也没动，只是呆呆的盯着两只实实在在的手，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合着的手心处，闪过一道警示似的红光。
藤蔓事先爬上鲸鱼的尾巴上了，于蓝还是没缓过来。
“于蓝？”
“啊，走，去空海。”
和之前一样，肖旭飞紧紧抓住鲸鱼的背鳍，于蓝则坐在肖的身后，紧紧搂住他。
“要小心哟，刚开始会有点难受哈～”
鲸鱼说罢腾空而起，故意放慢了游动的速度，一点点进入与地平行的云层。
倒置的引力，让肖旭飞和于蓝逐渐感觉到失重，脑充血的状态越发明显，衣服里的东西似乎都要从口袋呲出去。
“开始咯～”
鲸鱼来了个游动转身，身体翻转过来，肖旭飞立刻有了晕眩的感觉，他紧闭嘴巴说不出话。
这可比游乐场的大摆锤可怕得多，坠落失重的体验混合未知恐惧，肖旭飞的心脏脾肺肾感觉都要吐出来，他害怕得闭上眼睛，身后的于蓝抱得更紧，他强忍着不适，睁开眼，拼命抓紧背鳍。
当天空成为天空，大海成为大海，肖旭飞这才安定。恢复人类原本的视觉感官，空海也不过如此，他想着。
鲸鱼突然一个加速，极速从天空60度冲向海面。
“啊...！”肖叫出了一半，赶紧闭上嘴憋了回去，于蓝还在后边呢，忍住！
鲸鱼久违得到如此畅快的释放，才艺展示一般，故意临近海面贴着肚皮徜徉一路，时而飞起入半空，时而半身坠河海。
鲸鱼秀不要紧，可把肖旭飞的心脏震撼坏了，差点整个人就坏了。
终于抵达了空海里唯一的一座岛屿，和远处看到的孤寂感不同，这儿看着可是热闹。一座座淡粉的、淡蓝的、淡黄的水泥小房子，混搭郁郁葱葱的树木，排满了岛上每一个角落。
于蓝轻松的跳上海滩。
藤蔓跟着下来，四散跑去游览岛屿风光。
肖旭飞慢吞吞的爬下来，腿脚发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项目......”
他一直在催眠自己，这是个有保险的游乐项目。现实里肖去过两次游乐场，平行移动的过山车、空中飞伞还能坚持，对大摆锤、跳楼机那些失重类的惟恐躲之不及。
于蓝扶了下肖，他立刻瘫靠在她身上。
“去海里再玩一次好咩～”鲸鱼兴致勃勃。
“不了不了，我晕海......”
“那漂亮姐姐去吗？”
“好啊。”
“啊？那......我也去！”
一个身材迷你玲珑的男子，50厘米左右身高，头顶着银色卷发穿条纹暗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走到鲸鱼面前：“欢迎回家。”
“你是？”于蓝看出那人不同一般。
“小鲸的路行师，岳佬。猴子说你回来了，我以为它骗我呢……小鲸，你逃过去啦？”
鲸鱼靠着于蓝的耳朵边，悄声：“我不认识他呐～”
“它，重置了。”肖恢复了体力，抱歉的对着岳佬说：“因为我......”
“哦？你是，人类？”
“看得出来？”
“你的手绳，路行师看那个都明白的。”
肖旭飞看了下手腕紫色手绳，在空海已经是目的地，居然彻底褪去光华，成了暗灰色。
“那你一定有白星珠咯？”岳佬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于蓝警惕反问。
“随身带着的珠子给老夫一颗，有大用处，绝无恶意。”
肖旭飞想着这儿毕竟是鲸鱼的家，眼前的人又能知道鲸鱼的身份，不至于会害人。
他拿出一颗半浑浊的，见于蓝没反对，递给了岳佬。
“你们以为白星珠只是计时间吧，可别小看了，它还能.....”岳佬边说着，边靠近鲸鱼：“恢复记忆......”
岳佬张开手中的白星珠，贴在鲸鱼前额，珠子先是变软糯，最后竟然消融在鲸鱼脸上。
“岳佬呀～小老弟呐～于蓝呀～”
鲸鱼一个个叫出了名字，肖旭飞开心坏了，抱住鲸鱼哭出声：“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抱歉，都怪我......”
