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山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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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冯京当马凉糊涂小子遭鞭挞

    齐远一股脑的把布袋东西倒出来。里头倒是没有稀罕物件,只得一封遗书,这是师父临了之际写了给师兄的,齐远从未看过,一番颠沛皱了不少,齐远微动灵力,使劲把信抚的平整了不少,然后就放到师父骨灰盒子地下压着。

    余下的就是他自己的物件了,一块粗糙红木牌,上头用正楷刻了一个“殷”字。两双磨坏了底的绣花布鞋,他只不过穿着走了几天山路就坏的差不多了,布料还是当年师父选的,所以他没舍得扔。一根黑色绣白鹤的发带,也是当年师父给他的,用用丢丢最后只有他头上的那一根和这条了。最后就是那根异常显眼的龙头木杖,这是师父腿脚不大好的时候用的,临终之前吩咐要齐远带着,所以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何玄妙之处,齐远还是把它拿上了。

    就在他放东西的时候,他的门外传来了“扣扣”声。齐远忙把东西一放,喊道:“哪位?”

    门外传来的是苏然的声音,“邻之,是我。”

    齐远当下就去开门,还问道:“怎么了?子离不是在照顾王少吗?”

    门外的声音似乎有一点焦急,“邻之,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齐远听她着急,加快了脚步,把门猛地一拉。还没看清门外人的脸就感觉一阵风吹过。然后下腹处就冷不丁的被凶猛一击。

    齐远被打的后退几步,捂着肚子摔倒在地,面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笑的明媚的苏然,“子离,你这是怎么了?”

    苏然依旧面带春风,口中却道:“王灿刚刚口吐鲜血!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我就不该相信一个来路的小子!那根本就不是枫露丸是不是?!”

    齐远被她问的一愣,这下不止丹田处发疼,心口也是一派酸楚,只向她喊道:“那就是枫露丸,这玩意儿我多得是!何必要害王灿性命!”

    苏然一张笑脸却由晴转阴,冷笑道:“若真是枫露丸,王灿怎么会口吐鲜血差点要死了?!你不知道那枫露丸是个什么名贵药丸,竟想来骗我!我可真是信错了人!亏我还要带你去金陵!”

    齐远被她说的面上青白,他实实在在确信自己给王灿吃的是枫露丸,那黄鼠狼精吃得,这王灿怎么会口吐鲜血,难道是凡人吃不得修道者的药丸吗?他心思转动,捂着自己下腹也不开口。

    苏然却像是等急了,看着一直歪头不言语的齐远,更是心中怒火直烧,一气之下,竟然直接抽鞭,“啪”的一声就打到了齐远身上。

    这一下直接打到了齐远脖颈处,连他领口衣服都直接打穿,顿时齐远就忍不住“嘶”的一声。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的丹田冲着苏然大叫:“苏姑娘!纵使小道真的拿错了药给王相公,也请先让我看看他的伤势,你这样直接动武,怕是不应当,我齐远也没有欠你的!”

    苏然听了竟然抬手又是一鞭,狞笑说:“我才不相信你这个无耻牛鼻子!待我先把你打死!再请仙师过来救王灿!”

    齐远虽然修道,本该躲过这一击,但是第一下被苏然给打中了丹田,此时一运转周身灵力就浑身筋脉发痛,堪堪躲过一点却还是被她的鞭子打中了右腿。齐远心中大惊,只叹苏然竟然这样翻脸不认人。又觉哪里有说不出来的古怪,固然苏然一向表现出傲气之态却并非不讲理之人,王灿大伤竟让她这样理智全失吗?

