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乱与反抗
是流血！
非常迅速且大量地失血！
紧接着，剧痛深入脑髓，他想要大叫，却只是发出沙哑的低吼，仿佛无数的光芒在视野中绽放。耀眼，光线纵横交错，如一道巨大的蛛网笼罩了整片天空。恐惧，惨叫，天空仿佛是地狱，风雨锤击着大钟，神罚似乎已经降临，任何生灵都不得抵抗。
“检测到致命伤。”
那是什么？
目光中出现一个幽蓝的窗口，是系统。
明明一直都跟随着自己，此刻却又是那么地陌生。
从出生之后，瓦尔加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窗口。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幻觉，一场美好的主角梦，用尽各种方法去唤醒，却失败了无数次。
“正在激活，请稍候。”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
大脑停止了思考，冰冷，虚弱，侧卧在积水的大石板上，尖顶的大钟如巨大的铁幕，笼罩着他的灵魂。
为什么还没死？
“已激活，正在寻求最佳解决方案。”
没有声音，在慢慢模糊的视野中，唯有那窗口依旧清晰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不仅张不开嘴，连思维也好像被彻骨的寒冷冻住一般。血液不断地流失，全身上下的器官在缺氧的同时，心跳频率正迅速减弱。
渐渐地，仿佛夜晚降临，周围的环境正在被黑暗所笼罩。
“方案已找到，自动签署契约......完成。”
......开什么玩笑......我还没有答应......
脑中一片空白，瓦尔加只是看着那提示窗口的文字变换，却无法对其作出任何反应。
不好......要睡了......
“获取权限，准备启动，倒计时......30s。”
......
与外面欢呼的人群相反，尼古拉大尉抱着头，绝望地看着天空中飞行的魔导师。
“不是援军。”
原本以为是援军终于到了，满心欢喜地想要过去迎接，却致自己的副官被击中。人群......不，是那群暴徒，只要是和帝国有一点关系的，不管是什么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他们的打砸抢，那些吊在路灯上的人，无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在尼古拉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徒。
从刚刚的爆炸开始，无线电就彻底中断，他们炸毁了尖顶上边的天线。强大的无线电干扰让这个城镇彻底变成“孤岛”。
“还没有联络上吗？”他来到联络员身边叫道。
“没......频率被干扰了！所有的频道都混乱不堪，他们就跟知道我们频道似的......还没找到任何呼号......”
联络官右手颤抖地扭动旋钮，耳机中传出的只有杂音。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尼古拉用力撞到他身上，魔导子弹在窗口爆炸，击飞一片片玻璃。
“大尉！”
爆炸的烟雾将尼古拉笼罩，联络官惊惶地大叫道。但很快，寒风将烟雾打散，尼古拉躲在巨大的石柱后面毫发无伤。
“差一点儿。”他嘀咕一句，然后转向联络官，“继续尝试！兵站也好民用塔台也好什么都行！注意躲避！”
“是！”
外面抗议的人群，虽然有些人因为害怕而离开了，但还是有许多人留下，并且热情高涨。他们举着抵抗军旗帜面向天空——向天上那群武装分子呐喊助威。许多驻守在教堂的士兵都受了伤，有五个已经确认死亡，还有三个躺在军医旁边哭嚎，若不是这座教堂，恐怕所有人都已经命丧于此了。
“不是说一般的压制吗？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支援！支援！”
“我的腿......”
“支援在哪呢？！”
“......是否收到？你们能否收到......有没有人收到！”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击中了小腿，附魔的子弹在钻进肉体的瞬间爆炸。
“妈......妈......”
没有哭，甚至没有嚎叫，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残腿，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被旁边的两个人拖走。
尼古拉不忍再看，他认识那个人，一个很有理想的小伙子，上个月刚刚探亲回来。
该死的政客！
尼古拉在心里咒骂。同时，他也感到深深地自责。
为什么我就没想到......
