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脑海有条鱼（14）
没有坚定的意志，在困境中，只能妥协于命运。
于蓝一点点沉入河底，万向轴轮现在的转速，足以让于蓝卡陷其中。
尼尼河，红雨的成分之一，加上万向轴轮的，她会永远陷在这里。
肖旭飞会因为她去不了空海，甚至再也出不去。时限一到，那件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在肖身上。
“快乘着木伐去空海...跟着手绳指示的方向，离你不远了，送那个罐头回家...然后回到你的世界...找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于蓝希望这些话，肖旭飞能听见。黄昏即将到来，他能行动的时间不多。
腹部的伤处青淤了一大块，紫色血液从于蓝微张的口中渗出，染深尼尼河原本的颜色。
她的眼睛已经模糊，身体自由下沉，离万向轴轮越来越近。
“因为我必须保证你能出去啊……如果你不出去，我也走不了......”于蓝完全失去意识前，想起肖旭飞说过的话，睁开眼睛，奋力挣扎。
“那个傻子不会一个人走！我必须上去！”
于蓝燃起斗志，一手捂着肚子，单手划水上游。那大只念兽还不想放过她，又一次袭来。她这次有准备，特意在它冲近时，旋转身体，侧过来让它撞击了其他念兽。
那只念兽无暇顾及于蓝了，陷入和其他念兽的纠缠中。
浮上水面后，于蓝离河堤还有些距离，她大喘几口气，擦拭嘴边还在外涌的紫血。流速较快，也加大了她去岸边的阻力，必须用力向河堤坝划。
衣服还好好的在那块石头边，但木伐已经不在了。
于蓝失落又庆幸的上岸，穿好衣服，默默遮盖好腹部伤口：“走了...走了好......”
河边吹起了细风，于蓝散落的湿发批在肩背，只有一两根飘动。腹部的阵痛，让她无暇去想承继肖旭飞的记忆。
正当于蓝要走，却看见石头后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木棍圆木之类。这不是为了造木伐拾捡来的么？藤蔓呢？
于蓝担心是不是肖旭飞惹恼了藤蔓，现在该不会遇到了危险？她急了，准备闭眼承接肖的记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你给管管吧……”
肖旭飞身上缠着五六根藤蔓，小跑着到了于蓝眼前，他的手还紧紧抓着那些青藤，不肯松手。
“我看你没上来，想下河找你，可我不擅长潜水憋气，暂时就把木伐拖上来，想着把这些青藤链成长绳，下水比较保险，可它们......”肖旭飞没说完，于蓝已经冲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紧紧的抱住。
“可它们....emmmm……它们突然就跑....跑了.....”肖旭飞语无伦次继续说着。
于蓝松手，把肖旭飞推得远远的：“河底的万向轴轮也是红雨组成元素之一，它们当然怕。”
“原来是这样。我就抓住几根儿，怎么办？”
于蓝打了个响指，其他的还是没出现，就连肖旭飞手里的也挣脱得更厉害，直接就锁住了他脖子，肖没办法松了手，只留下最后一根颤巍巍的捆在腰间。
“我不下水啦！”肖旭飞喊着也无济于事，独剩最后一根青藤蔓，叶片在风下颤动。
于蓝突然想到藤蔓逃跑还有一种可能，赶紧问：“什么时候起的风？”
“刚刚，几分钟前吧……”
于蓝快速解下肖腰间的藤蔓。
“又脱？”肖旭飞想着大买卖脱飞行夹克，卖了手机，这会儿又要被强行卖什么东西不成。
藤蔓一解开束缚，立刻逃跑了。
于蓝唤道：“跟着它！跑！”
“又跑？”
“快点！”
于蓝用最快速度追上逃跑的藤蔓，肖旭飞不情愿的跑起来。
那是红雨将来的风。既然能吹到此处，禁地也不能例外。最好的结果是，被红雨追赶的目标念兽或分灵，绕过这儿去往他处。
藤蔓先一步凭叶片感受到了风，连忙逃窜了。于蓝跟着的那条，也是要去汇合躲避的，果不其然它们都聚集在一个山洞里。
“这儿...确实是个躲雨的...好地方......”于蓝安心下来，还是有点喘。
“原来...不是躲我，是躲红雨......”肖旭飞看着蜷缩在一起的藤蔓，一阵心疼。
“你看到白光了吗，就是闪电？”
“没啊，也没听到其他声音。”
“红雨是不会有雷声的...如果没有白光，那红雨应该不在附近......”于蓝思索着。
肖旭飞意识到这儿是禁地：“红雨也能到禁地来吗？”
“红雨哪儿都能去，主要看目标分灵念兽会去哪儿，一般预示到原生主将死，它们都会提前离开居住地，到生灵少的地方去。”
“所以鲸鱼它离开空海，跑到现世界碰运气。”肖旭飞行衣兜里拿出鲸鱼罐头，盯着看了会儿，它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于蓝疑惑自忖：“可这儿还是起风了，如果真下红雨，只能是禁地的......河底那些念兽之一？万向轴岂不是会受影响？”正想着，腹部一阵疼痛，许是刚才跑得太快，她特意走到山洞里边些，蹲在一角。
肖旭飞有恃无恐的出了山洞，仔细察看外边，压根没有下雨的样子。
“会不会只是刮个风而已啊？”肖旭飞刚说完，就瞧见星辰间划过一道闪电，速度极快：“闪闪，闪了......超快......”
