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山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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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放黄狼好友起龃龉

    那黄鼠狼精见这沾了自己心头血的圆钵仍奈何不了苏然不由心下一沉,看着虽然狼狈却仍然游刃有余挥击的苏然心下发狠,手又一翻,手中便出现一个金色法杖,法杖的顶头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看着这根法杖,黄鼠狼精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法杖就是他的机缘,他是受了这法杖的影响才从一只平凡的黄鼠狼成了精,也是因为这法杖才幻化出了和尚模样。

    抓着法杖的黄鼠狼精居然被称的真有了几分佛性,和刚刚那个面目可憎的精怪截然不同。只看他微微举起手中法杖,口中喃喃念叨:“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后又大喝一声:“云弟,你且好去。为兄这就为你报仇啦!”说着,右手握法杖,左手成爪状,往后一退,原来还在和苏然纠缠的金钵就迅速变小回到了他的手里。

    看着金钵后撤,苏然也不着急追。站在原地念了一边心诀,身上的金光又重新变得和一开始一般闪耀。黄鼠狼精看着苏然恢复也不着急,他心里打定这一击苏然必承受不下来,只冷笑一声。

    他正得意,自然没有发觉苏然身上的金光再一点点的加深,很快就从稀薄的一层成了淡金。黄鼠狼手中金钵旋转,法杖上也散发出一股宏伟气势,待他准备好了就又猛然冲着苏然飞去。

    手中法杖一举,便有红光朝着苏然射去。苏然只一挥指甲,便一把把红光击散。黄鼠狼精仍不死心,又举法杖几次,苏然照拆几招。

    黄鼠狼精已累的气喘吁吁,劳累之余更是暴躁,手中动作也更没了路数,纯粹是在乱挥。

    苏然看他这样便知他已拿自己毫无办法,不由嘴痒有出言讽刺道:“本来以为你拿出个金杖就能当方丈,没想到还是一只恶心人的黄鼠狼。”

    黄鼠狼精被她激的吱呀乱叫,手中金钵终于飞出,飞到了苏然头上之后又是急速旋转,苏然看着又说:“一个破要饭的碗也敢拿出来显摆!”

    那黄鼠狼精也不甘示弱的吼道:“呵!你且看看这破碗怎么取你性命!”

    只见黄鼠狼精语音刚落,那巴掌大金钵就开始蓦地膨胀成了一个小山大小,比刚刚心头血滴上去还要厉害几分,显然是那红宝石法杖的缘故。

    金钵涨到一定大小就倏然下落其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一旁齐远刚要叫,金钵却已经将苏然罩了进去。

    见此情景,齐远都顾不得还在昏迷的王大少,把他放在地上就往苏然的方向跑。

    看着跑来的齐远,黄鼠狼精却放声大笑:“纵使你这死丫头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脱我这金钵,待我回去,我定要把你扔进化骨池,看着你一点点被融尽,也好宽慰我云弟在天之灵啊,呵呵哈哈哈!”

    齐远跑到金钵处,使了吃奶的劲都无奈着金钵半分,又冷不丁听见这黄鼠狼精说出要融掉苏然的话,忍不住痛声骂道:“你这黄鼠狼精,竟这般恶毒,亏你还举着法杖做出这出家人姿态来。”

    黄鼠狼精心情好,也和齐远对骂道:“我本来就是个妖精!她杀我云弟,我取她性命!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你这叫什么天经地义!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杀她,日后也有人杀你!”齐远反驳道。

    黄鼠狼精只冷哼一声,道:“来日有没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但是今日,小道士,等我把这死丫头收走,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齐远虽咬牙切齿,但是他从师父那里只学到了布阵风水,哪里会和人打架斗殴,此时毫无办法,只能站在金钵外面干吼。

    黄鼠狼精在一旁笑他傻,却不料得意过头,异变陡生。

    那金钵把苏然扣下以后就没了在黄鼠狼精手里头的光辉,乍看起来真像是一个要饭的碗。但是齐远一番捶打没有任何痕迹,就在齐远快要放弃,黄鼠狼精越笑越夸张的时候,这金钵又突然冒出散射状的金光。