暴乱不是一天爆发的，早在一个月之前，利马镇的街道就凭空出现了大量横幅。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大喊口号，从一开始要求提高待遇慢慢发展到了民族主义浪潮，可似乎谁也没有预料到如今的事态。
就在上午，收音机里还能听到波多迪亚总理宣称“这场混乱可以控制”，等到了下午就给奥国发出支援请求，尼古拉不禁怀疑议会的那群人究竟是真没想到，还是纳税人们养了一群饭桶。
“大尉！”
耳边传来联络员的呼叫，尼古拉连忙跑过去。
“什么事？”
“连上了！是贝希托尔德兵站转接！”
他把耳机交给尼古拉。经过简练的交谈，得知开平斯方面已经派出了一个作战营，很快就能到达利马镇。对方还提到有一个侦察兵在教堂顶上失踪了，请求尼古拉立刻去寻找。尼古拉一脸的惊愕。
“侦察兵？什么时候？”
“初步确认就在你们教堂的尖顶上。”
这句话让尼古拉顿时就懵了。
就在尖顶上？
头顶上就有一个奥国士兵？
尼古拉以为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然而当他意识到之后，立刻把耳机还给联络员，带着两名士兵顺着楼梯直奔顶层。
一秒也不敢耽搁，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这恐怕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第二次震动传来，剧烈的晃动让他难以维持平衡。又是爆炸？他紧张地往下边看，竟看到破碎的门框和飞出的机枪水套，那群混蛋！他们炸烂了教堂大门！爆炸冲倒了十字架，距离大门最近的几排长椅被冲地歪扭七八。
门口的铁丝网和沙袋被彻底破坏，一楼的士兵们立刻组成队列瞄准大门，射击任何闯入者。枪声响起，尼古拉咬着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阁楼，他推开阁楼天花板上的活门，寒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
“警戒！”
“是！”
下达过命令，他顺着梯子爬上钟楼。然而当他终于爬上钟楼的时候，上面却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一脸茫然的尼古拉有种被耍了的错觉。
“这……”
心里先是愤怒，然而当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时，又不得不相信这里刚才确实是有个人，且身负重伤。
但是他人呢？
愤怒变成困惑，他往天空中望去，竟发现一个深绿色的身影。
“那是……”
眯眼望去，暗淡的天空之下，竟是一个身着奥国军装的魔导士兵！震惊定格在他脸上，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死，飞在天上，那这摊血水又是……
“呼！”
仿佛是一阵强风，尼古拉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寒风彻骨，冰冷的雨水早已打湿全身，而他却全然不知。金光映射在瞳孔中，楼下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暴徒的怒吼不知何时已经沉默。
巨大的铜钟在风雨中摇摆，瓦尔加被雨水稀释的血沿着石板慢慢流出，沿着教堂的塔楼渐渐滑下。
腥红飞散，风渐强，雨渐密，苍暗的穹顶下是奇迹释放的光芒。
他盯着雨空中的瓦尔加，仿佛仰望一个高傲的女武神。
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这般奇观，好似仰慕震撼人心的神迹。
即便是数百米外赶来的帝国援军，也被眼前的景象而惊得嘴巴大张。
瓦尔加的瞳孔闪烁着辉光，曼利夏步枪直向着头顶，雨云迅速地聚集、旋转，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笼罩了整个城镇。紧接着，宛如一记闪电，风眼正中窜出一道光，钻入高举的枪口。瓦尔加放下枪口，指向前方，扳机扣动，撞针击火。
那是被载入史册的一击。
被利马镇的众人所见证。
“那是幻觉吗？……”
……
那一刻，仿佛世界安静了。
示威息止，士兵沉寂，人群不再呐喊，敌人不再进攻，暴怒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大旗，正如迷茫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步枪。那一刻，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用瞪大的双目和惊诧的神情仰望那光芒万丈。飞散的余辉，如漫天的金光，翱翔在灰暗的天际，好似女武神的嘲笑，戏弄苍穹之下的每一个生灵。
无人能挡住那种攻击，也无人能躲避那一道道炫光。复数的弹头像细胞分裂般无限制增长，一道道光线以几何的速度增加，逐渐遮蔽湿冷的阴云，金光照射大地，令其温暖而又舒适，就如同雨过天晴的缕缕阳光。不，它有着数倍于阳光的热量，数倍于太阳的辉耀。如天神下凡，凡人皆为之退散。
无数光线最终汇集成一个遮蔽天空的光面，只有帝国迟来的援军星星点点，在金色的光幕之下分外瞩目。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巨大的光幕在发出了最为耀眼的光亮之后瞬间破碎，变成无数虚幻的光点往四面八方飞散出去，像飞雪一样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中。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从这无比壮观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那震惊的一瞬，久久不能变化。是的，所有人，不管是士兵，还是抗议者，所有人都保持了空前的一致，雨云之下是一张张惊诧而呆滞的面孔。
这是神吗？
不管是帝国的魔导师，还是站在地上的人，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这么想着。
直到一声惊叫，一个被击落的敌魔导师砸中了一个抗议者，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次攻击！规模庞大且针对性极强的魔导攻击！
然而人们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魔导师释放出来的，所有的光线都是一颗颗赋予极强魔法的子弹，以略低于初速的精准制导飞行击落了所有的敌军魔导师。所有的子弹都无一例外地击穿了他们的心脏或是双肺，瞬间剥夺其战斗能力。
尼古拉看到的并非幻觉，而是所有人看到的现实。
可能是秘密武器，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没有人听到密集的枪声，飞行的子弹却极速地增多，并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如礼花燃尽一样消失在半空。
正如人们忽视了帝国的魔导师们一样，帝国的魔导师也忽视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瓦尔加·贝尔托德魔导师少尉站在比所有人都高的空中，那是原本光幕所遮蔽了的高度，双手抱着曼利夏步枪俯视芸芸众生......