    这样想着,齐远就死死盯着苏然看,只看她有一鞭下来。齐远立即凭借着自己一双阴阳眼的细致观察发现了眼前这个苏然的古怪之处,她的鞭子!之前和黄鼠狼精大战,苏然从金钵中破出挥鞭的样子是深深震撼到了齐远的,因此对那根鞭子的印象非常深刻。

    两相对比之下,瞬间就发现了不同,苏然打黄鼠狼精之时用的那根鞭子最上头缠了一圈红绳,鞭上还有一圈圈螺旋向下的金属小钩,看起来异常华丽,而此时手里的这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黑色鞭子,连上头的红绳都没有。

    齐远咬了咬牙,正要发问又是一鞭打下,就在齐远以为那一鞭又要打下准备躲的时候,一只秀手便倏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哪里来的小妖,也敢冒充我!”齐远望去只看又一个苏然来到面前。

    帮齐远把鞭子挡下以后,后来的苏然便手中化爪向着持鞭的苏然冲去,高举手然后猛然一划,持鞭的苏然竟然没有躲过去,手中鞭子也被抓了下来,只得用手硬接了一招,往后退了几步,看情况不妙就一鞭子打坏木窗户逃了出去。苏然看着她逃,只轻哼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齐远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真假苏然,后脑勺就传来一声轻咳,齐远蓦地向后一看,有一大腹便便穿着一身紧身西服的圆头圆脑的中年男子真摸着脑袋看着齐远憨笑。

    “哈哈哈,齐远小朋友是吧?”

    齐远看着他似乎没有恶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中年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道:“哈哈,我呢,叫孙礼舟,你可以喊我一声孙叔,啊,我是苏宅请的保镖。刚刚那个是阎魔,小朋友有没有没吓到呀?”

    听到阎魔之名,齐远心中一惊,他曾经在书上看见过这些奇异妖物的介绍,里头第三篇讲的就是这个阎魔。阎魔者,善仿也。阎魔一般至多直到金丹修为,但是却是模仿好手,其亲都难以分辨真伪,加之他们虽然修为一般不高,但是破阵却是一绝,性格又天性恶劣,所以恶名在外。只不过书中说他们稀少难见,不成想今日见到了一个真的。

    孙礼舟来到齐远面前,把他一把从地上给拉到床上坐下,手一挥摸出一瓶药粉递给他安慰道:“小朋友不要伤心,那东西一向不好见到,你没有认出来很正常滴,先涂涂药吧。”说着,也坐到了床上面。

    齐远倒出药粉随意往脖子右腿处摸了摸,就把瓶子给换了回去,问道:“子离去追那只阎魔不要紧吧?”

    孙礼舟嘿嘿一笑,回道:“放心啦,小主子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我看那只阎魔虽然伪装不错,实力却是不咋滴,小主子好歹是融合大圆满,不会出事滴。”

    齐远点了点头,下床收拾起他刚刚因为阎魔撒了一地的几样东西,心想:子离竟然有融合大圆满的修为,当真是不可貌相呀。有想起自己一直被师兄嫌弃的修为,默默的伤心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一向只爱阵法风水,修为不大放在心上。

    运起灵力把行李上的灰拍拍,把它们重新又用那块布包好。正要起身,那胖子就惊奇问道:“小朋友你竟然可以用灵力除灰的吗?”

    齐远问言奇怪的点点头,他自大学会怎么掌控灵力就一直被要求这么做,控制灵力要洗碗,拖地,不允许他用自身的蛮劲,洗衣服都做得,除灰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他下山之时没有带肥皂也没有时间洗衣服,不然也不会那般狼狈了。

    孙礼舟则是感叹自己的小主子果然交朋友交的都是一般货色,他本来看齐远不过练气修为还不甚在意,还以为是他那张小白脸入了苏然的眼,没有想到他确实是有几番本事的。

    齐远哪里知道这修仙每一层都是有不同级别的,一般人练气修到了七八层就直接匆匆筑基了,复又修个七八层就进了融合,看似速度挺快,但是根基一点都不稳。这运用灵力做日常琐事看起来简单,实则要运用灵力细致且非常熟练,一般人可能到了筑基五六层才能这般熟稔,而他一直听师父的,在练气期就修到了十二层,只等他再运用更熟再吃几颗枫露丸破到十三层,再往上修行,虽同为筑基确实大不相同,越是往上的修为差别也就愈发明显。

