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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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问题是信田君这天就是围绕夜壶,马桶、新婚、床事问个不休,洪金又话盒打开顺他意思胡吹海聊,信田是不是喝多了满脑子粪便尿屎经过毛坑探个究竟?或者临时肚子松熬不住解溲掉下的。翻译官的话宪兵队会听?rb鬼子在杭州设的宪兵部是在众安桥侧岳王路对面原东南日报五层洋房里,从内经常传出残酷折磨痛苦的呺叫,让人毛骨悚立,百姓都绕道走。洪金叔没有剥层皮算万幸的。当他伤好后,我粘乎问。洪金叔反诘,你让我承认找死?又流痞样的贫嘴,宪兵队长常听我说笑话,常翻译无非买了个好。笑话、呆大、东洋佬听得懂?有翻译在。何况,我是在让他们松骨头。兴法此时过来拉我离开,到远处讲:“你别信,他是条狗!”这个老实人不知怎么一肚子气,自言自语:“哼,别看rb人,和平军,宪警,他们日子都难过的,占人家园,能安耽得了?心燥啊,听听造七廿三大头话,无非过过虚瘾。”回过来对我说,“你爸糊涂,还不撵洪金走,他是个祸崇。”

    其实晚上妈跟爸咬耳朵我装睡听到过,洪金叔对我家在生意是有帮助的,至少,他消息灵通,卖买场合原料采购成品交货我家没有遭过灾损,鬼子扫荡以及大大小小乱毛党抢窃事爸没撞着。其实我小心思怀疑,林根生他是个角色的。

    那时我怕读书,嗷齿拗牙的rb字总咬不准,给上课的rb佬教鞭打怕,常常会把书包偷偷藏在土地祠,跑到郊外玩。这天在个络麻地蓬里,发现洪金叔,林根生与几个短衫布裤的汉子鬼祟祟在谈什么?其中有个虎背熊腰眉间有疤的人不断在点头,我怕洪金叔看见我要告状,赶紧开溜。几天后街上飞飞扬扬,说伪市长让人杀掉,到处贴缉拿凶手的照片,上前瞧,哟!是他!络麻田长疤家伙。我吓得尿急躲回,进门碰到洪金叔,他嗨哟嗨哟在卸绸机成品轴,丝毫没有走神。

    此事发生不久,有天大麻子伪警长来找洪金叔,他俩避开众人到外面,我偷窥听见大麻子在问:“那天你去过?”洪金不啃声。“宪兵队说桌上图纸有人动过?”“洪金叔我要它做啥,大字不识?”“常翻译被枪毙,这小子抓时就咬断舌头。”“活该!”洪金叔折了根树枝扔在地上,大麻子裂开露出镶金门牙攥拳朝洪金叔胸脯猛击,说,“我不是瞎子!”转身走。

    消息如同钱江暗潮起伏,老百姓都心存喜悦,说rb鬼子去扫荡在富阳拗口朝到伏击,上百个兵被包饺子,丢下满山沟尸体!还有水师出兵去崇福,十来条轮机船两个连的人在运河湾荡遭游击队伏击全部让水龙王收去。

    大麻子不见了。

    谁也不不相信,接替大麻子当三分局警司是林根生,这小子人模人样起来,奇怪的是洪金叔不太外出,根生也不来,原本死气沉沉的城市,此时感到精气魂在转回,洪金叔不再唠呆大,是不是怕讽刺夕阳西下东洋佬遭风险。

    不久一天,洪金叔跪拜爸妈后突然离家消失。

    胜利不久,大麻子突然冒出,林根生消匿,世事轮换,趾高气扬气扬的大麻子仍旧回到三分局座椅上,职务提升成局长。他来看我爸,称赞有个好徒弟,同时金牙沾唾沫自夸:“当年他和我都是杭日分子。可惜现在见不着洪金好兄弟啊!”

    爸回避,默默啜浓茶。

    大麻子换了口气,压低声讲:“洪金是这个!”他俩手一装,吓得爸浑身抖擞。“共字头!我早识破了!要不有我在,他当年犯事还不命丢掉!”

    爸不搭渣,临走时,大麻子往袋里塞了不少爸给的金圆卷。

    我已经大了,对这些事自己有判断,国民党接收大人的猴相,大麻子捞钱太狠,人不正。解放后被送xj改造。

    我怀念洪金叔,爸妈离世前时时都会叨到他。他成了烈士,相片始终挂地我家堂前正中,是建国后政府敲锣打鼓送来的,洪金叔登记的亲属写的是我父母,他是倒在淮海战争一次冲锋中倒下,军衔营副。林根生也有消息,是牺牲在朝鲜长津湖战斗中,时任副团。建国后已经成为丝织厂车间主任的兴法,带着老婆大小孩子节日看望师父母,同样叹息,他说人不能太活泛,不过也够光荣的。

    光荣是永驻,当我成为一家主人后,洪金叔的相片跟父母遗像挂一起,每天朝他望,总觉得他的嘴似乎张开,嘟嘟嘟时不时屋里有朗朗笑声。

    抗日七十周年这日,市民政局送来个大勋章,让我家更是蓬荜生辉,整个社区都轰动,记者陆续上门。

    今天我提到林根生,大麻子……是不是上了年纪有点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