可是，他好像要睡着了。
身体渐渐开始抖动，悬空越来越不稳定，一边强忍着痛打自己的脸来提神，一边身体却难以控制地一段段往下坠落着。这可是800米的高度！在这个高度上毫无防御地自由落体恐怕只会粉身碎骨吧，他想要在脚底张开一面屏障，然而精力耗尽的他却连一个脚底面积的屏障都无法维持，在进行了多次尝试之后他要支撑不住了。
最终，他还是睡了过去。
“......果然，菲德尔构型还是太耗能吗......”
脑海中回荡这最后一句话，那条虚拟的蓝槽已是空空如也。坠落带来的风声呼啸在他耳边，他似乎听到了呼喊，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是援军吗？
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意识消失的前一瞬，只觉的一双大手抱住了他的身体，还有一声声焦急的呼喊......
“少尉！少尉！少尉！少......”
非常迅速且大量地失血！
紧接着，剧痛深入脑髓，他想要大叫，却只是发出沙哑的低吼，仿佛无数的光芒在视野中绽放。耀眼，光线纵横交错，如一道巨大的蛛网笼罩了整片天空。恐惧，惨叫，天空仿佛是地狱，风雨锤击着大钟，神罚似乎已经降临，任何生灵都不得抵抗。
“检测到致命伤。”
那是什么？
目光中出现一个幽蓝的窗口，是系统。
明明一直都跟随着自己，此刻却又是那么地陌生。
从出生之后，瓦尔加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窗口。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幻觉，一场美好的主角梦，用尽各种方法去唤醒，却失败了无数次。
“正在激活，请稍候。”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
大脑停止了思考，冰冷，虚弱，侧卧在积水的大石板上，尖顶的大钟如巨大的铁幕，笼罩着他的灵魂。
为什么还没死？
“已激活，正在寻求最佳解决方案。”
没有声音，在慢慢模糊的视野中，唯有那窗口依旧清晰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不开嘴，不仅张不开嘴，连思维也好像被彻骨的寒冷冻住一般。血液不断地流失，全身上下的器官在缺氧的同时，心跳频率正迅速减弱。
渐渐地，仿佛夜晚降临，周围的环境正在被黑暗所笼罩。
“方案已找到，自动签署契约......完成。”
......开什么玩笑......我还没有答应......
脑中一片空白，瓦尔加只是看着那提示窗口的文字变换，却无法对其作出任何反应。
不好......要睡了......
“获取权限，准备启动，倒计时......30s。”
......
与外面欢呼的人群相反，尼古拉大尉抱着头，绝望地看着天空中飞行的魔导师。
“不是援军。”
原本以为是援军终于到了，满心欢喜地想要过去迎接，却致自己的副官被击中。人群......不，是那群暴徒，只要是和帝国有一点关系的，不管是什么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他们的打砸抢，那些吊在路灯上的人，无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在尼古拉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徒。
从刚刚的爆炸开始，无线电就彻底中断，他们炸毁了尖顶上边的天线。强大的无线电干扰让这个城镇彻底变成“孤岛”。
“还没有联络上吗？”他来到联络员身边叫道。
“没......频率被干扰了！所有的频道都混乱不堪，他们就跟知道我们频道似的......还没找到任何呼号......”