两幼稚鬼在海滩泣不成声，于蓝看着又感动又好笑。
“于蓝是吗？”岳佬靠近了于蓝，和善的仰头望着她。
“是。”
“跟我来吧，有人要见你。”
空海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浮云朵朵，虽然无风，但也无浪，温度适宜在海湾遛弯儿。
于蓝和肖旭飞打过招呼，就跟着岳佬暂时离开。
“我教你唱歌吧。”
“我会唱呐～”
“你的音不准，调不高，声难听，要重学。”
肖旭飞就在等于蓝的时间，教鲸鱼唱支歌，作为离别赠礼。待会儿，他就要和于蓝回现世界，或许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再见。
岳佬的屋子就在海岸不远处，虽然是水泥建制，粉黄漆面，但因为藏匿在高高的树林椰林里，似乎与山融为一体。门前还支起来两把遮阳伞，红黄间颜色，下面各有一把躺椅。
于蓝跟进屋内，里面堆满了东西，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物件。有半颗砸碎的水晶球，五根针的三角钟面，骑着卡丁车的白羊之类......
“还没来得及收拾，别在意啊，随便坐。”
其实根本没可以安座的地方，于蓝直接站着，问岳佬：“他呢？”
“还在路上，没你那么快。但是，你有想问的，可以问我，我做路行师比他时间长。”岳佬找了个图满黑漆的油灯，放在地上，自己站了上去，想和于蓝的视线持平，但显然还差许多。
于蓝识趣的找了个像凳子的六面魔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关于原生主和分灵，为什么不能......”
“三个阶段：1、见面时间过长，原生主病变。究竟会成什么样，会不会死，不知道，至少也是一场大病。2、接触時間过长，分灵必亡。分灵會和自己的原生主融合，只是早晚的事。3、融合分灵的原生主，会带来暴雨，三天三夜。幻潮能躲过去多少，没谁知道。”
于蓝听后，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在《路行师习卷》上描述过白星珠不足的人，会发生可怕的事：累病缠身，形容枯槁，年华速逝，遁入虚无，从人世消失无影，从世间再没踪迹。可相见相识，不但原生主分灵有事，居然还会牵涉整个幻潮！
“你自己考虑清楚，原生体对自己分灵的迷恋，不是真的。”马甲男来了，他从于蓝身后的大门进来：“你知道原生主对分灵的吸引力有多大。他创造了你，你有他喜欢的一切品质，有共同喜好共同话题，可那些都是假的，他只是喜欢一个想象。”
马甲男走到了于蓝身前，半蹲，两手搭在于蓝双肩：“我要保护的，不只是你，而是全部。”
“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于蓝垂泪央求，她看看马甲男，再看看满脸同情的岳佬，默不做答。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蓝和马甲男一并来海滩找肖旭飞和鲸鱼。
“不靠谱的路行师！你也来了？明明知道路，还乱指？”肖旭飞有点愠怒，尤其是看见他和于蓝一起走过来，气不打一出来。
“所以我特地来道歉的，新手上路，包涵一下人家咯～”马甲男恶意卖萌。
马甲男学鲸鱼卖萌撒娇的样子，让肖旭飞一阵反胃：“算了，我接受道歉，你别这么说话了......”
“说正事，我教你回去的办法…”
于蓝插话：“现在就让他走吗？”
“我先教，什么时候离开，随他。”马甲男告诫道：“肖旭飞，记得在时间结束前把手绳拿下来，放在空地，心里想着记忆锚，眼前就会出现回去的路了。这段路走过去要花些时间，所以，身上不要少于6颗白星珠。还有，记住你进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
马甲男说完就告辞，不再打搅于蓝和肖旭飞最后的相处时光。
于蓝，肖旭飞，鲸鱼，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各述衷肠；像是相伴相随的家人，情深互爱。走遍海滨沙滩，游遍山路小屋，逗岳佬，和其他念兽戏水，和其他分灵谈天。
三个玩儿得正嗨，于蓝提出要先一步离开。
“我先走了。”
“你白星珠不够了吗......”
“工作室还有事，该走了。记得在时间结束前，回现世界去。”于蓝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目柔情不舍。
“那我跟你一起！”
于蓝笑了笑：“我得比你先走啊，你说的，记忆锚......”