“进来，在山洞等15钟就好。”于蓝忍着疼痛，休息一下也好，便于伤口恢复，分灵也就这能力算得上恩赐了。
红雨果然没一会儿如期而至，可却在洞口断断停停的下，把肖旭飞都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于蓝不敢靠近洞口，只让肖转述看到的情况。她听完得出结论：“看来，红雨要输了。”
“怎么说？”
“那只念兽的速度很快，估计比闪电还快，红雨追不上。”
肖旭飞笑了下，探头出去，手挡着额头，看了看天空。虽然黑漆漆的，但的确看见一道长长的光线左闪右避的，在天空划来划去。
“还真是，它选这儿是因为禁地生灵少吧？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肖旭飞看着都觉得开心，幻想出比光速还快的念兽，真是个“伟人”。
十五分钟，雨停。地上的红雨消散，天空星辰更明，风也不见踪影。
肖旭飞一行，重回尼尼河岸边，河流速度还是很快，河底生物没有停止畅游。看样子刚才那只念兽连尼尼河的生物也顾及到了，没有引去那里。
藤蔓重新缠绕扎成木伐，再次加速起航。
“这回时间够吗？”肖旭飞问道。
于蓝暗自算了下，肖旭飞应该还剩29或30颗珠子，现在的水流速度快了四五倍，黄昏也还没来，足够了。
“再有两小时就到了。”
“这么快！”肖旭飞开心的举起鲸鱼罐头：“要回家啦！”
声音有点大，超过了细声说话的分贝，溅起水花。
于蓝提醒道：“小心落水......”
“好嘞！”肖旭飞减小声音和大幅度动作，好好的举着手绳。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肖没睡着，兴奋了一水路。一会儿看繁星闪烁的天，一会儿看奔流的尼尼河，一会儿逗鲸鱼罐头，一会儿偷瞄于蓝。
木伐在河上极速飘荡着，于蓝可不像肖旭飞那样，她表现的冷静得多，只是重复的划桨，控制船向，不添其他表情动作。
“那一定是空海！”肖旭飞眼前已经出现了那副令他震撼的场景，声音喊大了点，一点水花飞溅到肖旭飞脸上。
整个海面，是倒转在天空的，一座小小的岛屿，也贴在倒置的海面上。而在地面的，才是几朵纯白浮云。
于蓝扭头看了身后：“应该是。”继续无表情的划木伐，直到靠岸，尼尼河的过渡堤坝离空海还有段距离，需要走过去。
肖旭飞迫不及待的跳上堤坝，捧着鲸鱼罐头，脸上写得尽是兴奋：“到家啦！”
天空之海有一点点浪花，海面金晃晃的，今天的空海，天气真好。
于蓝把木伐拖上岸，跟藤蔓们道谢，它们恢复跳舞的姿态，跟着肖旭飞看空海去。
直到此时，还是星辰夜，还好来得及。于蓝面对尼尼河，如此想着，身后的肖旭飞突然大声喊道：“于蓝！”
声音之大，尼尼河如喷泉一般湛溅起高高的水花。
于蓝转身，看见肖旭飞双手合拢搭在嘴边，朝着自己喊话。
“我！喜！欢！你！”
她整个人都懵了，没敢动弹，瞬时间尼尼河喷涌起比刚才更大更高的水幕，在岸边，在于蓝身后落下，湛湿了她的衣服头发。
肖旭飞见此状，彻底慌了神，赶忙跑到于蓝面前，给她挡后续的水花：“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水会溅这么高！”
于蓝看肖旭飞的傻乎乎替自己挡水的样子，终于开心的笑了：“傻子。”
“啊？你说什么？”
“傻！子！”
尼尼河水花又溅起一朵。
藤蔓跳着热舞，也不知在为哪头欢呼。
鲸鱼在罐头里，欢实得游来游去。
于蓝一点点沉入河底，万向轴轮现在的转速，足以让于蓝卡陷其中。
尼尼河，红雨的成分之一，加上万向轴轮的，她会永远陷在这里。
肖旭飞会因为她去不了空海，甚至再也出不去。时限一到，那件可怕的事情会降临在肖身上。
“快乘着木伐去空海...跟着手绳指示的方向，离你不远了，送那个罐头回家...然后回到你的世界...找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于蓝希望这些话，肖旭飞能听见。黄昏即将到来，他能行动的时间不多。
腹部的伤处青淤了一大块，紫色血液从于蓝微张的口中渗出，染深尼尼河原本的颜色。
她的眼睛已经模糊，身体自由下沉，离万向轴轮越来越近。