联络官右手颤抖地扭动旋钮，耳机中传出的只有杂音。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尼古拉用力撞到他身上，魔导子弹在窗口爆炸，击飞一片片玻璃。
“大尉！”
爆炸的烟雾将尼古拉笼罩，联络官惊惶地大叫道。但很快，寒风将烟雾打散，尼古拉躲在巨大的石柱后面毫发无伤。
“差一点儿。”他嘀咕一句，然后转向联络官，“继续尝试！兵站也好民用塔台也好什么都行！注意躲避！”
“是！”
外面抗议的人群，虽然有些人因为害怕而离开了，但还是有许多人留下，并且热情高涨。他们举着抵抗军旗帜面向天空——向天上那群武装分子呐喊助威。许多驻守在教堂的士兵都受了伤，有五个已经确认死亡，还有三个躺在军医旁边哭嚎，若不是这座教堂，恐怕所有人都已经命丧于此了。
“不是说一般的压制吗？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支援！支援！”
“我的腿......”
“支援在哪呢？！”
“......是否收到？你们能否收到......有没有人收到！”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击中了小腿，附魔的子弹在钻进肉体的瞬间爆炸。
“妈......妈......”
没有哭，甚至没有嚎叫，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残腿，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被旁边的两个人拖走。
尼古拉不忍再看，他认识那个人，一个很有理想的小伙子，上个月刚刚探亲回来。
该死的政客！
尼古拉在心里咒骂。同时，他也感到深深地自责。
为什么我就没想到......
暴乱不是一天爆发的，早在一个月之前，利马镇的街道就凭空出现了大量横幅。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大喊口号，从一开始要求提高待遇慢慢发展到了民族主义浪潮，可似乎谁也没有预料到如今的事态。
就在上午，收音机里还能听到波多迪亚总理宣称“这场混乱可以控制”，等到了下午就给奥国发出支援请求，尼古拉不禁怀疑议会的那群人究竟是真没想到，还是纳税人们养了一群饭桶。
“大尉！”
耳边传来联络员的呼叫，尼古拉连忙跑过去。
“什么事？”
“连上了！是贝希托尔德兵站转接！”
他把耳机交给尼古拉。经过简练的交谈，得知开平斯方面已经派出了一个作战营，很快就能到达利马镇。对方还提到有一个侦察兵在教堂顶上失踪了，请求尼古拉立刻去寻找。尼古拉一脸的惊愕。
“侦察兵？什么时候？”
“初步确认就在你们教堂的尖顶上。”
这句话让尼古拉顿时就懵了。
就在尖顶上？
头顶上就有一个奥国士兵？
尼古拉以为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然而当他意识到之后，立刻把耳机还给联络员，带着两名士兵顺着楼梯直奔顶层。
一秒也不敢耽搁，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这恐怕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第二次震动传来，剧烈的晃动让他难以维持平衡。又是爆炸？他紧张地往下边看，竟看到破碎的门框和飞出的机枪水套，那群混蛋！他们炸烂了教堂大门！爆炸冲倒了十字架，距离大门最近的几排长椅被冲地歪扭七八。
门口的铁丝网和沙袋被彻底破坏，一楼的士兵们立刻组成队列瞄准大门，射击任何闯入者。枪声响起，尼古拉咬着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阁楼，他推开阁楼天花板上的活门，寒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
“警戒！”
“是！”
下达过命令，他顺着梯子爬上钟楼。然而当他终于爬上钟楼的时候，上面却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一脸茫然的尼古拉有种被耍了的错觉。
“这……”
心里先是愤怒，然而当他看到地板上的血迹时，又不得不相信这里刚才确实是有个人，且身负重伤。
但是他人呢？
愤怒变成困惑，他往天空中望去，竟发现一个深绿色的身影。
“那是……”
眯眼望去，暗淡的天空之下，竟是一个身着奥国军装的魔导士兵！震惊定格在他脸上，这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死，飞在天上，那这摊血水又是……
“呼！”
仿佛是一阵强风，尼古拉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寒风彻骨，冰冷的雨水早已打湿全身，而他却全然不知。金光映射在瞳孔中，楼下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暴徒的怒吼不知何时已经沉默。