肖旭飞点点头。
于蓝转身离开。
“我们在哪儿见？”
于蓝停住，转身说：“待会儿见。”
“好，待会儿见！”
于蓝挥手，走远，这次再没回头。
肖旭飞想着于蓝既然已经准备出去，和鲸鱼好好的到了别。才想到，于蓝似乎忘了和鲸鱼说再见，是因为以后再没机会看见它，才不忍心说出口吗？
肖没有像于蓝那样，非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开回家的大门，他直接就在沙滩放下手绳。
真如马甲男所说，回现世界的路出现了，但居然是两条。
在岳佬屋里，岳佬和马甲男拿着那半只水晶球，一起看肖旭飞离开。
“他怎么选？”岳佬问马甲男。
“记忆锚制定的回去的路一直都是两条，我和他说过，别走有黄花那条。”
“我还没给人类指过路，不明白这两条的区别。”
“昨日黄花，代表回忆，走那条是留下回忆，虽然记不得幻潮种种，但以后还能再来赏花。什么都没那条，是带走记忆，虽然记得一切，但路上再无标记，以后也来不了幻潮了。”
“都是很痛苦的选择啊……”岳佬叹道，无论选哪条，都不好结果。人世间的选择，本来就是有舍有得，有得就有失，所谓公平不过是如此。
“其实，分灵的路是这两条。”
“哦？分灵念兽直接去现世界，我记得只有是被斗兽驱逐的时候吧……”
“对，不久前，一个叫春凉的分灵动用了斗志室的东西，被斗兽驱逐了.....选了右边那条......”
“再也不能回来的路？30天后，她会死在现世界啊！”
“但春凉救回了一个分灵。”马甲男回忆起春凉离开时对手中粒仔说的一句话“我食言了”。那时他从紫发小子收养的粒仔口中，听说完此时，便心软不少。在大买卖见到于蓝的坚持，便放了她，希望于蓝别和春凉一样，都不能和某个特别的人好好道别。
一条只有一朵黄花，一条空无一物。这两条路就摆在肖旭飞眼前，他努力回忆起马甲男对自己说的话。
“是别走黄花那条，还是要走黄花那条？又忘了，要命……”
肖旭飞思索再三，不知道怎么选择，谁想他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只斗兽。
“斗兽还在？”马甲男甚为担心，这也是他没想到的状况。
（麦食客餐厅，23号座位）
“我走了那条路，记不得了。”眼前还是湿哒哒的肖旭飞，也给了我一个突如其来的结局。
“这就，结束了？”
“干衣服怎么还没来，现在快递都很快啊。”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上次老先生给我说故事，就已经不告诉我解决，这次还是这样，真不知道mask是不是故意的。
“前天，有个快递员，给我送来部老式翻盖手机。”
“大买卖寄送的。”我说完就后悔了，他说的是现在的真实世界的事，而不是他刚刚编的故事。我必须得糊弄过去，否则就显得自己太新手，聆听者的职业素养太低了：“啊啊啊啊咳咳咳，你继续.....”
“那个快递员，紫色头发......”
“怎么上去啊？”肖旭飞特意歪头，观察天顶流动的海，和那座别具一格的孤独岛屿。
于蓝捡了根小木棍，往流动的云层一丢，小棍飘上去，极速上升一会儿，燃烧后化为灰烬。
肖惊到：“引力是倒的啊……”
“把罐子打开，放它出来。”
肖旭飞听到指示，走到藤蔓处，小鲸鱼已经和它们玩儿到一起，也在玻璃罐里，写着藤蔓扭来扭去。
他打开上锈的暗红色玻璃瓶盖，小鲸鱼扭着扭着就腾空而起，鱼身一点点被空海那边吸引过去。它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忽然就呆萌的定格动作，僵直的身体还是一点点飘向空海里头，越升越高，身体也渐渐撑大。
“恢复了吗？”
“应该是，到家了。”
小鲸鱼进入空海领域后，恢复了正常的体型，甚至可以自由伸缩了。它欢快的叫出一声“呐～”就倒转身形，游翔在云间，向深处远岛飞去。
“它就那么走了？”肖旭飞看见鲸鱼恢复开心的笑着，可它离开时不留一语，让他非常伤心：“再见都没说......”