    把齐远惊的往后一步,也吓的黄鼠狼精面色大改,只听他愕然自语道:“这怎么回事?”下一秒,金钵就告诉了他,只看随着金钵发出光芒,金钵的身上也逐渐发出“咔嚓,咔嚓”的破裂声音,不过转瞬,就裂出数条缝隙来。

    齐远看着这缝面上大喜,而黄鼠狼精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飘在空中上蹿下跳大叫道:“这不可能!这可是我从牛首寺主持那里偷来的金钵!怎么会!怎么会!”

    金钵在黄鼠狼精的叫声中猛然裂开,金色的钵壁碎成一片片的往周围散落,苏然正手持一红绳手结长鞭立在中央,冷声向着黄鼠狼精喊道:“我觉得可能!怎么?你以为就你有法器吗?”

    也不知是黄鼠狼精被苏然这厉声一吼吼的身形不稳,还是没了金钵的缘故,他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一身修为像是一瞬间之内全被蒸发了一般,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到了地上。

    而这下得意的就换成苏然了,她一边随意挥着手里的鞭子一边往黄鼠狼精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脚上高跟鞋踏到大理石的“踏踏”声此时到了黄鼠狼精的耳朵里仿佛是催命符一般。她每走一步,黄鼠狼精就颤抖一下。

    齐远在旁边看着就感到莫名,刚刚这黄鼠狼精还是一副天下我第一的样子,此刻怎么就胆小的和一只老鼠似的了?

    而黄鼠狼精和苏然当然是非常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黄鼠狼精根基不稳,全靠装备撑起来的实力怎么能和苏然比,刚刚金钵一碎,黄鼠狼精就感觉吾命休矣,他不是不想一搏或者是逃命,实在是刚刚金钵碎让他受伤太重,别说跑了,他现在挪都成问题。

    苏然虽走的满,但是还是到了黄鼠狼精的身边,她看着捂着自己妖丹处瑟瑟发抖的黄鼠狼精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然后下一秒就是挥鞭一抽,只听见黄鼠狼精“嗷”的一声惨叫。接着又打了他十数鞭子,整个身子都是血肉模糊,一旁的齐远终于看不下去了。

    “子离,他已经败了,就不要让他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吧。”

    苏然扭头看了一眼齐远,嗤的一笑,舔唇说道:“啊……还是邻之想的周到,确实是不必为了这种货色废我的力气,还是直接杀了吧。”

    齐远听她这样偷换概念连忙拦道:“别,小道不是这个意思,小道的意思是让子离你放了他。”

    苏然一个挑眉,道:“让?”

    齐远忙道:“请……请!”

    苏然闻言冷哼道:“你今日放了他,他来日还要来杀你!邻之啊,这个世俗里的妖怪可比你想的要坏的多了!”

    齐远却听不见去这话,还是劝道:“子离你杀那黑豹在先,本不应该,但黄鼠狼精挟持王灿也不应当。到底王灿还活着,如今你放这黄鼠……这畜生一条命,也算是还完了债,何必要杀他呢。”齐远看苏然面上全是狂气,就知道她是在气黄鼠狼精伤害王灿一事,被她穆然盯着,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但好歹是说出了意思。

    听到齐远为自己求情,黄鼠狼精向齐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想要开口求饶,就又被苏然给抽了一鞭子,只“嗷”了一声。

    苏然回道:“只要这畜生再受得住我十鞭子,我就饶他一命!”说着,就死命的往黄鼠狼精的身上抽去。

    黄鼠狼精一开始嗷的还中气十足,后面却几乎没声音了。要不是齐远能感受到他还有呼吸,都差点以为他都要被打死了。

    苏然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说打他十鞭子就是十鞭子。打完就把手中的长鞭一收,到旁边去看昏迷的王灿去了。