巨大的铜钟在风雨中摇摆，瓦尔加被雨水稀释的血沿着石板慢慢流出，沿着教堂的塔楼渐渐滑下。
腥红飞散，风渐强，雨渐密，苍暗的穹顶下是奇迹释放的光芒。
他盯着雨空中的瓦尔加，仿佛仰望一个高傲的女武神。
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这般奇观，好似仰慕震撼人心的神迹。
即便是数百米外赶来的帝国援军，也被眼前的景象而惊得嘴巴大张。
瓦尔加的瞳孔闪烁着辉光，曼利夏步枪直向着头顶，雨云迅速地聚集、旋转，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笼罩了整个城镇。紧接着，宛如一记闪电，风眼正中窜出一道光，钻入高举的枪口。瓦尔加放下枪口，指向前方，扳机扣动，撞针击火。
那是被载入史册的一击。
被利马镇的众人所见证。
“那是幻觉吗？……”
……
那一刻，仿佛世界安静了。
示威息止，士兵沉寂，人群不再呐喊，敌人不再进攻，暴怒的人们放下了手中的大旗，正如迷茫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步枪。那一刻，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用瞪大的双目和惊诧的神情仰望那光芒万丈。飞散的余辉，如漫天的金光，翱翔在灰暗的天际，好似女武神的嘲笑，戏弄苍穹之下的每一个生灵。
无人能挡住那种攻击，也无人能躲避那一道道炫光。复数的弹头像细胞分裂般无限制增长，一道道光线以几何的速度增加，逐渐遮蔽湿冷的阴云，金光照射大地，令其温暖而又舒适，就如同雨过天晴的缕缕阳光。不，它有着数倍于阳光的热量，数倍于太阳的辉耀。如天神下凡，凡人皆为之退散。
无数光线最终汇集成一个遮蔽天空的光面，只有帝国迟来的援军星星点点，在金色的光幕之下分外瞩目。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巨大的光幕在发出了最为耀眼的光亮之后瞬间破碎，变成无数虚幻的光点往四面八方飞散出去，像飞雪一样从天空中缓缓降落，消失在人们的目光中。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从这无比壮观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所有人的表情凝固在那震惊的一瞬，久久不能变化。是的，所有人，不管是士兵，还是抗议者，所有人都保持了空前的一致，雨云之下是一张张惊诧而呆滞的面孔。
这是神吗？
不管是帝国的魔导师，还是站在地上的人，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这么想着。
直到一声惊叫，一个被击落的敌魔导师砸中了一个抗议者，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次攻击！规模庞大且针对性极强的魔导攻击！
然而人们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魔导师释放出来的，所有的光线都是一颗颗赋予极强魔法的子弹，以略低于初速的精准制导飞行击落了所有的敌军魔导师。所有的子弹都无一例外地击穿了他们的心脏或是双肺，瞬间剥夺其战斗能力。
尼古拉看到的并非幻觉，而是所有人看到的现实。
可能是秘密武器，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没有人听到密集的枪声，飞行的子弹却极速地增多，并在一瞬间化为灰烬，如礼花燃尽一样消失在半空。
正如人们忽视了帝国的魔导师们一样，帝国的魔导师也忽视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瓦尔加·贝尔托德魔导师少尉站在比所有人都高的空中，那是原本光幕所遮蔽了的高度，双手抱着曼利夏步枪俯视芸芸众生......
可是，他好像要睡着了。
身体渐渐开始抖动，悬空越来越不稳定，一边强忍着痛打自己的脸来提神，一边身体却难以控制地一段段往下坠落着。这可是800米的高度！在这个高度上毫无防御地自由落体恐怕只会粉身碎骨吧，他想要在脚底张开一面屏障，然而精力耗尽的他却连一个脚底面积的屏障都无法维持，在进行了多次尝试之后他要支撑不住了。
最终，他还是睡了过去。
“......果然，菲德尔构型还是太耗能吗......”
脑海中回荡这最后一句话，那条虚拟的蓝槽已是空空如也。坠落带来的风声呼啸在他耳边，他似乎听到了呼喊，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是援军吗？
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意识消失的前一瞬，只觉的一双大手抱住了他的身体，还有一声声焦急的呼喊......
“少尉！少尉！少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