“不是所有离别，都有机会道别，”于蓝看着侧身、一脸怅然的肖，细弱的声音叹道：“不是所有的道别，都能说再见……”
藤蔓们都不扭秧歌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肖的视线回到于蓝身上。
“我......”于蓝正准备说什么，一个熟悉可爱的声音冲着他们喊来。
“你们好呐～”
“鲸鱼！”肖大喊。
鲸鱼从空海飞了过来，旋转身姿，变成适当的大小，环绕在肖的身边。
“你还记得我？”
“当然啦，把我从罐子里解放出来的丑八怪呐～”
“你才丑！你还音痴！”
“你好矮呐！”
“你才矮！你还音痴！”
“你嘴好臭呐！”
“你才臭！你还音痴！”
于蓝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笑得一发不可收，还好腹部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上来呐，带你们上去玩～”两个幼稚鬼终于吵累了，鲸鱼喘着说。
“真的吗？”肖旭飞有点小兴奋，也不忘拉上于蓝：“走！”
于蓝站着没动，哪怕现在手被肖旭飞牵住，她也没动，只是呆呆的盯着两只实实在在的手，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合着的手心处，闪过一道警示似的红光。
藤蔓事先爬上鲸鱼的尾巴上了，于蓝还是没缓过来。
“于蓝？”
“啊，走，去空海。”
和之前一样，肖旭飞紧紧抓住鲸鱼的背鳍，于蓝则坐在肖的身后，紧紧搂住他。
“要小心哟，刚开始会有点难受哈～”
鲸鱼说罢腾空而起，故意放慢了游动的速度，一点点进入与地平行的云层。
倒置的引力，让肖旭飞和于蓝逐渐感觉到失重，脑充血的状态越发明显，衣服里的东西似乎都要从口袋呲出去。
“开始咯～”
鲸鱼来了个游动转身，身体翻转过来，肖旭飞立刻有了晕眩的感觉，他紧闭嘴巴说不出话。
这可比游乐场的大摆锤可怕得多，坠落失重的体验混合未知恐惧，肖旭飞的心脏脾肺肾感觉都要吐出来，他害怕得闭上眼睛，身后的于蓝抱得更紧，他强忍着不适，睁开眼，拼命抓紧背鳍。
当天空成为天空，大海成为大海，肖旭飞这才安定。恢复人类原本的视觉感官，空海也不过如此，他想着。
鲸鱼突然一个加速，极速从天空60度冲向海面。
“啊...！”肖叫出了一半，赶紧闭上嘴憋了回去，于蓝还在后边呢，忍住！
鲸鱼久违得到如此畅快的释放，才艺展示一般，故意临近海面贴着肚皮徜徉一路，时而飞起入半空，时而半身坠河海。
鲸鱼秀不要紧，可把肖旭飞的心脏震撼坏了，差点整个人就坏了。
终于抵达了空海里唯一的一座岛屿，和远处看到的孤寂感不同，这儿看着可是热闹。一座座淡粉的、淡蓝的、淡黄的水泥小房子，混搭郁郁葱葱的树木，排满了岛上每一个角落。
于蓝轻松的跳上海滩。
藤蔓跟着下来，四散跑去游览岛屿风光。
肖旭飞慢吞吞的爬下来，腿脚发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项目......”
他一直在催眠自己，这是个有保险的游乐项目。现实里肖去过两次游乐场，平行移动的过山车、空中飞伞还能坚持，对大摆锤、跳楼机那些失重类的惟恐躲之不及。
于蓝扶了下肖，他立刻瘫靠在她身上。
“去海里再玩一次好咩～”鲸鱼兴致勃勃。
“不了不了，我晕海......”
“那漂亮姐姐去吗？”
“好啊。”
“啊？那......我也去！”
一个身材迷你玲珑的男子，50厘米左右身高，头顶着银色卷发穿条纹暗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走到鲸鱼面前：“欢迎回家。”
“你是？”于蓝看出那人不同一般。
“小鲸的路行师，岳佬。猴子说你回来了，我以为它骗我呢……小鲸，你逃过去啦？”
鲸鱼靠着于蓝的耳朵边，悄声：“我不认识他呐～”
“它，重置了。”肖恢复了体力，抱歉的对着岳佬说：“因为我......”