“因为我必须保证你能出去啊……如果你不出去，我也走不了......”于蓝完全失去意识前，想起肖旭飞说过的话，睁开眼睛，奋力挣扎。
“那个傻子不会一个人走！我必须上去！”
于蓝燃起斗志，一手捂着肚子，单手划水上游。那大只念兽还不想放过她，又一次袭来。她这次有准备，特意在它冲近时，旋转身体，侧过来让它撞击了其他念兽。
那只念兽无暇顾及于蓝了，陷入和其他念兽的纠缠中。
浮上水面后，于蓝离河堤还有些距离，她大喘几口气，擦拭嘴边还在外涌的紫血。流速较快，也加大了她去岸边的阻力，必须用力向河堤坝划。
衣服还好好的在那块石头边，但木伐已经不在了。
于蓝失落又庆幸的上岸，穿好衣服，默默遮盖好腹部伤口：“走了...走了好......”
河边吹起了细风，于蓝散落的湿发批在肩背，只有一两根飘动。腹部的阵痛，让她无暇去想承继肖旭飞的记忆。
正当于蓝要走，却看见石头后边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木棍圆木之类。这不是为了造木伐拾捡来的么？藤蔓呢？
于蓝担心是不是肖旭飞惹恼了藤蔓，现在该不会遇到了危险？她急了，准备闭眼承接肖的记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你给管管吧……”
肖旭飞身上缠着五六根藤蔓，小跑着到了于蓝眼前，他的手还紧紧抓着那些青藤，不肯松手。
“我看你没上来，想下河找你，可我不擅长潜水憋气，暂时就把木伐拖上来，想着把这些青藤链成长绳，下水比较保险，可它们......”肖旭飞没说完，于蓝已经冲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紧紧的抱住。
“可它们....emmmm……它们突然就跑....跑了.....”肖旭飞语无伦次继续说着。
于蓝松手，把肖旭飞推得远远的：“河底的万向轴轮也是红雨组成元素之一，它们当然怕。”
“原来是这样。我就抓住几根儿，怎么办？”
于蓝打了个响指，其他的还是没出现，就连肖旭飞手里的也挣脱得更厉害，直接就锁住了他脖子，肖没办法松了手，只留下最后一根颤巍巍的捆在腰间。
“我不下水啦！”肖旭飞喊着也无济于事，独剩最后一根青藤蔓，叶片在风下颤动。
于蓝突然想到藤蔓逃跑还有一种可能，赶紧问：“什么时候起的风？”
“刚刚，几分钟前吧……”
于蓝快速解下肖腰间的藤蔓。
“又脱？”肖旭飞想着大买卖脱飞行夹克，卖了手机，这会儿又要被强行卖什么东西不成。
藤蔓一解开束缚，立刻逃跑了。
于蓝唤道：“跟着它！跑！”
“又跑？”
“快点！”
于蓝用最快速度追上逃跑的藤蔓，肖旭飞不情愿的跑起来。
那是红雨将来的风。既然能吹到此处，禁地也不能例外。最好的结果是，被红雨追赶的目标念兽或分灵，绕过这儿去往他处。
藤蔓先一步凭叶片感受到了风，连忙逃窜了。于蓝跟着的那条，也是要去汇合躲避的，果不其然它们都聚集在一个山洞里。
“这儿...确实是个躲雨的...好地方......”于蓝安心下来，还是有点喘。
“原来...不是躲我，是躲红雨......”肖旭飞看着蜷缩在一起的藤蔓，一阵心疼。
“你看到白光了吗，就是闪电？”
“没啊，也没听到其他声音。”
“红雨是不会有雷声的...如果没有白光，那红雨应该不在附近......”于蓝思索着。
肖旭飞意识到这儿是禁地：“红雨也能到禁地来吗？”
“红雨哪儿都能去，主要看目标分灵念兽会去哪儿，一般预示到原生主将死，它们都会提前离开居住地，到生灵少的地方去。”
“所以鲸鱼它离开空海，跑到现世界碰运气。”肖旭飞行衣兜里拿出鲸鱼罐头，盯着看了会儿，它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于蓝疑惑自忖：“可这儿还是起风了，如果真下红雨，只能是禁地的......河底那些念兽之一？万向轴岂不是会受影响？”正想着，腹部一阵疼痛，许是刚才跑得太快，她特意走到山洞里边些，蹲在一角。
肖旭飞有恃无恐的出了山洞，仔细察看外边，压根没有下雨的样子。
“会不会只是刮个风而已啊？”肖旭飞刚说完，就瞧见星辰间划过一道闪电，速度极快：“闪闪，闪了......超快......”