    孙礼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自己小主子不在,说话也放肆了几分,只道:“我看小朋友你这修为,怎么也得有练气十一层了吧。当年以小主子的资质,吃了不少药丸也还是在十二层的时候就筑了基,小朋友我看你资质颇佳,以后平步青云的时候,可得拉你孙叔一把呀,哈哈哈哈。”

    齐远抬眼看他,正好是对着窗外渗进的阳光,孙礼舟就真好瞧见齐远的一双阴阳眼来。只看左眼深蓝右眼深紫,平日乍看之下和黑色倒是没有什么两样,这光一照就能看出不同来。心下更是把齐远又拔高了一个档次,阴阳眼可是个稀罕物什,老天爷赏的修行之路啊。

    齐远看孙礼舟开玩笑,也跟着笑道:“好呀,小子要是日后能有那一天,一定会的。”

    孙礼舟也跟着笑,他们哪里知道,未来的某一天里,在孙礼舟身陷囹圄之际,真的是今日这个小小的炼气期的道士救了他一命呢。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一会儿,苏然总算是回来了。走的却不是正门还是那个破窗户。

    “bong”的一声,就有重物落到了实木地板上,苏然一个翻滚停了下来。看着两个盯着她的并排坐床上的人也跟着坐到了齐远的另一边。

    孙礼舟看她脸色不大好看,忙问:“怎么了,小主子?脸色这样难看,没追到那妖孽?”

    苏然冷着秀脸翻了个白眼,喘了口起才说:“那东西实力不怎么样,逃跑的本事倒是挺快,这宅中的几道禁制竟然都无奈它何,我不会御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跑了。”

    孙礼舟沉吟两秒叹道:“它跑了,恐怕……”

    苏然冷笑道:“我知道,孙叔。此番是我大意,不过恐怕不止是冲着我,而是针对我苏家的。看来……这些年苏家实在是太惹人妒恨了。”秀目一闭,说:“烦请孙叔在宅中阵住,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孙礼舟急忙问:“可是蹇言大师?”

    苏然点头,又说:“阿灿虽然醒了,但是到底是伤在我们苏宅,还请孙叔多照看一下。联合家里几位,父亲母亲皆不通此道,若是遇到危险之事,还是劳烦各位了。”

    孙礼舟闻言,拍了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小主子。当年要不是老爷慈悲给我一口饭,我早饿死在巷子里了,这么多年来你们苏家都待我不薄,就算是要我孙礼舟粉身碎骨,我也是会保证苏家基业的”

    “我自然是放心孙叔的,但是妖孽恶毒,人心更狠,我一出门,就请李叔关了大门,开了家中所有的防护法阵,等我归来。”苏然回道。

    “我明白!”说完,孙礼舟就扭着自己的身子跑了出去。

    齐远终于是说的上话了,他立马对着苏然说道:“子离,请你把我带上吧!”

    苏然诧异的看了一眼齐远问道:“怎么?留在这里会比较安全。”

    齐远坚定的摇了摇头,苏然问他缘由,他不答,只是告诉苏然他一定要去。苏然无奈只得答应把他给带上。临了还道:“到时候你要是后悔了可久晚了。”

    齐远充耳不闻,他心中明了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因为他刚刚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无比熟悉的名字“蹇言”这不就是他师兄的字嘛!

    因为怕自己路中遇上什么危险把信给搞丢了,所以齐远也没有敢把师父给师兄的遗书给带着。只盼着这个蹇言大师真的是自己的师兄,到时候再回来取信给他便了。

    所以齐远还是只带了几瓶药和自己的七星罗盘。倒是苏然回自己的房里收拾了一背包的东西才好,两人乘着苏然的跑车去的。

    虽然齐远不是第一次坐车了,但是跑车还是头一会儿,这车是敞篷的,苏然开的极快,此时的天并不很惹,幸亏齐远是个修道的又穿着一身的道袍不然都要吹出病来。

    就算是苏然一路狂飙,他们也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在一幢山庄门口停下。

    (本章完)