“哦？你是，人类？”
“看得出来？”
“你的手绳，路行师看那个都明白的。”
肖旭飞看了下手腕紫色手绳，在空海已经是目的地，居然彻底褪去光华，成了暗灰色。
“那你一定有白星珠咯？”岳佬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于蓝警惕反问。
“随身带着的珠子给老夫一颗，有大用处，绝无恶意。”
肖旭飞想着这儿毕竟是鲸鱼的家，眼前的人又能知道鲸鱼的身份，不至于会害人。
他拿出一颗半浑浊的，见于蓝没反对，递给了岳佬。
“你们以为白星珠只是计时间吧，可别小看了，它还能.....”岳佬边说着，边靠近鲸鱼：“恢复记忆......”
岳佬张开手中的白星珠，贴在鲸鱼前额，珠子先是变软糯，最后竟然消融在鲸鱼脸上。
“岳佬呀～小老弟呐～于蓝呀～”
鲸鱼一个个叫出了名字，肖旭飞开心坏了，抱住鲸鱼哭出声：“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抱歉，都怪我......”
两幼稚鬼在海滩泣不成声，于蓝看着又感动又好笑。
“于蓝是吗？”岳佬靠近了于蓝，和善的仰头望着她。
“是。”
“跟我来吧，有人要见你。”
空海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浮云朵朵，虽然无风，但也无浪，温度适宜在海湾遛弯儿。
于蓝和肖旭飞打过招呼，就跟着岳佬暂时离开。
“我教你唱歌吧。”
“我会唱呐～”
“你的音不准，调不高，声难听，要重学。”
肖旭飞就在等于蓝的时间，教鲸鱼唱支歌，作为离别赠礼。待会儿，他就要和于蓝回现世界，或许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再见。
岳佬的屋子就在海岸不远处，虽然是水泥建制，粉黄漆面，但因为藏匿在高高的树林椰林里，似乎与山融为一体。门前还支起来两把遮阳伞，红黄间颜色，下面各有一把躺椅。
于蓝跟进屋内，里面堆满了东西，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物件。有半颗砸碎的水晶球，五根针的三角钟面，骑着卡丁车的白羊之类......
“还没来得及收拾，别在意啊，随便坐。”
其实根本没可以安座的地方，于蓝直接站着，问岳佬：“他呢？”
“还在路上，没你那么快。但是，你有想问的，可以问我，我做路行师比他时间长。”岳佬找了个图满黑漆的油灯，放在地上，自己站了上去，想和于蓝的视线持平，但显然还差许多。
于蓝识趣的找了个像凳子的六面魔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关于原生主和分灵，为什么不能......”
“三个阶段：1、见面时间过长，原生主病变。究竟会成什么样，会不会死，不知道，至少也是一场大病。2、接触時間过长，分灵必亡。分灵會和自己的原生主融合，只是早晚的事。3、融合分灵的原生主，会带来暴雨，三天三夜。幻潮能躲过去多少，没谁知道。”
于蓝听后，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在《路行师习卷》上描述过白星珠不足的人，会发生可怕的事：累病缠身，形容枯槁，年华速逝，遁入虚无，从人世消失无影，从世间再没踪迹。可相见相识，不但原生主分灵有事，居然还会牵涉整个幻潮！
“你自己考虑清楚，原生体对自己分灵的迷恋，不是真的。”马甲男来了，他从于蓝身后的大门进来：“你知道原生主对分灵的吸引力有多大。他创造了你，你有他喜欢的一切品质，有共同喜好共同话题，可那些都是假的，他只是喜欢一个想象。”
马甲男走到了于蓝身前，半蹲，两手搭在于蓝双肩：“我要保护的，不只是你，而是全部。”
“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于蓝垂泪央求，她看看马甲男，再看看满脸同情的岳佬，默不做答。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蓝和马甲男一并来海滩找肖旭飞和鲸鱼。
“不靠谱的路行师！你也来了？明明知道路，还乱指？”肖旭飞有点愠怒，尤其是看见他和于蓝一起走过来，气不打一出来。
“所以我特地来道歉的，新手上路，包涵一下人家咯～”马甲男恶意卖萌。
马甲男学鲸鱼卖萌撒娇的样子，让肖旭飞一阵反胃：“算了，我接受道歉，你别这么说话了......”