“进来，在山洞等15钟就好。”于蓝忍着疼痛，休息一下也好，便于伤口恢复，分灵也就这能力算得上恩赐了。
红雨果然没一会儿如期而至，可却在洞口断断停停的下，把肖旭飞都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于蓝不敢靠近洞口，只让肖转述看到的情况。她听完得出结论：“看来，红雨要输了。”
“怎么说？”
“那只念兽的速度很快，估计比闪电还快，红雨追不上。”
肖旭飞笑了下，探头出去，手挡着额头，看了看天空。虽然黑漆漆的，但的确看见一道长长的光线左闪右避的，在天空划来划去。
“还真是，它选这儿是因为禁地生灵少吧？真是个小机灵鬼儿。”肖旭飞看着都觉得开心，幻想出比光速还快的念兽，真是个“伟人”。
十五分钟，雨停。地上的红雨消散，天空星辰更明，风也不见踪影。
肖旭飞一行，重回尼尼河岸边，河流速度还是很快，河底生物没有停止畅游。看样子刚才那只念兽连尼尼河的生物也顾及到了，没有引去那里。
藤蔓重新缠绕扎成木伐，再次加速起航。
“这回时间够吗？”肖旭飞问道。
于蓝暗自算了下，肖旭飞应该还剩29或30颗珠子，现在的水流速度快了四五倍，黄昏也还没来，足够了。
“再有两小时就到了。”
“这么快！”肖旭飞开心的举起鲸鱼罐头：“要回家啦！”
声音有点大，超过了细声说话的分贝，溅起水花。
于蓝提醒道：“小心落水......”
“好嘞！”肖旭飞减小声音和大幅度动作，好好的举着手绳。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肖没睡着，兴奋了一水路。一会儿看繁星闪烁的天，一会儿看奔流的尼尼河，一会儿逗鲸鱼罐头，一会儿偷瞄于蓝。
木伐在河上极速飘荡着，于蓝可不像肖旭飞那样，她表现的冷静得多，只是重复的划桨，控制船向，不添其他表情动作。
“那一定是空海！”肖旭飞眼前已经出现了那副令他震撼的场景，声音喊大了点，一点水花飞溅到肖旭飞脸上。
整个海面，是倒转在天空的，一座小小的岛屿，也贴在倒置的海面上。而在地面的，才是几朵纯白浮云。
于蓝扭头看了身后：“应该是。”继续无表情的划木伐，直到靠岸，尼尼河的过渡堤坝离空海还有段距离，需要走过去。
肖旭飞迫不及待的跳上堤坝，捧着鲸鱼罐头，脸上写得尽是兴奋：“到家啦！”
天空之海有一点点浪花，海面金晃晃的，今天的空海，天气真好。
于蓝把木伐拖上岸，跟藤蔓们道谢，它们恢复跳舞的姿态，跟着肖旭飞看空海去。
直到此时，还是星辰夜，还好来得及。于蓝面对尼尼河，如此想着，身后的肖旭飞突然大声喊道：“于蓝！”
声音之大，尼尼河如喷泉一般湛溅起高高的水花。
于蓝转身，看见肖旭飞双手合拢搭在嘴边，朝着自己喊话。
“我！喜！欢！你！”
她整个人都懵了，没敢动弹，瞬时间尼尼河喷涌起比刚才更大更高的水幕，在岸边，在于蓝身后落下，湛湿了她的衣服头发。
肖旭飞见此状，彻底慌了神，赶忙跑到于蓝面前，给她挡后续的水花：“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水会溅这么高！”
于蓝看肖旭飞的傻乎乎替自己挡水的样子，终于开心的笑了：“傻子。”
“啊？你说什么？”
“傻！子！”
尼尼河水花又溅起一朵。
藤蔓跳着热舞，也不知在为哪头欢呼。
鲸鱼在罐头里，欢实得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