    看苏然离开,齐远怕黄鼠狼精真就死在这里,忙跑了过去,从袖中摸出一颗药丸来,让黄鼠狼精吞了下去。

    黄鼠狼精本来意识都要没了,好歹是被药丸给拉回来一些,头往边上磕了两下,虚着嗓子说道:“谢谢。”然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苏然自然察觉到了齐远的行为,只在心中冷哼,也没有责备他。把王灿一把抱起,就往月飃楼里走,末了还说:“傻邻之,跟上。”

    齐远担心黄鼠狼精却也担心王灿,两难之下,只得又从袖子掏出一小瓶粉末状药物,往黄鼠狼精身上撒了一些,就匆匆跟了上去。

    苏然看着挺娇小可人的,力气却挺大,一路抱着王灿气都不喘。

    把王灿放到床上,就叫了这里的侍从去喊医生。

    站在床边,苏然问道:“你刚刚给阿灿喂了什么?”

    齐远想了一下说道:“枫露丸吧,我记得叫这个。”

    苏然一听就挑眉问:“枫露丸?”

    齐远又想了一番,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然看了眼前这个傻道士一眼,又把视线放到了王灿身上。心想:这傻小子的来历果然不俗,枫露丸虽说只对练气期的初修有用,但是却是个奢侈玩意,蓬莱岛的那些老家伙的弟子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有上这么一颗,看这傻小子送出去毫不心疼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见过不少,嗯……恐怕也吃了不少。

    然后她又突然问道:“你刚刚给那只畜生吃的也是这个?”

    齐远点头道:“是啊,这个我带了不少。而且我看王灿不想是修道之人所以也不敢给他吃筑基丹。那只……黄鼠狼精嘛,枫露丸已经足够为他保命了。”而且,我还给他撒了涩谷粉,这要是活不下来就不怪自己了,齐远心道。

    苏然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药丸的事情,心中却是笃定了这小子来历匪浅,不然他一副送筑基丹都不心疼的样子。这玩意儿他就只吃过一颗,自然知道多珍贵。

    苏然只盯着王灿看,也不劳烦齐远关心,他真能望着墙发呆,想着那黄鼠狼精怎么样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和苏然说道:“小道身子不适要去方便一下。”说完,就往外头跑。

    等到齐远从小楼中下来看黄鼠狼精什么情况的时候,白花花的大理石上已经没有那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了,只留下一滩散发腥臭味的血迹和一处鬼画符。

    齐远来到这鬼画符边上,换了三个方向才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字。这是繁体字,虽然写的斜斜歪歪但是齐远还是勉强认出来了,地上用血写道:“謝救命之恩,來日必報。”

    齐远看着,露出一个笑来,喃喃道:“不必谢了,不要再做错事才好。”说着摇摇头,又回小楼去了。走之前还叫了一个侍从来把血给拖了。

    枫露丸对凡人还是非常有效果的,齐远上去就看见王灿已经醒了。

    正一口一口的从女侍从那里接过汤喝。一看着了齐远,王灿居然把手中勺子一扔,指着齐远吼道:“你这个采花贼怎么在这里?”

    苏然呵他:“他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你怎么这样?”

    王灿却道:“我才不管呢,他偷偷摘了我的牡丹。牡丹比我命重要!”

    苏然只得和齐远解释道:“阿灿一向热爱牡丹花草一类的,邻之你别在意。他心里还是感念你就他的恩情的。”

    “嘿!谁感激他啊!他偷了我的牡丹,还叫什么灵芝人参的,我看你就是个二枝子!”

    苏然看他这幅德行忍不住敲了他脑袋,才让他消停下来。道了声“抱歉。”

    齐远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上撑着下巴想事,他倒是没有埋怨王灿对他救他一事毫不感谢,他救他就不是要他谢的。他只是在想王灿这样宝贝那些牡丹,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一向听自己师兄说的,花种了就是用来给别人采的,所以看花开的可爱就直接动手摘了。

    现在他想着,要不要回头去给这位王大少爷道个歉?

    不过眼下他还病着,还是明天去吧。想着,齐远把柜子上的包袱拿过来整理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