“说正事，我教你回去的办法…”
于蓝插话：“现在就让他走吗？”
“我先教，什么时候离开，随他。”马甲男告诫道：“肖旭飞，记得在时间结束前把手绳拿下来，放在空地，心里想着记忆锚，眼前就会出现回去的路了。这段路走过去要花些时间，所以，身上不要少于6颗白星珠。还有，记住你进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
马甲男说完就告辞，不再打搅于蓝和肖旭飞最后的相处时光。
于蓝，肖旭飞，鲸鱼，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各述衷肠；像是相伴相随的家人，情深互爱。走遍海滨沙滩，游遍山路小屋，逗岳佬，和其他念兽戏水，和其他分灵谈天。
三个玩儿得正嗨，于蓝提出要先一步离开。
“我先走了。”
“你白星珠不够了吗......”
“工作室还有事，该走了。记得在时间结束前，回现世界去。”于蓝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目柔情不舍。
“那我跟你一起！”
于蓝笑了笑：“我得比你先走啊，你说的，记忆锚......”
肖旭飞点点头。
于蓝转身离开。
“我们在哪儿见？”
于蓝停住，转身说：“待会儿见。”
“好，待会儿见！”
于蓝挥手，走远，这次再没回头。
肖旭飞想着于蓝既然已经准备出去，和鲸鱼好好的到了别。才想到，于蓝似乎忘了和鲸鱼说再见，是因为以后再没机会看见它，才不忍心说出口吗？
肖没有像于蓝那样，非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开回家的大门，他直接就在沙滩放下手绳。
真如马甲男所说，回现世界的路出现了，但居然是两条。
在岳佬屋里，岳佬和马甲男拿着那半只水晶球，一起看肖旭飞离开。
“他怎么选？”岳佬问马甲男。
“记忆锚制定的回去的路一直都是两条，我和他说过，别走有黄花那条。”
“我还没给人类指过路，不明白这两条的区别。”
“昨日黄花，代表回忆，走那条是留下回忆，虽然记不得幻潮种种，但以后还能再来赏花。什么都没那条，是带走记忆，虽然记得一切，但路上再无标记，以后也来不了幻潮了。”
“都是很痛苦的选择啊……”岳佬叹道，无论选哪条，都不好结果。人世间的选择，本来就是有舍有得，有得就有失，所谓公平不过是如此。
“其实，分灵的路是这两条。”
“哦？分灵念兽直接去现世界，我记得只有是被斗兽驱逐的时候吧……”
“对，不久前，一个叫春凉的分灵动用了斗志室的东西，被斗兽驱逐了.....选了右边那条......”
“再也不能回来的路？30天后，她会死在现世界啊！”
“但春凉救回了一个分灵。”马甲男回忆起春凉离开时对手中粒仔说的一句话“我食言了”。那时他从紫发小子收养的粒仔口中，听说完此时，便心软不少。在大买卖见到于蓝的坚持，便放了她，希望于蓝别和春凉一样，都不能和某个特别的人好好道别。
一条只有一朵黄花，一条空无一物。这两条路就摆在肖旭飞眼前，他努力回忆起马甲男对自己说的话。
“是别走黄花那条，还是要走黄花那条？又忘了，要命……”
肖旭飞思索再三，不知道怎么选择，谁想他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只斗兽。
“斗兽还在？”马甲男甚为担心，这也是他没想到的状况。
（麦食客餐厅，23号座位）
“我走了那条路，记不得了。”眼前还是湿哒哒的肖旭飞，也给了我一个突如其来的结局。
“这就，结束了？”
“干衣服怎么还没来，现在快递都很快啊。”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上次老先生给我说故事，就已经不告诉我解决，这次还是这样，真不知道mask是不是故意的。
“前天，有个快递员，给我送来部老式翻盖手机。”
“大买卖寄送的。”我说完就后悔了，他说的是现在的真实世界的事，而不是他刚刚编的故事。我必须得糊弄过去，否则就显得自己太新手，聆听者的职业素养太低了：“啊啊啊啊咳咳咳，你继续.....”
“那个快递员，紫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